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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力挽狂澜

作品名称:工厂笔记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5-04-26 08:57:02      字数:4148

  昨天晚上,装窑晚班的只有才经两兄弟来厂,问其原因?
  才经说“另一个工人妈妈生病,去市中心医院照顾去了。”
  “哦,那你们有问题吗?”我问。
  才经道:“有什么问题?两个人都没有坯装。”
  才经的弟弟牢骚道:“盘子又没有,拼盘也缺。只能装小件,可老板又不让装。怎么办?拿什么装?”
  我问:“估计大概能装几车?”
  才经道:“十来车,不超过20车。”
  “那怎么办?”我犯嘀咕了。
  窑头操作的还是大黄牙,为了不与大黄牙正面冲突,我没理睬他。心里着急,但是形不外露。
  见上釉的大都下班了,才经皱着眉头苦着脸直摇头。
  才经对我说:“厂长你也许不知道,他们晚班时装过二十七车,而我们上白班连二十四车都难,你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吗?”
  我暗自思忖,也觉得不对劲,其中必有猫腻。
  其实早就有人告诉我,另一班的与上釉是一伙,同村并且有裙带关糸的人。每次轮到才经他们上班,不是说肚子痛就是头晕没办法做。但是目前正缺少工人,说谁都说不得。
  我缠着一个刚要下班的大姐说:“帮帮忙,晚上坯子不够,您多辛苦点多上一车?”我几乎是恳求的声音。可那大姐根本不领我的情,也不顾及我的面子说:“我好不容易今天下个早班,你又叫我帮,我忙不过来时又有谁来帮我呢?”
  我见她没好声气,也只好放她走了。
  才经对我说:“你別求她,求没用的,她们都是一伙的,现在一溜黑一走她巴不得看你管不动的笑话呢?”
  才经说得对!一溜黑虽然已经走了,但是老虎虽死余威还在,他留下些根系依然还希望有枯木逢春的期盼。求人不如求己,我打了个电话给志明,自己也系上围裙挽起衣袖下去上釉。
  他来车间看了看坯说:“我去叫老周来!”
  志明说的老周是上釉组的龙头老大,他身体结实,吃苦耐劳,犹如不知疲倦的机器人,关健时用他是最好的猛将!
  志明电话放下不过十分钟,老周就咔嚓咔嚓踏着单车,满头大汗地跑来。一边裂着嘴笑道:“我澡都洗好了!还叫我来做!”
  志明笑道:“老周啊老周,我有钱叫你来赚,不找他人你怎么不知道我的良苦用心呢?还好心当成馿肝肺呢?你看厂长都在忙!”
  老周依旧憨憨地笑:“是是是,你是我的大恩人,边说边撸起衫袖下去搅拌釉水去了,我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老三下来见我在帮忙上釉,很是满意。
  我说:“晚上坯子不够我顶一下。”
  老三面露笑容,点头表示赞许。
  老三往窑头而去,我依稀听得老三问大黄牙:“你不想做吗?为什么?”
  才经也刚好路过窑头,见大黄牙嘴里歪叼着烟,不停吐着烟圈,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冲老板道:“没有什么原因,只要是福建的来管我就不要,我就辞工。”
  老三见大黄牙是如此傲慢和目无纪律的态度,厉声喝道:“就你这副德行,到哪里人家都不喜欢。别以为你的花花肠子人家不知道!你散漫惯了,人家管你你就不高兴,你想当老大你能吗?你好好想清楚,爱做不做你的事。别以为你不做就可以刁难我们,没有你地球还是照样会转动!”老三很少说这么多气话,他说完未等大黄牙回答掉头就走。
  才经对我说老三对大黄牙的不满。
  我说:“我也听到老三生气,但不是很清楚。原来是这样啊!”
