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烟云》之《情狐》（三）

【11】天赐的缘份

慕容芊芊说罢，捧起盗墓男子弃下的那把利器，慢慢站了起来，便欲就此离去。
“姑娘，这位姑娘……”慕容芊芊的身后，忽然有人在轻轻地呼唤。
慕容芊芊闻言微微一怔，便缓缓地转过了身，只见一个满面污泥的男子，正从坟墓旁边的一颗大树后面，慢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刚才，是你在叫我吗？”慕容芊芊望着这个脏得看不清真面目的男子，心中不免有些害怕。
盗墓男子抓了抓头皮道：“是我。刚才，就是我用你手里的那把利器，掘开了你的坟墓。只是，我不知道，姑娘身埋地下，竟然还活着！”
“原来是恩公，请受我慕容芊芊一拜！”慕容芊芊说罢，便又要朝着这个盗墓男子跪下了。
“姑娘不必多礼！”盗墓男子急忙伸手挡住了慕容芊芊的跪拜，惶然道，“我此次救得姑娘出幕，也是天意，更是我们俩的缘分。不知慕容姑娘，可还记得你自己家的住处？如果记得，我这就送姑娘回家。”
慕容芊芊摇头道：“我睡在这个墓中，就像是做了一场大梦，醒来之后，除了我自己的名字，我什么也不记得了。不知这位大哥尊姓大名，如果不嫌弃我，你就让我跟你回家，做个伺候你的保姆，也好顺便让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
盗墓男子强行克制着自己心中的狂喜，又抓了抓头皮道：“我叫关山飞，连自己都没有什么正当的职业，也用不起什么保姆。不如这样，我就暂且和慕容姑娘结拜为兄妹，以后的事，我们就走下去再说。慕容姑娘以为我的建议如何？”
慕容芊芊的眼中，也立时掠过了一抹喜悦，随即又跪在了关山飞的面前，叩头道：“小妹慕容芊芊，拜过关大哥！”
关山飞喜得合不拢嘴，连忙伸手将跪在自己面前的慕容芊芊扶了起来，笑道：“也不知我关山飞何德何能，竟认到了慕容姑娘这样一个美若天仙的妹妹？”
慕容芊芊朝着关山飞微微一笑道：“关大哥谦虚了。没有关大哥，我慕容芊芊可能就永远躺在这个坟墓里面了！”
提起了坟墓，关山飞似想起了什么，一把拿过慕容芊芊手中的那把利器，然后跳下了大坑中，将掀开的棺材盖又重新盖好。然后跳出大坑，挥动着这把利器，又将掘出的大坑填平，并堆成了一个坟墓的形状。
事毕，关山飞擦了擦满头的汗水，望着慕容芊芊道：“好了，现在，慕容小妹就跟我关山飞回家吧。”
慕容芊芊默默地点了点头，便低着头跟在了关山飞的身后，踏着一地被枝叶割得支离破碎的月光，慢慢离开了这一片阴森森的荒郊坟林。

【12】命运的捉弄

令慕容芊芊奇怪的是，关山飞的家，竟然也在西湖的边上。不但在西湖的边上，而且，就在距离慕容芊芊以前那个家的不远处。
慕容芊芊忍不住问道：“关大哥，你这家，是什么时候搬在这西湖边上的？”
关山飞没有注意到慕容芊芊脸上惊讶的表情，不以为然地道：“刚搬来不久。怎么，有什么不妥吗？”
慕容芊芊忙道：“没什么，只是随便问问。”
关山飞道：“哦，既然没什么，那，就请慕容小妹进屋歇息吧。”
“嗯。”慕容芊芊怀着心中的疑惑，低头跟着关山飞，慢慢走进了关山飞的家里。
这个所谓的家，其实，只是两间极其简陋的屋子而已。
慕容芊芊觉得更奇怪了，刚想再问，关山飞已经到里屋洗脸去了。
关山飞出来的时候，慕容芊芊蓦地看得怔住了。在见到关山飞的一霎那，慕容芊芊竟是如遭电击，在她心底那些似乎都已经无法记起的丝丝缕缕，在此刻，竟然猛地全都奇迹般地全都给牵扯了出来！
这是一张极其英俊的脸，却也是一张慕容芊芊极其熟悉的脸，这张忽然出现在慕容芊芊面前的脸，让慕容芊芊惊得脚下猛地一个踉跄，耳边亦是嗡嗡作响，几乎晕倒！
关山飞见状，不禁一愣，连忙上前扶住了慕容芊芊，神情关切地道：“慕容小妹，你怎么了？”
慕容芊芊摇了摇头，扶着头慢慢坐下。一时之间，她又怎么能向关山飞说得清楚呢？慕容芊芊做梦也没有想到，这个把她从坟墓中救出的男人，竟然就是她妹妹慕容小小那一天在西湖里救下的那个男子！
就是他，没错的！关山飞的这张脸，对慕容芊芊来说，简直就是刻骨铭心！就是为了救这个关山飞，慕容小小失去了千年的修行，又为了救慕容小小，慕容芊芊冒着犯天戒的危险，将慕容小小送进了人类以前的那个年代！
就是这个关山飞，让慕容芊芊和她的妹妹硬生生地分开，同时生活在人类的两个时代！而又是这个关山飞，把慕容芊芊从不见天日的坟墓里给救了出来！这个让慕容芊芊啼笑皆非的因果循环，是不是就是人们常说的——命运的捉弄？
关山飞又怎么能猜到慕容芊芊此刻如此复杂的心情呢？关山飞怔怔地看着坐在他面前面色苍白的慕容芊芊，只是简单地以为是慕容芊芊在坟墓里呆得久了，一时之间无法适应人间环境的缘故。
沉默了半晌，慕容芊芊终于开口道：“关大哥，你为什么要把家，定居在这西湖边上呢？你的家里，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家人吗？”
关山飞道：“不瞒慕容小妹，我之所以要住到西湖边，是因为，我关山飞的这条命，就是在这条西湖里捡来的！我从小就是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四海为家。别看我长得这么五大三粗，其实，我有一个致命的弱点。”

