五十四、退学事件

　　夜风清冷。
　　明亮的月亮刹时被一片浓厚的乌云遮挡，天际边划过一道明亮，一声沉闷的雷声震耳的响彻天际，豆大的雨点一刻不愿停留的劈劈啪啪的跟随下来。徐帆梦到了他站在了古战场上，进攻的鼓点密集的响起，他被千军万马裹挟着像旋风一样冲进敌阵。他慌张躲藏，可到处马蹄蹬踏，躲无可躲，敌军中一员身披重甲，美鬓须然的大将手举一把青龙燕月刀呼啸的扫向他的脖颈。他心中大惊，这不是关云长是也吗，一阵快意从他的脖颈处划过，他感觉一股热辣辣的液体从自己的体内喷涌而出，自己的的视觉360度的旋转升高，喷涌的液体化为豆大的雨滴追随而至，眼前一片模糊。
　　“啊”徐帆一阵惊悸。无意识的躯体猛烈挣扎，高高飞起的头颅在最后的意识中奋力挣开双眼。徐帆看到，天际已与地角已经被硕大的雨滴连成一线。自己直挺挺的躺在一洼水池之中。原来只是梦一场。徐帆挣扎着站起，茫然四顾，清凉的大雨彻底浇醒了他的头脑。呆立片刻，他仰天长啸，一声大喊瞬间被淹没在一片雨滴劈啪的世界之中，又是一声惊雷响过，刚才的一切像是从未发生，渺小的如同这落下的其中一滴雨而已。是啊，自己的痛苦只存在于自我的世界之中，你再怎么挣扎都要去独自面对和承受。罢了罢了，人生之路途坎坎坷坷，今天只是刚刚起步而已，我怎么如此颓废，振作吧徐帆，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此时，他感觉自己真的像个战士一样，不屈不挠，通往直前。
　　徐帆被一场突至的大雨灌通了思想。他不再犹豫，不再彷徨，他转身大踏步的向校园走去。走到学校围墙处，翻身跃墙，动作干净利落。走到十九寝室南窗前，掰开断了的钢筋，跳进屋内。令徐帆意外的是，这次他弄出这么大动静，反而十九寝室内一片寂静，寝室的灯管控在门卫室，他适应了一下黑暗，渐渐看清了室内的情况，只有靠外边许浩一个人在毫无知觉的呼呼大睡，其余床铺空空荡荡。徐帆心中一阵难过，看来这十九寝室的同学再回来取行李时便是最后的告别呀。他拖拉着湿淋淋的一身走进了十八寝室。看明状况，徐帆又是一阵心凉，屋内只有老大程水、老五常伟两个人。莫不是其他的哥们也就此退学。徐帆不敢再深想，他回身看了一下闹钟，指针已经指向早晨5点钟，只是此时外面大雨滂沱，晨练自是免了，只是不知道如果不下雨，还会有几个能到场呢。
　　徐帆翻动着衣箱换了身干爽的衣服。老大程水和老五常伟被徐帆惊醒。
　　程水不满的嘟囊道：“大晚上不睡觉，折腾啥呀。”
　　徐帆也懒得理他，在他心中，老大程水的地位已经荡然无存，所谓哥们义气已经尽失。
　　徐帆问老五常伟：“老五，其他哥几个呢？”
　　老五揉揉眼睛闷声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晚上回来就没见到他们，估计还没回来吧。”
　　徐帆不再多想，和衣躺下静待天明。怎么翻覆毫无睡意，雨声渐小，天际渐明，他索然翻开三毛全集，把自己的身心深深的埋藏在三毛书里的那片大沙漠之中。
　　清晨，徐帆早饭没吃，早早的来到教室内。他此时已经很淡然的面对可能发生的种种事情了，他只是最关心这一天还能有几个同学到来上课。临上课前，同学们稀稀落落的来到了教室。果不其然，女生老三学委南筝、老四任美超、老五李沉雪、老七岳云敏四个均没再出现。十九寝只有徐猛一人。桑树台三杰看来全军覆灭。十七寝室武威、王宪明、韩涛、李海彬四个人，十八寝室程水、常伟、徐帆三个。原本三十人的集体，如今天只有12个同学来到教室。直到铃声响起，再没进来一个同学。教室内终于少了喧闹，平填了些许沉闷的忧伤。
　　计算机美女老师步入教室，环顾一下空落落的坐椅，把教案重重的往讲台上一扔，严肃的问道：“其他人呢，怎么样都没来上课？”
　　所有人沉默。
　　蓝蕊老师再次大声质问。所有人都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臂弯。
　　徐帆站起来回答道：“蓝老师，学校要求交学费，他们估计也不能再来上课了。”
　　蓝老师听到回答呆立片刻口气不无低沉的说道：“哦，你们交学费的事我听说了，但跟学校领导好好沟通呀，哎，没想到，就这样提前退学了，上了一年学连个毕业证都拿不到，真可惜。”
　　上午四节课的老师均对武术班的集体退出所震慑了，他们没想到前几日还能和他们有说有笑的一班同学，如今只剩下十二个人。虽然老师们经历惯了一茬茬的学生来来往往，但此时武术班以这样的方式提前退场，他们也纷纷感动惋惜和不忍。
