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点弯月　（第十三集）

（第十三集）

高家大院，夜晚。
北屋里。
高小强张了张嘴，眯着眼，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咽喉吐不出来。
王桂英着急地：“是不是噎着了，你慢点吃，保证让你们都吃饱。”
高小强慢慢从嘴里正在嚼的饺子里，吐出一枚暂新的硬币。
“咝——”刘英倒吸一口气，“哎呀！老三，就你有口福，嘴里也能吐出金元宝，不简单……”
屋里其他人都乐了起来，笑得前仰后合。
高小强大口大口地吃着饺子：“怎么样，我的口福不错吧！”
所有的人已经吃饱喝足，靠在一边互相聊着……
田芳帮着王桂英在收拾桌上的酒杯和碗筷……
电视里，一年一度的春节文艺晚会已经开始，高小平和高龙边看电视，边剥着花生、瓜籽吃。
画外不断传来鞭炮声和燃放礼花的声音。
屋内，桌面已经收拾干净。
娟娟捂着肚子：“我要上厕所，肚子难受。”说着就向外跑去。
高小勇从衣袋里掏出一迭钱，开始给父母发压岁钱：“您们辛苦一年了，别嫌少。”
“有这份心意就成，多少没有关系。”王桂英乐呵呵地收起压岁钱。
高小平用眼睛向刘英使着眼色。
刘英根本不理会丈夫的眼神，一句又一句的从金融风暴，讲到本市南区现在的发展状况和未来的前景……
高小勇开始给在坐的其他人发着压岁钱，每发到一人，都会向他表示一番真心的谢意……
桌面上的糖果、花生、瓜籽已经吃得差不多，地上到处都是糖果的纸屑和皮壳。
“妈妈，别在演讲了，该您了。”高龙站在刘英面前，伸出一只手，两眼直盯着她。
刘英将没有说完的话咽下去，不知是没有明白儿子话的意思，还是故意装出糊涂的样子：“该我干什么？”
高龙：“您觉得这样有意思吗？”
刘英用手摸了摸身上所有的衣服口袋，皮笑肉不笑地干咳了一声：“晚上关门走得急，没有带上钱，把这事给忘了。”
高龙不悦地：“您别装了，假洋鬼子……”说着，拉开北屋的门出去。
刘英尴尬地笑了笑：“这孩子叫我惯得不像样子……”
屋里的人都把目光集中到电视上的春节文艺晚会节目上，谁也没有功夫去理她。

龙源民俗文化公司，上午。
展厅里，顾客稀少，导购小姐正在清闲地晃来晃去，整个展厅显得十分冷清。
刘英正在对一个管事的姑娘发火：“小李，你身为展厅的主管，也不动脑子想想办法，现在生意这么冷清，春节是销售旺季，都没有什么新起色，元霄节马上就要到了，照现在这个能行吗？”
小李有点委屈地：“过完年以后，展厅的人越来越少，我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你们就不知道动动脑子，这么拖下去，天上会掉下陷饼吗？”刘英歪着头想了想，“从现在开始，谁能想出有效益的好点子，就奖给他五十元……”正说着，她的电话铃声急促响了起来。
刘英边接电话，边向外走去。
望着刘英出门走开的背影，几个导购小姐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李姐，你也太软弱了，让老板训得这么惨。”
“还发什么奖金，她好像是在调我们的胃口。”
“就是嘛，我们像她的孩子似的，整天被她训来训去的，最近就没有看见过她有什么好脸色。”
“别自己贬自己，谁愿意当她家的孩子。”
“每月哪点工资，让她扣来扣去，剩下的还不能按时发给我们，谁有心思去想什么破办法。”
“过节也不让我们轮休，她的点子哪么多，还用得着我们想办法。”
李姐无可奈何地：“有什么办法，我们是打工的，得听她的，她是老板。”
“打工的怎么样，同样也是人……”正在发火的那位姑娘，把说了一半的话又给咽了回去。
“说完了吗？”刘英阴沉着脸，也不知她什么时候又折了回来，她站在员工的身后，立着双眉，“上班时间，擅自离开工作岗位，每人扣三十元……”
“扣钱，我还不侍候了。”没等刘英把话说完，一个胖胖的姑娘，利索地脱下工作服，向刘英面前一摔，“此处不养人，自有养人处。”说完，头也不回的扬长而去。
“还有谁想走，啊！”刘英被激怒了，她抬高了嗓门，“一个站店的小丫头，竞敢用这种态度对我说话，要不是我雇用了你们，你们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家当保姆看孩子……甭说像你们这种人遍地都是，就是头顶乌纱帽的政府官员，也是随手一抓一大把，有什么了不起的……”
刘英的大嗓门，把几个走到展厅门口的顾客吓得退了回去。
其他员工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出，迅速散开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两个刚进展厅的顾客，看见刘英在发火，摇着头准备离开。
刘英立刻满脸堆笑，热情地向他们解释着什么。

