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月》九月

九月
一
马明远自开学以来就十分郁闷，上网打传奇游戏常招仇家追杀，几次使尽了招术追求李婷婷，次次如哈巴狗儿一样凉了。好在有几百元的精神补慰费，这几百元真不扛花。心理依然盘算着在怎么对付李婷婷？本来以为把“迷”这个人的身份揭穿，她李婷婷就可以死心。站在某个角落看着李婷婷是怎么样的结果？如意的算盘正在打着，忽然见李婷婷整个人躺在楚航的怀里了，心里这个气啊！都说喝酒解闷，手里拿着一把甩刀，长１０厘米，银白色，上面铸有两条龙，在手里自己的甩来甩去。心里不停的叨念，“你个楚航总有一天我让你知道我厉害。”
忽然一天不知道谁告诉他这个消息，经过各种调查、暗访，楚航和温小寒已经分手了。
这一天见温小寒去四食堂正排着对买菜，马明远先买了一碗肉汤，于是端着肉汤奔着温小寒走去，故意的撞了她的肩膀，制造出温小寒把他的肉汤弄洒的假象。
温小寒也认为自己不小心给面前这位高个头发很酷的男孩的碗弄洒了，慌了神从队伍中间站了出来，拿出纸金试着擦马明远的上衣，连声说：“对不起。”
马明远一见计谋成功便施用二计，用一种极其歉意的话说，“应该是我说对不起才对，我不小心撞到你了，你上衣没洒上肉汤吧？”
“没有没有！”温小寒笑了笑，看着马明远瞅自己的样子，脸上不禁的泛起一片红晕。
马明远又施二计，“这么多人，你男朋友也不帮你打饭了？”探问一下温小寒和楚航的关系到底如何？这也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温小寒听了这句话，深感刺痛自己的心。这些天，寝室；哦姐妹都在责备她这分手的决定，说她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但她又想反问，“谁又知道我有多少痛？”尤其是想到楚航不屑一顾的样子，连句挽留的话也没有，于是肯定的回答道：“我没男朋友。”
马明远一听，心想，“我追不上李婷婷，那我就追温小寒。我也杀杀楚航的锐气，我就不信我游戏与现实都不如你。”把温小寒手中的饭接了过来，“今天也算有缘，我帮你打饭，你在那坐着等我。”
温小寒看了看眼前的这位男生，也觉得无聊那么就一起吃吧！到了马明远座位的对面坐了下来，见他座子上放着三本书，一本《经济管理概论》，一本是《传奇攻略》。看了那本传奇书她心不由的恨了起来，楚航就是因为这游戏至少有三分之一时间没有用在学习上。帅哥和美女恋爱的游戏，仿佛空中的铁针真其阻力也是最少了，像马明远这样男生在外貌上来看那是阳光型的，女人总是在感情最没落的时候，最容易接受别人的爱，也很容易拿着一颗破碎的心去爱别人。但等情形过久之后，才发现当初只是为了摆脱眼前的困惑，又为将来制造的无形的困惑。
小寒打着疑问来猜测眼前的这个男生，但在视觉中隐约在斜对角看见楚航和李婷婷正在一起吃饭

二
打开电视，眼前这个传奇画面让李婷婷心痛至极点，本来以为逃避现实的法子打游戏，谁知道由于感情的问题沉迷其中，如今不得不面对现实。看楚航发来一首诗《不能言语》，“看来真的不能言语。”
残阳夕照，往日的点点面面又凝聚成了回忆，如流星陨落，片刻消失于情海。一部琼瑶小说，给予心灵的震动抵不过刚发生的一次爱情的萌芽，但进不能，退又无力。只能借着一首诗以慰藉心中的痛。

