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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2

作品名称:一声枪响      作者:蔡进步      发布时间:2015-05-07 14:24:17      字数:4596

  簸箕峪村的簸箕自从得知本村青年镰刀要拐走自己的未婚妻青草,便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昨天一大早,簸箕到了村东南的鹰嘴山上,把爷爷护林用的猎枪扛回家里。
  爷爷听说簸箕要用猎枪,心里疑惑不解,问簸箕拿枪干啥。簸箕说想跟算盘一起去倒流河西山打獾狗子。
  爷爷叮嘱簸箕放枪时一定要注意看看周围是否有人,猎枪不同于手枪和步枪。手枪和步枪射击一条线,杀伤面积不大;可猎枪射击范围大,一旦枪响,就能打中一大片。万一射击范围内有人,后果不堪设想。
  簸箕说没事,有算盘一起跟着呢。簸箕想试试猎枪,他扛着猎枪在护林房周围转了一圈。
  真巧,两只野兔在五十米外的草丛中嬉戏,一看就知道是一公一母两只“夫妻兔”。簸箕看见这两只野兔,不知咋的就想到了青草和镰刀,他心里顿时升气一股怒火。看着看着,簸箕发现那两只野兔变成了青草和镰刀。簸箕怒不可遏,他端起猎枪,向青草和镰刀瞄准,而后扣动了扳机。
  一声枪响过后,那两只野兔应声倒地,簸箕心里的怒火才慢慢熄灭。他走过去一看,哪是青草和镰刀,就是两只野兔。簸箕拎着两只野兔走进了爷爷的护林房。
  爷爷埋怨簸箕:“你小子咋能打这两只野兔,你看看这只母兔肚子鼓鼓的。我敢肯定,用不了多长时间,这只母兔就要下小兔了,你这一枪,不知得伤多少小兔子!可惜啊!”
  簸箕一笑:“爷爷,您的心太善良了。兔子又不是人,它们天生就是挨枪的货,我不打死它们,其他猎人未必不打它们,有啥可同情的?”
  爷爷依旧叹息,他对簸箕说:“你把这两只死兔拎回家吧。记住,以后再遇到快要下小兔的母兔,千万别打了,一枪伤几命啊!”
  爷爷又给簸箕装满了枪药,再三叮嘱:“簸箕啊,明天你去倒流河西山打獾狗时,一定得小心谨慎,以免伤了其他人。”
  簸箕把猎枪扛回家后,一直躲在屋里,吃了睡,睡了吃。他在养精蓄锐,只等明天晚上在皇藏峪西山脚下堵截镰刀和青草。
  簸箕又检查了一遍自行车,还在院子里试骑了几圈,一切准备停当后,簸箕静待天黑了。

  下午三点多钟,簸箕正躺在床上睡觉,好友算盘来了。
  簸箕沉思片刻,把镰刀想拐走青草的事情跟算盘说了一遍。
  算盘一听,火了:“簸箕哥,这事你打算咋办?绝不能轻饶了镰刀这孩子!”
  簸箕怒吼:“算盘,你放心,我这次要能饶了镰刀,你把我的眼珠子抠出来当球踩。我今个黑来就扛着猎枪去堵截青草和算盘,只要碰到镰刀,我让他下半辈子就在轮椅过了!”
  “簸箕哥,今个黑来你带着我,我把弹弓也带着。不把簸箕打成马蜂窝,我撅腚让你踢!”
  “你就不要去了,我有猎枪,镰刀肯定跑不出我的手心!”
  算盘再三恳求,簸箕就是不同意。
  簸箕说:“我自己的梦自己圆,一旦伤害了镰刀,后果谁也预料不到。正因为咱是好哥们,我才不能让你参与!”
  算盘说:“簸箕哥,你放枪时尽量朝下半身放,这样就算打中,只是伤着腿,镰刀和青草并没有生命危险。公安局也得讲理,勾引人家老婆的人,就得落个腿残的下场,大不了关你几天,再严重一点,半年或者一年,只要能解气,也值!”
  两个人聊了好长时间,见天已经黑下来了,簸箕弄了两个菜,开了一斤白酒,他和算盘边喝边聊。抽刀断水水更流,举杯消愁愁更愁。爹娘只认为簸箕和镰刀闲喝酒,没多问。
  晚上八点多钟,簸箕对爹娘说,他黑来打算跟算盘一起到倒流河村西山打獾狗。
  爹问:“天这么黑,能看见吗?”
  算盘一笑:“俺叔,你这就不明白了。我已经向倒流河村的村民打听了,那只獾狗白天不出来,只有黑来才出来找食吃。这几天晚上,那只獾没少吃地里的庄稼。我和簸箕今个黑来非逮住獾狗不可,明个早上您擎等着杀獾狗吧!”
  快九点了,簸箕对算盘说:“差不多了,镰刀和青草约定,他九点半骑着自行车到银山村村口等青草,我也该动身了,去早了不行,万一镰刀发现我,他兴许就取消了这次出走,一旦更改时间,我再想堵截他们就难了!”
  算盘问:“那你在哪儿等着?”
  “我就在皇藏峪村西山脚下的路边躲着,那儿有一个废弃的护林房,镰刀和青草只要出走,必须经过那条路!”
  
