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6回：焦急等待

　　带走俘虏为的是商量下一歩，丘立国主动把俘虏交待的和沃华团长详细汇报一遍后，看着首长问：“沃头，怎么办？消息走漏的真快。您分析一下，齐哈市两江军的快速反应是不是对咱来的？咱古团座那里一定有间谍。下一步是不是要改一下路线？”
　　沃华听完汇报，也觉得问题严重，是该立刻改变计划。他又看看手表，万分焦急地说：“别忙，人到齐咱碰头会上听听龙大海的意见，他的主意总是有一些见解。唉！怎么出来这种事儿？立国，这还用问吗？尤文豹的行为是蠢了一些，拦截来犯的方式是欠推敲。但也从中看出一点问题：尤文豹不太用心为大日本效力，真心阻击外来侵犯者，尤文豹一定会派重点守门户。中央军委抗战总指挥部，派兴安岭军队，唯咱66团。据咱所知，没有第二个军团，东线的主力已经有行动。可是军部并未见敌军有异常，沿长白山一带，有部分日本人的集中营，已被催毁。并未见有满军及地方皇协军阻拦，这是明摆着的事实。齐哈市的尤文豹是替日本人抵挡咱进犯日军兵工厂、弹药库、731部队菌培所！看来咱此行艰难才刚刚开始，岗村宁次和尤文豹绝不会善罢甘休！等大海来到时咱仨要仔细硏究一下对策，是该改变一下行军策略的！‘小豆豆呢？快，再联系一下龙大海！’”
　　沃华听到丘立国说完俘虏的口供，觉得有些不妙。齐哈市的满军两江军，也不全是些杂牌货，也有一定战斗力的队伍。派到西线堵截66团的两个团，属实是杂牌货。这一点，让沃华团长猜个正着。尤文豹此举派两个新建团，却是应付日本警备司令岗村宁次。他的精良军团是尤文豹的看家本钱，不可轻易为他人利益而动用。
　　这一切都归于尤文豹有个好四妈——卡沃诺娃·雪莲花，是一位既能和得来岗村宁次司令官，又能联系俄联军头目捷尔连科的一位女性。当然，尤文豹的二姨太伊万诺娃，更是给尤文豹出馊主义的女人。至于位于西线的牙克石等，在尤文豹眼里，护不护无所谓，他认为那是一座孤城，现在正在日满伪政府和蒙古王的争议中。
　　小豆豆的发报机嘀嘀嗒嗒的响了半小时，与龙大海家庭还是没有联系上，急的沃华在屋里一直打转转。
　　又过了一阵子，小豆豆的发报机嘀嘀嗒嗒响声没停的呼唤，怎么也收不到龙大海的回音。龙大海一组人联系不上，急的沃华团团转，小豆豆和小李一直滴滴答答的呼叫着，还是没有回音。
　　十八勇士小分队，还差龙大海一家六口，一组人马小分队的主力。龙大海战斗力、闵文秀的文韬武略，军部1号首长听过她的戏里戏外分析，尤其她对名著三国演义几段论点，让1号刮目相看。这次剑指敌人脏任务，1号想起了闵文秀，破格提为政委。龙大海和丘立国和起来合作，加之沃华和闵文秀原来的默契合拍，定会做出惊天地、泣鬼神大事。
　　打入尤府內部，闵文秀是一位诱饵，古平洋原意，要她带着柳珍贝在敌人眼皮底下做秀。可是在行军路上到现在还不见踪影，这台戏还没开场，往下该咋演？
　　小豆豆手里那台电报接发机的无线电电波，早已穿透苍穹，连续嘀嘀嗒嗒的响个不停，可就是听不见、收不到龙大海、闵文秀回声。按时间算，龙大海小组也早该赶到张家店镇。
　　中午电文约定，今夜在古镇集中。可是左盼不到、右盼不来，沃华焦急万分。沃华又一次抬起左腕，他仔细的看着夜光手表指针，齐刷刷地指在午夜十二点上。沃华心里也看到两组人的辛劳困倦，不忍心再熬下去！
　　沃华告诉身边人说：“抓紧睡觉，三个小时也差不多了，在黎明前凌晨三点赶路！”他自己也合衣而卧在小豆豆身旁，是在等待对方的电波。
