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蝴蝶剑(十四)
作品名称:流星蝴蝶剑 作者:陈梓苓 发布时间:2010-09-17 10:53:39 字数:6243
林寒嫣叩响徐府的大门。一声,两声。徐府的人终于把门打开了。而帮寒嫣开门的是寒若的贴身丫鬟韩馨。
“少夫人!您可算回来了。老爷和少爷可都快急疯了。四处都探听不到少夫人您的下落。如今,少夫人您回来了。老爷和少爷一定会开心的。”韩馨自是不曾见过寒若的孪生妹妹。把林寒嫣当成是寒若,也是情有可原。
“好了,我这不是好生站在你的眼前嘛。”林寒嫣不认识韩馨,认为韩馨不过是个普通的下人。
“是,是!少夫人您瞧韩馨这记性,都忘了要向老爷和少爷禀报您回府是事,才对啊。”
“你叫韩馨?蛮好听的名字嘛。”这回林寒嫣可是大错特错了。
奇怪,少夫人怎么不认识自己了,莫非少夫人失忆或者是她故意冒充少夫人呢了?对林寒嫣的一反常态难以理解的韩馨脑筋急速运转。而更让韩馨确认自己的猜度是正确的原因,便是来源于越看眼前的少夫人越是不像以前待自己如亲姐妹般的少夫人。
“你怎么了?韩馨?”林寒嫣看着韩馨眉头深锁,关切地问韩馨。毕竟要深入徐府,必须同下人搞好关系。一旦东窗事发,自己也能找个垫背的。
韩馨对林寒嫣的好意不予理会,心想若是眼前的此人不是少夫人,而是为了来徐府做什么手脚的话。自己便将其禀告给老爷与少爷,让他们来定夺。但,怎么样才能让他露出狐狸尾巴呢?韩馨忽然心生一计。所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既然对方会找上门来,那么必然是深藏不露,有备无患。如果,自己与之周旋,定是大费周章。如此一来,便会称了她的如意算盘。不如自己就将计就计,未尝不是妙计。
“少夫人,我没事的。”韩馨摇头否认。
“那就好。我们可以进去了吧”
韩馨点点头,领着林寒嫣至老爷子的房里。
林寒嫣不知是计,漫无目的地跟在韩馨的身后。
“少夫人,您与少爷的新房到了。”
林寒嫣将目光落在老爷子的床上,掩嘴冷笑了几声。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我累了,应该休小憩一会儿。”林寒嫣为了把寒若的角色演得更为逼真,昨晚在紫明宫时,彻夜未眠,把厚厚的字典背了个滚瓜烂熟。
“是。”韩馨退出门外。
连自己与少爷的新房都不知在何处,可见她的确是假冒的。只不过她的易容术也太高明了,光脸蛋就有九分相似。韩馨暗自思衬道。
韩馨把少夫人回府的消息禀告给老爷子与徐亦儒,却对少夫人是假冒的事情绝口不提。口风守得甚是紧密。韩馨不想将实情以告,是为了观察一下徐亦儒与林寒若这对恩爱夫妻,是不是真的。若是真感情,不用自己说,徐亦儒也能察觉吧。
“什么?你说小若回来了?这件事是真的么?”徐亦儒用力地摇着韩馨的肩膀问。
“老爷,少爷,千真万确!少夫人真的回来了!而且是韩馨亲自为她开门的。”韩馨忍着徐亦儒带给她的生疼,肯定地回答。
“太好了!那小若现在身在何处?”徐亦儒得知不是在做梦,才松开了抓住韩馨臂膀是手。
“少夫人在老爷的房里。”
在老爷子的房里?韩馨这句没头没脑的话使徐亦儒的热情减退了几分。他心想,不对啊,寒若和自己才上夫妻啊!为什么她不到自己与她的房间,而是去了老爷子的房里?
此时的亦儒被爱情冲昏了头,把方才的疑虑扔到九霄云外。马不停蹄地跑去老爷子的房里。
“小若!”亦儒紧紧地抱住林寒嫣不放。
“亦儒,我回来了。”林寒嫣对着亦儒媚笑。
这种表情寒若从没对亦儒表现过,这让亦儒再一次地把心中燃烧的火焰熄灭。
寒嫣没有注意到亦儒的变化,依旧妖娆地抚摸着亦儒的唇。
“不是,你不是小若!”亦儒的心在翻涌。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我就是你的小若啊!”
