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8回：别离嘱托

　　沙师长从军部接到1号首长命令到现在，一直是有些语无伦次地唠叨。
　　今天的沙师长和他平时性格一反常态，对战争中的战略性重新布局，他沒预感。突然接到总指电文，又把任务交给他3师66团，一时也转不过弯来。
　　沙师长又特别关注地对沃华说：“沃华团长，野战军司令部1号命令你，在咱三师66团随你挑选一批精英强将，组建你的特工兵团。
　　1号首长任命你任特工兵团团长。至于团里其它编制，都由你沃华团长自己安排。这是1号命令中提到的。
　　任务就是电文中布置的，很明确，电文阅后焚毁，资料不必焚毁。你可以在执行任务时带上它，用得着。是总指为了这次任务而编写的，日后要仔细参考。
　　但有一点电文并未指出，本人补充一下：
　　你部此去不是抗击倭寇，是要想办法混进高层卧底。还有齐哈市那里的一号军政要员，也是地方武装头号统帅，威震东北北部的掠财官尤文豹。这位先生很棘手，他不反对任何一派军队，但反对任何伤害他尤氏财产的集团和人，这就难办了。
　　咱要拿回劳动者的成果，那就一定会成为他的敌人，他有重兵兵权在握。据內部透露，尤文豹其人能详知山洞弹药库、兵工厂、菌培所等重要部属。他的三号夫人是日本驻东北司令官岗村宁次堂妹，叫岗村攸美子，还有个中国名字叫梅香兰。啊，材料里都有，我不多说了。
　　重要的是你要把那小册子弄明白，那小册子里的材料是内线人物提供的。內线人物代号，总指是要另行通知你的。那可是总指刚派人专程送来三天的重要文件，那二十页小册子前天我看过了，是尤文豹其人及家庭、社会关系、国际关系的大概，你要仔细分析，应该能了解清楚的。
　　还有一股强匪，号称草上飞的是大当家的。他们在兴安岭深处有老巢，这伙强人更不可轻视。匪首是汉人，拢络各民族有二百余人；另一伙穿山虎是马匪，光是坐骑一百余乘，你们特工兵团都不要去对付他，他们的事会有人解决的。你的主要任务是，打进齐哈市上层内部，掌握电文中所要的东西。一切防碍你中心任务的事，无论他有多重要，必须绕开他们。”
　　沙师长最后说：“沃华同志请注意，你在挑选人员时我有个建议，古平洋团长也记一下。医务要把匡雅云带上，她可是一号要我老沙过问的。要拿走龙大海，必须带上闵文秀，这两人是1号给我的命令。你沃华和匡雅云的事要我必须管，我把球踢给古平洋。我也是命令，你古平洋必须认真考虑龙大海和闵文秀、沃华和匡雅云的婚事。怎么样古平洋，能完成任务吗？”
　　古平洋笑哈哈地说：“请首长放心，这件美差我古平洋保证完成任务！”

　　古平洋现在心里很乱，沙师长的失态唠叨，古平洋心里清楚。拿走匡雅云，少一个每天关心他身体健康的异性友人；调走龙大海等于在他大屋子中撤下一根柱子；拿走闵文秀，让古平洋少听多少宽心解忧的评弹曲牌及黄梅戏……
　　当沙师长点到古平洋名的时候，他才从状态中走了出来。站起身给沙师长敬个军礼说：“请首长放心，首长教诲，古平洋牢记在心，保证完成任务！”
　　沃华向师首长说出来自己想法：“首长，假若这次特工兵团任务真那么重要，让我挑精英很简单，让古平洋所部，全为特工兵团，沃华仍然是他副将。否则，沃华没把握，具体说是无能力胜此重任，时间长短不是问题，是单独执行如此特殊任务，我心里一点胜算都沒有！最主要是对那里的形势揣摩不好。要古平洋所部，全权接替特工兵团重任，请师首长批准！”
　　沙师长在点头中思考，他对连以上军官比较了解，对沃华所言，沙师长认为是实事求是。可是，一号首长已经说过的口头任命，只好再重新向总部汇报沃华意见，并附带说明详情：
　　“古平洋，你也说说看法。虽然时间紧迫，但在节骨眼上也要事前三思。你认为沃华提出的是否有道理？”沙师长向古平洋发问。
　　“报告师长，古平洋赞同沃华意见，但我服从首长命令！”古平洋站起来，给沙师长敬个军礼，又郑重地回答师长自己见解。
　　沙师长摆摆手说：“平洋啊，坐下吧，我明白了，也该我重新思考一下。”
　　沙师长在点头思考片刻后，抬起头来命令：“传令通讯班，接三师、转新四军总部。我要亲自请示1号，时间紧迫，来不及再返回独立野战军总部，首长批示下来，立即行动，文件随后再补。”
　　沙师长的请示，一号首长稍作思考，他在心里有了新的打算。他知道独立军团要在东北拼杀，莫不如将王牌装备的66团全部拉进兴安岭，66团所部去清除铁路以西匪徒与顽敌。然后，再由古平洋去调遣一支小分队，完成总指命令是有百分之百胜算的！1号是首次破格更改命令。电话另一端，传来独立野战军总部一号首长指示：“好，就按沃华提出的部属办。沃华团级不变，他可以在单独行动时，发挥他的夜行功特常，我见过沃华本人，想起来了。通知说明一下，沃华在古平洋领导下执行命令。文件马上送过去，通知古平阳所部，马上准备，文件到达后，也就是一小时后开跋兴安地区！”