  簸箕骑着自行车,扛着猎枪出了村。
  刚到村口,曾经向簸箕告密的那个人急匆匆走来,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簸箕哥,半小时前,我在村口路边看见一个男的骑着自行车带着一个女的,往皇藏峪村方向去了!我在后面追了起来,我追得快,他们骑得就快;我追得慢,他们骑得也慢。我追了将近二里路也没追上,这才回来跟你报信!”
  簸箕自言自语:“不能啊,难道镰刀和青草的出走时间提前了?”
  算盘说:“簸箕哥,你别慌,这儿离镰刀家不远,我先过去看看。”
  二十分钟的样子,算盘气喘吁吁地跑了回来:“簸箕哥,不好了,那两个人肯定镰刀和青草!”
  “你咋肯定?”簸箕忙问。
  “我刚才去了镰刀家,见他家黑灯瞎火的,我觉得他们不会这么早睡觉,便问镰刀的邻居。邻居说镰刀和他爹娘下午推着自行车就走了,直到现在也没回来。看来人家已经做好了准备,怕万一被你发现了去报复,镰刀的爹娘不知躲哪去了。这正好说明镰刀和青草出走的时间提前了,你赶紧去追,晚了恐怕就追不上了!”算盘几乎要哭了。
  簸箕心里发毛了,他立即跳上自行车,一手扶着肩上的猎枪,一手握紧自行车车把,两脚加紧,一路追了下去。
  乡村路上凸起的小石子像一个个潜伏的黑手,不时抓住簸箕自行车的车轮子,越急越能碰到那些凸起的小石子。簸箕不敢骑快,他怕自行车车胎被撞打炮,自行车真要坏了,再想追上镰刀和青草,那就是骑着水牛撵兔子,没个撵。
  簸箕放慢了速度,追了七八里路,在皇藏峪西山脚下的一个路口,他隐约看见前面路上有人骑着自行车,车后面坐着一个人。
  簸箕心里一喜:“前面的人难道真是镰刀和青草,这极有可能!”
  这个路口是三叉路口,往东北通往徐州,往西北通往龙城县。
  簸箕思忖:“只要前面的人不往徐州那条路上去,那就不是镰刀和青草;如果他们真往徐州方向那条路上骑,肯定是簸箕。”
  两辆自行车相距不远了,簸箕清晰地看见,车后面果真坐着一个女的,咋看咋像青草。
  簸箕大喝一声:“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骑车男女听到簸箕的喊声,不但没停下来,反而加速前行,簸箕恼羞成怒,热血沸腾,他纵身跳下自行车,把车子往地上一推,不管了。
  簸箕端着猎枪,紧跑几步,看看前面那两个人已经在猎枪的射程范围内,他情绪失控了,两手也哆嗦起来。