不!不!她不是小若!小若不是这样子的人。她温柔娴淑,能与我谈天说地,琴瑟和谐。就算是夫妻,她也不曾如此妖娆。她不是小若,她到底是谁?从未恐惧过的亦儒被眼前的一幕吓到,奋力挣脱林寒嫣的怀抱,一步一步地完门后退。
“你怎么了?亦儒?”林寒嫣对亦儒的冷漠无法接受,跑下床,欲拉住亦儒的手。
“你是谁?”亦儒铁青着脸问林寒嫣。
“我不是说了,我是你的小若啊!”林寒嫣以为自己的演技可以蒙混过任何人是双眼,殊不知,她的一举一动早就将其冒充的身份揭穿了。
“你不用再装了!你根本就不是小若!快说!你到底是谁?又是受何人指使来到徐府的?”亦儒再也忍不住林寒嫣冒充自己吓死人是事实。冷冷地抽出佩戴在腰间的寒剑。拿剑指着寒嫣的喉咙。
“亦儒,你快把剑拿开啊!到时,把我伤着了,那可怎么办?”林寒嫣哀求着亦儒。
“我想起了,你就是当日打了小若一巴掌的林寒嫣!”那怪自己觉得此人似曾相识,原来她便是那六亲不认的林寒嫣!
“我是小若,不是寒嫣啊!”林寒嫣矢口否认。
林寒嫣的心情,不是不可以理解。自己才刚要开始人生的第一步,什么事都还没做,就有性命之忧了。况且她如今的所作所为,都是因爱生恨。
“吗不用狡辩了,林寒嫣!我现在要问你一个问题,你必须要老实交代。否则,你别怪我剑下无情!”亦儒对寒嫣毫不客气。
亦儒这么做没错。以他对林寒嫣的了解。倘若自己不狠下心肠,又不知她会做出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来。
“我,我不知道……”林寒嫣见自己的诡计被亦儒所识破,干脆紧闭牙关。而且,她有信心,相信徐亦儒只是嘴上说说,并不会动真格。
“你不说是吗?”
林寒嫣认定了死理,沉默地抵抗亦儒的话语。
“你别以为我会看在你姐的份上饶了你。小若是小若,你是你。我从没想要把你和小若混为一谈。所以,我劝你还是招了吧。省得受苦。”亦儒义正言辞。
“我说过了,不知道就是不知道!”既然他不对自己留情面,那就鱼死网破喽。反正自己一天不说出寒若的下落,徐亦儒就会一天不得安心。
“好啊,你有本事啊!竟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那好,我就成全你!”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林寒嫣的火气也上来了。
“来人!”徐亦儒大喊。
下人听出是少爷在大声地召唤,连忙提心吊胆地跑到徐亦儒的身边。
“少爷,您有何吩咐?”下人们毕恭毕敬地向亦儒请示。
“把她关进柴房里,让她在里面闭门思过。还有,在她关进柴门的几间,不允许你们为她端茶送水,菜肴跟上不行!听懂了没?”
“可是,她是少夫人啊!不吃不喝,少夫人的身体哪承受得住啊!少夫人可是为了少爷半个月都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啊!再这样下去,少夫人肯定会受不了的!”曾被亦儒救过一命的下人甲,冒着对亦儒的不敬,直言道。
“谁说她是少夫人的!”亦儒简直快被下人甲气死。
“她不是少夫人?”下人甲糊涂了。
“当然不是,少夫人是什么样子的,我最清楚不过了。你看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在那边大呼小叫啊你。”亦儒对下人甲的迷糊表示万分的不悦。
下人甲被亦儒的谩骂至哑口无言。惭愧地低下头。
“你还傻呆在这里干嘛?还不赶快把冒充少夫人的人拉到柴房去啊!”
下人甲适时回过神,与另外两名下人一起将让自己无缘无故受罚的林寒嫣拉去柴房。
“放我出去!你们听到没有!我说放我出去啊!”已经在天牢里呆过一次的林寒嫣,现在又让人关进柴房里。而管他的人还是那徐亦儒,比柳元勋更加过分。
下人们早走了,根本没有人会理她的。所以,任凭林寒嫣再怎么号啕大哭,也不过是白费力气而已。
亦儒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为寒若的不知下处,自责不已。
“都怪我!要不是我,小若也不会失踪了!都怪我……”亦儒痛苦地捶着木桌,手都流血了。
是啊,心爱的人不知所踪。换做是别人,也会同亦儒一样生不如死吧。但愿老天爷能保佑亦儒早点找到寒若的所在。
“皇上,是否龙体欠安?不然怎会多日不上朝?”
“是啊?我也不知皇上为何如此啊!”
