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慢慢聊

　　话说廖晴看见唐风手握汤匙的手，觉得有些异常，便说：“你的手受伤了？”
唐风急忙把手缩回来，舀起的粥洒落在床单上，回答：“没有啊，怎么会受伤。”这是唐风也没有发现的细节。唐风回想到这一定是傍晚和白莉莉回家，英雄救美受的伤，一定是刚刚那虚惊一场造成的。
　　唐风当时心情没有平复，再加上白莉莉请客吃饭，心里七上八下，没有顾及到自己有什么异常，所以那轻微的擦伤也就没有感受得到。这时候轻微的伤口已经凝固，还有血色。廖晴看在眼里，自己接过饭盒开始吃起来，舀了一勺粥吃到嘴里，感觉这粥是甜甜的，明明就是一碗白米粥，会有糖吗？
　　“我看你还是简单处理一下，不然以后会留下疤痕！”廖晴警告唐风。
唐风没有理会，说：“都凝结了，留疤是迟早的事。没事，我回去处理。”
“现在在医院，什么药水都有，你还是在这儿处理会好一点。”
唐风想过反驳，见廖晴坚持要在这儿让他处理，不处理，显得不给她台阶下。于是说：“好吧。我出去看看有什么药水。”说罢就转身离去。廖晴抬起的右手没有放下，在嘴边放着。
　　唐风走出303病房，望望四周，想到这该怎么办？是去挂号，还是去药店取药。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明明就在这么一个大药店，还去什么药店。唐风着急的望了望四周，见没有人，也没有护士小姐，这会儿，人到哪儿去了？唐风沿着值班室的路走去，没过多久就找到值班室。伸头望了望值班室，见没有人，敲了敲门没有回应，唐风打算离去。哪知道刚转身，就碰到蔷薇。转身的一瞬间，蔷薇是小跑的，由于是死角，唐风也就没有看见蔷薇，这时候的蔷薇自然是没有猜到唐风就会在转角，而且是转身走过。两人撞了个满怀。
　　说时迟，那时快，见蔷薇就要被唐风撞倒，唐风一个箭步上前，搂住蔷薇的腰，两人就这样第一次亲密接触了，没有谁想到两人亲密接触会是这样的。蔷薇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坏，一个摸着自己的小心脏，安抚自己脆弱的心灵，唐风抱着蔷薇转圈。
　　“你这人是怎么回事，转弯的时候也不会吱一声。”
　　“我说大姐，有谁会在转弯的时候打招呼的，难道是让我大喝一声，有人吗？”
　　“你这个人怎么蛮不讲理。”
　　“我蛮不讲理，是你有错在先。我好好的走自己的路，你倒好一个飞快，撞到我，你说是谁的过错？”两人说的谁都有理，谁都没有理，因为这是上天安排的。
　　“对了，现在都是晚上时间，你怎么还在医院没有回家？”
　　“哦，还不是303的病人，那叫一个不好伺候，我一个人是招架不住，还得多靠你的协助。”
　　“你这话说的，你连自己的女友都降服不了，还是个男人吗？”
　　“女友？我什么时候说过她是我的女友！她只是我的一个好朋友。”
　　“好朋友，谁信？看看每天你都会过来两次。还亲自喂饭，还哄她开心，这是好朋友？就算是好朋友也会是那种很要好的朋友。”
　　“你怎么这样了解我们，我都没有注意到这些？”
　　“这个……眼见耳听。”蔷薇知道自己说漏嘴，就转移话题：“你来这儿一定有事吗？我可是猜的到你的心事哦。”
　　“这么厉害，那你猜猜我现在想要做什么？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猜对了有什么奖励？”
　　“你说你想要什么奖励，只要不超过我的能力范围，我尽力满足你？”
　　“那好啊，我来猜猜。”
　　“好，我等你的回答。”蔷薇像一休哥一样，在脑门画个圈，说：“你来这儿一定是拿药，心里想的是廖晴，对吗？”这女孩这么厉害，连我想的都能够猜到，难道真的是人们常说的第六感？唐风没有回答蔷薇，仔细想这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一定是说准了。”
“说对了一半，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说吧，想要什么？”
“这个吗？我想想，你可以给我你的电话吗？”
“我就这个愿望？好的啊，这也算愿望，其实我早就想温妮要电话号码，只是没有找到合适的时机，现在你反倒问我电话号码，这个不算！”