小巷内，中午。
几个孩子在一起玩“学雷锋”的游戏：“在路上捡到钱应该怎么办？”
一个男孩充当警察叔叔，用木棍在“岗亭”上指挥来往的“车辆”。
一个女孩在地上捡到一枚硬币，歪着脑袋想了一阵，慢慢走到“岗亭”前，把它交给了“警察叔叔”。
警察叔叔问：“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
女孩：“我叫圆圆。”
另一个扎小辨的女孩笑了起来：“雷锋叔叔做了好事，从来都不说自己的名字，你应该说，我叫好孩子！”
女孩连跑带跳：“我知道了，我叫好孩子，我叫好孩子……”
逗得在场的孩子全都笑了起来。
刘英提着包，站在一旁，看着孩子们在认真做着游戏。
“阿姨，你如果在路上捡到钱，会交给警察叔叔吗？”不知什么时候，那个被称做好孩子的女孩，站在刘英面前，一双天真的大眼睛看着刘英。
刘英一时不知所措，只是向孩子们笑了笑，急忙走开。
孩子们停止了游戏，似懂非懂地看着刘英迅速离去的背影。

街道，上午。
一年一度的元霄节正在市区举办大型民俗文化汇演。
城区街道飘动着五颜六色的彩旗，震耳欲聋的锣鼓声此起彼伏……
具有黄土风情的徒手秧歌手缓缓扭过画面……
由当地民间舞蹈发展而成的荷花舞，舞着闪过画面……
传统的高翅队、舞龙队、舞狮队相继掠过画面……
造型独特的彩车一辆接一辆开过来……
高小强拉着王伟，夹杂在看热闹的人群中，惦起脚，伸长脖子，使劲向前面看着……
涌动的人头，吵杂的声音。
高小勇抱着娟娟看小摊上的师傅在捏面人，娟娟乐得在喊着：“妈妈，你快过来看，这面人多漂亮呀！”
田芳嘴里应着，眼睛不断向四面看着。

幼儿园，下午。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幼儿园刚刚放学，家长陆续接走自己的孩子……
小朋友看到爸爸、妈妈、爷爷、奶奶来接了，高兴地跳着蹦着，跟着家长走了，也有小朋友依偎在家长的怀里，撒着娇，吵着闹着要买零食……
娟娟一个人站在台阶上，等着自己的家长来接。
小朋友有礼貌地向娟娟打着招呼：
“高娟娟，我先走了，再见！”
“高娟娟，明天见！”
“高娟娟，明天再和你玩。”
娟娟目送着小朋友一个个离开，脸上挂满了泪珠。
一个叫洋洋的女孩子走过来，亲切地拉住娟娟的手：“高娟娟，还没有人来接你吧？”
娟娟点点头。
洋洋：“别着急，会来的，我也在等爸爸，可以陪你玩一会儿。”
娟娟一副可怜相：“我……我想爸爸。”
洋洋：“这是刚开学，以后慢慢就习惯了。”
洋洋与娟娟在一起玩着。
娟娟感激地对洋洋笑着：“你真好。”
老师下班陆续走了……
一辆小轿车停在幼儿园大门口，摁了两声喇叭。
洋洋抬起头看了一眼：“我爸爸来接我了，再见。”说着飞快向前跑去，钻进早已打开的车门，小轿车向前缓缓开去。
娟娟一个人蹲在地上，脸上又挂着两行泪水。
刘老师最后一个从办公室里出来，锁上门，转过身，看见蹲在地上的娟娟，走过来弯下腰：“高娟娟，怎么没有人来接你？”
娟娟泪汪汪地看着刘老师。
刘老师看了看表：“小朋友都回家了，幼儿园马上就没有人了，今天要是没有人接你，你就跟着老师回家好吗？”
“好。”娟娟跟着刘老师走出幼儿园的大门。