文武百官聚在乾清宫外,议论纷纷。
柳元勋龙体并不欠安,而是好端端地呆在寒若的身旁。
“大人们,麻烦让路。好让咱家带御医进去!”曹公公拉着御医的手,以免在人潮里冲散。
“曹公公,皇上到底怎么了?怎么连御医都请来了?”这些文武百官见来人是曹公公,慌忙让出道来。万一耽误了皇上的病情,怕是人头落地了。
谁让文武百官们都不知内情,才会如此的大惊小怪。
曹公公与御医总算到了乾清宫的门外。累死累活地喘着大气。
“皇上,咱家把御医带过来了,在门外候着呢。”曹公公朝门里面喊着。
“进来。”
曹公公得令,将御医推进门里,再将房门紧锁。
“参见皇上!”御医跪在地上向柳元勋请安。
“大夫,你帮朕看看床上这位姑娘。看看她到底何时才会清醒。
“是!”
御医再次替寒若把脉。把脉之后,只见御医将一块布打开。原来他是打算用针灸来治疗寒若的病。使寒若能早日康复。
御医扶起寒若,让寒若的身子坐直。再将银针分别插在寒若侧脸的太阳穴、下关穴、大迎穴及头背后的百会穴、后顶穴等。插满银针的寒若,头顶冒出一缕缕白烟。
御医施完针,让寒若躺回床上。接着从药箱里拿出一样东西擦寒若的牙龈。
寒若的牙龈被御医用那东西一擦,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寒若昏迷时紧咬的牙关居然松开了。
“这是什么神丹妙药?”柳元勋对寒若的反应大为吃惊。
“启禀皇上,臣给寒若姑娘用的药并不是神丹妙药,只不过是蜜饯里普通的一种。”
“那你是用了什么蜜饯擦的?”
“是乌梅。”
“乌梅?”
御医说了一番话,才将柳元勋的疑惑解开。
原来,对昏迷时牙关紧闭的病人可用乌梅擦拭牙龈或用竹板撬开牙关,使口张开后降药灌下或采用鼻饲。对寒若而言,用乌梅擦拭牙龈比用竹板撬开牙关要好受得多。
“好了,你可以下去了。”柳元勋打发着御医。
御医留给柳元勋一些乌梅,以防不时之需。之后,才安心离开。
“御医,皇上怎么了?”文武百官一等御医出来,立马把御医围起来,把路堵得个水泄不通。
“请诸位大人放心,皇上并无大碍。”御医对众位文武百官交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啊!”
“不过,既然皇上龙体无甚大碍,为什么不上早朝呢?”
“是啊,巡抚大人您言之有理啊!”
众位文武百官都附和巡抚大人的话。
“大人们,皇上不上早朝,定有自己的苦衷。各位大人何必苦苦相逼呢?”御医替柳元勋掩护。
“你说得也对。”文武百官真是墙头草,两面倒啊。
“既然诸位大人都同意下官的说法,还是各自回府休息吧。”御医说。
“好,好。”
文武百官听了御医的话一哄而散。不一会儿的功夫,就烟消云散了。
“这样走光了。在外面吵都吵死了。”文武百官一走,柳元勋才放下心。
柳元勋拿起寒若的手,细细欣赏。他这一欣赏,竟发现寒若手上的守宫砂还在!
按道理说寒若的守宫砂在洞房那天应该就没了,怎么会还在手上?难道新婚之夜,寒若与亦儒什么事都没发生?
“太好了,小若还是处女!”这一发现令柳元勋欣喜若狂。
“如此说来,我还是有机会的喽。”柳元勋对着寒若手上的守宫砂自言自语。
糟糕,柳元勋一定会对寒若起邪念的!
怎么办?寒若究竟该如何是好啊!
柳元勋真的着魔了。他举起了他的手,慢慢地朝寒若身上的轻纱移去。
啪!寒若赏了柳元勋一个清脆的耳光!
趁柳元勋松手的寒若,连忙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躯。
柳元勋没想到寒若这时候会醒过来。还给了自己五道火辣辣的指印。
“小若,你听我说……”柳元勋企图狡辩自己刚才禽兽不如的罪行。
“禽兽,你不要过来!”寒若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柳元勋有种偷鸡不成蚀把米的感觉。
“好,好,我不过去。我不过去行了吧。”
“不行,我再也无法相信你的话了!你给我出去!”差点被柳元勋羞辱的寒若指着柳元勋后面的门,让他赶快出去。
“小若,我出去还不行吗?”认识到自己有错的柳元勋不想再让寒若受到外界的刺激,温柔地讨好寒若。
“快点啊!”寒若以未曾有的愤怒与焦急朝柳元勋大喊。
是啊,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最珍贵的便是自己的贞操了。柳元勋这么做,比禽兽还不如。
柳元勋在寒若的面前,颜色尽失。他也清楚自己以后的所作所为都将会是毫无意义。在待下去又有什么用。难道,他能挽回这尴尬的局面吗?