  才经说:“没有事,这个吊毛走了更好!你看他烧出什么瓷器?连三级都评不上。我早就看不惯他了!一只小乌溜鱼掀不起大风大浪。”
  我说:“也是,少了他只不过是树林里一片叶子,少他一个不少多他一个不多。”
  才经提醒道:“你那新来上釉的江西嫲你也别指望她,她是他带来的,何况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我知道才经说的“不一般”就是“有一腿”的意思,这在厂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
  到晚上的九点过,才将这车拼盘上完,累得我够呛。
  今天早上一来,天啊!只剩下三四车坯,不但没有拆窑,甚至还没有上釉。
  我问烧窑的师傅:“一个班推几车?”
  他说:“按志明说推25车啊。”
  我连忙说:“不行!得赶快减少。等下没车进就惨了。”
  我采取先斩后奏方式先控制车速。然后再汇报给志明。
  志明听后说:“那就只好先放慢吧!”
  就这样先推慢。
  窑边忙完我先去转了一圈。走到一号机见那四川佬在骂骂咧咧。我见这就是那当过记者的四川佬,他怎么会如此脾气暴躁?
  原来,他本是厂里的高压工,昨天那新工脚伤后要休息两天,怕坯子不够,就调他来顶几天。可是机子移位,盖出来的盘子一边高,一边低。新工人叫了几次机修都不理睬。到现在四川佬来盖发现问题。所以骂骂咧咧。
  我问四川佬:“怎么回事?”
  他气咻咻说:“老板养了一群废物,全是一帮酒囊饭袋,都是蹲在茅坑里不拉屎的主。叫他调机器叫了几次不给他调。”
  我感到奇怪:“怎么会不调?”
  四川佬气愤道:“调机器没钱,要修滚头才有钱。所以他不想调。”
  哦!原来这样!
  我再问:“那怎么不对老板说?”
  “老板,对老板说有个屁用!”四川佬依然骂骂咧咧,“以后我的机子不要他动!他来软的我就来硬的,看他怎么着?”
  好不容易挨到十二点了!我像往常一样去四楼吃饭。刚刚洗好碗筷要下楼梯时,老板背着包从后面赶来,见到我就喊:“良林,你来一下!”
  我只好跟着他进入厨房,坐在厨房里唯一餐桌旁。
  老板问:“这两天如何?”
  我说“还行!只是坯子跟不上,我叫烧窑的放慢了些。”我以为老板会夸我随机应变。
  谁知老板鼓起双目道:“谁叫你放慢?”
  我回答:“不放慢没坯烧,他推50车,我两个班才装41车。不能快!快了没有胚子烧。”
  老板道:“我才是总指挥,你变动车速必须要让我知道。你这是大问题啦!”
  面对老板咄咄逼人的质问,我有点慌。没想到竞然会遭到老板的一顿教训,我一脸无辜。
  老板见我有点委屈,又缓和口气道:“你知道为什么不要随意变动车数吗?隧道窑不同于立方窑,它变温要一个过程,一旦变动太大,它出来就是几车坏。所以你一定要预计好有十天或者半个月的坯子。方能变换车数。你一天变一次就死定!”我点头表示接受。其实这些道理我都懂,但是要看实际情况。不随机应变后果更严重。
  老板突然对我耳语:“歪嘴的问题很大!歪嘴的问题真的很大!”老板一连重复了几遍,我知道老板准备下一个大手术就是要切掉歪嘴这个困扰其多年的恶性肿瘤。他是叫我提防着点歪嘴呢。
  我说:“知道的。”
  走下楼梯,我抄近路从窑尾侧门进入车间。随意拿了个螺纹杯的瓷器,发现是阴黄的。于是迅速打电话给调窑的福建人刘师傅。刘师傅说他马上就到,已经快到厂门口了。我估计志明也打了电话给他,所以他才这么快就到了。说起这个刘师傅也真不简单,他身材高大,满头花白头发,50岁左右,据他自己说管了20多条窑。一条窑1500元。以此推算每月有30000多元收入,真是让人羡慕。难怪开着小车来上班。的确是高薪一族。我美美地想,要是我也有刘师傅的本领就好了。
  很快刘师傅就到了,他风风火火地来,看了我给他留的瓷器说:“是高温段还原气氛太稀,浓度不够。要叫烧窑的把火焰调长些即可。”
  刘师傅说着去调火,我紧随其后,一来学习他的技术,二来自己也比较有经验。其实他没有调之前我也判断是气氛不够浓。不过在大师面前我尽量装着不懂。谦虚永远是美德!
