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两个半问题

　　廖晴努力用双手撑起自己的上半身，因为她要倾听唐风给她的回答，哪怕廖晴只有九十来斤的重量，双手要撑起来还是稍显吃力，几次用双手都没有成功，还累出汗水，额头浸出细微的汗渍，连脸上的表情都不情愿，不情愿没能坐起来，心里是不甘，廖晴就这样在病床上挣扎。唐风见到这番情况，心里明白廖晴想要坐起来，立马探过身来，想要帮助廖晴，没想到廖晴不但没领情，还打掉唐风的双手，唐风只好眼睁睁看着她继续在挣扎。唐风想这时候的廖晴，多少有点生气，只好站在一米开外的地方，默默地注视这一切。
　　病床上没有扶手，廖晴要强，挣扎了大约几分钟方才坐立起来，舒了口气。她不想让眼前的这个男人觉得自己没有能力，没有能力坐立起来，她就是这样。唐风心里是清楚的，假如这时他前去帮助她，后果会是什么，他比谁都清楚。见廖晴坐立起来，唐风心里大石落地，紧握的手心也舒张开来。廖晴把枕头靠在病床的墙头，几乎是命令的口吻：“好了，你说吧，我听着呢。”
　　唐风挠挠后脑勺，不知道从何说起，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或者是直接敷衍过去；一个人站立在那，好像个犯错的小孩，爸妈逼着自己要交代为什么偷吃东西，心里忐忑不安；又像被老师罚站，一个人在走廊站一节课。唐风眼神恍惚，一会儿看看天花板，一会儿看看地板，一会儿摸摸手背；整个人不自在，感觉浑身难受，恨不得现在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两个人独处的房间。
　　“嗯……”廖晴看见唐风的嘴唇微微动了，知道马上就可以知道今天期待一整天的答案。跟着唐风嘴唇的开启，心里也是紧张的不行，心都快提到喉咙，可以看出廖晴很在乎这个答案，这是她的秘密，也是她想要的答案。“恩……今天我……我……加班，后面就没有了。”廖晴一听这话，心里变得着急起来：“你说什么？答非所问，我问的问题你都没有听明白吗？还是你根本就没有听？就算是听到也打算敷衍我？”面对这质问，唐风更不知道回答廖晴。
　　“好了，我不想听你的回答，反正这几天我打算节食减肥。”唐风知道这话里有话，意思就是廖晴打算用节食来威逼自己就范：“别啊，人是铁饭是钢。再说，经过这几天的事情，我看你本来就瘦弱的身子，更加弱不禁风。”
　　“好啊，那你想想，该怎么办？”廖晴的苦肉计奏效，心里暗自窃喜。
　　“我明白，你可不可以再说你的问题，我被你惊吓就忘记问题。”说完唐风一副无辜的表情。
“可以，那我就说说我的两个问题。第一，小萝莉今天早上和你偷偷说了什么话？第二，早上离开的时候，你和蔷薇说过什么？就是这两个问题，听明白了吗？”
　　“我好像还是不怎么明白，能不能再说的详细些？”
廖晴手用力捏住被子，被子都快被撕碎。廖晴心里那个恨，我怎么会认识这个人？我说过的话，他有没有听啊？是耳边风，我快要崩溃了。好啊，廖晴一百八十度转变，用极其温柔的语气说：“没事，我可以再说……话说到这儿。”
唐风打断廖晴的话，“我想起来了，是这个问题，我尽力回想一下。”
　　算你识相，要是你让我再一次重复两个问题的话，我不敢保证，唐风是不是会有骨折的风险，后果很严重。可想而知，因为廖晴说的几个字都是咬着牙说完的，连牙齿之间的摩擦声清晰可听。
　　“我想起来了，有关第一个问题，当时我把小萝莉抱在身边的时候，她确实有在我的耳边说过一些话。”
　　“说了什么，说了什么？你倒是快说啊！”
　　“你不要着急，我仔细想想。”唐风右手托着下巴，闭上眼，沉思了几秒。廖晴没有打断唐风的沉思，廖晴明白这时候不能打断，否则想不起来，特别是对于唐风那样健忘的人更加不能打断。“她对我说过一句话，她原话是这样说的：姐姐，晚上睡觉的时候有呼噜声。对，就是这样说的。”廖晴一听这话，大吃一惊，这些话，小萝莉也和唐风说了，大概是小萝莉认为眼前这个人是我的男友，算了，童言无忌。
　　唐风看见廖晴没有反应，轻微哼了一声，打趣地说：“怎么？小萝莉说的是真的吗？你真的打呼噜？”话语带着丝丝惊讶。
可偏偏廖晴就会错意，认为唐风这是在嘲笑她，马上回复：“怎么可能，我会是那样的人吗？可能是小萝莉睡觉的时候，误以为是他爸爸的鼾声，也许是这样的。”廖晴说这话的时候，眼光刻意回避，不看哪儿，低头说，中气不足。
　　强烈的好奇心，激发唐风要去了解这后面不为人知的秘密。唐风把脸凑过去：“真的吗？真的是你说的那样？”一脸的不相信。廖晴那里知道唐风会这样近距离地靠近自己，还在如此近距离说话。愣住，没有回答。唐风想要看着廖晴的眼睛，可就是看不见。唐风知道一个人要说谎，只有他的眼睛会出卖自己；一个人说谎，眼神会闪烁，会刻意回避。见廖晴是不会回答这个，唐风也没有再继续刨根究底：“不说就算了，反正我也没有心情去关心你的那点事。”
　　其实……欲言又止。“其实什么？”听到这句话，唐风的好奇心又填满心中：“你不是不关心我的琐事？还问什么？”
“谁叫你要问的，你问我的问题，我都老实的回答，你又不回答我的问题，还能不能好好说话。算了，打听别人的隐私，我才不要呢。”说完唐风双手抱着后脑勺，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廖晴说：“我可以说，但你保证不和别人说，你可以保证吗？”
唐风这时只想知道其中的缘由，也不管太多：“好，我不会告诉其他人的。”
　　“其实这是我和小萝莉的一个约定，一个秘密？”
　　“什么秘密？”

