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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霞机场 第八章 (8)

作品名称:落霞机场      作者:麻雷子炮仗      发布时间:2015-05-04 22:23:54      字数:5028

  第八章(8)
  
  在心心相印的牵挂和盼望中等待,那似乎就不再是一种煎熬,大半年过去,成峪和娇娇没有机会再见上一面。但对已经在自个儿的心里边,暖乎乎地涌满了爱的成峪来说,那已经是他一生中,感觉最明媚,最温暖的一段日子。虽说是心里总是有许多相思的苦涩,可毕竟还有那么多美好的憧憬。每隔不上个把礼拜,顶多也不过十来天,他就会收到娇娇从东北寄来的一封信,虽然那里面总是惜字如金的那么短短的几句,也没有多少文采清逸,婉转情牵的思呀念呀,牵呀挂呀的,可就这,便也足够让他心醉上好些天了。倒是成峪给娇娇的信,总是写得挺长,读过了什么书,遇到点儿什么事儿,想到些什么,就会在信里头絮絮叨叨地去跟娇娇说上一通儿。只是两个人却像是约好了似的,都把心里那一汪汪流淌不尽的情思,一团团撕扯不开的缠绵,使劲儿地按捺下来不去说它,似乎都是在盼着,要等两人再见到时,才会一古脑儿地全捧出去。
  这一年秋,成峪他们这个师的番号由海军航空兵第十师,改为第七师,此后不久,刚刚装备了强五飞机的原海军东海舰队航空兵独立第四大队,改番号为海军航空兵第二十团,归建到北海舰队航空兵第七师,航七师师部机关和二十团,分别由青岛和上海转场进驻到河北的山海关机场,师部在流亭机场仍然保留办公机关,由师里一名主要领导牵头各科室部分干部以工作组的形式常驻。航七师原辖属的28团,36团,番号分别改成19团,21团,仍旧在青岛的流亭机场和辽宁的绥中机场驻防,这样一来,成峪他们的这个师,驻地就跨了山东,河北,辽宁三个省。
  临要离开流亭机场转场到山海关的的前两天,成峪和东疆,还有那时正在商议着要一起转业回北京的振华,海琴,国典,丫丫,七八个人又一起聚到了机场白沙村老肖的家里。就要分开了,大家难免都有些黯然,尤其是成峪,心里还在惦记着重病在身,正在解放军总医院住院的老爸,心情格外沉重。
  傍晚,他们几个人从老肖家出来,路过老肖家北面的一片大杨树,在那里,几个人停下了脚,默默站立了许久,都在留恋地向北张望着这个机场。
  黄昏里,喧闹了一天的机场刚刚静了下来,战鹰,雷达,指挥塔台,还有那高高的大杨树,都被起初是一片金黄,继而又成为漫天酡红的落霞掩盖着,看上去很美,很壮观。却是在一时的辉煌之后,紧接着,便令人伤感地黯淡了下去,把他们几个人留在了灰色的暮霭中,只把那个短暂的辉煌,深深地刻在了每个人的心里。
  从此,那片壮美的残阳,那个沐浴在落霞里的机场,就再也无法从成峪的记忆里抹去。
  
  ……
  
  初冬,娇娇和廖伯伯一起回青岛休假来了。刚巧赶上成峪这段时间是在师部驻流亭机场的工作组。
  周末一大早,成峪就来到了正阳关路的那个小院儿,兴冲冲地从阁楼下面的门廊,走上石阶,进到家里。
  伯伯和阿姨正在用早点,见他进来,阿姨问他:
  “早饭吃过了吗?”
