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点弯月 (第十六集)
作品名称:春风点弯月 作者:蔚风 发布时间:2010-06-30 23:04:50 字数:7725
(第十六集)
原野,上午。
晚春的黄土高原,呼啸的沙尘暴依然刮个不停,使天圆地方的漠漠董志塬,瞬间扯起了漫天的黄雾,建筑物在风沙中时隐时现,横架的电线被吹成了弓形,时强时弱地呜呜作响。
低矮的幼树,在沙尘中狂乱地摇摆,一切弱小的物体被大自然无情地扫荡着,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黄土味道。
民俗文化公司,下午。
展厅内,只有零散的几名顾客在转悠着。
经理室内,刘英在拨打电话,对方始终没有回音,她翻开一本通讯录,寻找着电话号码,再次拨打,听筒里传出服务员甜甜的声音:“你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刘英靠在老板椅上,若有所思地皱着眉毛。
刘英在地上来回走着……
不知过了多久,她的手机响起了铃声。
刘英接通电话,脸色急剧变化着:“什么……嗯……我知道了。”
刘英脸色惨白地慢慢瘫倒在椅子上。
墙上的挂钟不断地滴打着。
“小李——”刘英抬起头,放开嗓门向外喊着。
“哎——”小李应声而入。
刘英绷着脸,一本正经地:“我有事需要出去一阵,展厅内你看着点,有什么事及时给我来电话。”
“知道了。”小李小心地退了出去,随手关上了门。
街道,下午。
刘英走出展厅门口,用手遮住迎面而来的风沙,快步来到路边,伸手拦住一辆出租车,急忙钻了进去。
街道上,各种车辆开着灯,缓缓向前行驶着。
整个城市笼罩在黄雾中,偶尔走过的行人,迎着风沙,用手捂着眼睛和鼻子。
黄昏时分,风神忽悠而去,大地变成了尘土的海洋,灰茫茫的天空下,散发着浓浓的泥土味。
高家,黄昏。
猪舍内,高兴社透过暖棚上的薄膜,依稀可以看到院外的一切。
大路上,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高兴社仔细检查着暖棚,不断加固着被风沙吹起的地方的棚模……
一只大母猪靠着墙侧身卧下去,几只猪仔争先恐后地挤上去,逮住红红的乳头,撒欢在吸着乳汁,忽然被挤出来的猪仔,又拼命像叠罗汉一样冲上去。
高兴社像个杂技演员一样,在猪舍的小格子的墙上来回晃动着。
一间猪舍里,几只已经断了奶的猪仔,在圈中闹着玩,看见主人进来,便一齐围过来,有用牙咬裤角的、有伸着舌头啃脚面的、还有一只猪仔立起两只前爪,搭在高兴社的屁股上,发出“哼哼”地叫声。
北屋里,黄昏。
王桂英正在对参加民俗文化节展出的香包进行归类。
刘英挑起门帘进来:“妈,又在整理你这些香包,离开幕还有几天时间,用不着这么忙。”
“早点归好类,省得到时乱抓瞎。”王桂英抬头看了看刘英,“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呀!”
刘英在一旁坐下:“天气不好,风沙太大,街道上已经没有什么人了,就早点关了门。”
王桂英:“是呀!这是怎么搞的,这几年风沙一年比一年吹得厉害,叫人都不敢出门,什么鬼天气,不知道让人吃了多少黄绵土。”
刘英端祥着墙上已经缝好的一幅香包挂件:“妈,这香包图案上面绣的人是谁呀?”
王桂英抬头看了一眼:“他呀!叫做公刘。”
刘英:“公刘是谁?”
“他是周先祖不窟的孙子,也是周先祖中唯一在我们当地出生的一位杰出人物。”王桂英一字一句说着,“离我们这里不远处有座庙——公刘殿,就是后人为了纪念他大兴农桑、掘地建穴(地坑院)而修建的,听说这座庙已经被国家命名为‘天下公刘第一庙’,每年的农历三月十八日这一天,庙里都要举办大型的祭祀念活动,全国各地都有人前来祭祀……”
刘英心神不安地听着:“妈,您怎么知道这么多的历史知识呀!”
王桂英:“都是在文化馆举办培训班时,讲课的老师说的,原来我们这里也是藏龙卧虎的好地方……”
刘英环顾四周:“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老二的影子?”