街道，下午。
已经到了下班的高峰时期，各种车辆和行人挤满了街道，在缓缓向前移动着，不时响起阵阵刺耳的汽车喇叭声。
刘老师拉着娟娟的手，在人行道上向前走着。
娟娟手里拿着一块面包，边走边吃着。
刘老师低头对娟娟说：“别难过，老师的家，就是你的家。”
娟娟懂事地点点头。
一辆机动三轮摩托车，从街道对面驶过来。
娟娟眼尖认出了开车的是爷爷，她放开嗓门喊着：“爷爷，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高兴社停下三轮摩托车，扭过头在四处寻找着。
“爷爷，我在这里，在你的对面……”娟娟一声接一声喊着。
高兴社终于看见娟娟，他从车辆的空档穿过来，对刘老师歉意地笑着：“有点急事耽误了一阵，给老师增加麻烦了。”
娟娟不高兴地嘟嚷着：“幼儿园的小朋友都走完了，你们把我忘了，就是没有人来接我……”
刘老师：“这孩子听话，今天刚开学，有点不习惯。”
高兴社：“是呀！慢慢就习惯了。娟娟，还不谢谢老师。”
娟娟：“谢谢刘老师，再见。”
刘老师：“再见。”
高兴社抱起娟娟：“咱们现在回家了。”
娟娟仍然不高兴地嘟嚷着：“咱们家就是没有人记着我。”
“爷爷记着你，爸爸记着你……”高兴社抱着孙女，左顾右盼地从车流的空档中穿过了街道。
娟娟从爷爷怀里溜下来，蹦蹦跳跳向三轮摩托车跑去。
“慢点，别碰着。”高兴社在后面喊着。
娟娟已经爬上三轮摩托车，在车箱内蹦着，唱着……

农贸市场，上午。
赶集的人把小镇的街道挤得满满的，各种声音汇集在一起，形成别有特色的北方农村风景。
各种各样的土特产和熟食摊点前，人流涌动，十分热闹。
几辆流动售货车停在市场一边，各种服装，小百货琳琅满目。
高兴社在人群中穿行……
售货车上，几种款式新颖的童装进入高兴社的视线，他迟疑了一阵，走开了，走了几步，又折回来走向售货车。

