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部第二卷：第二十三章

　　第二十三章
　　5月8日，《人民日报》、《红旗》杂志发表经中央政治局常委扩大会议讨论通过的编辑部文章《“修养”的要害是背叛无产阶级专政》。中共中央在5月11日的通知中说：希望各单位进一步深入地开展对党内最大的一小撮走资本主义道路当权派的大批判运动。
　　而此时的广东混乱的局面一发不可收拾，军管会的出现反倒是加重本就紧张的局势。目前，广东省的造反派基本上都站成了两大阵营：一是由学生和知识分子以及少数工人组成的名副其实的造反派，另一是由工人群众和机关单位部门群众以及少数学生组成的较为保守的造反派。在全面内乱的三年期间，各个地区的造反派群众成员出身鱼龙混杂，良莠不齐，不可一概论之。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便是：名副其实的造反派乃是代表人民大众，确切说是代表工农利益的平民造反派，而保守的造反派则是代表官员干部利益的造反派。两派都自称是左派，都认为自己的所作所为具有无可争辩的正确性，争论的焦点便都集中在谁是毛主席革命路线的真正执行者上。因周总理带来中央支持造反派的消息令造反派欢呼雀跃，一时间造反派组织势力大增，两派矛盾加剧激化，上升为武斗，使得省市军管会一度调解就要实现的两派群众大联合全面瓦解。至此，派系群众武斗的浪潮开始袭来！
　　学校停课，学生只能呆在家里。可还没有呆到一个月小军就开始发愁，成天呆在家里也不好！外面不能去，这可是憋慌小军。跟惜文玩？这两个性格迥异的孩子能玩得起来？刘妈也不来，小元大元更不常来，天宇他们也不来，一个人在家里苦闷死了！而惜文？看书，写作业，再是弹钢琴，他倒是很好的，有事情做，有妈妈疼。就是小军自卑自怜，那些玩具把戏早就玩腻了，妈妈对他又是忽冷忽热的。慢慢的，潜藏在内心深处的反抗情绪又出来了，对惜文的敌意也开始明显了，这一切要开始于惜文不肯教小军作业。我在下一章叙述，这里还留一章节说点别的事给大家。
　　上一次到爸爸的那个宝贝室里面参观，惜文喜欢上了那剑，小军喜欢上了那刀，俩人让爸爸给做一个，爸爸当时是答应，可他毕竟也是很忙的。上次周总理来广州，表明中央支持造反派，希望军方向造反派示好。随着广州“旗派”“总派”两大对立派系的形成，本市的造反派组织也划分成两列：新革派和卫革派。一时之间，支持新革派还是卫革派又成问题。表面上，支持卫革派当然要好，因为他们站在军队一边，不会造军队的反，可是总理对于广州总派的评价是：地总、红总拥有大量工人群众，他们都是广州工人的革命组织，只是有些偏于保守。而卫革派和广州总派有相似的性质，即属于保守派。所以，这真是爱莫能助的为难。造反组织派系一旦划分清楚，冲突矛盾自然接踵而来。
　　虽然忙且烦，但爸爸没有忘记，因为这对于他来说，是最好的和妈妈对抗的方法。两个儿子都喜欢军事，把惜文拉过来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何况现在惜文的钢琴是弹的越来越来，对其他乐器更是，要是不及时的再拉回来，那又回去了。而且，爸爸看的出来，小军早就没了先前对惜文的那种嫌弃讨厌的情绪，甚至是开始喜欢这个弟弟，那么也就会学着惜文，尝试着去学习那些乐器，这是爸爸最不愿意看到的啊！所以，爸爸一定要给他俩做一个非常非常好看的刀剑出来。爸爸不动声色，连妈妈也不知道，每天回来以后，晚了自然早些休息，但正常的时候晚上都要到自己那个工作室里面去忙碌的。因为这样，就更没有人陪小军玩，所以，小军在家里的一个月来，是渐渐的不高兴起来的。
