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烟云》之《情狐》（四）

【16】难卜生前事

皇甫青龙忽然低头轻轻地咬住了司马飞烟的耳垂，咬得她浑身颤栗……
接下来，司马飞烟也不知道，自己这个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人，怎么会和这个古代的男人融合在了一起……
两人的结合，该是一段怎样惊世骇俗的千年奇缘？
……
事后，司马飞烟像一只依人的小鸟，紧紧地偎在皇甫青龙厚实的胸膛上，喃喃低语道：“青龙，现在，你该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让你的弟弟皇甫青蛟来代娶我的原因了吧？”
皇甫青龙双目深情地注视着司马飞烟，反问道：“飞烟，你可知道，你的父亲司马云峰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地想要把你嫁进我皇甫家吗？”
司马飞烟红晕未褪的脸上，浮起了一抹苦笑：“我知道，他急着要把我嫁给你皇甫家，不就是想把我变成他的一棵摇钱树吗？”
皇甫青龙的眼中，蓦地闪过一丝诧异：“仅此而已吗？飞烟，司马云峰在你还没有嫁到我皇甫家之前，难道他，就没有交代过你什么事情吗？”
司马飞烟见皇甫青龙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不禁微微一愕道：“我没听他向我提起过什么呀？青龙，难道你不相信我吗？我真的没有骗你。”
皇甫青龙的眼中，顿时充满了迷惑。
司马飞烟见状，不禁陷入了沉思，她想起了在她还是慕容小小时，在刚刚降临到司马家，在她刚刚醒来时听到司马云峰在自己耳边近乎咆哮的那些话来：““不行！皇甫青龙马上就要进宫受封了，婚事再拖延，到时候皇甫青龙悔婚怎么办？这回，就算她真的是死了，我司马云峰也要叫人把她的死尸抬上花轿！”
接着，司马飞烟又回想起了司马飞烟母亲的话来：“前些天，当今的圣上出宫到我们这里打猎，不慎遇险，皇甫家的大公子皇甫青龙刚好路过，救了圣驾。听说，再过几日，皇甫青龙就要进宫受封了。你爹为了攀附皇甫家，强行要你嫁给皇甫青龙……”
司马飞烟脑中蓦地灵光一闪，脱口而出道：“他一定是想让我在你进宫受封之前，求你为他弄个一官半职！”
“飞烟，你是真的现在才想起来此事的？还是故弄玄虚，在吊我的胃口呢？哈哈……”皇甫青龙终于笑了，但随即又疑惑道，“司马云峰一直是个老谋深算的老奸商，一向处事细密，一丝不苟，难道，他就没有认真嘱咐过你怎么求我？他又想谋个什么官位？还有，他除了谋取官位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要求了？”
“这个……”司马飞烟又答不上来了，心中不由暗暗焦急，随即暗忖道，“这个司马云峰一定是将他的要求在原来那个司马飞烟寻死之前嘱咐过了，随后，司马飞烟自缢，我正好投生而来，司马飞烟前面的事，我自然一无所知了。”

【17】似假疑似真

皇甫青龙见司马飞烟一副苦恼不堪的样子，叹了口气道：“飞烟，我不知道你是真的把司马云峰嘱咐的事给忘了，还是你故意跟我耍心眼？这样吧，你好好想想，我要去嘱咐下人收拾些东西，明天我就要进宫去了。我希望，在我进宫之前，你能给我一个答案。这样，我明天才能放心地带你一起随我入宫！”说罢，皇甫青龙便起身穿好了衣服，整了整衣冠，大步走出了房间。
司马飞烟心中不禁暗暗叫苦：“我原来只是二十一世纪里的那个有些修行的小狐仙慕容小小，我又怎么可能预知这个司马飞烟生前的事呢？可是，如果我再不说出这个我根本就不知道的司马云峰的阴谋，这个皇甫青龙，只怕要从此不信任我了……”司马飞烟本来对皇甫青龙没抱什么希望，而且，在司马飞烟母亲的口中，司马飞烟还只知道这个皇甫青龙是个性情残酷的冷血动物！可是，自从她见到了皇甫青龙本人之后，她觉得，自己的一颗芳心，似乎已经被皇甫青龙在无形中给俘虏了！
“怎么办呢？说实话吗？告诉皇甫青龙，我是从二十一世纪穿越过来的慕容小小？可是，这种荒诞不经的事，皇甫青龙能相信吗？不行，不行……可是，我不说实话，我又怎么向皇甫青龙交代呢？”司马飞烟不禁心乱如麻，独自在房间里转来转去，就像是掉入热锅的蚂蚁，怎么也找不出一个营救自己的答案来。
时间不等人，很快就到了晚上。皇甫青龙走进房间的时候，司马飞烟正坐在床沿低着头发呆。
“怎么了，飞烟？还没有想出司马云峰交代给你的事吗？”皇甫青龙慢慢走到了司马飞烟身边坐下，脸上流露出了关切，而平日锁在他眉目间的那些冷酷寒意，此刻，居然消失殆尽。
司马飞烟慢慢抬起头，深深凝视着皇甫青龙，鼓足勇气道：“青龙，如果我把实话告诉你，你会杀了我吗？”
皇甫青龙忽然仰面大笑，笑声很大，震得司马飞烟有些惶惑不安。大笑过后，皇甫青龙伸出双手扶住了司马飞烟瘦弱的双肩，深情无限地注视着司马飞烟，缓缓道：“飞烟，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娶你吗？因为，你不仅是司马云峰三个女儿中最美丽的一个，我最欣赏的，就是你的善良与柔弱，与你父亲司马云峰狡诈的性格格格不入。现在，我不知道你柔弱的一面，为何忽然变得和以前像是换了个人，但我皇甫青龙更欣赏你现在这个敢出言与我顶撞的司马飞烟！因为，这样的你，更加让我看到了你心无城府的一面。我很喜欢，真的，飞烟，我很喜欢你这柔弱性格的转变。”
司马飞烟却怔住了。