　　“那好我暂时没有想到其他的愿望，你就先欠我。”我真的是嘴贱，这下好了，要是蔷薇要个什么包包、什么香水，那我岂不是会破产，好惨。
　　蔷薇这次认真地说：“你来拿什么药？我帮你拿。”
“我来拿创伤一类的药。”
　　“你怎么了？要拿这些要。”
　　“没什么就是划破手，要处理一下。”
　　“这是小事，我帮你拿。”蔷薇打开值班室的门，叫唐风在门外等着。这是医院所以闲人不能随意进出，闹腾一阵，蔷薇这才走出来，递给唐风一口袋的药水：“这里面有消毒水，还有些消炎药、创可贴，你看看有什么可以用得上，我不是医生，所以就只能胡乱下药了，不过这些都是外敷的药，没有多大问题。“
　　“谢谢，你想的很周到，要是303那个人有你一半好就好了。”
　　“你别这样说其实廖晴妹妹是个很好的姑娘，我和她谈过心。她心思细腻，不同常人，我可以猜到你们一定是有故事的人！”
　　“我说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能不能告诉你用的是什么技能？这个就叫直觉，女人的直觉。好吧，既然是这么高深的词汇，我就不再详细问，谢谢你的药水。”

　　唐风拿起口袋就走，哪知道没有付钱，不是唐风没有带钱，是自己确实忘记付钱这回事。走的时候还故意耍帅，头都没有回，还学着电影里的桥段，高高举起手，背对着挥手告别。蔷薇知道唐风没有付钱，就从自己的口袋里掏钱垫付了。唐风回到303病房。
　　这时，廖晴的晚饭也吃完了，药也吃了。唐风笑了笑：“你终于听话了，我还以为你会抗争到底，没想到。”
　　“你能不能说些好听的话？老是和我过意不去。”
“没有过意不去，就是觉得听话的你最可爱。”
“可爱？”廖晴冷冷地说着这两字，似乎并不认同唐风说的这两个字，不是，整句话都不认同。“你去了这么久，我还以为你被绑架了。”
　　“哦，我没有被绑架，就是和护士小姐聊了会天。”
　　“聊天，是蔷薇吧？你和她约会你就直说，反倒在这儿卖关子。”
　　“我是去约会啊，你管得着吗？”
“不和你说了，我要休息，你先回去吧？”
　　“我先上药，等会儿就回去。”说着就打开口袋，一股脑把药全都倒在床上。
“你干什么？”
“我就找找该用什么药水，妨碍到你了？那我轻轻的。”这瓶水是消毒水，这是消炎水，这是创可贴，唐风正在纠结怎么上药。拿起这瓶药水看看，拿起那瓶药水看看，全都看了个遍，也没有上药的意思。
在一旁的廖晴看不下去，说：“你磨磨唧唧的干什么，你是处女座吗？怎么这么纠结？”
唐风不甘示弱说：“我是双鱼座。”
　　“我来！”只见廖晴拿起一瓶消毒水，读了读大致的使用步骤，拆开棉签袋子，取出一根棉签，每一个步骤都是那么娴熟，看得唐风目不转睛，傻傻地坐在病床边沿。
“伸出你的爪子，快点啊，看什么呢看？”
唐风慢慢地伸出手，廖晴蘸消毒水，涂在唐风的手背上。唐风感觉很清凉，那感觉真的很好，像整个人都掉进河里，那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你的表情不要那么猥琐好吗？”
　　“有吗？我就是觉得很舒服，没有什么啊，那感觉就像小时候妈妈给我上药一样？”
廖晴听到这话没有继续说事先想好的台词，接下来是上消炎水。廖晴这次更加小心，一点一点。唐风看在眼里，觉得这时候的廖晴突然很美丽，美得自己都难以相信，有人说：认真的女人是最美的。我想这一点唐风有同感。刚开始的消毒水涂得很舒服，这次的消炎水，就有些疼痛。
唐风嘶的一声，廖晴说：“很疼吗？”说完用嘴哈了口气，吹了吹唐风的手背，唐风觉得很幸福。当唐风沉醉在幸福感中，廖晴已经涂完消炎水，最后是创可贴：“别动，我贴不准。”唐风没有听她的，动来动去。廖晴一下子摁住那手，贴上，总算完工了。还故意打了一下唐风的手背，唐风疼的缩回手。
　　唐风为答谢廖晴，决定削梨子给廖晴。廖晴靠着墙等着唐风的梨子，唐风和她聊起了天。唐风说：“你来这儿有两天了，就没有回复伯父伯母消息，说说你的情况。”刚刚廖晴还会回答几句，等到了后面，就没有回答了。唐风削完梨子，递给廖晴，这时廖晴早就睡着了，她也折腾了一天，呼吸很均匀，没有呼噜声。和天空的星星一样，安静美丽。唐风笑了。
　　唐风见夜色已晚，独自离开医院。在回家的路途中，情不自禁笑了几次，一会儿看看创可贴，一会儿望望天空。这时候才想起还有一件事忘记，还有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