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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 第三章

作品名称:浑江水长又长      作者:山海浪      发布时间:2015-04-26 15:32:38      字数:6207

  三、选儿媳乃然会故旧,做冰人展鸿访刘家
  浑江又名佟佳江,发源于长白山,经过吉林境内浑江市,迂回流过八道江、七道江、六道江……辗转到达通化市。这时江面逐渐开阔,水势稍显平缓。然后流经通化、集安两县,在辽宁境内流过桓仁、宽甸两县,最后注入鸭绿江。江长四百四十七公里,全程穿行于长白山地间。由于落差大水势急,每到雨季,各沟各汊千万条山洪泻入河流再汇入江水,这时浑江变得浊浪滔天,像一头凶恶的猛兽,因此历史上又称之为婆猪江,浑江也因汛期江水混浊得名。其实浑江并不总混浊,一年中除了七、八月份,大多日子江水还是清澈碧绿的。
  沙尖子位于桓仁南端,与宽甸步达远村隔江相望,两岸有艚船摆渡。浑江到达这里已是下游末端,水深流缓,非常适合船舶运输,从民国时期到新中国成立,沙尖子一直是辽东著名水陆码头。路上有汽车道通往县城,来自县内及通化、新宾的粮谷和木材,用卡车与马车源源不绝运到这里,装船水运到安东。民国初年,沙尖子交通发达百业兴旺,呈现一片繁荣景象,有小巴黎之称。东北沦陷后,虽遭日本人大肆烧杀劫掠,经济陷于萧条,依然有百余家商号,水陆贸易仍十分繁忙。沙尖子是桓仁县城之外第二大集镇,距县城一百二十里,四零年时不通客车。
  这一天是五月初六,端午刚过。上午十点钟,两个骑马的人来到沙尖子学校。下马后把马拴在操场边柳树上,一前一后向办公室走去。两人都是中等个,前面的人四十七八岁,带一顶棕色呢子礼帽,穿着黄呢子制服翻毛皮鞋,步履沉稳。
  
  后面是个二十几岁青年,戴一顶黑色八角帽,穿着黑色中山服黑布鞋,身材挺拔。
  两人边走边看学校环境,不时交谈两句。快到校长室时,尤展鸿快步迎出,口中叫道:“乃然先生,失迎失迎,一路辛苦了。”伸手与走在前面的中年人热情相握。容福祥边握手边说:“尤校长,久违了。”回身介绍占山:“这是鄙人长子,现在四河小学教书。”尤展鸿又与占山握了手。占山见尤展鸿个头很高,与父亲年龄相仿,浓眉大眼,面孔清癯,穿一身黑制服,举手投足很有风度。尤展鸿把二人让到屋内坐定,令堂役①献茶上烟,彼此又是一番寒喧。
  容福祥与尤展鸿坐在办公桌对面,占山坐在父亲身侧,两人摘下帽子放在桌上。乃然先生呷一口茶,吸了一口香烟,与尤展鸿谈起事情原委:“如今日本人治下,县公署官员频繁更迭,走了三仑健儿,来了堤信义,堤信义走了,又来了石原贞一。在日本人眼皮底下工作,国人人人自危。在此多难之秋朝夕不保之际,我想早些为二犬子成婚,已求内心安定,这才搅扰尤校长大驾拨冗惠顾。前几日接到贵函,十分感动,不敢拖沓,今天特来贵校看视。”说完又起身抱拳致谢。
  尤展鸿忙抱拳还礼:“乃然先生,你怎这样外道?儿女大了,为父母者为之谋婚乃人之正理。想三年前你我同因‘国事犯’坐牢,死里逃生情逾兄弟,出狱后虽久未谋面,但难友之情没齿不忘。既然接到你的书信,承蒙看得起我,理当驱驰效劳略尽绵薄。”
  尤展鸿深吸两口烟,从鼻孔喷出一团烟雾,抬手让道:“乃然先生,令侄,天气热,走一路口渴了,喝杯茶,喘口气。”
  占山躬身道了谢。尤展鸿看着乃然先生:“婚姻之事向来讲究门当户对,不知乃然先生对此是否在意?”容福祥嘿然一笑:“鄙人行事向来不拘常理,儿女婚姻,我主要看重对方品貌,其他皆在其次,尤校长对此不必过虑。”尤展鸿颔首说:“乃然先生裁人量事果然不同凡俗,在下深为钦佩。接到你的来函,我就上了心,在优级②班仔细遴选,物色了三名女生,窃以为能符合标准。现在就把她们叫来,请您一一过目。”说完走到隔壁,吩咐了堂役几句,回来重新落座。
