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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一月

作品名称:十二月      作者:宇の航      发布时间:2010-09-21 10:06:41      字数:4427

十一月

白主任虽然身居政法系主任,每个月都有几次会议,还有忙一些不必要的人际关系。忙里偷闲的时候还要去书店买几本自己喜爱的书,他是毕业于历史专业的,成了政法系专业的主任,也有人生的几点无奈。今儿买了本溥仪的《我的前半生》,出了书屋在街道的十字路口中心的花坛上见有几位算卦的,他也知道算卦不可信,自己是无神论者,但是自己莫明奇妙不知道恐惧着什么,也不知道出自哪种心理要去占卜一下。
看了一眼几位算卦的人,不仅心中生了一种文化上的感叹,虽然自己游荡于名利之中,至少也是知识分子。这民间八卦、灵签、太极、测字也是一种文化。或者随着时代的发展正在渐渐的消失,文化这个东西有时候也让人有一种乡愿的感情。
走到一名花甲老人面前,老人穿着旧式中山装,坐在低矮的石阶上,也许是算卦的人太少了,他等着他着都显得有些要睡觉了。老人面前展着长方形的白布,上面用漂亮的隶书体写的测字、手相等几个大字,左右写着一副对联,“苦海常作渡人舟,千处祈求千处应。”
老人虽然生活窘迫,睡意却那么自然,他不忍心叫醒他,轻轻的唤了一声,“老人家。”
老人缓缓的睁开了眼,略有歉意笑到,“老了精神不如年轻人,先生你算卦吗?”
“我抽一个签吧!”在那一百零八张签中抽出了一个,老人带上花镜,“三十七签,风摇灯烛之象,欲待身安运泰时,风中灯烛不相形,不如收拾深堂坐,庶几光瑶静处明。”
“什么意思呢?”
“静处安身,待命守时,动惹非福,寒旧列疑。”
“能不能在仔细的说说。”
“签上的画像是李靖归山,李靖父子协助姜子牙于是设坛封神,进行封神仪式,以安定在战斗中死亡的亡魂。正因为李靖不恋世间的功名利碌,后来位列仙班。”
身居一系主任待升迁转正的他,一听心头立刻出了汗,这个结果心中的无神论又占到了上方。虽然心存不满,也面有笑容的说,“你给我测两个字吧!你说我今年三十过年,我有没有时间能回老家和我父母一起过年。”
“这个不用测了,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工作忙只是借口。”
听了这句话,白主任感到这不是占卜师,是人间的苦行者,不同那些行骗吃喝的术士。叹了一句,“子欲养而亲不待啊!老人家这50元你收下。”
老人一直推让,“我只要两元,年轻人在外地工作赚钱不容易,我只不过给你打开一扇门而已。我只拿我应该拿的。”老人看了看白头又说,“可能是下午4点多了,我也该收工了。”
白主任回校一路上心情澎湃,似乎很久没有这样的畅快,想起那个老人的话。想着想着,但一入了学校的大门,那这样心情不知道怎么的就没有了。办公室中看到桌子上有一些资料,看了看又想起一分钟新闻的事情。究竟到底用什么样的方案呢?又想到了楚航,这个心理有点叛逆的学生,他不是喜欢写评论吗?这次我给你机会,那个《法眼视角》的一系列的策划就让他写了。