　　沙师长放下电话对古平阳、沃华二将严肃地说：“电话二位也听到了，1号从来不这样细解釋，看来，1号对特工兵团也很担忧。这是我跟随他八年中，第一次在电话里说这么多话。不用细问，新四军独立野战军团，也要在很短时间内有大行动。二位将军，准备吧，一小时后我亲自送你部出发！”
　　“是！首长，我们马上行动，请首长放心，我部不会与三师失去联系的。”这是独立野战军接到总指的新任务，前所未有的特工兵团。以一个团兵力去搞特工，是史无前例的。这一支特工兵团，要在短时间內拿下兴安岭剿匪使命。对于齐哈市的日伪军团，盘踞两江一带财团、尤氏矿产、林产，要拿回属于他本民族自己的财产。
　　尖山子金矿八年总产果实黄金锭，那是中国人的财产，理应归中国人！国宝“烈马云”，目前古、沃二将还不知道“烈马云”是国画？是玉雕？还是金器？只知道他是国宝，和装他箱子里面的重要示意图、密码和钥匙。
　　不远处的稀疏枪炮声，依然可清晰听见。3师66团将要悄声匿迹退出这里的战场，迎接66团官兵的，将是一次新的考验。
　　沙师长又仔细看看他的66团官兵，在一大篇唠叨中，沙师长一步三回头地离开66团，离开他朝夕牵挂的人，离开他亲手栽培过的66团。

　　沙师长和卫兵三人走后，沃华看着古平洋问道：“团座，沙师长特别强调失踪的学生军，有他十几名同学。我有个疑问，沙师长和古团，都已经三十出头的男人，始终没结婚，是不是师座和团座的女朋友，或者是准妻子也在学生军里？是不是嫂夫人也和学生军一起失去联系的呢？啊，团座好象在这一点上也有一点牵连吧？”
　　古平洋用惊诧的目光看着他的好搭挡沃华，又有些责备的口吻道：“嗯！兄弟，你是有意往沟里带我吧？沃华，我记得你脑子好用来的，怎么了啊？你是啥记性啊？我呀，家里有婆娘是说过多少次的，她对我来说很重要。我的二老是我婆姨给赡养着呢！我不仅思念她、牵挂她，更是感谢她。沙师长他到是有这种可能，不然师座不能总是不结婚呐？也不对，学生军女的没几人呐。四、五年没音讯，他老沙早该有主了。咱不去背后说这些了，战乱年代，什么稀奇事都会发生。”
　　沃华想了一下说：“哎！咱通讯连的武教官，和沙师长好象有一面之交？“
　　古平洋看着他的夕日副官说：“行啊沃华，反应的够灵敏的，我还没往这方面去想师座。他是个讲情义的好首长，武霞营长和沙师长，好象沒有那方面的爱昧关系，但又爱在一起说笑谈心。”
　　两人不太常聊天，今天沙师长成全了古平洋与沃华这二位患难与共搭挡。所以情绪不错，所以也就都多说几句闲话。古平洋觉得这次任务不比寻常，于是他做个深呼吸说：“唉！好吧沃华，时间太紧了，有话先留着，以后闲下来再说。勤务员！马上通知营连全体干部，十分钟到团部开会！”

　　3师66团，在独立野战军3师中分离了出来，是一支新建制为东北地区抗战“特工兵团”，直接由独立野战军总部领导指挥。古平洋团首长受命与急建特工兵团时刻，向他的勤务班下达命令，沃华守立一旁。这二位在两年中，一直是这样，互相助威。
　　两位在两年里配合默契，团政委由团长古平洋兼任，沃华是位满身硬功、满腹经伦一条硬汉，两年中的副官也是保镖。在军事处理大事大非上，沃华有依靠古平洋的习惯，所以他今日的建议才十分凑效，这次也是沃华的一次锻炼极好机会。约五分钟内，电话通完后。营连级二十多名军官，齐刷刷站在小院中心。团首长古平洋、沃华二位在营连军官队列前，两人挺胸昂首、神情严肃地矗立，样子还蛮是严肃端庄。武霞是独立野战军某部一号首长，下达命令要沙师长安排处理，也是军师中重用中的重要人物。
　　她每次接到命令，习惯在秒针上行动，雷厉风行，今天又是武霞第一个到达会场。她的英姿飒爽气质，特别吸引男性官兵眼球。在66团通讯处、医疗队、文宣队女兵中，武霞也很抢眼，是营连以下官兵猜测中的一位神秘女郎。
　　那种岁月环境的女性，像匡雅云、武霞一类有大学身份女兵，也是屈指可数的。匡雅云的关系是一条直线：烈士遗孤、医学博士的爱徒。最抢眼的亮点是国父手下爱将，匡将军小女儿。
　　尤其是武霞出校门后，投身于对立军团，又是被俘而重用人员，在官兵心中是投下过阴影。更让中层官员及一些灵敏度高的政工，常有猜测疑点。武霞很珍惜时间，是一位从来不闲扯西游的大学毕业生姑娘，也是一位投错阵营的大学生。多年来，她是脚踩在秒针上的人物。连军部一号首长，也常表扬武霞是女中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