　　今天是5月18号，星期六。爸爸真是非常难得的还放假！区里面给爸爸一天假，表彰这些日子爸爸为调谐新革派和卫革派的矛盾而作出的贡献。要知道，在广州，旗派和总派已经发生小规模的武斗，死伤人数都不少。本地还没出现武斗，这是爸爸和军分区共同的努力！爸爸给俩人做的刀剑已经完工，就等着今天早上给他俩，还要教他俩怎样舞刀弄剑！
　　爸爸大清早起来，就到院子里去锻炼。初夏的清晨的空气真是好，南方的空气真是好，院子里的空气真是好！五月的中旬，院子里的花草树木都已经长得非常的繁茂葳蕤葱郁。
　　
　　垂柳佻飏翡翠钿，黄花梨木顿思狎。
　　紫薇蜜露藏菲月，九里香飘醉人家。
　　相思树下浓荫伞，茉莉蕊上蜂蝶掐。
　　栀子颗颗美人泪，晨晖一抹胭脂霞。
　　
　　爸爸在外面锻炼，妈妈在里面弄早饭，惜文也才刚起来，他练钢琴比较累。小军则是懒虫一个，还在睡觉。惜文迷迷糊糊跟妈妈问候了声便走出来，一出来首先闻到的是浓浓的花香，那栀子花在高大的相思树下已经花开正艳，并且散发浓浓的馨香，他才真正领会当初刘妈的那句话！跟着爸爸在院子里活动一番，又变的精神抖擞起来，妈妈叫着他俩吃饭，便进去。洗漱好之后，小军还没有起来，妈妈又在那里骂，还要去打他起来。爸爸拦住，说自己去，保证他起来，并且带上了惜文。爸爸并没有直接的到小军的房间，而是先带惜文到自己的工作室。爸爸带着惜文进去，惜文还没有见过爸爸的工作室呢，我也不在细说爸爸的工作室是怎么样的了，总之爸爸就把那把属于惜文的宝剑给亮了出来。
　　“这个……是那把剑！”惜文想起来，表现的非常激动。爸爸放到惜文手上，“这么轻？”
　　“它是木头的。”
　　“怎么是银色的？”爸爸告诉惜文这把剑刷了白漆，“跟真的剑一样！”
　　“它很薄的，有杀伤性的！”
　　“你是说它可以杀人？”惜文瞪大眼睛。爸爸有些尴尬，“不是杀人，它会让人流血，所以你要非常小心！”
　　“它可真是漂亮！”摸着剑身，闪烁光芒，“那你也给小军做了那把刀了？”爸爸拿出小军的那把刀，除了形状以外其余的和惜文的剑一模一样，除了黑漆的刀柄，刀身全是银白漆。
　　“走，我们去把小军叫醒。”爸爸带着惜文来到小军的房间，看到小军正睡的香。
　　“看我来耍耍他！”爸爸拿着宝刀，刀刃对着小军的头，大吼道，“周少军，还不起来？”
　　小军就算睡得再香，但爸爸这一吼的声音真是太大，大的楼下的妈妈心里都疙瘩一下。小军肯定是醒来，只是微微的睁开眼，可是一睁开眼便看到一把锋利的刀正对着自己，吓的那是三魂走了俩魂，全身一哆嗦，床都晃动。这要是被妈妈看见肯定要把爸爸骂个狗血喷头的！这种情况下，小军要是吓得猛地往前面一窜，那不眼睛鼻子嘴巴正刺刀口吗？当然爸爸是有分寸的，不会把刀刃离小军脸这么近的！
　　“阿爸，你要杀我呀？”
　　“你怎么知道？”爸爸开玩笑起来，不得不说我们的周父有时表现的也挺像个孩子。
　　“这不是那把刀么？”小军说，再一看，“这个很新，像刚打出来的！”
　　“你不是想要一把刀么？”
　　“我要木头做的！”
　　“这是木头做的！”