  就在簸箕即将扣动猎枪扳机的一刹那,一阵山风吹来,簸箕激灵灵打个冷战,他本想对着自行车上那两个人的上半身打,山风一吹,簸箕的头脑清醒了许多,也冷静了许多。算了吧,得饶人时且饶人,吓唬吓唬镰刀这个孬熊吧,只要他能知错,我何必赶尽杀绝呢。再说了,后面还坐着青草呢,这一枪响过后,最先遭殃的肯定是青草,我还等着跟青草结婚呢,咋忍心下手?
  想到这儿,簸箕把猎枪的枪口往上抬了抬,这样,即使枪响,也打不着那两个人。虽说打不着,这一枪响过,镰刀和青草也得吓个半死,一害怕,他俩都得掉下自行车,我再上前把他俩逮住。
  此刻,自行车后面的那个女的紧紧搂住前面那个人的腰,前面那个人本能回头望了一眼。就在这时,簸箕猛地扣动了猎枪的扳机。
  一声震耳的枪声响过后,骑车的两人同时摔倒下自行车。随后一阵惨叫声随风刮进簸箕的耳朵里。
  簸箕一愣:“听声音不像是镰刀,自己跟镰刀从小一起长大,他说话声音太熟悉,前面那人的惨叫声咋那么生疏,咋听都不像镰刀。”
  簸箕的心一凉:“难道我打错了?”他奔过去一看,心忽悠一下子凉了。根本不是镰刀和青草,而是一对陌生男女,这两个人自己根本不认识。
  女子仰面摔倒在地,早已昏迷。男的同样仰面躺在地上,两手捂着左眼,哀嚎不已。
  簸箕借着朦胧的月光,发现那个男的满脸是血,男子一边惨叫一边打着滚,痛哭地喊叫:“疼死我了,我的眼睛瞎了!”
  簸箕吓傻了,吓得不知所措。自己不是抬高枪口了吗,咋会打着这个男的?这个男子是谁,他为啥要带着这个女的急着赶路,你们听到我的喊声要是停下来,我哪能开枪?
  正在这时,皇藏峪村的民兵营长彭向阳带着三个民兵赶来了。
  今晚,按照镇派出所的指示,全镇所有的村庄进行统一打拐行动。天刚擦黑,皇藏峪村的村干部和民兵便悄悄地赶到了指定位置。
  皇藏峪村共有二十三个民兵,今晚参加打拐行动的人员加上村干部共有二十八人,分成7个小组,一组4人,民兵营长彭向阳带着三个民兵扼守在村西三岔路口处,守住这里,全镇的人贩子都别想逃掉,除非你长了翅膀,或者逃往深山,进了深山也只能藏匿一时,不出几天就会乖乖走出深山,束手就擒。
  彭向阳四个人躲在三岔路口不远处的一个小树林里。说是树林,其实只有几十棵树,树不高不大,但枝繁叶茂,藏百十个人也看不出来。村里专门为这个小组配备了两把崭新的手电筒,另外每人一根木棍。
  四个人躲在树林里,先是睁大了眼睛盯着倒流河方向的路,后来他们都恹恹欲睡。彭向阳说,这样不行,村长说得很清楚,咱们这一组只负责堵截,这次也许得守一夜,咱得分批睡觉。这样吧,你们三个人先睡,我盯着。
  彭向阳不时看看手表,快十点的时候,他发现从倒流河方向来了一辆自行车,离近了才看清是一男一女两个人,彭向阳正要喊其他三个民兵前去盘问。却看见后面不远处又来了一辆自行车,而且听见后面的人大喊:“站住,不然我开枪了!”
  彭向阳纳闷:“难道前面的两个是人贩子?难道后面的人是镇派出所民警?不能,倒流河镇派出所的民警我都认识,那个喊话的声音听起来很陌生,再说要是民警绝对不可能只一个人。可不是民警他手里咋有枪?”正在猜测,一声震耳欲聋的枪声响了起来,前面骑车的那两个人应声倒地。
  彭向阳暗叫不好,他带着被枪声惊醒的三个民兵,飞一般冲出了树林,冲到路上。
  一问,才知道用猎枪打人的是簸箕峪村青年簸箕;再问簸箕为啥持枪打人,簸箕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彭向阳用手电筒照了照地上的男女青年,顿时愣住了:“这不是倒流河村的扁担吗?他在倒流河大闸下勇救四名跳河的男女,县广播电台和镇广播站对扁担的事迹进行了宣传,镇政府还专门召开了表彰大会,我在那次表彰大会上见过扁担,他咋在这儿?哎呀,扁担伤得不轻哪,满脸都是血,捂着左眼直叫唤。这个女孩子不是老头泉山村的花瓶吗?她跳河被扁担给救下了,她那天也参加了表彰大会,这两个人咋弄在一块了?”
  这时,花瓶苏醒过来,当她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尤其是看见扁担捂着淌血的脸,哀嚎不止。花瓶吓坏了,放声痛哭,边哭边喊:“扁担哥,你咋得了?”
  彭向阳立即安排一个民兵去村里找辆手扶车,把受伤的扁担送往龙城县医院。花瓶放心不下,也跟着去了。
  望着手扶车拉着扁担走远了,彭向阳劝簸箕:“你用猎枪打伤了扁担,想逃是逃不掉了,赶紧跟我去派出所自首,这样能减轻你的罪行!”
  簸箕恼得直跺脚:“这是咋回事啊,我明明抬高了枪口,而且是从后面开的枪,扁担面朝前,咋能打着他的眼?难道这枪药会拐弯,咋可能呢?你说不可能,可扁担的左眼咋被打得直淌血?我跟踪追赶的是镰刀和青草,咋又变成了扁担和花瓶,他俩难道也是私奔?咋这么巧呢!”
  彭向阳骑着扁担的自行车,路上向簸箕打听他为啥枪打扁担和花瓶。簸箕说他们村的镰刀打算把他未婚妻青草拐到徐州,他一气之下才骑着自行车扛着猎枪一路追了下来,谁能想到竟然误伤了扁担和花瓶,他根本不认识扁担和花瓶,更别提有啥仇了!
  彭向阳也弄不清这到底是咋回事。看来,这事只能留给派出所去处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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