楚航来到了政法系的办公室。听白主任说,“楚航啊!过几天我就要上报成绩单了,你英语还没有及格啊!还有原来大一的时候的二科!不能在挂科了,你就有留级的思想了啊!”
楚航没有说什么,主任又说:“当然你,你有你的长处,比如写作啊!书法什么的!如果别的同学我可不管了啊!省里给我们学校几分钟的新闻的时间,我们系很荣幸有一分钟的时间,系里准备开展一些活动“向农村宣传法律”,另外有一专刊叫《法眼视角》,我打算让你做编辑,发挥一下你的长处。至于一些材料,我会帮你找的,这样我可以破例给你加学分,这样才能把你的长处发挥的及至吗?我在大学的时候也觉得有的科目学着真没有什么意思。”
白主任又把温小寒叫进了办公室,“这就是你的助理!有什么其他的小事你可以找她,你们俩要好好的合作,要在11月15日一定完成。”白主任找她做助理其实是有意的,虽然不是学生但对学生的一样情况,他还了如指掌的,学生恋爱只能不提倡,但是不能直接干预。他这一招也算是知己知彼了,但他不知道小寒和楚航的关系很紧张。
温小寒看了一眼楚航,听了主任这样的话,有点始料不及,小寒一反常态的服从,“我现在不是邓小平理论学习小组组长吗?我觉得现在帮不上忙。”
白主任心想给你们制造机会,你们装起来了,“现在你可以暂时别做那个学习小组的组长,你帮楚航忙那个专刊的事情。”
楚航听了温小寒话并没有多想,他在想另一问题,没有去寻思小寒话的含义,他在想这个专刊他能担任吧!我不是专门学习法律的啊!又一想挂科的事情,不暇多思的答应了下来。
两个人从系主任办公室里出来,一左一右看似乎很近,但心间的距离不知道有多远,而且在越来越远。两个人的表情都在说着寂寞的二字,朋友虽然不少,却没有一个人可以倾吐心曲的,真是痛苦的要命。
相爱并一定要拥有,但一定要相知,不知的对方仿佛深入骨髓的空虚,一种令人发狂的空虚,强做欢乐,也只能加剧心中的空虚,惆怅与沮丧。
晚风徐徐,华灯初上。
“你为什么不马上答应,是不是不想和我在一个组,”小寒凝注楚航又说,“其实你这样没有必要,我会离你远一点。”
“你……”楚航说,“看来你这些天也并不快乐。”
“我是没有你快乐,平白无故的跑出来一个婷婷来,人不但长的漂亮又有钱,我算什么?”
“我和她没什么关系,为什么你现在还这样的误解我啊!”
温小寒眼中充满幽怨,这种幽怨早以留在楚航的眼里。小寒的温柔带有倔强,凡事都放在心中不轻易说出,而楚航也有一点这样的个性,两种个性更加剧了两个人的隔膜。
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每一丝感触,都可能成为感情中最大的破坏力。
楚航凝视着小寒,此时小寒不似那个柔弱似风中柳叶的小寒,而自己也仿佛断了电的手电筒,有心却再也照不出亮了。


黑云遮月,天幕中幸有零星的几个光点。
绕过图书馆,拐了几个弯子又到了那草坪的石亭之内,两个人像石像般的面对凝望,过了很久,这次又是小寒先开了口,“看了我还真没有传奇吸引,那你当初为什么在南湖街给我扶回来了,我不如……”
这个时候楚航说:“我还是楚航。”
“可我却不是原来的温小寒了。”
“你是?”楚航说,“你只不过是被一些心事掩盖住了你的光芒而已,需要我给你点播一下。”
“真的?”小寒的眼里有了些光芒。
“我几时说过假话。”
“现在,现在你就在说假话。”温小寒说,“你现在真的很虚伪。”
楚航突然又没了话说。
“呵呵!你明明不喜欢我,你还能陪我走一段路,看来我真的应该谢谢你。”温小寒说,“你真就和我没有什么说的吗?好象我们自从认识以来,一直都是我在说,我自己在唱独角戏。”
楚航似乎很了解她,但又不了解她,“那你爱我吗?”
这句话一下子把温小寒的嘴堵住了,借着微弱的灯光看着榆树叶子打着旋儿从头顶落下,“先前问过你,你还没有回答我,我怎么能告诉你呢?”
“看来我们以后真的连朋友都做不成了,那么怎么久你一直在敷衍我。”
“我告诉你楚航,我如果想敷衍你,我可以敷衍许多人。”
一阵稍强的风吹了过来,死灰似的柳枝也四处的摇晃想争脱树干,一片柳叶飘在她的鼻尖,她轻轻地搓掉鼻尖上的柳叶,就宛如兰花手一样。
楚航苦笑一番,“瞧你说的,好象一句,‘我爱你’真比我们这一年的多走过的路还重要,我以为我们一直都是相孺以沫的,难道非要一句,‘我爱你’来证明吗?”
温小寒突然抓住楚航的手,“只要你说,我就嫁给你,我……,我们去开房去。”
“我……,”楚航争脱了她的手,反过来握住她的手,“我不能这样的去占你便宜,我只想告诉你,爱不一定非要说。”顺手从怀中拿出紫色的发卡,“我知道你生日快到,这个发卡我买了很久了,我想戴你的头上一定很漂亮,相信我的眼光不错的。”楚航的左右的看了看,“我虽然没有得到你的答案,但我相信你至少是喜欢过我的。其实我总会想起你帮我整理课堂笔记,帮我洗过的衣服,帮我那么多……”
温小寒也无语了,因为楚航把爱情温馨化了,多少可爱的两个字啊!又是多么可怕的两个字啊!
爱情如一杯醇酒,能让人醉,也会让人错,让人伤心,让人痛苦,让人后悔……,通常都是为了爱。