　　有些不信，爸爸把刀给他，拿在手上，的确很轻，很重的一股油漆味，“这就是我的了。”他忙跳下床来，挥舞着他的宝刀，看着惜文，就像爸爸拿刀对着他一样对着惜文。
　　“怎么，你要欺负你弟弟么？”
　　“惜文不是也有一把剑吗，在哪里？”爸爸对惜文说，“你把你的剑拿来，待会吃完饭以后，爸爸就教你们两个耍刀弄剑，让你们看看爸爸当年的英勇！”
　　惜文拿着他的剑，小军拿着他的刀，挥舞的跟着爸爸就下来。妈妈刚从厨房端粥出来，吓得她粥洒一地。吃饭的时候妈妈就不停的跟爸爸在叫了，妈妈还以为爸爸上次是跟他俩开玩笑的，尽管爸爸解释那不是真刀真剑，但妈妈还是不停的反对。事实上，妈妈说的对，后来的确闹出事，而且是大事情。过度的放任总会出事的。后来爸爸就在院子里教两个小孩练刀练剑。砍，劈，斩，挡，拦，刺，回，刮，扣，架，这些刀剑之术都给演示了一番，看的两个小孩子赞不绝口。妈妈她也站在家门口看，突然觉得她的老公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她从前认识的那个少年一样，英姿勃发，英俊伟岸。然后看着自己两个儿子，在那里拿着刀剑乱砍乱劈，差点没把那些花花草草给打死。两个小孩子就开始打闹起来，还边打边跑出了院子。
　　妈妈走过来对爸爸说，“你快去看着他们，别让他们出什么事情。”
　　“不要总提心吊胆的。”
　　“我怕真的打起来！”
　　“我倒希望他俩真打起来，看看哪个厉害！”
　　“你这个神经病！”
　　在外面惜文和小军拿着刀剑砍那些植被，正玩的高兴便看见下面有一大批人过来，都骑着自行车。觉得不妙，虽然不是红卫兵，因为没有那很明显的服装，但还是赶回来报告。
　　“爸爸——”、“阿妈——”
　　“怎么，你们吓得！”
　　“有人，有很多人来了！”
　　妈妈问是不是红卫兵，他俩说不是。爸爸走到外面去看，妈妈也跟着出来，让惜文和小军别出来。远远的看过去，骑在自行车上的好像全是女人和小孩。哈哈，其实那都是军分区领导的妻儿，这不是小学都关门了嘛，孩子们在家里也是憋得慌，这不，他们相约就今天一起到妈妈家来串门的，也没有告诉妈妈。看见爸爸妈妈站在门口，就大叫起来，爸爸妈妈也看清楚了她们，心头悬着的石头落下来。来到这条坡的底下，妈妈们都下车，只有孩子们还挣扎着骑着上来。妈妈看了看，来的有杨司令夫人及女儿杨媛媛，儿子杨天宇，王主任夫人及儿子王士英，刘参谋夫人及儿子刘法华，这些小军都是非常熟悉的。还有李副司令夫人及两女儿，李平儿，李丽儿。
　　“可好，我亲爱的秀英！”王主任老婆雅琴首先就拉拉脸。
　　“既肉麻又恶心，你！”妈妈摊摊手，“开始你们还把我给吓死。”
　　“一定以为是红卫兵来抄你们的家吧。”她笑道。
　　“就属你嘴贱，找打！”妈妈就要去打她。
　　“诶，小周，今天你没去上班？”杨伯母问道，她不知今天区里特地放爸爸一天假。
　　“你这么好，我老公都没有！”雅琴又说。
　　刘参谋夫人珍妹问怎么没有看到哥俩。妈妈这才想起来，往家里面叫起来，“你们快出来，是阿姨伯母还有哥哥姐姐们来了！”听到这话以后惜文和小军就跑出来。
　　“赵副政委和吴副主任的两家呢？”
　　“春红带着志刚跟燕儿回娘家玩去了，美云她的小儿子海儿病了，在家照顾，所以没来！”珍妹说道。妈妈就怪她们来也不先打个电话，还吓她。
　　“这不打算给你惊喜么？”
　　“这是给我惊恐，呵呵！”
　　“现在不喜了？”
　　“好啦好啦，天热，别站着，到屋里坐坐。”