【18】善意的谎言

本来，似乎已经是江郎才尽的司马飞烟，还正准备把自己是慕容小小投生过来的真相告知皇甫青龙，可是，看皇甫青龙现在的这个样子，似乎是对自己重生之后的这个司马飞烟更加迷恋，也更加深信不疑了。司马飞烟不禁暗忖道：“如果现在，我胡乱地编造一个司马云峰对皇甫青龙不利的阴谋，他皇甫青龙，也一定是深信不疑了。反正这个司马云峰，也不是什么好货色。早一日收拾了他，那个可怜的母亲，也就早一日出头了。”
想到这儿，司马飞烟终于鼓足了勇气，抬头看着皇甫青龙道：“我父亲司马云峰，他想……他想……”
皇甫青龙目光如炬地看着司马飞烟，一字字道：“他想怎样？”
司马飞烟不敢正视皇甫青龙此刻逼人的目光，低下头道：“他想利用我，叫我……叫我早日掌控你的财务收入，然后，慢慢地再……”
“不用说下去了！”皇甫青龙的一声怒喝立刻打断了司马飞烟的话。
司马飞烟有些心慌，以为自己的谎话，已经被皇甫青龙听出来了，她怔怔地抬起了头，望着忽然大怒的皇甫青龙，不知道接下来面临她的，又将是什么。
皇甫青龙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了，情绪慢慢地稳定了下来，朝着司马飞烟微微一笑道：“对不起，我有些失控了。这，也是我的老毛病，你不必介意。飞烟，你会照着你父亲司马云峰的吩咐去做吗？”
司马飞烟暗暗舒了一口气，又低下头道：“青龙，我如果真的也想这么做，我还会把真相告诉你吗？”
皇甫青龙忽然抬起一手，轻轻托起了司马飞烟的下巴，柔声道：“飞烟，你很怕我吗？为什么总不敢正视我的眼睛？”
司马飞烟望着皇甫青龙此刻溢满柔情的眼睛，不知怎地，又心慌意乱了起来，咬了咬下唇，瞪着皇甫青龙道：“皇甫青龙，我……我为什么要怕你？你以为，我们女人的名字，都叫弱者吗？我……我有什么好怕……”话犹未了，皇甫青龙的双唇忽然就堵住了她的嘴。
司马飞烟猝不及防，被皇甫青龙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好不容易，司马飞烟才使劲地推开了皇甫青龙，涨红着脸道：“你……你这是欺负我！”
皇甫青龙微微一愕，随即又大笑道：“欺负你？飞烟，我现在可是你的丈夫！”
司马飞烟望着一脸狂态的皇甫青龙，心中暗忖道：“原来，古代的女人就是这么没地位，就是没有属于自己的一边天。幸好，我还没有遭到古代女子裹小足的罪，否则，这日子，还怎么过了？……”