  见成峪摇摇头,阿姨冲他笑笑,朝里间儿那边努努嘴对他说:
  “那一位还在被窝儿里头懒着呢,去把她拽起来吧,呆会儿,你们俩自己去厨房弄点儿东西吃。”
  成峪心存忐忑地朝着伯伯那儿睨了一眼,见他是在低着头用早点,并没有理他,便对阿姨耸起眉毛吐了一下舌头,红着脸儿把帽子和外衣脱掉,挂在墙角儿的衣帽架上,然后贴着墙根儿,从客厅开启着的门边儿,蹑着手脚溜出去,转过走廊过道儿,从那儿进到了里间。
  娇娇侧着身躺在床上,用一床湖色的软丝被,把自个儿从腋窝儿向下裹了个严严实实,身子高高低低的起伏着,绰绰约约现出来柔和的曲线,两只手抱在枕边,两颊泛着淡淡的微红,往间锁住了一汪秋水的明眸,此时慵懒娇柔地紧闭着,把一痕精致弯曲的细眉低垂下来,看过去如颦如蹙,平添了一种成峪此前未曾见到过的妩媚,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曾经读过的,格林童话里的那个睡美人儿,可无意间他却发现,她的睫毛还在微微地眨动。
  他有些辨不出,娇娇她那是还在睡着,或是早就已经醒来。
  成峪轻轻地走到床边,手搭着床沿在那儿俯下身来,屏气敛声地凑到娇娇枕头跟前,让自己能够感觉到她温暖的呼吸,嗅得到她淡淡的体香,俩眼直钩钩地盯在娇娇的脸上,近在咫尺地凝视着她,像是在端详着一株斜倚着水波静静绽放的睡莲,感觉自己像是一只想要钻到那粉嫩的花蕊里去的蜜蜂,恋恋地缱绻着出水莲花的柔美和芬芳,心底里,一团似水的柔情涌了上来,身子禁不住在瑟瑟地抖,不知那是因为刚刚才从冰冷的户外进来,还是因为自己的一颗心,突突地在胸膛里跳得厉害。
  知道成峪就在自己跟前儿,娇娇到底还是没耐得住,在被窝儿里嗤嗤地笑出了声,睁开眼睛,拉住了成峪搭在枕边的手问他:
  “这么早就来了呀,外面冷吗?手怎么这么凉。”
  “还嫌我早啊,也不看日头都多高了,你要再不起,我可要拽你了。”
  一边说着,成峪就扎煞着自己两只被冷风吹得乍凉的手,做出要伸到她腋窝儿下面去拽她起来的样子。
  娇娇咯咯地笑着,把身子缩作一团,使劲儿地对成峪摆着手:“别,别,你那手齁凉的,来,把你手搁这儿来,我给你焐焐。”
  娇娇把成峪的两只手合抱着拉进被窝,放在自己的心口儿处,侧着脸儿躺着,两靥漾出甜甜的笑,像是还有些睡意惺忪的样子,依旧把眼睛闭起来,嘴里呢喃着对他说:
  “咱俩就这么呆会儿吧,多好啊,静静的,暖暖的。”
  “随你吧……”
  成峪讷讷地应了一声,身子蜷伏着,偎靠在娇娇的床头,两只乍凉的手,被娇娇团握着,贴在她温暖的胸口儿上,被她一点一点地焐热,不由得,他那颗心也开始热热地蠢动起来,呼吸变得越来越局促,不时地把脸侧过去,瞅一眼还像是一枝春睡海棠一样,慵懒娇羞地泛红着脸儿,静静地团身侧卧在床上的娇娇,止不住有些魂不守舍,心襟摇荡。
  情不自禁地,他把自己凑上前去,在娇娇浮出红晕的脸颊上,匆匆地,笨拙地印上一个轻轻的吻。
  娇娇像触电似地浑身一震,立刻就睁开了眼睛,看着面前还是在惊魂未定,却是意犹未尽的成峪,先是一愣,随后就禁不住笑了,绽红着脸儿,从被窝儿里伸出一只手来,用一个手指头儿点着成峪的鼻子,似嗔似喜地丢给他一句:
  “哼,就知道你,整个儿就是一蔫儿坏……”嘴上嗔着,却又把眼睛闭上,依旧是又把成峪的手,在自己的胸口儿箍得紧紧的。