　　于是进屋。爸爸妈妈给她们倒茶喝，惜文和小军也闲不下来，接过她们带来的礼品。现在爸爸妈妈一家都是主人，那些妈妈们和她们的孩子都是客人，主人要好好招待客人。倒好茶，装好果子，爸爸妈妈便跟她们一起坐下来唠唠。大人们讲话，小孩子就要一边玩去，爸爸妈妈让惜文小军带着天宇，士英，法华，平儿，丽儿，这群孩子去玩，小军就全带着她们上自己房间去。还有杨媛媛，她已经16岁，叫17，都发育了，脸上也没有几点孩子气的，就陪着她妈妈跟爸爸妈妈们聊天。聊着没一会儿，又要开打。女人们又争执起来，又在为谁打谁不打而吵。爸爸索性坐到一边。谈好之后，四人一坐，桌巾一铺，麻将一倒，就开始。楼上，小军的房间也是吵吵闹闹的。平儿急忙叫小军把玩具拿出来。
　　“等会儿啊！急个什么？”小军便从床底下搬出他的小纸箱，往床上一倒，把他的玩具全部都倒在了床上，又从桌子的抽屉里把其余的玩具给抱了出来。
　　“我的玩具全部都在这里，你们玩。”副司令俩姐妹看着这些玩具，精巧玲珑。什么拼图，画板，玩偶，娃娃，蹦蹦球，溜溜球，珠子，卡车，哨子，口风琴，风铃，魔方，竹编，等等，还有那些小猫小狗小鸟怪兽的全有。小军对天宇，士英，法华还有惜文说去外面玩。
　　“我们到外面玩什么？”士英问，小军说打弹珠，“我已经玩腻了！”
　　“那这还有呢！”小军拿出了弹弓，陀螺，又拾起一个铁圈，“你可以拿着弹弓到外面打鸟，也可以抽陀螺玩，还可以跑铁环玩！”于是这帮男孩子就下楼来。楼下妈妈们搓麻将的声音盖过天，爸爸坐在妈妈身边看，杨媛媛也坐在她妈妈旁边看。妈妈眼盯着牌问小军女孩在哪，他就说俩姐妹留在自己房玩，然后就跑出去。
　　“你看你们家小军，这么小就领着女孩子到房间去，嘻嘻！”雅琴偷笑起来。
　　“诶，别说话，我碰！”
　　“好你个秀英，暗中黑我！”
　　小军和这仨在外面玩的挺高兴，但惜文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没有人陪他玩。其实他不需要人陪着玩，他拿了网一个人到外面扑蝴蝶去，自个自娱自乐还高兴的很。看了看前方的路，那条下山的路，近处根本就没有人家，想着爸爸妈妈怎么会在这样一个地方盖房子呢，一处山头？回过头来看看，后面的这片林子，迷失森林，他现在知道叫迷失森林。惜文还记得上一次进去的情形，这片树林能够给人一种思考人生的力量，非常的有深意，有内涵的林子这是。刚想踏进去再看看，又想到当初刘妈妈为了寻找自己可是急坏，无论是爸爸妈妈还是刘妈妈，都说过不要到这片林子里来，因为这里面非常的容易迷路，惜文也就不进去。刚想回家呢，却又看见一个人走来了。远远看着，有些熟悉的样子，但是既不是小孩，又不像大人，还抱着什么东西。等了一会儿，终于看清了，那是刘妈妈的大儿子，大元！
　　还记得上一次和大元谈话非常的投机，此后他一直盼望着大元能来，但是大元实在太忙，从刘妈妈那里也没搞清楚大元究竟是做什么事情的，就知道在市里学徒。可是像这样子的，应该可以常来这里的，可是为什么却不是这样呢。来不及多想，惜文见到大元是非常的兴奋，跑下去迎接。大元看到是惜文跑来，也很高兴，忙迎了上去。
　　“大元哥哥！”惜文殷勤的喊着。
　　“叔叔阿姨在家吗？”
　　惜文说妈妈正和军分区夫人们打麻将呢，他问大元怀里抱着什么，大元告诉那是一坛酒。惜文见他一路抱来，脸上都出汗，就要帮他抱。大元阻止道，“这可不行，很沉的，要是打破，阿爸要骂死我！”看见惜文手上的杆子网，“你这干嘛？”