  三人抽烟喝茶,尤展鸿问:“马用不用让人喂一下?”占山说:“来时在路上放喂过了,不能饿,回去时在路上再放一阵就行了,多谢尤校长费心。”说话间,走进一名年轻男教师,尤展鸿对他轻声说了几句,他看着容福祥父子笑着颔首示意,转身走出。
  时间不大,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有人敲门。尤展鸿喊道:“进来!”门轻轻拉开,走进一名女生,来到尤展鸿面前鞠了一躬,垂手站立一旁。乃然先生见她高挑个,长圆脸,眼睛不大透着一股秀气。尤展鸿与她闲聊几句,让她回去把张爱玲叫来,她答应着敬礼走了。几分钟后,张爱玲来到办公室,也是个身材较高腰身苗条的女孩,大眼睛,鸭蛋脸,十分俊俏。尤展鸿又与她说了几句,把她打发走,并让她把王淑贤叫来。
  王淑贤来到办公室,她长得身材中等,不胖不瘦,端庄健美,两条浓黑弯眉覆盖在毛嘟嘟的大眼睛上方,一头乌黑浓密齐耳根的短发,额前留着刷齐的刘海,穿着白衬衫黑吊带裙,脚下白袜子黑拉带布鞋,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纯朴与诚实。容福祥目不转睛地打量半天。王淑贤被看得低下头,羞赧地回答着校长问话。尤展鸿与她交谈了十几分钟,让她回去。
  尤展鸿又让那名年轻的班主任把三名女生的大楷本取来,让乃然先生审看。看
  注①堂役,学校雇用的勤杂人员。②优级,伪满时称小学四年级以下为初级,五、六年级为优级。
  
  了封皮,容福祥得知第一个进来的女孩叫刘桂枝。容福祥与占山逐本仔细翻看,不时交换意见。相比之下,王淑贤的字工稳端正多了,每个字上面都有很多红笔画的双圈。看完大楷,容福祥问起王淑贤在校表现,尤展鸿作了详细介绍,然后说:“乃然先生,刚才我挑了三名女生让你选,一是为了慎重,二来考考你的眼力。果然不出所料,你一眼就注意到王淑贤。实话告诉你吧,我原本就是选她一人给你看的,王淑贤品学兼优,是全校公认的好学生。”
  容福祥说:“难得尤校长如此美意,在下敢不承情?但不知王淑贤家境如何,她家里和本人都有什么要求?一应事等还要劳烦大驾从中斡旋。我相信,有您这样高媒出面,一切定会顺风顺水,回去后,我只能赋闲南山恭候佳音了。”
  中午,堂役从馆子端来酒菜,尤展鸿在办公室招待乃然先生父子。席间,乃然先生让占山取出一支老人参献上,尤展鸿道过感谢。两人原是故旧,又同经缧绁之苦,多年不见格外亲热,不免多喝几盅,都有些醺醺然。尤展鸿说:“乃然兄,想当年救国会事件,县内痛失一大批精英豪杰,唯余你我数人苟活至今。目下当局推行奴化教育,日语与国语并重,甚至有盖过之势,日语眼见成为满洲国通用语言。上面要求学校对学生宣讲日满一德一心,说日本是太阳,满洲国是月亮。嗨,还不如明说是日本是母亲,满州国是儿子。我忝为校长之职,不能对学生讲真相宣国耻,一天到晚夹尾巴做人,悲哉愧哉羞哉!难道我泱泱华夏之邦,真要长期沦为倭寇之属国乎?”言讫泫然出涕。容福祥与他碰了一盅,表情复杂地说:“尤校长,常言道识时务者为俊杰,时下乃多事之秋,日本人风头正劲,已占了大半个中国。今年桓仁又进驻日本开拓团二百多人,名为开拓实则强占农民土地,在经济上实行殖民统治。听说国民党亲日派首领汪精卫在南京成立国民政府,一味对日屈膝求安,全无半点国人骨气。这几年近卫上台当首相,提出什么“善邻友好”、“东亚新秩序”,表面缓和民众心理,其实还不是想永久霸占中国?头些年还有抗联与救国军跟日本人作对,现在这两股部队也不知去向,反倒是日本人势力越来越大。虽然听说有共产党、八路军坚持抗战,可那都远在关里,谁知能坚持多久?”说到这顿住话头,脸上布满愁云,尤展鸿也不住摇头叹气。容福祥又说:“展鸿贤弟,你我同为日本人监视下的思想犯,稍有不慎即可获罪。而今正应了那句话,在人矮檐下岂能不低头?愚兄目前在教育局做事,不过应景撞钟略尽人事而已,所谓身在曹营心在汉。如今豺狼当道势如覆巢,你我儒冠之辈还是小心谨慎保命为要,你说对不?”两人推杯换盏唏嘘再三,不觉一个小时过去。
  下午上课铃响,容福祥起身告辞,尤展鸿执乃然先生之手送至操场边。容福祥与占山上马,与尤展鸿抱拳互道珍重,撒马向通往县城的官道驰去。