迷

我想窥探一星半点你的消息
一星半点也没有
一星半点也没有

若消失了总会留一丝痕迹
一丝痕迹也没留
一丝痕迹也没留

明天我将贴满整街的启事
寻找一段叫做迷的爱情
然后在阳光终于射进海底的夜里

有人将它们一一撕去

这首诗发表在９月的二周校报的副刊上了，文学社原来樊、赵两位副社长已经毕业了，现任的一明姓何的社长，老孟仍是名誉社长，不过很少直接参与与策划。
每隔几周都会在周五开个会议，何社长一上任便吸取许多晚报的长处，在《沃土》杂志上开辟了“情感倾诉”、“历史新视角”专栏，专栏一来销量大有增长的趋势。这女社长又开了校园文学论坛扩展稿件来源。
会毕，社长何洁和李婷婷一同回公寓，何洁比李婷婷高一级，曾经在高中也是校友。何洁家离学校近这样又成了李婷婷的房东，两人情女姐妹，三年来没有收过李婷婷一天房费，李婷婷过意不去把一台座机电脑送给了她。
路上何洁说：“昨天校园文学论坛，有个人写了篇《别小寒》，洋洋洒洒数千言，悲中有乐，不知道谁写的，作者没有留名字，笔名都没有，就是注册个号码？如果选用但稿费不就叫我贪污了吗？”
“我知道谁了。”李婷婷猜想到是楚航，但心中很是迷惑。这些天一直躲着楚航和小寒，见楚航怕又是多了爱的欲望，见小寒又十分尴尬，这一层迷惑揭示了所有的情感都乱了。如果《别小寒》不是他写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何姐！我带你见个人，帮你约个稿子。”
打了电话，约下午四点到四食堂吃饭。来的敢上巧，上一波吃完了，下一波还没有来到，食堂里敌人正好很少，选了几个小灶。
何洁一见便说：“这不是前副社长吗？”
楚航说：“你还是我的助理呢？”
李婷婷低着头没有对视他，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想了许久，“姐夫！姐呢？”
“她……她……，已经成为过去时了。”
“为什么？姐和你不是很好的吗？”李婷婷和心理很矛盾，如果他们分手自己不是有机会了吗？但楚航由于她的原因而分手，那么楚航在她心中就没那么值得爱了。
何洁此时关心的是那篇《别小寒》是谁写的，起初心中疑问小寒是谁呢？“你们怎么分手了呢？你女朋友千里也挑不出来一个啊！”
“但是人家走也不能强留。花在自然界中可以开花，如果强留在手中，立刻枯死，自然的来就得自然的去。”
李婷婷心理乱成一锅粥，”是不是因为那天，她误会你了，我会向她解释的。”
“瞧你说的，不能啊！我还不了解她啊！”说这句话楚航心道，“其实我一点也不了解她啊！为什么分手呢？只能说是，爱情的权利坚持的责任已经脱节了。”
李婷婷说：“你为什么不去再追一下。”
“追什么？那么多没面子。”
何洁手撑了眼睛框，“你啊！就是大男子主义性格太强了，你当会长的几日，基本都是獒拜专权。”

食堂中巨屏彩电开了，不知道那个台的电视，只见一个大学女生被男生抛弃，纵身跳糊。那平静的水面被拢乱，掀起了大的响声，接着水面上又发出了两三层水纹。最后复回平静，留下最后一句话是，“我怎么这个命。”
电视这一幕引起了食堂中学生纷纷的议论，同情的眼光太少，四处都是一直的嘲讽声，“心太傻。”
李婷婷听了耳边的议论说“现在的人怎么都这样看人？”
何洁说：“物质时代的影响。喂！老社长，你的属下最近在《沃土》杂志上开辟了两个栏目，“情感倾诉”和“历史新视角”，你有没有兴趣写点什么啊？”
“姐夫这个脸你要给啊！”
“别叫我姐夫了，那是过去时了。我如今的稿子全是挖社会暗角，天天盯着报纸找腐败呢？我现在的脑子里都是杂文。”楚航看看这一盘的菜，肚子里感觉十分饿，但又吃不下去。
何洁眯着眼一笑，“这《别小寒》也是杂文吗？”朝着李婷婷挤了一下眼睛，“咱这月就用这个稿子。”
“我不能也不敢更不知道那是谁写的，也许是人家写一篇文字寄托感情吧！”楚航自己也不知道往日那种放荡不羁哪去了，只怪自己情商太低了。
何洁的手机一响，只听“恩”了一几声，急忙就站起身，“那篇回忆散文就这么定了，我走了啊！”
剩下两人，两双眼睛，两种尴尬。

三
恋人之间的误解仿佛是一组降次数列，越是寻找而得的期望值反而越少。温小寒虽然坐在马明远对面，可是心理早以飞到了楚航和李婷婷之间想去听个究竟。又一想我的婚姻不是早以注定了吗？如今想那么多做什么？起初他楚航不是爱说我敷衍人吗？今天我也就敷衍一下别人，等到毕业了也就没那么累了。
“走，我们去那面吃。”手突然拉着马明远坐在楚航和李婷婷的对面，楚航与李婷婷座对面，温小寒与马明远坐了对面，楚航挨着温小寒。
这一步楚航、李婷婷都不知道，就连马明远都很意外，仿佛四种染料融汇到一起，彼此相互连接却不起化合反应。
马明远心生妙记先打破了宁静给楚航倒了一杯酒，“你好！你们是同学吗？很高兴认识你。”
楚航看着斟满面前的酒，心乱如麻，从来不喝酒的他突然有了喝酒的欲望。听李婷婷说：“我姐夫不会喝酒的，马明远你这是干什么啊？”伸手夺那杯子，楚航脸上一是时哭笑不得，“我喝。我喝。”
看着他连喝两杯酒，坐在旁边的温小寒心理突然产生了一种痛，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我也喝。老七我与他已经分手了，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姐。你们这都怎么了，有什么说不清楚的吗？”
“没有什么只是我们之间突然感觉有点不合适，现在这位马明远才是我的男朋友。”
李婷婷听了这句话不用想一定是马明远用什么手段，看了一下马明远说：“马明远，你给我出来一下。”