“他呀!忙。”王桂英根本没有注意到刘英问话的真正目的,“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刘英一本正经地:“没有什么,只是这几天没有看见他,随便问一问。”
“这开车的人,整天在外面跑,吃饭休息也没有个固定的时间,不知道他的身体能扛得住吗?这孩子,命苦……”王桂英抬起头,刘英已经不知什么时间已经离开,只有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唠叨着。
村里,下午。
停工已经一段时间的九龙南路延伸段重新动工,各种施工车辆在村里来回穿梭着。登记补偿工作再次重新展开,夹着公文包的工作人员入户丈量核对着拆迁农户的有关数据。
扛着测量工具的技术人员,在田野里忙碌着。
高兴社推着一辆破旧的自行车,从市区回来,过渡的劳累使他显得有点憔悴,一双沉陷的眼睛,贮存着淡淡的忧伤。
村中路旁一棵大树下,围着一堆人,正在叽叽喳喳议论着什么,不知是谁喊了一声:“老高过来歇一歇再回去吧!”
高兴社从自行车上下来,嘴里应承着将自行车靠在路边的树干上,但没有放稳,自行车倒在地上,车头手把上挂着的塑料袋破了一个洞,散落出几盒针剂兽药,但没有破。
一个中年男人帮他扶起了自行车。
高兴社在破了洞的塑料袋上打了一个结,重新把东西装进袋内,挂在自行车头的手把上。
人们七嘴八舌议论着有关路面重新开工的新闻:
“听说路面这次向西平移十米,是为了避开一个新打出的高产油井。”
“这个消息可靠吗?”
“但愿这次不要在折腾了,要是在拆得没完没了,我可没有几天活头了,不愿意到死的时候没有地方停,放到太阳下更对不起老天爷。”一个老头嘟嚷着起身走开,“真会折腾人哟,哎……”
老头的话引得人们轰然大笑起来。
高兴社叉开双腿仔细地听着,脸上飘过一丝淡淡的愁容。
一个小老头转过身看着高兴社:“这次路面向西平移,你们家的猪场总算是保住了,可院子也不一定能留得住。”
“这有什么,谁能比过老高,人家在承包地上盖的楼,看来这次是拆定了,又可以赚一大笔钱。”一个女人摇着头,“这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拣金银不在你起得早,那要看你又没有这个福份。”
“这就叫做有福之人不用白忙活,无福之人累断肠呀!”
“谁能想到现在的政策比天气还要变化的快,真叫人丈二高的和时尚摸不着头喽。”
晚霞满天,高兴社兀立在大树下,望着西边天空的火烧云朵沉思着……
高家,夜晚。
一大家子人聚在北屋里,准备商量怎么去应对这次征地拆迁工作。
高兴社一个人独自在院子里转着。
“小强,你出去把院子里的灯全部打开,屋里太热,我们还是到外面去商议吧!”王桂英说着带头走出了北屋。
高小强打开院子里仅有的几盏灯,院子顿时亮了起来。
高兴社好像第一次见到这个院子,他不断打量着院子四面的房子、龟裂的墙体,一件件旧得不能再旧的木门窗。
王桂英坐到核桃树下的小木椅上,也有点依依不舍地重新打量着院子里的一切东西。
儿女们不知道两个老人今天这是怎么了,样子有点怪怪的,他们互相对视着不知怎样开口。
刘英首先打破了这沉默的局面:“这次路面向西平移,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院子能不能留住,还要看拆迁办怎么来安排,再说了,拆了旧房子,腾出空位置,用拆迁补偿的钱再盖新楼,将来路修通了,咱们这里就是一条街道,到那时这里的那个繁华景象谁也不敢想像是个什么样子……”
“我们是凡人,不像有些人有眼光,黄土盖成的泥楼也能变成一叠叠票子。”田芳不悦地嘟嚷着。
高小强:“我就没有看出来,大嫂的眼光就这么好,她好像有先见之明,知道路面要平移,也舍得把自己的存款拿出来,说干就干,一幢三层双面楼还没有入驻,政府就要给你发补偿款,拆下的材料还能继续再盖楼,真是天上掉下了个大陷饼,正好砸着你的脑袋。”
刘英自我感觉良好地:“那是,现在的社会,就是要有一个经济头脑,才能适应市场经济发展的需要。”
田芳轻蔑地看着刘英那幅得意的样子。
王桂英摇了摇头:“你们也别逗嘴皮子,我看政府安排到哪里,我们就拆到哪里,其它的房子,不能拆。”
高小强坐在母亲身旁:“妈,这老房子太旧、太破,让人看了怪难受的,还是拆了好。”
王桂英:“我这大半辈子都住在这里,这房子都是我看着盖起来的,如今它老了,就像妈一样老了,国家征用拆它,咱们没有办法,剩下的房子不能拆,我不能对不起它……”
刘英竟然乐出了声:“妈,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您还这么固执,在这些旧房子里,一定受了不少苦,您还愿意留着它。”
王桂英:“孩子,你们不懂,在这里不全是苦,也有甜。”
刘英不解地:“甜,您说在这个旧房子里也有甜?”