街道，上午。
高小强满头大汗向前走着，好像在寻找什么人……
一个十字路口，高小强掏出纸巾，擦着脸上的汗水，仍然左顾右盼地在四处寻找着……
王伟从街对面一家服装店出来。
“小伟。”高小强发现王伟的身影，急忙喊着向街对面跑过去。
王伟好像没有听见高小强的喊声，依旧向前走着。
高小强上气不接下气地追过来：“小伟，你等一等。”
王伟停下来，歪过头看见正在向她跑过来的丈夫。
高小强终于追上王伟：“你上哪里去了，让我一番好找。”
王伟闷闷不乐地：“出来散散心，还能干什么。”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高小强急切地，“我发……发财了。”
王伟看看丈夫，伸手摸了摸高小强的头：“你没有病吧！发什么财，整天就知道做发财的美梦……”
高小强：“从现在开始，咱们就成为有钱人，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有钱的感觉就是不一样，爽，太爽了。”
王伟伸过一只手：“拿来？”
高小强不解地：“拿什么？”
“钱呀！”王伟盯着丈夫，“你不是发财了吗？”
“噢。”高小强一本正经地，“钱嘛，当然有，而且还不少，我计划着用这些钱干点实实在在的大事，上一个能挣钱的大项目，这样，我们就可以用钱生钱，不用在为以后的日子发愁……”
“得了吧！就你这副德性，能上什么好项目，你别在这里吹了，黄土高原的土质松，经不起你的这番乱吹。”说完，不高兴地嘟嚷着转身离去，“整天还做钱生钱的美梦。”
高小强急忙跟在王伟的后面：“你还没有听完我的宏伟计划，就急着要走，更宏伟的目标还在后面哩。”
“你，只知道做你的美梦，谁知道我心里的苦闷，我多么希望有一个温暖的家，使我不再孤单、寂寞。”
高小强：“如果这件事办成了，你就是董事长，我就是总经理，天天赔在你的身边，一切听从你的安排和调遣。”
王伟：“得了吧！谁知道你的钱是从哪里来的，会不会有人找麻烦。”
高小强拍着胸脯：“绝对没有一点问题，这钱是我的辛苦劳动换来的，谁会找我的麻烦。”
王伟：“只要不是销脏得来的钱，就谢天谢地了。”
“你这个人是那壶不开你提那壶，以后就别在外面取笑你老公走麦城那档倒霉事，我也是被别人骗了，上了一回当，真他妈的丢人。”
他们继续一边向前走着，一边聊着。
王伟：“我当初就怎么心血来潮，看走眼，会和你走到一起，瞧你那样子，整天不务正业，那有一点招人爱的地方，整天就知道在外面瞎混。”
高小强嬉皮笑脸地：“我这人怎么啦，就没有一点招女孩子喜欢的地方。”
“别自我感觉那么良好，一个大老爷们，要有一点自知自明，别让人看不起你，得活出个样子来，得有家的感觉……”
高小强唯唯诺诺点着头：“我知道，知道。”
王伟：“知道就好，别让我在继续失望下去……”

高家大院，早晨。
假日的清晨，风和日暖。
高家院外梨树上挂满了洁白的梨花，芬芳夺目。
衣冠整齐的高龙，背着数码照相机，兴高彩烈地出了门。

城郊，早晨。
一条十字路口。
高龙焦急地向四面看着。
一辆辆机动车呼啸着从他的身旁驶过……
忙碌的行人从他的面前不断走过……
高龙在人流中寻找着……

某中学，上午。
一辆红色大巴车停在校门口。
春游的同学陆续向大巴车走来，跳上门口的台阶，在车内寻找着合适的座位，同早到的同学打着招呼……

城郊，上午。
十字路口。
高龙心神不定的来回转着圈……
一辆窗户玻璃上贴着：“龙华——崆峒山——北崖寺”字样的红色大巴车由远及近驶过来。
一个披着长发的女学生，从半开的车窗里探出头，大声喊着：“高龙，别看了，我们在这里。”
不知是高龙没有听见，还是他不想理这个女同学，他仍然左顾右盼看着。
大巴车超过高龙。慢慢停了下来。
“高龙——”那位女同学仍然挥着手在喊着，“高龙，快上来，我们在这里，你还在等什么？”
车内传来同学们七嘴八舌的玩笑话：
“别等你的哪一位了，这里就有一位漂亮的现成递补者。”
“比你的哪位还要靓，你别认真，何必在一颗树上吊死。”
“你的朱丽叶飞走了，快点死心吧！”
……
高龙看了看表，焦急张望着……
司机不耐烦地摁着喇叭……
高龙猛然醒悟，最后向叉路口看了一眼，转身跳上车，在一个空位子上坐下来，精神有点闷闷不乐。
大马车重新开动，沿着城郊道路向南驶去。
车内，同学们喜悦的脸上浮动着兴奋的笑容，欢快地唱起了歌：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你是我的……”
虽然音调有点不准，但声音十分的宏亮。
在歌声中，镜头不断闪过一张张朝气蓬勃的脸庞……
一双清纯的眼睛……
高龙默默看着窗外的景色……