  成峪看见,在娇娇半闭着的眼帘下面,那些好看的睫毛是在止不住地微微颤动,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薄薄的嘴唇儿,努做了一粒樱珠似的,小小的,粉红色的圆,似乎是在等着他的一个吻。
  成峪撑起胆子,用已经被娇娇焐热的手,伸过去捧住她绽出一抹微红,更显得清皎秀润的脸颊,在她薄软粉嫩的嘴唇上,落下了自己虽还是战战兢兢,却是在他的内心里已经存了久久的,真真的,爱满深情的一吻。起初,这一吻还有些青涩,张惶,可随后他就变得有些贪婪起来,竟像是一个从来不知美酒的甘醇,却一朝得到了神仙佳酿的高阳酒徒,不过才是饮过了此一回,就已经是再也舍不得丢下她片刻,或是错过了一滴,再凭那世上还有弱水三千,琼浆无数,也就只取这一瓢饮。只顾把娇娇的香唇噙在口中,忘情地吸吮着,热吻着,那急不可耐,孜孜难舍的样子,几近是婴儿饥渴贪馋的吮嘬,生怕会抛洒了哪怕只是一丁点儿从他们的初吻中,品尝到的那些无以言表的沉醉和甘甜。
  他在嘴里咕哝着:“嗯,我就是一蔫儿坏,可我喜欢你,你跑不了了……”却舍不得把自己的嘴巴,从娇娇的唇边移开。
  娇娇眼睛半睁着,沉醉迷离地去眊他一下,嫣然地笑了笑,挪开嘴唇儿轻轻地应了他一句:“瞧把你给美得,我这不是已经跑到东北去了吗”。
  “我会追过去的,你等在那儿好了,”说完,他又在娇娇的眼睛上吻了一下。
  “嗯,遇着你这样儿的,可也就算是没辙……”娇娇的脸上,迷漫着诱人的绯红,酡然如醉,成郁瞅过去,那像是一团映霞含露的春花,秀色如嫣。
  娇娇不再说什么了,只是把自己的眉眼低垂着,眼帘微启,微微颤抖着身子,浅浅深深,急促迷离地喘息着,且喜且羞地攀扶着成峪的肩膀儿,娇媚地扬起下颌,应接着成峪在她唇上,腮上,鼻尖儿,眼帘,颈窝儿,耳垂上落下的每一个炽热滚烫的吻,自己也娇羞,忐忑,欣喜,柔情地去噙含,嘬吮着成峪的口唇,耳鬓厮磨地频频去碰触着成峪还存着硬硬的胡茬儿的唇髯和下颌,不断地从自己薄薄的嘴唇和纤巧的鼻翼间,送出去一阵阵香浓馥郁的娇喘,一波波一团团,热辣芬芳地的直扑在成峪的脸上,还伴着从她薄薄的内衣领口儿和暖暖的被窝儿里面飘溢出来的少女的体香,几乎就要把他给熏醉。
  心醉沉迷中,两个人的呼吸交错着,撩动着,纠结着,彼此漫卷迷离在了一起,互相都嗅闻到了来自对方撩人心动的异性的气息,激起他们各自身体里无以言表的快意和蠢动,生灵灵儿地一直冲到了脑髓,一股脑儿地摄取了他们的魂魄。也更撩起了成峪强烈的欲望,想要从娇娇暗香飘出的身体里,存香蕴露的唇舌间,含情脉脉的秋水中,去嗅闻,品尝,吸吮出更多更美的幸福和甘甜,也想把更多更美这样的欢悦和爱意,经过他的吻,传送到娇娇的心里去,和她一起,在这爱河情海里,忘情地共浴。
  不期而至的初吻,就这样静悄悄地降临了。这似乎不怎么浪漫,还让他们从一开始,都有些局促和手足无措,可这却没有碍着他们稍后,立刻就体验到了无以复加的快悦。这初吻就像是一个导体,一下子接通了那些在他们内心里久久蕴积,存蓄了巨大能量的爱的电磁,在他们紧紧相拥,唇唇相接时,便涌作一股强力的电流奔涌而出,顷刻间就传导突进到了彼此身体和灵魂的深处,在血脉里奔涌逐突,在灵魂中放射张扬,一路狂喜恣肆地蹿流充溢到了身体里的每一个末梢,放大填充到了灵魂中的每一个角落,把他们各自身体间和灵魂上的欢悦,统统推向了美妙的极致。