  再说王淑贤离开校长室,低头往教室一路走着,心中暗自纳闷:尤校长今天找我谈话是为了什么呢?怎麽问了那么多私事?还有些不着边际的话?找刘桂枝和张爱玲也问这些吗?旁边那两个人的眼神怎么怪怪的,一直盯人不放?那个穿黄衣服的眼光好吓人,好像看到心里一样,不过脸上还是很和善的。
  教室里正上修身课,她轻轻敲门,进屋站在门边。三十几名男女生,目光一齐转向她,刘桂枝与张爱玲交换一下眼光,嘴角发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王淑贤被大家看得低下头,得到老师允许后,快步走进座位,刚拿起书没等翻开,下课铃就响了。
  孙玉兰和董慧芳来到王淑贤身边,问她刚才去了哪里?王淑贤把被校长叫去问话的事说了一遍,两人听了也是一头雾水。王淑贤说:“走,不想了,反正没什麽大事,咱们踢毽子去。”三人拉手走出教室。
  
  王淑贤父亲在五年前的一场瘟疫中病故,死时家中穷得买不起棺材,只好用板柜下葬。父亲死后,王淑贤和母亲杜聪敏、姐姐王淑清一起生活。一年后姐姐王淑清嫁给沙尖子刘维和。刘维和是山东汉子,比王淑清大八岁,长得高高瘦瘦,活像个旗杆。刘维和兄弟四人,他是老四。老大老二先后得病死去。老三常年咳喘,在家开果子铺。刘维和在沙尖子街中心道南开“刘纪客栈”,经营旅店和餐馆。
  王淑清是美人坯子,过门三年没生育,她生性洁净,每天屋里屋外收拾得干干净净,人也打扮得漂亮精神。但她精神不太好,性情急躁,爱使小性子。刘维和娶了个美貌娇妻,事事迁就,从不发火,结婚三年,两口子很是恩爱。
  结婚后王淑清常回娘家,看到母亲和妹妹生活艰难,与丈夫商量想把她们接来一起生活。刘维和二话不说一口答应,立即雇马车去干沟子把岳母和小姨子接到家中,腾出西屋给岳母与小姨子居住,自己和妻子住东屋。王淑清体弱多病,因不生育吃了很多药都不见效,长期以来精神抑郁。刘维和每天起早贪黑经营客栈,没空在家陪妻子。杜聪敏没来时,白天王淑清一人守着三间大房子,说不出的苦闷,母亲和妹妹来后,王淑清有了说话之人,心情好了许多。
  沙尖子街中间是条公路,东头是段下坡路,直通漏河。沙尖子街地势高打不出井,全镇人长年饮用漏河水。刘维和家位于坡路中间道南一个胡同内,胡同口是其三哥开的店铺。容福祥走后的当天晚上,尤展鸿来到刘家胡同。见学校校长亲自登门,杜聪敏受宠若惊,急忙把炕上划拉一下,请尤展鸿在炕边坐下,为他卷了纸烟,让淑贤划火柴点上。尤展鸿一边抽烟,一边与杜聪敏拉起家常:“老太太多大年纪了?有几个孩子?生活怎样?”杜聪敏回答:“我今年五十了,没有儿子,只有两个姑娘。淑贤是小的,他姐姐嫁给这沙尖子刘维和。我们娘俩去年才搬来,现在一切花销都是我姑爷管。”“你女婿是不是开客栈的刘经理?”尤展鸿认识刘维和,但他还是故意问一句。“对,我姑爷开客栈。”杜聪敏答。
  尤展鸿与杜聪敏说话,王淑贤靠在母亲身边静静站着。尤展鸿让她坐下,淑贤挨母亲身边坐了。尤展鸿问她:“王淑贤,再有一个月你就毕业了,毕业后有什么打算?”淑贤转了转眼珠没吱声。“我给你保个媒好不好?”淑贤愣了一下,脸腾地红到耳根。尤展鸿见她害羞,对杜聪敏说:“王淑贤这孩子聪慧明理,学习刻苦,每次都考第一,是我最喜欢的学生。我这次来不是一般性家访,是特意给你老太太道喜的。”听他这样说,杜聪敏有些发懵,睁大眼睛看着尤展鸿,半天没有说话。尤展鸿见她没听懂,便把来意挑明:“我是特意给王淑贤提媒来的。”杜聪敏这才恍然大悟,急忙说:“那就多谢尤校长了,可不知男方是啥样人家?”尤展鸿正要往下说,只见杜聪敏对淑贤说:“去东屋请你姐姐、姐夫过来,大家一起听听。”淑贤走了出去。
  刘家三间房两头住人,中间是厨房。刘维和听尤展鸿来家,非常意外,忙整整衣服从过道门过来,见了尤展鸿握手致意:“尤校长,您这不是稀客吗,今天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敝宅屋子窄小请别笑话。”尤展鸿笑着说:“哪里哪里,刘经理不必客气。”因西屋简陋,刘维和力邀尤展鸿到东屋叙谈,于是众人来到东屋。
