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合力整顿

　　昨天上午10点左右翕总来了厂里，她雷厉风行地召开了一个内部会议，针对目前工厂的“人人都在管，谁也没管好”的现状，就管理工厂事物做了明确分工。
　　生产部和行政部各司其职，同属厂总经理负责。
　　窑部由刘良林负责，归生产部统领。行政部协调各部门工作。对于违反厂规厂纪的行为进行从严打压，一定不要在厂里产生帮帮派派。
　　说到这里，跛脚蔡文龙提到昨天烧窑的和打浆的打架一事，说窑头的那家伙太强势，居然在公众场合打架，影响极坏，必须严厉处罚。
　　赖贪财趁机落井下石地说：“最好把这烧窑的父子干掉，我最看不惯那盛气凌人一副唯我独尊的样子，大家像他一样怎么管理。”
　　话音未落，吴厂也横插一杠：“就是，小碟子来他们也没有办法做，茶壶盖来也说不能做。每次新产品就被他们父子捣乱！”
　　老齐听了他们的的话，其实他对烧窑的父子也没有好感，但是他就是不与老吴的意见一致表示他不是随声附和的人，见他慢条斯理地说：“你们就知道炒人，请问你们想炒人想过没有？手上有人吗？这条窑炉他们父子把持了六七年了，他们一走谁敢保证不出问题？现在一个厂老板就指望这只母鸡下蛋，万一换错了我们岂不是喝西北风？”
　　翕总见大家各抒己见吵吵闹闹没有一个结果，她把脸转向我，小刘你看呢？那天打架你在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站在公正立场上来说让大家评评理。
　　我第一次在这中场合表态，得罪那一方我都不好做，心里有点紧张，但是也很快镇定下来，我清了清嗓子说：“那天我是在场，但是前面两个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不知道，只见那烧窑的推了打浆的一下，两人就打了起来。怎么劝他们都不听，后来我问了烧窑的人，他解释说，他在拆窑，打浆的来拿试烧的泥土，但是窑车还没有出来，打浆的要他拉，窑车出进是有严格规定的，拉早了会炸瓷，他就没有同意，打浆的就啰啰嗦嗦，他听不惯，就上前推了打浆的一把，打浆的不肯受辱就还了他一拳头，两个就像拳击手一样展开了拉锯战，连续打了好几个回合。好几个人也救不开，按我之见，一个巴掌啪不响。要出理每人各打50打板，具体罚多少由厂里说了算。”
　　赖贪财接着说：“我老乡都被他打伤了，右眼睛都黑了，肿得老高。去看医生花了几百元怎么说。”
　　我现在才知道打浆的是他的老乡。行政部的老齐和赖贪财是同穴的蛇，见赖贪财一说是他老乡，仿佛才反应过来刚刚说漏了嘴，他马上改色附和道：“打伤人出医疗费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他们父子不是很会赚钱吗？就知道条工价高的赚，少一分在那边蛊惑人心煽动他人闹情绪，我看这事一定要严厉查办。”
　　吴厂对老齐出尔反尔的发言显然有点不悦，僵着脸一言不发了。
　　翕总听了大家的发言道：“你们别吵了，厂里打架是影响极坏的，每人罚500元，然后打浆的花了多少钱给行政部财务科报销。
　　打架的事情说完，又谈到生产上来，蔡文龙对我说：“这半个月汤锅的数量要减少，大概一个班只有十来车，你要控制一下，没有汤锅的窑车你要叫他们打板起来，你刚刚来他们有的会欺生，随便装起来的。”
　　我说：“好的，我会叫他们打板起来。对了，十二寸板没有了。”
　　蔡文龙说：“十二寸板的胚现在不多，你停一车拆了，上新板。”
　　新板十四寸的多，大板也少，我看叫他们下午先换一车看。
　　蔡文龙说：“好的”。
　　见翕总在认真听我们的谈话，我也忙不迭地在她面前邀功说：“翕总，我今天把窑边的垃圾和烂板烂柱子全清理掉了，做陶瓷要把卫生工作做好，质量才会跟着提高！旧板，变形板，该换的就换。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在这竞争激烈的陶瓷行业，没有质量是比不过人家的，虽然我们做多得陶瓷质量档次不高，但是我们也要有居安思危的思想。才能在市场上占有一席之地。对吗？”
　　翕总点点头，面带微笑，表示满意。
　　这时，老齐和赖贪财也不忘上次饭局的回报，他们抢着对翕总说：“小刘来了几天对工作还是认真负责的，地板和陶瓷都因为他来而增添了光彩！”