一个黑影什么话都没有说,已然大步走了过来,走过楚航的身旁时候,忽然反手一拳,之后又踢了几脚,没有了影子。
楚航的头部没有准备的被一击,仿佛乾坤突然转了个个儿,倒在地上时头部又撞击了方砖。小寒不知自己用了多大力气,只觉得鼻孔一酸,热泪马上的向外涌了出来,但是她又要把夺眶而出的眼泪忍住,但是他自己根本扶不起楚航,好在碰见两个同学,然后就匆匆的送到一所医院。
一位四十多岁的医生,用酒精棉花擦了擦楚航的伤口,凝视了许久,“一时的昏迷,没有什么别的危险,休息几日打一点针就该没有事了。”
温小寒就这样的旁坐在他的身边一夜,人就仿佛灯里的油一样,慢慢燃尽。一夜都没有合眼,本来这一段未了的情够让人消瘦的了,加上眼前的这些事。眼角的皱纹仿佛一夜间多了许多。

又是一个早上,秋天的太阳看来更加的冷了,凝视着昏睡的楚航,她在默念着“楚航你什么时候能起来,如果你爱我,你就起来吧!”
睡梦人是都和梦醒人一样,有着满怀相思呢?
楚航的人似乎和窗外的雾融为一体了,只剩下那双星光般的眼睛。现在,这双眼睛正在慢慢的环顾四方,每一个角落都不能错过。
然后他眼睛里才露出一丝笑意,因为在他的身旁一个极其熟悉的人,埋在他的小臂之下睡觉了,睡觉可真如桃花般灿烂。看着看着,一种无承受的回忆和令人新碎的往事,又模糊了在眼前。
在床头放着几半书和几页稿子,稿子上写的是一些关于《法眼视角》的一些草稿,还有一些初定和案例的分析,另一本书是孔庆东的《空山疯语》。
“你醒了!”温小寒不禁的打了几个冷颤。
“这本书就你的吗?”楚航神情愕然,“你也喜欢看他的书?”
“这……这书不是你的吗?”温小寒说:“你记不起来了吗?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不是小寒吗?这本书可你买的吗?”
“这本书就你的啊!”温小寒的神情喜忧参半,“我们昨天从主任的办公式出来,走到了公寓前面的草坪的,榆树下,不知道怎么你就倒了,我还没有看清楚那人是谁?”说着哭了起来。
“瞧你说的好象我失忆似的,不过我怎么到医院的,我真记不住了。”

“楚航你别吓唬我,你记得这首歌曲吗?”温小寒的声音了充满了一种几乎已经接近痛苦的柔情,“再给我唱首老情歌吧?”
“我只想唱
这一首老情歌
让回忆再涌满心头
当时光飞逝
已不知秋冬
这是我唯一的线索

人说情歌总是老的好
走遍天涯海角忘不了
我说情人却是老的好
曾经沧海桑田分不了”
常到一半的时候,楚航不知觉的接了下了
“我只想唱
这一首老情歌
愿歌声飞到你左右
虽然你不能
和我常相守
但求你永远在心中

我只想唱
这一首老情歌
让往事回荡在四周
啊事到如今
已无所可求
这是我仅有的寄托”
小寒说,“都怪我要和你分手,不然不能成这个样子。”还是想强忍泪水,可是泪水还是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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