  刘师傅走后,我开始在车间转。
  走到四川佬的1号机时,他神色诡秘地招我过去。我走过去问:“又有什么不痛快的事情吗?”
  四川佬说:“被你说对了,厂长。我给你说个事。我前年做的瓷,到今年才出的货,身子有200多个,可是盖子不见了。我已经交仓的。去年5月份还可找到底单,为什么不明不白就不见了呢?希望厂长你给我做主啊!”
  我安慰四川佬:“这件事情虽然不是我手里发生,但是我会想办法给你提议。工人的血汗钱应该不分一少还给你们。我会和歪嘴说说,看他怎么回答。”
  没有多久,我就借口进了办公室,见歪嘴正在写单。他一抬头见我进去,皮笑肉不笑地说:“领导来的正好!帮签一下字。”
  我问:“是什么?”
  歪嘴说:“是一车土。”
  我唰唰唰地签下自己大名,然后别有用心坐下来,趁他空闲之际对他说:“四川佬说他前年的数子还差2000多个,怎么回事?”
  歪嘴把嘴一歪道:“时间过去这么久了,我怎么知道。”他说这话时明显底气不足,红着脸,表情特别难看。
  我对歪嘴说:“工人的血汗钱是不应该少给人家。不管时间再久,你不应该一直拖,该给的就要给。反过来说,时间久也不是工人的错。对吧?”
  歪嘴红着脸。表示赞同我的观点。我趁机加重了语气道:“反正这事一定要解决!不能再拖了,你看这些工人多好,没有人滚压他愿意调来滚压。如果这些工人都留不住那就得停窑了。”
  当我再次见到四川佬时,我对他说,我已经和歪嘴说了,你再催催他。应该可以解决。一会儿我见四川佬去找歪嘴。事后我问四川佬:“是怎么解决的?”
  四川佬说:“补一点。”补一点对工人来说总是有点安慰。毕竟是承认了自己的劳动成果。其实有时候,作为弱势群体得民工要求也不多,如果把工厂比作大海,他仅要一滴水就够了。
  晚上大黄牙来接班,我和志明一起出现在窑边,把挑出来的烧坏的瓷器给他看,问他为什么烧这样。他装模作样去窑边转了一圈回来说:“昨天火枪没有什么异常啊。”
  志明对他说:“你做不做没有关系,但是在厂一天就得做好。不然后果自负责。”大黄牙很不乐意,但是证据在那明摆着的,他也不好怎么发作。就只好傻呆在那儿。
  我回家时刚刚好碰见老三在门口。他叫我过去问:“你灌浆的有没有招进来”
  我答:“明天还是后天可能会来。”
  他说:“尽快招,我有很多事做的。”
  我应承道:“好的。”
  其实招工也是千难万难,每天都有许许多多的人来应聘,有的一进来看条件不好就打了退堂鼓,有的一听“正品算”就皱起了眉头,还有的表面上说好好好,明天过来,实际上他是不想和你烦,一旦出了厂门就像是黄鹤一去不复回,杳无音讯。
  我趁机把烧黄的事情告诉老三。老三叫我尽快打电话给老二,他说:“这是老二在管,必要时留个证据先把他换掉!”
  老三说的老二就是我口中的老板,我连忙打电话给老板。老板电话一直没有人接听,我只好先回家。
  行至半路,快到家时,终于接到老板电话。
  他听后我的汇报异常生气:“一定是一溜黑叫他乱搞,才会这样。这样他就容易出厂。因为他与一溜黑是同一个巢穴的蛇。”
  我说:“是的,他们是同穿连裆裤的。”
  老板吩咐我如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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