　　翕总说：“这样就好，要尽快融到队伍中来。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呢？我的眼光没有错的话小刘是可以用的一一个！”
　　看着吴厂长听了脸上有点很不自然，我忙谦虚地说：“大家拔高我了，我是初来乍到，什么也不懂，还要你们多帮忙提升办事能力。”
　　这时翕总接了个电话，好像是外商打来的。“哈罗哈罗……”几声后立马起身说对我们说：“事情就这样决定，你们继续讨论！一定要团结一心，共同把厂里的事情做好。我有事情先去。”接着就风风火火地一溜烟开车走了。
　　下午，我一来到窑边，烧窑的就在发牢骚，他对我说：“TMD我维护了他狗娘样的厂里的利益他们还说要罚我的款！”
　　我装着莫名其妙回他：“不会吧？谁说要罚你》我怎么不知道？”
　　他也故意藐视我的神态对我说：“你算老几？他们会对你说这些？现在他们根本不把你放眼里的。这些人都是他们的利益熏心，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包青天秉公执法啊！？他们是想吃我的钱，吃所谓违反厂里的员工的钱鼓自己的腰包拿去喝酒！刚刚老吴来这里对我说。他们也是在试探我的反应。按我看，他说看医生去了医药费要他本人像我拿钱，还要有发票。我到时就会反问他是不是也打了我？”
　　“哦！那我真不知道厂里的这些猫腻。”我心生疑虑似的说。
　　烧窑的说：“你还早呢！现在刚刚开始，你新来的他们都会让你多做点事情！还没有开始折磨你，不信你就等着看。”
　　烧窑的依旧骂，胸前的一溜浓黑的毛发视乎也跟着生气，一条条像黑色的钢丝一样分散出体外，脸上的痘痘也一个个涨的通红，看来罚他的钱是极度不满。
　　我安抚道：“钱是身外之物，破财消灾嘛！500元算什么?我说你以后也不要撒性子了，叫你不要打架，打架没有好处的，我小时候妈妈常常教育我说，儿呀！出门在外，不要和人吵架打骂！打架没有赚的，只有亏，不是衫烂就是肉疼，到时赢了也要出医药费。这是真理。所以我很少和人强，强了面子，伤了感情！你太强势了会引起众怒，让人觉得你是草天王，乌肉鸡。”
　　烧窑的依旧不服气，在一旁嘟嘟哝哝。
　　这时，窑边装小汤匙调去A区上釉了，换了一个小妹，小妹很小，看上气只有十五六岁。我为了转换轻松话题继而转向和小妹招呼。
　　我问：“你这么小怎么不读书来打工呢？”
　　她说：“你看我还小吗？我高中毕业了，没有考上大学不打工做什么？”
　　我感到很是惊讶：“什么？你高中毕业了？怎么我看还是个孩子？”
　　她叽叽咯咯地笑：“嘻嘻，你们都是牛魔王不识孙悟空，我已经19岁啦！还小，我的同学有的都当妈妈了，是我人小大家才这么说我。看来我的小个子会误导你们眼光啊！”
　　我说：“不错，娇小玲珑的更可爱！”
　　她说话也挺幽默：“可爱是可爱就是没有人爱！”
　　我说：“哈哈哈哈，怎么会呢？女人就是满脸麻子也有人爱。何况你脸蛋漂亮，我们那儿还有很多帅哥，让你嫁我们家乡人好了！”
　　她说：“那不行，我家就我一个女儿。我要是嫁远了她会伤心死的。”
　　我问：“对了，小妹你老家哪里的？”
　　她调皮地闪烁着眼睛道：“地无三寸平，你听说过吗？”
　　我说：“听说过，贵州。”
　　她道：“看来你什么都知道。”
　　我笑着说：“我还知道黔无驴，有好事者，船载以入，置之无可用……“
　　“呵呵，你是笑我贵州人笨吗？”小妹看上去很机灵。
　　我说：“那有呢？是说你们贵州人钱多呢？没有用的东西也买回家啊！”
　　小妹说：“大哥看你是个有文化的人。我最喜欢和有文化的人交流了。”
　　我说：“那是，不过你是高中生，我呢才初中。该拜你为师呢。”
　　小妹说：“那有，对了，你走来走去是干什么呢？”
　　我说：“你猜呢？”
　　她说：“好像是管理吧？我是你管吗？”
　　我说：“是啊，你很聪明，不用我管你也会很自觉的，对吗？”
　　她说：“你过奖，被你这么一说，想偷懒我也不好意思了。”
　　……
　　太阳每天都是新的，新的时光里每天发生着许多故事。我想接下来的日子里还有许多故事就像韩江水不停地流向大海，时不时卷起美丽的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