　　一班人马正睡的酣畅淋漓梦境中，炊事班长牛百万将早餐稀粥泡干饼摆在光板炕上。铁杯子稀饭冐着热气，干饼子插在杯子里泡着能软一些。这就是那时节行军中的早餐，炊事班长牛百万已经尽力了。牛百万见弟兄们与匡雅云、柳珍贝睡的正香，他轻手蹑脚做完一切。生怕弄出一点响动，惊了战友好梦。
　　牛百万没有叫醒战友，一人走到房门外。把哨兵李宏唤过来说：“小李子啊，去屋里吃口饭吧。我来顶一会！进屋吃饭时候千万别弄出响动来，这些人太辛苦了，让她们多睡一会吧！”
　　牛百万话音刚落，战友已经钻到屋里去享用味美的炒米稀粥加泡干饼子。牛百万发现在街口处不远地方，二十码远有一人影在晃动。牛班长警惕地朝来人问话：“站住！是干什么的？别往前再走了！”
　　龙大海发现在有灯光大门口有人站着，估计是找到了前两组，听到问话的是牛百万。心里万分高兴地说：“哎，真巧了！是沃老爷子吧？我是龙大海呀！”
　　牛百万听到龙大海自报家门，心里也无比喜悦地说：“可把你们盼来了，大海啊，怎么你自己来的呢？你的一家人呢？”
　　尤大海简单地交待两句：“好了，沃老爷子，家人都在城墻根那等着我消息呐！沃老爷子您稍等，我去把他们都叫来。”
　　“大海啊，快去快回，我先屋里通报一声，马上回这儿候着您。”
　　说时迟那时快，龙大海与闵文秀夫妻俩，带着四名家庭成员一家六口，走进了那座空荡荡的大房子。战友们如久别重逢似的，兴奋地互相拥抱起来。
　　沃华亲切地地问道：“大海，你们是从哪里冐出来的？从昨晚十点发报和你部联系到十二点，一直没有消息，这又突然从天而降，说说到底怎回事？把大家都急坏了！你看，小豆豆手里发报机还抱着呢。”
　　沃华等几位战士发现，龙大海的大手还牵着刚新婚六天爱妻闵文秀，他是真爱闵文秀。能在战时间歇空闲十几分钟内完婚，大海除感谢闵文秀的感慨，还有从骨子里感谢首长古平洋。这是一对合法夫妻，也是“行军路中婚礼”创史人，应该是前无古人，但愿也别后有来者。人类的争雄应该在竞技场地、不需要残酷的战争！
　　可爱的战斗英雄、俏丽的团政委新娘，特殊环境打造出天作一双。刚宣布结婚典礼开始，新郎官抱着新娘走在各位灰头土脸贵宾面前，转两圈是让众将官给予见证，也是让众将官欣赏。
　　新郎官轻轻将新娘放回地上
不远处枪炮轰隆轰隆声未止
　　大海把炮手枪手的杰作音响
　　当作了庆典乐队合演的乐章
　　他把行军间歇地带当作教堂
　　他把三千里行军路
　　当做他与心爱女人新婚洞房
　　虽然少了粉帐红烛
　　但多了许多眨着眼睛的繁星
　　作证还有如冰轮般光辉月亮
　　为这对新人披一身金色霞光
　　最可贵的是有直插满洲战场
　　并肩作战的战友
　　一同陪他们蜜月走完千里路
　　走进次生林战斗英雄的洞房
　　可爱的战斗英雄，心还在新婚喜悦中，领着他的一行六人，走在先潜小队最后一组。龙大海是怀着喜悦心态在执行警备收容任务。

　　现在是黎明时分，龙大海一组所经过的一切，应该算作昨天。龙大海一组战士行军时上午中午一切正常，各位在心情愉悦中行军。时而小于江还拿出他的宝贝弹弓，向空中比试着。于江沒有柳珍贝活泼，于江的嘴也没有贝贝甜。战友们年龄大一点的也在开导他，让他多叫龙副团长几声爸爸，可是小于江就是张不开嘴。因为他在不记事儿的时候就没有了爸爸，对爸爸称呼太陌生。