王桂英点点头:“是呀!在这里,我生下了自己的孩子,将你们养大,并给你们都成了家,有了孙子、孙女,现在都成一大家子人,那不就是甜嘛。”
高小强似乎听懂了母亲话的含义。
田芳似懂非懂地看着母亲。
刘英:“我就没有看出来,妈还挺怀旧的,要是这样的话,我看……”
随着黑狗的一阵接一阵的狂叫,从大门外传来一阵汽车发动机声和关车门的声音。
高兴社停下脚步,侧耳仔细听着门外的动静。
高小强起身向大门外走去。
“一定是小勇回来了。”王桂英念叨着,不断向大门口看去。
刘英有点心神不安地紧盯着大门口。
在高小强的引导下,刘经理从大门外缓步走进来。
刘经理看着院子的人,乐呵呵地:“你们院子里灯火通明,一定在商量着什么大事,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噢,这不是刘老板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您能到我们这地方来,真是叫我们想不到呀!快请坐。”高兴社同刘经理握手,拉着他坐到一把椅子上。
刘经理打量着院子的人:“好凉爽,能有这样的地方,真叫人舒服,我不影响你们商量大事吧!”
高兴社:“我们能商量什么大事,还不是合计路面拆迁的事情。”
“噢,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们……”刘经理欲言以止。
王桂英伸长脖子向大门口看着,嘴里念叨着:“都过了一阵子了,怎么还不见小勇进来,是不是又在擦车呀,这孩子从小就爱干净……”
“怎么,你们不知道。”刘经理惊讶地睁着眼睛。
“我们知道什么?”高兴社停止了抽烟。
刘经理长出了一口气:“我以为你们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正在商量解决的办法,原来你们什么都不知道。”
王桂英急切地:“到底什么事,您快点说,是不是小勇又出车祸了?”
“别急,大妈,你听我慢慢给你说。”刘经理吸了一口烟,“事情是这样的,大前天晚上,小勇开着我的车,送三名文物贩子去咱们和邻省交界处的一个地方去交易文物,遇上了当地警察,最终……”
高兴社一阵眩晕,被高小强从后面扶住,差点倒在地上。
王桂英声音颤抖着问:“最终到底怎么样了?”
刘经理叹了一口气:“轿车翻进沟里,他们全部被警察带回去。我昨天接到通知,赶到事发地公安局,交了保证金,把车子才从修理厂给拖了回来。”
不知是害怕,还是心虚,刘英脸上的表情不断变化着……
高兴社喃喃地说:“哪人呢?”
刘经理:“他们说,等问题调查清楚之后,自然会有一个处理结果。”
王桂英像一团泥似地瘫倒在地上:“我的活祖宗,小勇他大字不识几个,怎么能认识什么是文物呀!”
刘经理:“这件事你们急也没有用,事情总会水落石出的。”
高兴社痛心地:“刘老板,孩子给你添麻烦了,我替孩子向您赔罪,都是我教子无方,才给您惹出这么大的事。”
田芳像木偶一样瘫倒座位上,在她的眼里,周围一切好像都在旋转。
刘英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高龙看看母亲,又看看在场的每个人。
刘经理站起身:“小勇怎么能和那几个文物贩子混到一起,我们谁也说不清楚,有些事以后慢慢就会明白的,你们也别太难过,问题总会解决的。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
“小强,替我送一送刘老板。”高兴社强忍着内心的痛苦。
高龙吐着舌,悄无声息地回到东屋去。
幽静的院子里,连那只老黑狗也好像困了,闭着眼睛爬在一旁地上打着盹。
其他人陆续回到各自的屋里去,院子里只剩下高兴社老俩口呆坐着。
高兴社的烟头,在一闪一闪的亮着。
东屋里,夜晚。
刘英心事重重地坐在沙发里。
高龙像鱼儿一样游过来,坐在母亲的旁边,压低了嗓门说:“老妈,二叔这次进去,一定又是您的最新杰作吧!”