　　“抓蝴蝶呢！”摇摇袋子里的三只彩蝴蝶。
　　上了坡，进了院门，就看到小军和一伙孩子在玩。小军也没有注意到大元。倒是大元叫一句，这才回头一看，原来是大元，也是激动，那些孩子还不知道大元是谁呢，他们只见过刘妈妈的，大元小元都没见过。随即跑到家里，“阿妈，阿爸，大元哥哥来了！”
　　“大元？”妈妈惊讶。爸爸起身，大元已经进来，“叔！”
　　抱着这么一个酒坛从家里一直走到这里，五月天气在广东已经很热，大元哪里只是脸上出汗，他已经一身的汗涔涔。
　　“大元，真不好意思，阿姨正在忙呢，就让你叔招待你！”妈妈边码着麻将边跟大元说。
　　“不用不用的，阿姨！”
　　本来都在专心打牌，妈妈这么一说，她们全都看大元，毕竟是没见过的孩子。妈妈看着她们也不动，索性就下桌来，不打了，先去接待大元。这些个军分区领导的夫人们看着大元，一个16岁的男孩，并没有什么。但是，不要忘，在牌桌上坐着的还有一个人，杨媛媛。
　　从小军跑进来说大元来了，她便扭头，大元刚进来那一刻，她便看见了他。一个瘦瘦高高的，英俊帅气的但又有些老气的男孩：他的眉毛，很漂亮，是直斜上的剑眉，他的眼睛，有些无神，但是又显现出来一股特有的魅力，这股魅力让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他的脸比较瘦，和自己圆润的脸蛋形成对比，他的嘴巴很好看。媛媛一直盯着他看，妈妈和爸爸都在接待大元，让他坐在吊扇底下，因为大元出了很多的汗。媛媛看着大元，他的一举一动，他喝水的样子，他擦汗的样子，为什么她突然觉得内心一阵非常舒快的样子，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啊！是啊，这便是懵懂的爱，这是媛媛对大元第一次最纯洁的少年的爱，这是媛媛对大元的一见钟情！好吧，我写故事总是喜欢剧透，媛媛后来就是和大元结为连理，可那是要等惜文第二次归国时才知道的，而且，我们的周父已经是不可能知道。
　　妈妈过来，她们又开始打麻将，让爸爸在那里陪着大元。可是媛媛还是盯着大元看，那一个锃亮的眼神，妈妈就看出蹊跷来，“媛媛，媛媛！”
　　“啊？噢，怎么了，阿姨？”
　　“干嘛盯着人家看？”
　　“哪有！”脸就立马红。
　　“媛媛，你盯着那大男孩看？”王主任老婆起了好奇心。
　　“没有！”媛媛争辩但是又忍不住问，“阿姨，他是谁呀？”
　　“他是阿姨家那刘妈，知道么？她的大儿子。”
　　“大姐，你女儿看上人家了。”王主任雅琴老婆戏谑道，弄的司令夫人也不好意思，媛媛还是时不时的看着大元。
　　“这坛子里面装的什么？”爸爸问。
　　“这里面是阿爸两年前酿的杨梅酒，叫我送给叔你的。”
　　“给我的？”爸爸眉毛一动。
　　“阿爸说上次来道谢，也就是人来，什么也没带。今天叫我把这个带来。”
　　“老古董！带这个来干什么？这么好的东西应该留着自己喝，待会带回去。”
　　“别啊，叔！不然阿妈不跟阿爸过日子了。”
　　“这话怎么说？”
　　“就是因为阿爸的酒瘾上来，要喝酒。阿妈就不准，说害了自己不要紧，不要还害了她和我和小元，要是再敢喝酒就跟他离婚！”爸爸听后无语而笑，“他俩还真是。”
　　“既然不能喝，阿爸就叫我拿来给你。”
　　“好吧，那我就收下，一定记得替我谢谢你阿爸。”
