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文学网欢迎您! 用户笔名:密码: 【注册】
江山文学网  
【江山书城】 【有声文学】 【江山游戏】 【充值兑换】 【江山社团】 【我的江山】 【返回首页】
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人生百态>浑江水长又长>第九章

第九章

作品名称:浑江水长又长      作者:山海浪      发布时间:2015-05-03 08:12:09      字数:6179

  九、众少艾痛打独眼炮,仨女生徒步百里行
  桓仁县城三面环水一面靠山。浑江像一条蓝飘带从北边牤牛哨流过来,经小北岭阻挡,环过泡子沿向西流去,这一段叫作北江。北江绕过魏家网子山头,一直向南流淌,接纳六河之水,途经东老台与下古城子,这一段是西江。西江流到南端,一头撞上对面一排陡峭山崖,掉头向东贴崖根环过江沟子和凤鸣两个村,这一段是南江。三面江水把县城围成凹形。东面一个缺口被从马家店淌过来的河流堵住,是为东大河。东大河平时河水很浅,到了雨季则水势滔滔难以通行。当时三段浑江及东大河一座桥梁没有,县城与外地往来要靠设在各段江面的三处渡口摆渡通行,每年七八月份汛期到来,漕运中断,县城就变成四面封闭不通的岛城。
  桓仁县城虽小,却历史悠久地灵人杰,城北五公里外的五女山因有元代高句丽所建石城而闻名遐迩。
  由于桓仁地理险要易守难攻,成为历代兵家必争之地,很多爱国爱家乡的仁人志士为保卫国土、开发建设家乡贡献出聪明才智,五女山魂浑江水魄孕育出一代又一代英雄儿女。
  民国二十一年春天,唐聚武将军率众在南关操场宣誓,成立抗日自卫军,统率七千多人以桓仁为根据地,在通化、新宾、宽甸一带与日寇作战,给敌人沉重打击,成为日寇侵华初期东北地区最早一支抗日队伍。
  著名爱国人士陈先舟与乃然先生一起就读于桓仁师范,毕业后陈先舟怀抱科学救国理想赴日留学,回国后在东北电信、交通事业上担任重要领导职务,日伪时期投身救亡运动,坚定支持中国共产党抗日主张,新中国成立后任辽宁省副省长,为东北电信事业继续做出巨大贡献。
  其他有名人物如抗联一师参谋长解麟阁,副官李向山在家乡率部队与日寇浴血作战,先后壮烈牺牲。
  悠悠浑江水,巍巍五女峰,将永远铭记这些忠诚儿女。
  日本入侵桓仁后,经过集家归屯大屠杀、镇压救国会志士、制造沉江事件等一系列暴行,极大地震慑了桓仁人。几年过去,人们不再谈论国事,惟求平安是福。
  集家归屯后,抗日联军处境困难,活动范围越来越小,最后不得不撤出桓仁地区。
  一九三八年秋,日本人见桓仁地区已经稳定,由于关内作战兵力不足,把驻守桓仁的日军全部调走,改由行政官员统治地方。
  三仑健儿调走后,石垣贞一当了副县长。十一月,日本近卫内阁发表声明,提出“善邻友好”、“共同防御”、“经济提携”三原则,声称战争目的是“建立东亚新秩序”。在这样一个大背景下,桓仁获得一个相对平静阶段。
  为了维持社会治安,警务署网罗社会闲散人员建立起公安大队,由日本中尉深津雄一任大队长。这批招募上来的二流子原来就好吃懒做,现在摇身变成警察,依仗日本人撑腰,在县内各商号饭馆吃拿卡要,到老百姓家调戏妇女横行无忌,终日为非作歹,在老百姓头上作威作福,成为日本人走后新的祸害,老百姓对之深恶痛绝。
  队中有个姓李的小队长,地痞出身凶狠残暴,右眼天生一个玻璃花,绰号独眼炮。他经常到馆子白吃白喝,到米店要粮要面,到杂货铺要烟要酒,稍有不从,非打即骂。手下有个张歪嘴,为人艰险刁钻,一肚子坏水。张歪嘴对独眼炮极力谄媚奉承,二人臭味相投形影不离,每天摇着膀子在大街上横晃。这一对灾星到了谁家,谁就得认倒霉。
  一九四零年秋天,县内所有学校都已开学。容占山从沈阳回来,一个假期挣了三十多元。占山回家后与父亲商量,想把妻子接走分家另过。容福祥见他已能独立支撑家业,便同意了他的要求。对他说,家中一切东西,只要过日子能用得上尽可带走。李春梅把自己炕柜和皮箱带走,另外要了一口大缸、一口二缸及锅碗瓢盆等物,又要了一袋碴子和一袋高粱米。临装车时,把家中唯一的一架纺线车也拉走。占岳跟随占山夫妇一起乘车前往四河。