高小平猛地抬起头看着刘英。
“胡扯。”刘英有点生气,她瞪着儿子激动地,“是谁告诉你的。”
高龙继续压低声音说:“您激动什么,我可见过你同三个外地人一块在酒店里吃过饭哟!”
刘英有点慌乱地:“你……你什么时候见我们在一起吃过饭?”
“时间、地点嘛,这个暂时保密。”高龙看着母亲,“看看,怎么样,还是自己露出马脚了吧!”
刘英气哼哼地:“滚到一边去,你要再胡说,小心我变脸。”
高小平小心翼翼地:“龙儿说的可是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我不明白你们父子在说些什么。”刘英端起一杯水慢慢喝着,“就你们家的破事多,一旦出了什么事,就硬要往我身上扯,这件事和我挨得着边吗,我怎么这么倒霉呀!”
“变脸,那可是川剧的灵魂,我娘真是多才多艺。”高龙笑嘻嘻地看着母亲,“您现在就亲自表演给我看……哎呀!你不会把你的变脸基因也遗传给我吧!我真是晕了。”
刘英被儿子的调皮话给逗乐了,急忙岔开话题:“你这孩子,把我都气糊涂了,明天不是公布中考成绩嘛,早点休息,别误了明天到学校看成绩。”
“是后天,我的老娘,我就纳闷了,我的事你们没有一个人放在心上,不知道你们的心里整天在想些什么?”高龙不满地嘟嚷着,“你们什么时候会把心事放在我的身上,关心关心我,耐心听听我的心声。”
刘英不在意地:“你还有什么心声,吃穿不用愁,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高龙:“那可多了,谁没有一点心声,除非他不再呼吸了,行了,我不跟你们说了,说了你们也听不进去,我休息去了。”
刘英推开门准备出去,从屋里迈出一条腿,看见两位老人仍然坐在院子中间的核桃树下。
刘英哆嗦了一下,又轻轻收回已经迈出门的那条腿,轻轻关上门。
南屋里,夜晚。
高小强、王伟坐在床沿上,正在发表着各自的看法。
高小强:“二哥文化不高,对文物纯属外行,怎么就会和外地的文物贩子搅一块去呢?”
王伟:“可能有其他的原因吧!”
高小强:“我也这么想。”
王伟:“会不会是别人给他下的套呢?”
“是呀!”高小强从床沿上站起来,“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如果是别人给他下套,那给他下套的人又会是谁?”
王伟:“我也是突然间想到的,现在的电影、电视剧上不是就有这方面的情节嘛。”
高小强:“二哥平时待人挺和气的,不会有什么仇敌……”
“是不是她的杰作……”王伟用手指了指东屋。
“不会吧!”高小强心里没底地,“虽说她和我们之间有过节,但都是一家人,不至于做出这么阴的事吧!”
“谁知道呢,别再想了,时间不早了,先休息,明天我们再慢慢想办法。”王伟拉开一条被子,摆开两只枕头……
西屋里,夜晚。
娟娟已经睡熟,露出两个可爱的小酒窝。
田芳已经停止了哭泣,她从墙角站起来,步子错乱地慢慢上了床……
北屋里,夜晚。
高兴社扶着老伴从外面进来。
王桂英坐在椅子上,脑子一片空白,忽然,一个画面闪过来……(闪入)
北屋里。
刘英从外面进来。
刘英环顾四周:“这几天怎么没有看见小勇的影子?”
“他呀!忙。”王桂英根本没有注意到刘英问话的真正目的,“你找他有什么事吗?”