走到食堂外，外面的天已经略暗了，入秋的天气到了傍晚风便吹了起来。李婷婷不顾再去捋发稍，“马明远！你不觉得你很卑鄙吗？”
“我卑鄙……，言之过重了吗？我追你不行，我追别人还不行吗？你应该感谢我，这样你那网恋的梦就能实现了？”马明远赌气的抽了一根烟，还真有几分明星象。

食堂内的人渐渐的少去了，一排排的桌子零星的坐了几个人，墙壁悬挂的巨屏彩电也放出华仔的呢喃。
……
也许分开不容易，也许相亲相爱不可以，
痛哭痛悲痛心痛恨痛失自己。
情深缘浅不得已，你我也知道去珍惜，
只好等在来生里，再踏上彼此故事的开始。
……
小寒有太多的不舍，对他温柔眼神的不舍；楚航有太多的担心，对她单薄身体的担心。
楚航只是一味的喝酒，没有说什么？酒喝的越多，反而心智越清醒，只叹息一声糊涂难。
“别喝了。楚航！”温小寒把他手的酒杯夺了过来，楚航直接对着酒瓶喝了起来，她又叫了一声，“别喝了。”又把他手的酒瓶夺了多来。
喝酒的方式有很多，文喝、疯喝、静酒、武酒、睡酒……，楚航不知道自己属于哪种，那种沉痛冲破冰封，眼泪落了下来，本来自以为铁骨铮铮，谁知道近些天泪留的特别多。
嘴上的谎话永远掩饰不住那发自内心的行动，尤其是那某一个眼神，不能看一眼，一看便抑制不住心底的流露。
“楚航告诉我，你爱我吗？”
“我……”这句话让楚航的酒精在脑中集体蒸发，“我……”如往常一样的抚了小寒的脸，站起身来揉了揉了眼，又伴着一声“我……”刚衔接上的视线又断了下来，只见楚航“啊！”的一声狂叫。跑出食堂，留给温小寒的只能是昨天。
昨天似一道彩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记忆中的继续，散失光芒。
昨天如一粒石子抛进湖面转瞬恢复了平静，只有那心海仍泛起点点的浪花。

四

白主任在校大会里出尽了风采，政法系领导班子获了优秀先进集体，政法系有两名毕业生考取了硕士。白主任又以36岁的年龄成了校园十大杰出干部。拿着各种荣誉本来应该以优越的自豪感打道回府，但回到办公室的时候却忧心重重，从２６岁开始到这个校园从一个小小的教员到如今这个系主任，十年的摸爬滚打，用了各种招数混到一系之主任的位置。如今怎么样的混政绩，怎么样的迎上级的胃口。现在仿佛江郎才尽，再怎么样的能混点政绩升迁已经使不出任何招数了。

办公桌的玻璃下面压着女儿的相片，那是上个月去公元照的。女儿才８岁啊！以后要上重点中学、大学，得明师指导，以后用钱的时候多的呢？工资永远赶不上物价的上涨，为了我的女儿我得奋斗。

又看了大学刚毕业时和爱人的相片，那时候少年方刚，风华正貌，抱着远大的理想，可如今怎么就变成名利中人。想着想着仿佛又回到那心怀志向的曾经，刚一毕业还有着梦想便被时代淘汰，变成如今这样不能怪我。滔滔洪流的所谓全球化，其实只是在铺天盖地的广告效益下，在翻天覆地的网络信息中，随着市场化了。

电话铃声一响，“喂！”
“小白啊！下个月省里在我们校安排二分钟的新闻，一分钟给中文系一分钟交给你了，你要办的象个样子啊！”
“校长啊！我保证完成任务。”放下电话，心想这可不是怎么好的工作。显得十分烫手。这几年没少被学生在背后骂，戏里为了发扬风格常常忍痛割爱的让其他系先享受好处。几个女学生的手机被人偷了，应该追查一下为了系里的名声结果被他压下来了。尽管这些年也为学生办了不少好事，但是学生很少领情。自己成了里外不是人的角色呢？
又一想？即便是作秀，那也渊源已久，中国文化最大的特色就是史官文化，而史官文化最大的特色则是它的极端推崇政治权威。如曹操，堪称千古作秀第一人；或为获得民心，如则天女皇帝，在男人天下中生存，不能不用非常手段；或为一己之私，如王莽，知识分子阶层胜利篡夺皇权的惟一光辉榜样；或为卑微苟活，如钱谦益，国难当头，非常时刻，节操竟远逊如夫人；或为政治避祸，徐渭佯狂，可歌可叹……
在这样有特色的文明国度里，作秀是“堂堂乎哉”。看那贵族人穿的，若凡夫俗子来看，真是太浪费了。但在贵族眼里那是尊严，思来寻去好象在做一篇千古视图学术论文。

在门旁的沙发上放着收发室送来信件和几份报纸，打算招呼学生把那信件发下去，但有几封信是《南方周末》寄来给楚航的。凭借自己的多年经验，马上知道这楚航一定是写了什么了。他必须先把楚航的棱角磨平，翻了翻去年的成绩单，看楚航有两门不及格，一门体育才６１分，又查去年的成绩又有一科不及格，仿佛让他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