  容家过惯了大家子生活,一下子走了四口人,顿时显得冷清空旷不少。雅琴搬到西屋与淑贤做伴,两人睡在南炕。姑嫂每天同吃同住同上学,情同姐妹。雅琴平日被大家娇纵惯了,性情多变,有时与淑贤说话好好的,不知何故突然翻脸,半天不再理人。淑贤看她年龄小,并不介意。
  占峰在学校有个好朋友,名叫梁明惠,梁家在北关开着大型货栈。占峰与梁明惠同庚,占峰居长,两人义结金兰,彼此兄弟相称。
  一天,占峰、梁明惠、张永才、丁刚四人放学往家走,到了东关坎上时,听到路旁店铺中传出争吵声。丁刚说:“这是刘家三姐夫店铺,进去看看。”
  四人进了店,见高凤兰气得面孔发白,站在柜台里高声与两个背身站着的伪警大声争吵:“你们都白拿两回了,这回还想白拿,让不让人活了?我们是小本买卖,能架得住你们这样折腾吗?”刘玉田满脸堆笑,一个劲向两个吹胡子瞪眼的警察抱拳作揖。
  众人见那两人正是独眼炮与张歪嘴,每人手中拿着两盒洋烟,独眼炮一手拿烟一手卡腰,右脚使劲跺地:“你这个老娘们真不识好歹,跟你要两盒烟是瞧得起你,别不识抬举。”张歪嘴眯着老鼠眼,嗓音尖细“嗨,老板娘,你真是头发长见识短,我们抽你的烟不白抽,以后在街面上能不照应你吗?你看你男人就不像你这样不明事理。”回头看见四个穿黄校服的国高学生对他们怒目而视,拽一下独眼炮衣袖:“走,李队长。刘老板再见。”说完拉着独眼炮就要出屋。
  丁刚一把抓住独眼炮:“拿烟不给钱就走,世上哪有这样道理?”占峰也上前堵住独眼炮去路,张永才与梁明惠拽住张歪嘴。
  独眼炮一翻白眼珠子:“你们想造反么?别妨碍执行公务!”“执行公务?笑话,有你们这样执行公务的吗?身为警察不维持社会治安,明目张胆抢夺民财,赶上土匪了。今天我就直溜直溜你,让你知道当土匪的下场。”丁刚说完,冲独眼炮下巴就是一拳。
  梁明惠说:“打得好!今天让这两个孬种尝尝当坏人的滋味。”四人围住独眼炮和张歪嘴,一顿拳脚,打得二人抱头求饶。
  众人出了气,丁刚指着二人鼻子斥道:“你们两个烂蒜,一天到晚净做坏事,你俩的名声顶风能臭出四十里。都给我听好了,这家铺子是我姐夫开的,以后少上这捣乱。如果再有一次,看我不堵在大街上揍你们才怪呢。告诉你们,别人怕你们,我们可不怕,不信你就试试。今天先放你们一马,痛快给钱滚蛋!”独眼炮与张歪嘴大气不敢出,乖乖交了钱,灰溜溜走出屋子。
  望着独眼炮与张歪嘴背影,屋里爆发出一阵大笑。高凤兰对丁刚挑起大拇指:“兄弟,你真是好样的!”又对大家说:“今天你们可帮我出了这口恶气,我家那熊包,人家想拿什麽,他一句话也没有,都拿光了也不敢拦,气死我了。”刘玉田仍心有余悸:“今天他们挨了打,过后一定得来找碴。”丁刚说:“他敢?”占峰与张永才也安慰他:“姐夫,不用怕,丁刚都说明白了,咱们是亲戚,管保以后他们不敢来闹事。这就叫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众人听了,又一齐开心大笑。梁明惠说:“这两个坏种平日为非作歹惯了,以为谁也不敢招惹他们,今天被我们教训一顿,让他们日后有所收敛。”
  国民高等学校开办以来,日本人非常重视,起用教育界名宿孙一凡出任校长,实权掌握在教导主任川岛雄太郎手中。学校实行新学制,提倡“建国精神”。开设修身、国道课,向学生灌输“忠君爱国、孝悌、仁爱之至情”,鼓吹“日满一德一心”,“友邦仗义援助”。大讲特讲满洲帝国及大日本帝国强大国势。要学生“陶冶中坚国民之德行”,“自觉负有为满洲帝国效劳之责务”。日语及体育都是主课,日本人担任体育教官,极力灌输武士道精神。
  日本人穷尽脑汁,千方百计企图把国高学生培养成为他们统治桓仁服务的驯服工具及各类人才。全校学生统一着装,定制和日本军服类似的黄色校服,学生走在街上十分威武风光,令世人刮目相看。这所桓仁有史以来的最高学府以其特殊的教育目标,使学生还未走出校门就蒙上了一层强烈的政治光环。国高学生社会地位远高于警察,街面上经常发生学生打警察事件。当局对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任其消长。很多不法伪警走在街上遇到国高学生常常避之唯恐不及。也是独眼炮坏事做得太多,撞上丁刚四人枪口,白挨了一顿揍,可谓哑巴吃黄连,有苦无处诉。
  占峰到家讲了事情经过,全家人都很开心。王静仪说:“丁刚从小胆就大,凡事敢作敢当,将来一定能干大事。”雅琴不服气:“我二哥也不赖,别看平日文质彬彬,到时也能打抱不平。咱老容家出侠客了。”“什麽侠客?侠客都会飞檐走壁,他会?”占岚不屑地说。乃然先生告诫占峰:“以后在外边尽量少惹事,你是学生,社会上的事情能避开就避开。”淑贤没说话,看着占峰微微一笑。