  至情至爱的初吻呵,这事儿可有多么的神奇。是不是只有这样的吻,才会带给相爱的人,如此巨大的感官愉悦和心灵震撼,才会让他们感觉到,那种几乎令他们眩晕窒息的幸福。成峪此前倒是也懵懵懂懂地知道,古人曾是言之凿凿地说过:“食、色,性也”,不过他却是今儿才算是把这事儿给弄明白了——吻和爱,那是要在一起的,男女间,没有真情的爱,就得不到至情的吻,不是至情的吻,那还算是什么有真情的爱,那无爱无吻的色,大概也不过就算是性罢了。爱生于色,依附于性,只是那些无爱无吻的色和性,却不怎么美,那样的色,那般的性,你不用费多么大的气力,更用不着投入自己全部的身心,倾入自己所有的真情去寻,去追,只要是读过了几本儿风花雪月的词曲歌赋,看过几场英雄美人儿的爱情电影儿,也就算是见识过了,遇上再俗一点儿的,那就只需是把算术里的加减法,生意经中的小九九,风月场上的逢场作戏,学会了哪怕只是其中一样儿,大概也就都可以弄得到了。只是这样一来,若还想要得到像今天他们俩所得到的,这样如此至情至爱的吻,感觉到他们今天所感觉到的,如此巨大的感官与心灵的愉悦和震撼,那可就不能够了。
  成峪今天是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这爱满情深,火热炽狂的初吻,带给自己和娇娇的,是一种怎样的愉悦和震撼。他们滚烫的脸紧贴着,互相厮磨着,近乎啃噬地深情互吻着,急不可耐地吞饮着从各自唇边送过来的奔涌的爱欲。快乐充斥了他们身体的每一个末梢,每一根毛孔,又从那里向外迸发出来,去对自己深爱着的人,发出无比欢畅的,含义最明了不过的呼唤。隔着娇娇身上薄薄的内衣,成峪纤毫不差地感觉到了自己的深吻和紧抱,给她纤柔的身体带来了何等快意的战栗和震颤,也真切地感觉到了在他自己的身体里,那种不断耸动蹿流着的喜悦和快感,这一切,都使他们欢悦的魂灵,被一次次送上了美妙极乐的绝顶。此时,他甚至想要抱起娇娇冲到外面,把自己满满地充溢在胸臆间的无比喜悦,大声地呐喊着宣泄出来,却只是不能够。无奈,他只能是把手指插到娇娇披散开的发间,两手用力向上托住娇娇的头,一再地去给她,也去回应着她,那一个个更加炽热的深吻,在不断的耳鬓厮磨和深情拥吻中,互相体味和享受着他们彼此久存在心里的,如今是想要送去给对方的,那些似水缠绕的柔情,如火如荼的爱欲,和迅速弥漫开来,充斥了他们整个儿身心魂魄的快悦和幸福。
  ……
  见成峪进到里间好半天了,伯伯要去喊他们一起出来,被阿姨给拦住了:
  “他俩都这么久没在一块儿了,你就随他们去,让他们说说话儿吧。”
  伯伯不以为然地摇摇头,笑笑说:“娇娇还小呢,你就这么由着他们。”
  “咱们在湖南的时候,我也差不多就这么大,你那时候也没觉得我小。”说这话的时侯,阿姨好像是回到了她那青春年少时的当年。
  伯伯笑了,嘴上却说:“此一时,彼一时啊,外面现在还是乱糟糟的,等过了这一阵子再说吧。”
  “好了,听你的吧,我去喊他们过来吃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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