　　所以呀，十五岁的小于江，一路上他只叫闵文秀妈妈，和闵文秀还是亲近而身行却远之，像似有些腼腆。龙大海这位假爹就更惨了，从古平洋宣布于江扮作龙大海和闵文秀儿子那刻起，几天里从来没叫龙大海一声爸爸。
　　龙家组一行人正走着，突然听到一声如放牛人赶牛声。小于江拿出弹弓，弯腰捡起一粒指甲盖大小石子，朝发出喊声那支鸟“嗖”的一声打出一粒石子。只见那只如老鸹大小，棕色夹带灰藍羽毛大鸟，巴哒一下从树稍上掉到地上。扑腾几下翅膀，停止了那突如其来吓你一大跳的唉唉赶牛声。
　　班超跑过去捡起猎物一看，石子不偏不错，正中大鸟头部，头骨被石子打碎至死。拿在手里左看右看。班超惊讶地看着于江说：“行啊于江，真不愧神弹子，这家伙要是打住敌人眼睛，不死也得瞎！可惜呀，咱不认识这叫什么鸟？”
　　孙济舟在一旁慢条斯理地说：“不懂了吧？学名咱不知道，俗名叫大牛倌。看见异类动物，发出叫声像人在赶牛放山一样，唉、唉、唉！有时候人会被它吓一跳的。不过，太少了。再有五六只，咱可以改善一下了。”
　　于江蹦蹦跳跳的说：“沒问题，您收好，只要让咱看见的山猫野免加飞鸟，咱准能让它们到行军锅里会合。”
　　龙大海一组和沃华团长一组，距离约有四千公尺。一行五人正兴致脖脖地谈论着小于江，还有他打下的大牛倌鸟的故事。突然，听到从远处传来飞机引擎轰鸣声。龙大海第一反映是敌方侦察机，是来自哪方的还不清楚。这位三十出头、戍马生涯二十载的中年汉子，像被电击了一样。龙大海机灵灵打个寒战！
　　让龙大海怀疑的是，这里已经是人烟稀少的，等于是无人区，哪来的侦察机？又是侦察谁？行军八天未见人影，一定是特工兵团先潜小分队的行踪被泄密了！
　　在紧要关头，龙大海总是能在瞬间做出决定。龙大海当机立断，发出命令：“弟兄们，卧倒，就近就地找好掩体！”
　　四位战士一伙，躲在一个小山包下。他们的虚拟儿子于江是个懂事孩子，他随着班超、孙济舟、通讯兵小李三人一起，躲进附近一片乔木林里。
　　这些习惯在炮火轰鸣中生活的战士，找到掩体，一边对天空超低飞行侦察机说笑喊着：“喂！伙计！怎么才想起送行啊？老子不走了！”
　　可爱的中国军人，一向是以苦为荣、以苦为乐。嘴里吃着的干粮，还有人没有咽净，却又都甜甜的睡去。龙大海在行军八天里，第一次有与新婚爱妻闵文秀两人世界机会。每天在一起行军，那一天是举行了婚礼，也初吻了闵文秀在行军路上，沾满尘土的双颊，和被干燥风吹裂的双唇，但这对纯贞善良夫妻，还欠着唯一能证实真夫妻那种洞房花烛夜的甜密生活。
　　也许是尤文豹和岗村宁次看着不公平，才派上一架低空侦察机吓一吓他们，强行的把他们赶进树丛中，让二位尽享洞房之夜快乐，还真要感谢一下小日本留下的两架侦察机。但他俩虽然搂抱着互相体验对方体温，但心里也蒙上一层阴影。
　　龙大海在和闵文秀，在亲蜜中也加进了一条不太和谐插话。龙大海看着闵文秀那张俊美的脸，长叹一声说：“真沒想到，咱內部一定出了问题，否则，敌机不会追踪到这里侦察。”
　　平时多言多语的闵文秀，今晚虽是在荒郊野外，沒有了任何语言。这是她在重温旧梦的一刻，也是悲喜交集时刻。一种舒枝展叶般感觉，把她带入五年前一段往事，闵文秀此刻微闭的双眼，从眼角处流出晶莹泪滴。是激动？还是回忆的痛？是两个方面都有吧？
　　闵文秀幸福的泪水，湿润了龙大海的脸。大海亲昵地问：“怎么了哇？是我的鲁莽伤害到你了吧？是我的无知弄疼了你吧？”闵文秀把龙大海抱的紧紧的，沒有语言，只有温顺的体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