【19】美足妙无双

皇甫青龙渐渐止住了大笑，目注着司马飞烟道：“飞烟，你以为，我明天真的会带你入宫吗？”
司马飞烟闻言一怔，狐疑地看着皇甫青龙道：“怎么，难道你在骗我？”
皇甫青龙注视着司马飞烟一双无邪的眼睛，缓缓道：“飞烟，看来，你真的是一个心无城府的女人。我尚未受封，又怎么会有权力带我的女眷一起入宫呢？刚才，我只是激你一下，没想到你……”
司马飞烟顿时面红耳赤道：“原来，我没有骗你，你倒反而一直在骗我！”
皇甫青龙摇头道：“不，我没有骗你。飞烟，如果你真的很想入宫，我以后可以带你去，但不是明天。”
司马飞烟忽然叹了口气道：“我才不想进宫，我只想太太平平地做你的夫人。如果我跟了你一起进宫，万一……万一被皇上看中了怎么办？你皇甫青龙，舍得把我送给皇上吗？”
皇甫青龙脸上先是诧异，随后便是狂喜。没等司马飞烟反应过来，皇甫青龙忽然将她一把拦腰抱起，猛地扔到了床上！
司马飞烟惊呼道：“你又来了，人家还穿着鞋呢，别把床弄脏了！”
皇甫青龙大笑道：“这有何难？脱了就是了！”说罢，三下五除二，立刻就把司马飞烟脚上的鞋给脱了下来。于是，司马飞烟一双雪白纤秀，玲珑小巧的脚，便毫无保留地展现在了皇甫青龙的面前。
皇甫青龙看着司马飞烟这双白得毫无瑕疵的小脚，忽然怔住了。呆呆地看了半晌才道：“飞烟，你怎么没有裹脚？”
司马飞烟一愕，暗忖道：“糟糕，露馅了！”忙掩饰道：“我这双脚，天生已是小脚，何须再裹？再裹，岂非糟蹋了我这双脚的原来面貌？这裹足，对我来说，岂非就是画蛇添足，多此一举？”
皇甫青龙听得连连点头道：“‘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如此美足，如若真给裹丑了，岂非罪过？”
司马飞烟听得暗暗好笑，心道：“这个皇甫青龙，外表看似冷酷凶悍，其实，却也挺好糊弄。”
到了第二日，皇甫青龙果然入宫领赏受封去了。
身边没有了皇甫青龙，司马飞烟蓦觉自己的心头空落落的，竟有种怨妇空守深闺的感觉。独守着空房，司马飞烟又情不自禁地想起了她的那个姐姐，那个为她失去了千年修行的姐姐……

慕容芊芊趴在关山飞的背上，只觉关山飞竟是健步如飞，根本就没有背了一个人的那种负累之感，反而倒像是慕容芊芊给了他一种无形的力量。
在月光清照的这个夜里，也不知关山飞究竟已经跑了多少的路途？
在走到一个废物堆积的大空地上，关山飞终于停了下来，转头对着背上的慕容芊芊道：“到了！”

【20】拜见铁哥们

可是，关山飞背上的慕容芊芊，却像是没有听到关山飞的说话，竟然没有声音。
关山飞一怔，又大声说了一遍：“芊芊，到了！”
“到了？到哪儿了？”关山飞背上的慕容芊芊似是刚刚睡醒的样子，迷迷糊糊地道。
关山飞慢慢将慕容芊芊从背上放了下来，见慕容芊芊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不禁失笑道：“怎么？刚才在路上，你睡着了么？”
慕容芊芊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关哥，也许是我太累了吧？你别见笑。这里，就是你说的那个和坟林差不多的地方吗？这是在哪儿呀？这一堆堆的，都是些什么呀？”
关山飞笑道：“都是些剥下来的树皮。我说和坟林差不多，是指这里一堆堆的树皮，和坟林里的坟墓堆得差不多。只不过，这里堆的树皮，都要比坟林里的那些坟墓要堆得高许多。”
慕容芊芊依旧一脸茫然地道：“那你带我来这里，又有什么意义呢？难道在这些一堆堆的树皮里，还有我们容身的地方吗？”
关山飞道：“你别急，这里有我的一个朋友。他会有地方给我们住的。”
绕过了这些堆得老高的树皮，前面出现了一间房子。一间极其普通简陋的平房。关山飞上前敲了敲门。
屋里的灯，立刻亮了。
“深更半夜的，谁呀？！找抽啊！”里面随即传出了粗哑的骂声。
开门的，是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刚欲开口再继续骂，见是关山飞，忙换了笑脸道：“是关哥呀！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当络腮胡子看到关山飞身后的慕容芊芊时，蓦地一愣，随即又朝着关山飞笑道：“这位美眉是……？”
关山飞沉着脸道：“铁胡子，你别乱想，她是和我关山飞结拜的妹妹。以后，就算是咱们的铁哥们！”
铁胡子抓了抓头皮道：“那，关哥这么深更半夜地带着你的这位妹妹，到我这儿来是……”
关山飞道：“找个住的地方。”
“行，你们先进来坐会儿吧。”铁胡子望了望慕容芊芊，又望了望关山飞，也不敢多问。
屋里的摆设极其简陋：一张单人床，一张桌子，还有几张凳子，仅此而已。和关山飞在西湖边住的那个家差不多，简简单单，就像一间客栈的客房。
铁胡子给关山飞二人倒了两杯热茶，然后自个在单人床的床沿坐下，掏出了一包烟，一根抛给了关山飞，一根塞在自己的嘴里，点燃猛吸了几口，连吐了几个烟圈之后，望着关山飞道：“关哥，你新结交的这位妹妹，不知怎么称呼？”
不等关山飞回答，慕容芊芊忙道：“铁哥，我叫慕容芊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