【13】离开是非地

慕容芊芊忍不住问道：“什么致命的弱点？”
关山飞道：“我长这么大，唯一的弱点，就是不会游泳。就是这个致命的弱点，以至于让我不慎掉到这条西湖里之后，竟无法自救，差一点送了命！”
慕容芊芊竭力忍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又问道：“那后来，又是谁来救了关大哥你呢？”
关山飞摇头道：“我当时被救起的时候，一直是昏迷的状态，所以，我并没有见到我的救命恩人。后来，我从住在西湖边上的人们口中打听到，救我的人，原来是一个年轻美貌的姑娘。而且，我还从人们的口中，得知救我的这个姑娘，还有一个姐姐，她们姐妹俩，就一直住在西湖边上。遗憾的是，在我想找这对姐妹的时候，西湖边上的人们又告诉我，这对姐妹不知何故，在我获救之后的第四天，已经悄悄地搬走了。至于这对姐妹的去向，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慕容芊芊抬手拭去了眼角不知不觉溢出的泪珠，望着关山飞道：“所以，你把家搬到了西湖边，就是想着有朝一日，这对姐妹还会回来？”
关山飞默默地点了点头。
看着关山飞坚定的表情，慕容芊芊犹豫了，心中暗忖道：“要不要对他说出真相呢？”转念一想，“不行，我妹妹穿越到人类以前年代的事，分明是件触犯了天戒的事，既然已经触犯了天戒，也就成了天机。这天机，又怎么可以轻易地泄露出去呢？我如果再犯下泄露天机的罪，只怕玉皇大帝，又要将我贬到什么地方去了！但是，我如果就这样跟着关山飞住在这西湖边，以后，只要一出门，就难免要被西湖边上的人们认出，到时，想瞒，也恐怕瞒不下去了！不行，我必须得离开西湖这个是非之地。”
慕容芊芊终于下定了决心，望着关山飞道：“关大哥，我们到别的地方去住，好不好？我不想住在西湖边。”
关山飞微愕道：“为什么？”
慕容芊芊沉思了片刻，终于想出了一个理由：“关大哥，不瞒你说，我……我其实和你一样，也是因为失足掉进了这条西湖里，才丢了性命的。只是，我没有你那么幸运，不但没获救，反而被以为淹死了，也不知又是哪个想做好事的人，把我当成了死尸给埋了。”
关山飞果然信以为真，但又不解道：“那，我们也犯不着连夜搬家呀。”
慕容芊芊低头道：“关大哥，我只是觉得，这条西湖对我们俩来说，好像都有一种不吉利的预兆。所以，我不想让我们俩一开始，就陷在这个不吉利的阴影中。”
关山飞无奈道：“那好吧。其实，我的这两间屋子，也是我租来的，我也没有什么可带的东西，只须我交了租金，走人便是。”说罢，关山飞从裤兜里掏出了钱包，取出了一些钱，用一个茶杯将钱压在了桌上，然后，望着慕容芊芊道：“好了，就这么简单，我们走吧。”
于是，慕容芊芊和关山飞，便连夜离开了西湖边。