　　廖晴一个人躺在病床上。一个人没有事情可做，想睡觉没有心情，想出去走走情况不允许，闭上眼养神。这时候廖晴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廖晴转过身，望见一个身穿粉红色的连衣裙的小女孩望着自己。那双大眼睛，让人着迷，水汪汪的很有神，再看看小女孩手里拿着一个棒棒糖，她应该是用棒棒糖戳的我。
“你有什么事吗？”廖晴一脸笑容说。
　　“大姐姐，你怎么了？我看你好像不开心？”
　　“大姐姐没有不开心，大姐姐，只是没有人聊天，感觉很无聊。”
　　“无聊是什么？可以吃吗？”
廖晴被这小女孩的天真打败了，认真地解释说：“无聊就是没有人和你玩、没有人和你说话，心情就会失落，这就是无聊。”
“哦……”小女孩拉长声调回答道，仿佛这个大姐姐说的很对、很有道理，自己又很懂得。
廖晴缓过神，我为什么要和一个小孩子说这些话。廖晴手托着额头，表示很无奈。
“我知道，我全知道。”
　　“你知道什么？”
　　“我知道大姐姐无聊，是因为早上的大叔没有给你抱抱。青青没有人玩的时候，妈妈就会给我一个大大的抱抱。”说着小女孩做出抱抱的姿势，只是她的这个抱抱做的很夸张，几乎是伸出整个手臂，想要抱住一切。
　　廖晴没有澄清自己和唐风的关系，为了迎合小女孩的话语，廖晴装作很伤心的表情说：“对啊，大姐姐就是没有抱抱啊，才会无聊。”
“大姐姐，我们打个赌，好不好？”
廖晴很奇怪小女孩会和自己说这些话，还要和她打赌？便满心欢喜地说：“好，打什么赌？”
“谁先得到大叔的抱抱。”
廖晴这时候后悔了。她明白自己怎么都会输掉这个赌注，心里正在纠结是不是可以取消这个赌。
小女孩说话了：“赌我的这个棒棒糖怎么样？这个可是我妈妈给我买的哦，我还没有舍得吃掉它。”
廖晴知道自己是不能够退缩，而且是在这么一个可爱的小萝莉面前：“好，就赌青青的棒棒糖，可是大姐姐没有棒棒糖，那怎么办？”
小萝莉想了想，嘟着个嘴，想了很久才说：“棒棒糖，我有了。我不想再要，要是大姐姐输了的话，就和大叔亲亲。”

　　小萝莉的赌注真的是公平的吗？在廖晴看来一点也不公平，廖晴还是答应小萝莉：“好的，我们就这样说定。”
“所以说你是输掉了你和小萝莉的打赌。”唐风笑着说道：“难怪你会着急地想问我这个问题，那你们的打赌没有过时吧！你现在输了，可以兑现你们的赌约了吧？”说着唐风就把脸贴过去。吓得廖晴往后一直退缩，双手撑着病床，脸微微红，心扑通跳。
“我逗你玩的，”唐风嬉皮笑脸的说：“那是你们的打赌，和我没有关系，难怪今天小萝莉抱着我的时候笑得那么开心。”
　　“该回答第二个问题。我今天早上和蔷薇就是说了说，让她多多关照你，诸如此类的话，没有说其他的。好了，我的回答完毕，你还满意吗？没有其他问题了。”
　　“不可能，就只是说说照顾我的话，可是今天蔷薇的言行完全不对！”
　　“怎么？她和你说了其他的话？“
　　“对啊，她今天和我说了很多话，说有你这样的男朋友真是幸福，希望找你这样的人出嫁，啊还有其他的，我不记得了。”
　　“啊，你怎么不早说她真的这样说？那看来我还是有机会。”唐风一脸坏笑。
廖晴看不下去，说：“猥琐大叔，还不去找你的护士妹妹。”嘴里这样说，心里不是真的那样想，反而是想唐风离蔷薇越远越好。廖晴的心悄悄的在变化，连廖晴本人都没有察觉。
　　唐风说：“那我去找护士妹妹去了，先走一步。”
廖晴说：“好啊，快去。”唐风做了个鬼脸，廖晴笑了笑。这时候的廖晴心情好多，可能是说了很多的话。和眼前的这个人，把这一天的烦闷都到出来。
唐风拿起饭盒，说：“这下你可以吃饭了吧，来吃吧。”说完把盒饭递了过去。
哪知道廖晴说：“你喂我。”
　　唐风照办，举起汤匙，廖晴看见些许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