  东屋靠里边有个八仙桌,王淑清点上洋蜡吹灭油灯,屋内顿时亮堂许多。刘维和请尤展鸿坐到北炕桌边,自己坐在对面相陪。王淑清坐在丈夫身边,杜聪敏与淑贤挨王淑清坐着。刘维和从兜里掏出洋烟,取出一支递给尤展鸿,自己也取出一支。杜聪敏捅淑贤一下,淑贤过去划着火柴先给尤展鸿点上,转身要给姐夫点烟。刘维和摆摆手,自己划火点着,吸了口烟说:“尤校长百忙之中光临寒舍,
  
  刘某十分荣幸,不知您此次来家所为何事?”尤展鸿见他相问,就不再绕弯子,说话直奔主题:“刘经理,你我同在沙尖子街干事多年,因行业阻隔,谋面机会甚少,今日能在贵处相见也是一种机缘。”他用手指指淑贤:“我刚才与令岳母说起,要为王淑贤做个媒人,不知你们想不想给她订婚?”刘维和一听是这话,转头瞅瞅妻子,两人都没说话。这时杜聪敏说:“按说淑贤已经十七岁,该订婚了,今天尤校长亲自来说媒,我们真是感激不尽,还是请校长把情况说一下吧。”
  尤展鸿点点头,对杜聪敏说:“你老太太有福啊,生了两个好女儿。我看出来刘经理对你老还是很敬重的。”转过头看着刘维和:“刘经理,今天这事你们可能感到突然,让我慢慢唠。”他瞥一眼坐在一边局促不安的淑贤:“王淑贤,今天上午我把你叫到办公室谈话,你猜是为了什么?”停顿一下又说:“你看没看到屋里还有两个人?”淑贤看着他点点头。“那两人就是特地从城里来相亲的,不过给你介绍的对象本人没来,来的是他的父亲和哥哥。”见大家注意听,他接着说下去:“提起这容家可不一般,在城里是很有名气的。给王淑贤介绍的是容家老二,名叫容占峰,今年十七岁,正念国高,人长得英俊,还有才华。他父亲是教育界名人,前几年当过小学校长,现在在公署教育局干事。他哥哥,就是来的那个年轻人,也当老师。容占峰两个弟弟一个妹妹都念书,他家可称得上书香门第。家住大瓦房,生活很富足。容校长一个月前来信托我给他儿子介绍对象,我选来选去,选中了王淑贤。今天上午容校长就是接到我的信,专程从城里来沙尖子看王淑贤的。”说到这他看着淑贤笑了:“这回你该明白我找你谈话的目的了吧?”淑贤偎在母亲身边,羞得低下头,两只手不知放在何处是好,心里扑通扑通直跳。不过她又想:今天到校长室的并不只有自己一人,莫非刘桂枝和张爱玲也是被看的人?这麽说三人中只有自己被看中了?
  听完尤展鸿谈话,刘维和向他敬了一颗烟,隔桌划火柴亲自为他点燃,自己也点着一只吸上一口:“尤校长,我这妻妹的事让你费心了,将来不管事成与否,我代表全家向你表示感谢。”杜聪敏和王淑清也一再称谢。刘维和接着说:“看来这容家在县里门第显赫,像我们这乡下人家如何高攀得上?”尤展鸿深吸一口烟,吐出一团烟雾:“能为王淑贤找个好婆家,我这当校长的也脸上有光。刘经理不必过谦,你也算沙尖子街有名之人。其实容家并不是高官厚禄之家,不过祖上积下一点家产,日子显得富裕一些,容校长专心教子读书,开启诗礼传家之风。今天上午他说得很明白,儿女结亲只看重人品,其他都是次要。”
  杜聪敏问:“男方生日多大?”“十月初六。”“淑贤三月十七,比男方大,这合适吗?再说两人没见面,不了解秉性,怎能匆忙决定呢?”“不急不急。年龄的事上午我问淑贤时人家也听到了,没说什麽,看来不计较这个。至于见面的事,现在两人都念书,离得远交通又不方便,我看先互相交换照片看一看,再作决定如何?”见大家没再说什么,尤展鸿又问杜聪敏:“老太太,你对容家还有什么要求吗?”杜聪敏思忖一下,没有回答。尤展鸿说:“这样吧,今晚先说到这,你们再好好想一想,如果没意见,明天回个话,我好向男方要照片。另外对容家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说完与刘维和道别,起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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