　　“会的，那我就先回去了。”
　　“怎么，刚来就要走？”惜文一听，也跑过来，“大元哥别急着走！”妈妈也听见，“哪个要走？大元，别走，留下来吃饭！”弄的妈妈再也没心思再打牌。
　　“嘿，我胡了！”王主任老婆叫道。
　　“算了，我不打，得准备午饭了！”妈妈便让杨夫人替，“大元，不准走，吃了午饭再走！”
　　“大元哥，你到我房间来！”惜文硬拉着大元上楼去，爸爸把那坛酒拿起来去放着，打开盖子闻闻，很香！媛媛看见惜文拉着大元上楼去，自己也坐不住，因为她看不到他了啊！
　　“阿妈，我上楼去了。”媛媛对杨夫人说，“我找那帮女孩子玩去！”
　　媛媛也跟着小军上楼去，她不知道哪个是惜文的房间，但看到了小军的房间，里面两个女孩子玩的正开心呢。她开始找惜文的房间，这并不难找，因为房门口上梁都写着这间房是是干嘛的。后来，到了楼道尽头，她看到一房间半掩着门，就是惜文的房间了。她慢慢的走过去，站在门外偷偷的看，又看到了大元，他正和惜文坐在床上。
　　“大元哥，刘妈妈还好么？”
　　大元笑道，“看你跟阿妈的关系要好过小军，才认识没多久！”
　　“这么说，我跟大元哥的关系就更好了！”惜文露出那种乖顺萌动的笑容。
　　“阿妈很好，她也是很惦记你，但是现在秦阿姨自己在家，不去学校了，阿妈也就来不了了，她现在在公社里帮着烧饭，阿爸每天在队里做事情，很好，非常的好。”
　　“大元哥，我们也不上学。”
　　“我知道，搞不清楚为什么大学生中学生，现在你们小学生都不上学了。上学多好啊！”
　　媛媛在门口看着，为什么，为什么，自己从来没有这样偷偷摸摸，提心吊胆的偷看过一个人啊！但是，这人，他长的那样好看，那样英俊，他那微笑的面庞多迷人，自己好想好想和他说话啊！这个时候，妈妈上楼来，就被妈妈撞见了，“媛媛，你干嘛？”
　　妈妈一叫，媛媛吓了一跳，叫了一声，里面的大元也就听见，朝门口一看，两人有了一秒钟或者还不到一秒钟的一面之缘。中午吃饭的时候，媛媛还是时不时的看着大元，大元这才注意到她，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孩，长的也比较漂亮，但是他对媛媛的好感远没有媛媛对他的好感强。吃完饭后，歇了一会儿大元就走了，妈妈她们又打起麻将来。媛媛就把惜文拉到一边，“你那个大元哥，他家在哪呀？”
　　“我不知道！”
　　“那他多久来一次？”
　　“他不常来的，几个月可能不来一次。”
　　“啊？”她很惊讶，还让惜文给小惊一下，“怎么了？”
　　“没事儿，那个他是念书还是做事？”
　　惜文说他就念过一年书，媛媛追问大元在哪里做事。
　　“我也不清楚！你问的这么清楚干什么？”
　　“额……没什么，就是问一下，你不知道他做什么工作么？”
　　“我就知道他在市里做事，你可以去问妈妈呀，她应该知道的。”
　　“市里？”她暗暗高兴，“好了，惜文，你去玩吧。”
　　惜文挠挠头便离开。妈妈和她们又打了一下午的牌，而媛媛却想大元想了一下午。黄昏时分，斜阳散射之刻，打完牌，军分区领导夫人们就带着孩子们离开。小军今天玩的很高兴，因为有很多伙伴陪着他；惜文今天也很高兴，因为大元哥来了，陪了他半天；男孩子们高兴，女孩子们高兴，妈妈们高兴，爸爸也高兴；杨媛媛，她最高兴了，心底的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