【14】半途的疑惑

离开了西湖，两人皆是身无牵挂，却谁也不说该去哪儿，只是一起默默地走在一条月光清照的小路上。
走了一段，关山飞终于忍不住道：“慕容小妹，你现在可有你特别想去的地方？譬如说，你的家？”
慕容芊芊摇头道：“不瞒关大哥，我其实和你一样，也是一个从小就无父无母的孤儿。现在，我对我的将来，还是一团乱麻，理不出一点的头绪。”
顿了一顿，慕容芊芊忽然若有所思地道：“对了，关大哥，我还有一件事，一直忍着没问你。”
“哦，是么？”关山飞颇感意外地道，“慕容小妹，你不必把我当外人，有什么疑惑的事，你但说无妨，我不会介意的。”
慕容芊芊又犹豫了一下，终于问道：“关大哥，你怎么会想到忽然去掘我的坟墓？”
关山飞有点不好意思地道：“这个......其实......其实掘墓，也是我的一个赚钱的行业。”
慕容芊芊立时恍然，抬臂指着关山飞，一脸讶然地道：“原来，你是去盗……”
关山飞连忙接口道：“是淘宝。”
慕容芊芊秀眉微蹙地望着有点尴尬的关山飞，又道：“那，关大哥，你除了你所谓的这个淘宝的行业，还干过什么吗？”
关山飞的神情又恢复了自然，微微一笑道：“慕容小妹，我走南闯北，干过的事多了。真要一一细说开来的话，说上几天也说不完。不过，现在我们总得先找到一个能够落脚的地方才行。”
慕容芊芊点头道：“这倒也是。关大哥，你是不是有方向了？”
关山飞道：“刚才你说起掘墓，让我想到了一个我们可去的地方。”
慕容芊芊觉得在这个关山飞身上，似有许多让她琢磨不透的东西。慕容芊芊面露好奇地看着关山飞道：“关大哥，你想到了什么地方？该不会，又是坟林了吧？”
关山飞朝慕容芊芊神秘一笑，慢慢道：“和坟林差不多，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慕容芊芊心中虽然疑惑，但见关山飞不肯说，便也不问了。
两人便又一路沉默地往前走着。
慕容芊芊以前尚有千年修行的时候，晚上通常都是驾云来去。纵然白天偶尔出去走动，也从未感到过人间还有“累”这一字。如今，慕容芊芊修行尽失，已经是一个货真价实的凡人了。开始和关山飞一起走着还不觉得怎样，渐渐地，慕容芊芊便感到有点气喘吁吁，力不从心了。
关山飞也发现了慕容芊芊的不对劲，忙停下了脚步，望着一头香汗的慕容芊芊道：“慕容小妹，看你都走不动了，要不，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15】旷古奇鸳鸯

慕容芊芊喘着气道：“关大哥，你所说的那个地方，究竟还有多远呀？”
关山飞沉思了片刻，望着慕容芊芊道：“估计，得走到天亮吧。”
“啊？”慕容芊芊立时傻眼了，“关大哥，你该不会是在骗我吧？怎么要走这么远？”
关山飞皱着眉头道：“要快也行，我们可以去叫出租车。可是，我钱包里的钱付掉了刚才的房租以后，已经所剩无几了。”
慕容芊芊愁眉苦脸道：“关大哥，都是因为我，给你添了这么多的麻烦。”
关山飞忙摆摆手道：“没事，没事。慕容小妹，你实在走不动的话，就让我来背你吧。来吧，我的力气多着呢！”
慕容芊芊粉脸飞红道：“不行，这怎么好意思呀？”
关山飞随即蹲下了身，指指自己的背上道：“没事，我们现在是兄妹，大哥背小妹，天经地义。来吧，慕容小妹。”
仍然坐在大浴池中闭目静想的司马飞烟，耳中，忽然传入了一阵极其轻微的脚步声。毫无思想准备的司马飞烟，顿时吃了一惊，一下就睁开了双眼。
此时，轻微的脚步声，竟然已经响在了司马飞烟的背后。司马飞烟急忙将手中的大浴巾紧紧遮住了自己的前胸，回头一看，站在她身后的人，竟然是皇甫青龙。
“你……你怎么可以……人家现在，正在洗澡……”望着皇甫青龙此刻这张微笑中却又透着些许冷峻的脸，司马飞烟又羞又急，慌得不知所措。
皇甫青龙朝着司马飞烟微微一笑道：“飞烟，难道你忘了，现在我皇甫青龙，已经是你的丈夫了吗？”说罢，皇甫青龙忽然也跳下了浴池，一把夺过司马飞烟手中的大浴巾，将司马飞烟的身子全都用大浴巾给裹了起来，然后，皇甫青龙便抱起浑身裹着大浴巾的司马飞烟，跃出了浴池，径直往皇甫青龙卧房的方向走去。
司马飞烟只觉胸口如小鹿乱撞，心慌意乱地想道：“我司马飞烟，真的马上就要名正言顺地成为他皇甫青龙的妻子了吗？”
皇甫青龙的卧房很快就到了。
皇甫青龙将司马飞烟轻轻地放到了柔软的大床上，然后，猛地就将裹着司马飞烟身子的大浴巾一把给扯了下来！容不得司马飞烟惊叫和挣扎，皇甫青龙的唇已堵住了她红润娇小的芬芳樱唇，他的手也同时摸索向了她的全身......
热吻过后，皇甫青龙与她目光相对，她无助地颤声道：“我……我害怕……”
皇甫青龙微微一笑道：“忘记害怕，就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