刘英一本正经地:“没有什么,只是这几天没有看见他,随便问一问。”
“这开车的人,整天在外面跑,吃饭休息也没有个固定的时间,不知道他的身体能扛得住吗?这孩子,命苦……”王桂英抬起头,刘英已经不知什么时间离开,只有她一个人在自言自语唠叨着……(闪出)
北屋里,夜晚。
“会不会是她……”王桂英哆嗦着自言自语,“肯定不会,这怎么可能……”
高兴社被老伴的举动吓了一跳,急忙走过来摸了摸她的头,不烧,他百思不解地:“你这是怎么啦,一惊一乍的。”
王桂英已经完全清醒过来:“没有什么,刚才做了个梦。”
高兴社:“你这个人真是奇怪,坐着就能做梦。”
“对,是梦,但愿真的是个梦。”王桂英反复念叨着。
街道,下午。
一家西餐厅里,前来用餐的人络绎不绝。
王伟同耿平在靠近窗户旁的一张桌子前,边吃边愉快的交谈着。
透过玻璃可以看见外面街心花园的假山和喷泉。
耿平含情脉脉地看着王伟。
王伟:“怎么,我今天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耿平摇了摇头:“和我认识时一模一样。”
王伟:“那你还用这样的眼神。”
“你实在太漂亮,我就是看不够。”耿平拿起酒瓶,给杯中加着酒。
王伟满意地:“你又拿我开心,我有那么好看吗?”
耿平点了点头。
不知是喝得多了,还是心情爽,王伟的眼睛里发出灼人的目光。
耿平:“时间不等人,咱们在一起已经一年了,我总感觉……”
“准确地说,是三百四十六天。”王伟纠正着。
耿平:“可能是我心急,记错时间……咱们什么时候才能走到一起。”
王伟:“我们现在不是已经在一起了嘛。”
耿平摇了摇头:“这不一样,我说的是那种整天都能在一起的生活,不像现在这种朝不保夕的日子,实在太让我有点等不及。”
“可我现在还是有夫之妇呀!”王伟有点失望地呷了一口酒。
耿平:“这有什么,现在不是讲婚姻自由,谁能管得了谁呀!”
王伟有点惊讶地:“你是说,让我跟他……”她做了个分开的手势。
耿平:“这就要看你的意思喽。”
王伟眨巴着眼睛思考着。
耿平爽快地:“只要你不变心,真心对我,我这里一点问题都没有,女主人的位置永远给你留着,我会一直等到你来到我身旁。”他端起酒杯,手上的梅花钻戒在闪闪发光。
王伟有点动情,她注视着面前这个能带上自己过上富人生活的男人。
他们相顾而坐,互相注视着对方。
“你这个不要脸的骚货,还要不要这个家呀!”随着一阵男人的怒骂声,旁边桌前围上几个气势汹汹的年轻人。
“你凶什么,你有什么本钱在这里对我指手画脚。”一个女人摔下手中的筷子,从座位上站起来,双眉倒立,“我就是骚货,就是看不上你那个不中用的德性,还要什么家,你要是还顾着有个家,就尽到做男人的职责来,更不应该让老娘整天在家里守活寡,老老实实地闭上你的那双狗眼,让老娘在外面痛痛快快地做几天女人,别再坏老娘的好事,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去办手续,省得你整天像狗一样盯着我。”
那个领头男人像泄了气的皮球,低着头走出了大堂。
“哎呀!你真是女中豪杰,不简单。”女人身旁的男人伸出大拇指,“佩服,咱们的性格真是相投。”
“他呀!人倒是不错,会体贴人。”那女人叹息着,“哎,就是那方面根本不行,一直让我活守寡,到现在也没有留下一男半女,这还是人过的日子嘛,我实在受不了。”
那个男人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女人的肚子:“那这孩子算谁的。”
女人风骚地:“你说呢?”
男人故作文雅地:“那我要认真考虑一下。”
女人:“要不要到医院去做个什么DNA呀!”
男人:“这个就不必,我这不是在同你开玩笑嘛,你就当真了,难道我不明白这个孩子是谁的种。”
女人顿时来了精神,她伸长脖子在男人的脸上吻了一口:“这才像个纯爷们,算我没有看错人。”
王伟提起包:“咱们走吧,别在这里给人家当电灯泡。”说着,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红晕。
“那好吧!我们另外找个地方。”耿平说着挽起王伟的一只手。
王伟:“那就到你的别墅吧!”
耿平扶着王伟出了门,上了一辆红色的小轿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