　　上午的课程在一片沉闷的忧伤中度过了，剩下的同学似乎都沉尽在一种无止镜的痛楚之中，再无往夕昨日的打闹情景了。99.9班的辉煌难道就此成为过去了吗。
　　下午，练功场上。曹教练和霍教练并肩而立，曹教练两天前面对他们那种阴郁的脸此时更加的阴郁，像是随时都要爆发出一片狂风暴雨一般，霍教练一脸无辜的面对他们直摇头轻叹。
　　曹教练终于没有爆发出狂风暴雨，嘶哑的嗓音无力的说道：“孩子们啊，你们糊涂，真糊涂，你们上周五晚集体罢课，打架斗殴弄的学校人尽皆知，且不说为了什么，只是你们这样能解决问题吗？再看看你们其他的同学，就这样不声不响的退学了，不感觉可惜吗？这是义气用事，这是不理智的行为。”
　　说完曹教练长叹一口气，似有心中的郁积无法排解。缓了缓他又说道：“‘学费的事，牟校长已经同校领导请示研究过了，学费自是要交的，只是出于人道及实际情况的考虑可以减免一部分，2500元就可以。今明两天给你们放两天假，去通知和劝导其他同学回校上课，能打电话的打电话，没有电话的就辛苦些去他们家找找看，务必要把其他同学劝回来。如果不想分配工作，将来有个毕业证也好到社会上找工作。争取别拉下一个同学。”说完，曹教练也很是神情忧郁缓慢的步出练功场。
　　同学们一片沉寂。
　　霍教练在后面随口补话道：“同学们，这两天给你们放假，快去找你们同学回来上课吧，啥事回来慢慢商量。都回来后，我教你们练习剑术。”
　　同学们听了并没有显出太大的热情，三三两两的退出了练功场。
　　回到寝室，老大程水依然忘我的进入了武侠世界，徐帆同老五常伟商量着去找找老四李子明和老六常伟军，老五同意。待他俩刚要动身之时，老噶瘩战兵和十九寝冷伟推门而入。
　　徐帆忙问：“老噶瘩，你不是去老四家了吗，他咋没同你一起回来呢？”
　　老噶瘩漫不经心的回答道：“我星期天就去找冷伟玩了，没跟老四一起，他没回来吗？”
　　徐帆回应：“老四没有回来，我正要跟老五去他家呢。”
　　老噶瘩说道：“两哥哥先跟我去找找我对象任美超吧，回头再一起去找老四吧。”徐帆和老五及冷伟同意前往。就在他们走出校门时遇到了迟归的女生学委南筝，冷伟甚是高兴，在他的拉动下也一起直接奔到任美超家。
　　将近傍晚，老噶瘩带队轻车熟路的找到了任美超家，看来他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过了。任美超果然在家，其父母看到同学过来热情接待，让徐帆等人诧异的是任美超还有个妹妹在上初三，小女孩长的比她姐任美超更是美上三分，名叫任丽超，任丽超见了战兵到来亲切招呼的喊着战兵哥哥，走的很近。
　　显然战兵前几次来已经和任丽超混熟了关系，按老噶瘩的秉性见了任美超之妹陡然恶性重现，明里暗里的在调逗小姑娘。徐帆等人看在眼里，也私下对老噶瘩进行批评教育，老噶瘩这才在众人面前有所收敛。只是再看任美超时，她已经显出了女性特有的柔弱无力的感觉，这个任美超当时在十八寝以一种近乎强硬的状态要求和战兵一起。当时哥几个已经无力反对，只能任之由之，任美超和老噶瘩在一起后也每每谦让老噶瘩，俨然是以一种母爱的畦性恋爱方式对待老噶瘩，唯他命是从。
　　徐帆等几人面面相嘘，显然已经看出战兵的险恶用心，但谁也不便当着任美超的面点破，只有南筝拉住任美超告诫她让她妹妹离战兵远些，省的小姑娘不谙世事误了战兵的道，任美超虽然爱着战兵，但她也深知自己难以驾御战兵的性格，只能一个人偷偷的流泪。背着战兵时也跟徐帆他们道出了心中委屈，任美超家里条件不错，其父长年在外跑运输生意。按她家的条件，蛮可以继续武校的学业直到毕业分配工作。但前几次任美超带战兵回家，结果战兵来了几次就和她的妹妹任丽超走到了一起，任丽超自小骄生惯养，竟然当着父母和她姐姐的面直言要和战兵处对象，任美超父母暴跳如雷，逼着任美超和战兵断了关系，但依然阻止不了任丽超偷偷的和战兵接触。战兵还厚着脸皮的说他增欢任美超姐俩，哪个都不想放手。此次战兵明知如自己前来定会被追打出门，遂拉着徐帆等一干同学来到任美超家，任的父母在面子上不好直接说出来。这些事也是任美超心里最大的不情不愿，所以任美超是选择退了学要和战兵一刀两断的，结果战兵又是拉了一帮同学来到了她家。
　　徐帆等人听了后甚是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