不,柳元勋不可能有这个能耐,就算是他是皇上也一样。他什么都不能做,因为他刚才的举动已让寒若对他心灰意冷了。
柳元勋应该也意思到,才会走出乾清宫的房门。
柳元勋一走,寒若的泪便有如那飞流直下三千尺的瀑布一般,绝提了。
“被他这般羞辱,我还有何颜面活在这世上!”寒若为自己羞愤难当。
寒若已然看破红尘。才想远离这许多恩怨情仇。
可是,乾清宫哪有可能准备可以让人随时上吊自杀的三尺白绫。
但,寒若顾不了那么多了。把自己身上的轻纱解下当成三尺白绫。再把白绫绕在悬梁之上。绕完之后,把轻纱打个结。最后,把凳子搬到轻纱的下面。
而当寒若准备好一切时,柳元勋恰好想起寒若是个烈性女子。依寒若的个性,一定会寻死觅活的。
柳元勋一想到这点,飞也似的跑到乾清宫。
可惜,当柳元勋赶到的时候,寒若已倒在地上了。
柳元勋并没意思到寒若倒在地上的愿意并非出在轻纱上,而是因为寒若久不用膳所导致的暂时性休克。
“小若,小若!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对你的!我求求你醒醒!你要打我,还是骂我,我都绝无怨言啊!你醒醒吧,算我求你了!”俗话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而柳元勋现在却抱着寒若因自己一时迷糊所犯的过错而轻生。即使是亦儒肯原谅他,他自己也不能原理他自己。
被柳元勋抱在怀里的寒若,动了动手指。
“小若没有死!小若没有死!”看见寒若动手指的柳元勋适时止住眼泪。
“快来人啊!”柳元勋大声呼喊着御医。
御医真可怜,连休息一会都不行。
“皇上!微臣来了!”御医耳闻皇上的呼喊,立马收拾东西飞奔至乾清宫。
“御医,快!赶快帮朕救活她!赶快!”
“是!”
御医见情况紧急,使出了看家本领。
御医把牛皮布里的银针全部拔起,插在寒若身上的各处穴位。
一根根银针嵌入寒若的皮肤,使寒若浑身疼痛不已。
“皇上!”御医一边替寒若施针,一边朝柳元勋转头。
“需要什么赶快说!”
“恕微臣大逆不道,请皇上割手引出龙血。因为龙血是寒若小姐最好的药引!”为了救人,御医也顾不得这许多。
柳元勋认为是自己害寒若变成如今这幅某样,献点血也是理所当然的。可是自己是冒充的皇帝,并不是真命天子。自己的血真能救活寒若的命吗?
“皇上!别犹豫了!您再不现出龙血,恐怕会为时已晚!”御医催促着。
试试看吧,说不定能成功。无奈之下,柳元勋只得放手一搏。
柳元勋拿起随身携带的匕首割破自己的手腕,将血引到寒若的嘴里。
是御医的诚心感动了上天吗?喝了柳元勋手腕之血的寒若,脸上渐渐泛起了红晕。
寒若慢慢地睁开了紧闭的双眼。这一睁开,却摸到自己唇边的血液。
“太好了,小若!你终于醒了!”柳元勋开心之至,都忘了把手腕遮住。
寒若看见柳元勋手腕的裂口,就什么事都明白了。
虽然柳元勋救了寒若的命。可寒若也没打算原谅他。
御医见自己的任务完成,便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小若,我不恳求你能原谅我。但我希望你别拿你自己的性命来开玩笑。”身为九五之尊的柳元勋从来都是让别人跪拜的对象。而此时的柳元勋却跪在地上,恳请寒若保重自己的身体。
寒若想起身扶起他,却因为自己体力不支而没办法起身。只能在床上示意柳元勋起来。
柳元勋站起身子,等等寒若的处置。
“你走吧,我不想见到你。”寒若虚弱地对柳元勋说。显然,她还是无法放下心结。
柳元勋偷瞄了一眼,不舍地离去。
待柳元勋走后的寒若,欲躺下来,好生休息。却感觉到来不一般的气息。
寒若感觉到有人在幕后操纵着一切。那个人到底是谁?寒若还感觉到不知是谁的瞳孔在注视着这无眠的夜?又是谁的眼里划过一道杀意?又是谁无声无息地坠入万劫不复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