肖家，下午。
鸡蛋在锅里随水浮动着。
肖萌满面笑容，吹着不断向上冒出的热气，用勺子搅了搅，然后盖上锅盖，在灶下继续加着柴火。
李月梅坐在小木椅上，乐呵呵给一帮孩子们在讲着故事。
娟娟和几个孩子围成一圈，开心地有说又笑。
肖萌的心声：“这个时刻多么快乐，孩子们的到来，使妈妈开心起来，好像也年轻了许多，你瞧她今天的心情多好。”
李月梅正在给孩子们讲牛郎和织女的故事……
娟娟：“奶奶，后来呢！牛郎和织女怎么样了？”
“说呀！肖奶奶，牛郎怎么样了？”孩子们起哄着。
李月梅：“后来，这件事让天上飞的喜鹊知道了，每年农历的七月初七，喜鹊结伴给他们俩搭一座天桥，牛郎挑着他的两个孩子去在天桥上会织女，全家就能够见面，聊一聊一年来发生的故事。”
小眼睛女孩：“喜鹊真好。”
李月梅：“你们知道吗？”
“知道什么？”孩子们好奇的等待着故事的下文。
李月梅：“每年农历七月初七的晚上，谁敢爬到葡萄架下，就能听到牛郎和织女在一起说悄悄话。”
大眼睛男孩：“他们都说些什么话？”
李月梅有点黯然地：“当然说他们的孩子喽，织女已经整整一年没有见过自己的孩子了，母子连心……”
肖萌停住手里正在添加的木柴，看着天真的孩子。
圆脸男孩认真地：“肖奶奶骗人，去年农历七月初七的晚上，我就在葡萄架下亲自听过一回……”
肖萌想笑，又笑不出来。
李月梅：“真的吗？岗岗。”
娟娟：“你都听到什么啦！”
叫做岗岗的男孩子认真地说：“什么也没有听见，只听见蚊子在头上嗡嗡叫，脸上、头上全是疙瘩，差点没有痒死……”
孩子们哈哈地笑了起来。
李月梅也跟着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肖萌揭开锅盖，把煮好的鸡蛋捞到一大盆凉水里降温：“今天是奶奶五十五岁生日，你们一块唱个歌好不好？”
孩子们齐声答应着：“好。”
岗岗：“唱什么歌，奶奶您点吧！”
“就唱《美丽的祖国是花朵》。”娟娟抢过话头，“我们老师刚给我们教过的，可好听了。”
李月梅：“好，就唱《美丽的祖国是花朵》吧！”
娟娟：“肖姨，您喊一、二、三，我们一块唱。”
肖萌笑着：“好，那你们准备好，我就要喊了。”
“一、二、三。”随着肖萌的喊声，孩子们大声唱了起来，发音也不准，也很零乱，但声音很宏亮，很好听……
随着灶下的柴火声，屋里的气氛更加欢快、热烈。
在童声合唱中，镜头交替出现：
宽广平坦的董志塬……
雄伟壮观的周祖森林公园……
黄土沟畔的“天下公刘第一殿”……
冬暖夏凉的黄土窑洞……
歌声渐隐……

高家，下午。
高兴社从外面回来，放下手中的工具，没有进屋，推开猪舍的门，一头扎进了进去。
黑狗转着圈，不停地晃动着尾巴。

北屋里，下午。
王桂英正在缝制一件十二生肖组成的香包挂件。
两面墙上，已经挂满了图案各异，大小不等的香包……

肖家，下午。
孩子们已经唱完歌。
肖萌笑着给孩子们分发已经凉好的鸡蛋。
孩子们用手拉起衣服的前襟，肖萌将鸡蛋放进他们的怀里。
孩子们捧着鸡蛋，笑得东倒西歪。
李月梅也被孩子们逗乐了。
随着一阵手机的铃声，肖萌从衣袋里掏出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