  淑贤在补习班上学,孙玉兰和董惠芳也同在班里学习,他乡遇故知,三人亲热异常。孙、董二人询问淑贤在容家状况,淑贤满心欢喜地告诉了一切,二人都为她高兴。
  开学不久,淑贤又新结识两个同学,一个叫满庭芳,另一个叫邢佩玉。满庭芳与邢佩玉也已订婚,对象也都在国高念书,并且与占峰同班。三人境遇相似,有许多共同语言。但满庭芳对自己婚姻颇为不满,经常流露出怨言。课余时三人聚在一起,议论家事及个人志向,当听淑贤说起将来要报考医科大学继续深造时,满庭芳与邢佩玉非常钦佩。邢佩玉说:“王淑贤,我没有你那样大的志向,能念补习班就很知足了,等毕了业在城里找个工作就是我最大愿望。再说,一个女的念再多书,将来也得靠男人。”满庭芳说:“王淑贤,你学习好,门门优秀,就好好念吧。将来有了出息我们也跟着沾光,到时别忘了老同学就行。”
  光阴荏苒,不觉开学两周过去。一个周末,孙玉兰、董惠芳想回家取棉衣,问淑贤回不回沙尖子。淑贤来容家一个多月了,也很想家,便和容家说好,与同学结伴同行。
  当时县内到沙尖子,步行大多不走官道,都走经过马圈子的近路。这天是星期六、农历八月十三,三名女生一大早上路。想到很快能看见家人,心中都很兴奋。
  三人正值青春年少,又都归心似箭,走起路来步伐急促轻盈。由于第一次走远路道不熟,每到一个村落就停下来,找人打听明白再走。
  这条路多是乡道与山路,上下岭她们就走直通岭顶的小路。太阳升高以后,路人渐渐增多。每走个把钟头,迎面就会有人走来,这给问路带来很大方便。
  三人正走之间,一人骑马由身后疾驰而过,马背上驮着个很大的帆布口袋:原来是邮差。
  三人边问边走,快中午时登上马圈子附近一座山岭。山区的秋天早上寒气袭人,中午燠热难当,几人爬到岭顶,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孙玉兰说:“你们俩饿不饿?我肚子有些发空。”她这一说,淑贤与董惠芳同时感到了疲劳与饥饿。见路边有棵大柞树,庞大的树冠罩住一片阴凉,树根有几块平整光滑的大石头。三人坐在石头上,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吃起来。
  吃完干粮觉得口渴,左右一看,发现不远处有几棵山里红,果实红得鲜艳。几人走到树下边摘边吃,还不时往兜里装一些。淑贤一边摘吃一边左右观瞧,突然看见树丛深处有架葡萄,乐得叫了一声:“葡萄!”董惠芳问:“结了吗?在哪里?”淑贤用手一指,三人喜出望外奔过去,你一把我一把地吃起来,吃得嘴唇都变成了黑色。
  三人填饱肚子解除了口渴,坐在树下消汗。孙玉兰说:“你们看,现在山色多好看。”大家俯瞰周围山林,只见枫叶深红,柞叶赭黄,椴叶灰白,核桃叶已经开始脱落,残存的叶片蜷曲着,呈现出暗暗的紫褐色,只有一片片油松依然苍翠碧绿。一棵树就像一支硕大的花朵,千万朵树花把绵亘的山峦装扮成花团锦簇色彩斑斓的世界。
  淑贤看着开心,不觉大声吟咏起杜牧的《山行》:“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深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孙玉兰与董惠芳拍手赞道:“念得好!好一个停车坐爱枫林晚,今天我们算是体会到了。咱们沙尖子的第一名,到了补习班依然是高材生,王淑贤,你真给咱们沙尖子学校争脸。”
  一阵铃铎声传来,早晨过去的那名邮差牵马从对面上了岭。
  邮差见她们坐着休息,脸上露出几分惊奇:“咦?是你们?这是要上哪里去?”三人一起说:“上沙尖子。大叔,还有多远?”“还有一少半路呢。快走吧,再迟天黑就到不了家了。”三人问明路线,重新急急上路。日头偏西到了沙尖子,约好五天后一起返城,各自回了家。
  淑贤走进熟悉的小胡同,在胡同口果子铺看见刘维章。刘维章问:“王淑贤,你回来啦?”淑贤回答:“三哥,我请假回来的。”
  淑贤一阵小跑,来到姐姐家门前,用力敲打板门:“姐,姐,我回来了。”
  王淑清刚做好晚饭,正和母亲坐在西屋炕上抽烟说话,听见淑贤叫门声,王淑清说;“这不是淑贤吗?她怎么回来了?”下地打开板门,狐疑地望着淑贤:“你怎么回来了?”
  淑贤看到姐姐,高兴地说;“我请假回来的。”进里屋看见杜氏,叫一声:“妈,我可想你了。”一头扑到母亲怀里。
  杜聪敏用力推开她,皱着眉问:“快说,怎麽回事?为什么回来的?”淑贤直起身,见母亲与姐姐满脸疑惑的样子,想了一会儿有些明白,知她们错会了意。说:“妈,什么事也没有,是我想你们了,特地请假回来看看。”杜聪敏这才放下心,脸色和缓许多。
  王淑清说;“哎呀妈呀,把我吓坏了,还以为老容家不要你了。你是怎么回来的?”“走着回来的,我和孙玉兰、董惠芳一块儿请的假,过几天再一块儿回去。妈,我这两条腿捞不动了,脚也痛得厉害。”“准是打了泡,快脱了鞋。”杜聪敏看着淑贤脱了鞋袜:“啧啧,看这些大泡,水泠泠的。”王淑清瞪大眼睛:“真有你的,你就不能和老容家要两元钱,坐马车回来?”“我不好意思张嘴跟人家要钱。再说我们三人核计好了,要走一趟尝尝滋味,大家一起走路不觉得累。”
  杜聪敏让淑贤坐在炕里不要动,上炕捞下一个枕头,让她躺着休息。
  刘维和下班回家,王淑清说:“淑贤回来了,走路脚起了好多大水泡,下不了地,今晚到西屋吃饭。”说完把桌子放到西屋炕上,四人围桌吃饭。
  刘维和问淑贤在容家情况,淑贤详细回答了他。刘维和说:“当初我就觉得这家人家错不了,看来真的待你很好,你就安心在人家吧。另外你想回来怎不事先写信告诉一下?你又不是不会写信?”淑贤说:“我原来没想现在回来,打算放寒假时一块回来。昨天孙玉兰和董惠芳找我,说她俩想回家取棉衣,走着回来,问我想不想和她们一起走。我一看有伴,也想走一次尝尝,临时决定回来,没想到吓了你们一跳。”
  刘维和不解其意,王淑清说:“淑贤刚进门时,我和妈都以为老容家不要她,把她打发回来了。”刘维和鼻子“嗤”了一声:“你们女人哪,都是针鼻儿大的心眼儿。人家又挑又选的人,哪能说不要就不要了?”
  晚饭吃的苞米粥苞米饼子炖芸豆。淑贤真饿了,一连吃了两个饼子两碗粥。刘维和说:“回去时别走着走了,我给你雇车走。”淑贤说:“还有两个人呢?”“那不算什麽,多花两元钱让车老板一块拉着。”
  临睡前杜聪敏烧了热水,亲自为淑贤洗脚,看着女儿脚上的泡,怜惜地说:“这泡不能用针挑破,那样会疼得厉害。泡完了脚睡一宿觉,明天泡就消了。”
  洗完脚娘俩躺下睡觉,唠了很多别后思念的嗑。杜聪敏告诉淑贤,自己托人在横道川找好了人家,两人相看过了。老头姓丁,儿女都已成家,老头一人单过。又告诉淑贤,王淑清和刘维和都不同意她找人家,说要养活她一辈子,由于自己一再坚持,最后只好点头同意。日子已经定好,过了八月节老丁头就来接她。寒假淑贤回来,可以直接到横道川住。
  一连几天,淑贤跟母亲、姐姐学习淘米做饭、和面糊饼子、做菜熬汤,给母亲拆洗棉衣。屋子里不时传出母女、姐妹的欢声笑语。中秋节过后,淑贤告别母亲、姐姐,与孙玉兰、董惠芳一起乘马车出发。孙玉兰、董惠芳每人携带一个大包,里面装着过冬衣服。淑贤什么没带,一身清爽。官道上一路秋景如画,仨女生笑语欢歌,伴随着阵阵铃铎,好一幅少女秋游图。
  
发表评论 查看评论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分享按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