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部第二卷：第二十二章

　　第二十二章
　　4月1日，《人民日报》发表戚本禹的《爱国主义还是卖国主义——评反动影片〈清宫秘史〉》一文。从此，在报刊上不点名地对刘主席大肆攻击。刘主席提出申诉意见被置之不理。12日至18日，在中央军委扩大会议上，林彪、江青、陈伯达、康生、张春桥等人讲话，罗织和批判所谓主席、副总理的罪行。广州方面的消息：3月以后，军区严厉取缔与省革联关系最深的几个组织，如八一战斗兵团、珠影东方红、老红军总部等，通缉几名学生头头。按如今这些过来人口述的话说：军管会一成立，军区就借二八冲军区和中央军委八条命令以及“二月逆流”事件影响，把旗派往死里整，被称为广东的“三月黑风”。4月14日周总理到达广州，既为广交会事宜，也为处理广州问题。总理接见群众代表和军队领导，总理于广州的活动及讲话内容说明，中央承认并支持造反派组织，希望军方作出向造反派示好的表示。之后短短十几天里，社会形式发生激烈变化！省革联和省革筹的两系造反派组织从此联合起来，从此广州的造反派自称“红旗派”，而保守派自称“东风派”，红旗派则简称他们为总派。旗派组织从4、5月份，开始高喊着揪广谭的口号，要求为八一战斗兵团等翻案。所谓广谭，具体是指黄永胜和陈德，但泛指整个军管会和广州军区、广东省军区。随着广州地区两派争斗和武斗事件的愈演愈烈，以及军队插手两派纷争的程度愈来愈深，造反派对军队“支一派打一派”表示出越来越大的意见，并发展成为反军立场。也正是在这个时候全省其他县市的造反派也更加的嚣张起来，本来可以幸免于难的小学看来也要守不住最后的堡垒。
　　已经是四月下旬，有初夏的感觉，惜文和小军的学校不断的有大专院校红卫兵和造反派群众来宣传和活动，虽然不能再去串联，但就地闹革命已经成为必要。惜文小学日常事务的处理开始慢慢的失去规则，学生上课也不能正常进行，总是“因特殊情况学校放假*天”。这样的情况从上个月中旬开始，就是广东省全面军管的那一天，已经一个多月。妈妈深感小学即将面临中学与大学同样的命运，即停课。但这还不是最为担心的，因为停课之后能干什么，小孩子怎么能在家学习，必定是响应号召跟着他们大哥哥大姐姐闹革命去了。这是妈妈最最不想看到的，一个个天真无邪的孩子，却给他们灌输这种思想，那是对社会危害巨大的。但是妈妈对一切只能是看在眼里，不能够做些什么，她只是希望她的两个儿子不要受到那些红卫兵和造反派的影响，也没心思念书，跑到外面到处去闯。可怜的妈妈还不知道她的宝贝儿子小军之前就已经在爸爸面前表现出这种思想了，只是我们稳重冷静的爸爸不忍妈妈受激没有把这件事告诉她。好在，小军的这种思想并不坚固，很快就被爸爸给根除。
　　今天小军和惜文在家，因为那个特殊情况，所以放假两天，不过明天就上学。妈妈让爸爸弄来一辆自行车，要教会惜文和小军骑自行车，以后上学便可以自己回来。这不？惜文和小军此刻就在院子里练习骑自行车呢！把从区里带来的小自行车给惜文练习，自己那比较大的自行车给小军练习，毕竟惜文个子小。四月的时候，柳树都已经开花了，飘着淡淡的柳香，但是妈妈和惜文小军是闻不到清楚的，因为那棵高高的九里香树也已经开花了，花朵儿不仅漂亮，而且花香四溢！为何叫九里香呢，就是说香飘九里地！当然，这有点夸张，但是她还叫千里香，万里香呢，足以见她花香之浓烈。两个孩子经过两天的练习差不多都已经会，其中吃了不少苦头是不用说的！像是小军摔倒在地，惜文撞到墙这些我就不多说。
　　小军就要骑着自行车到外面转转，但是妈妈不准，外面要么是进去迷失森林的路，要么就是下山的路，虽然不是很陡，但是像他这样才刚学会就去外面骑的话，要是摔着了可不好办了。可是不让他出去就撒起娇来，妈妈没有办法，小军这撒起娇来倒是真比下去了那些女生的，妈妈最受不了，就让他出去。但是叫他下坡一定不能骑，就站在脚踏板上，因为他还不够高可以坐到垫子上。妈妈跟着他来到院门口，看着他骑上车，“你再慢些，对，这样就行，下坡的时候别踩脚踏板就可以，阿妈跟着你。”妈妈随着那车子下坡慢跑起来。在车上，他感受着迎面吹来的凉爽的风，挺高兴。这样子一直到了下面的平地上才停下。
　　“不怎么害怕的，阿妈你就知道吓我！”似乎还有些不过瘾。
　　“你再骑上去，上坡才是阿妈想要你学的。”小军又踏上了自行车回骑，可是这时候惜文他却在上面叫道，“妈妈，我也下来了！”
　　惜文开始看小军骑下来，感觉挺不错，自己也想尝试一下。妈妈看了惜文正要下来，慌张的叫道，“别——！”可是惜文已经下来。于是妈妈提心吊胆的看着，因为路上石头很多。
　　好吧，没办法，既然惜文好奇心这么强，注定要吃亏。骑到一半的时候，车前轮就碰到了一个大石头，车身连带惜文都给震了一下，一时手没有把住车龙头，车子摇晃起来，最后扑倒在地，惜文人给甩了出来，翻了一个跟头。妈妈看着吓坏了，赶紧的跑过去，小军也是，赶紧跑过去。惜文倒在地上抱着腿大哭，他的腿被石头磕着了，虽然没有破皮流血，但是撞到膝盖骨头，已经青了，很疼。妈妈跑过去看了一下，没办法，只好背着惜文回家，让小军把那两辆自行车给弄回家，这也是麻烦他了，不尽抱怨道，“骑不来还要骑，要我这么累！”
　　回到家后，拿来药物，又给惜文擦擦抹抹，这才算好了些，不似开始那么疼了，但是走起路来还是一瘸一拐的。妈妈看着很担心，既是担心惜文腿疼，又是担心自己被骂，傍晚爸爸回来的时候。小军刚把惜文的自行车骑到院子里，再下来骑自己的自行车时候，远远的就看见爸爸回来，没错的，是爸爸的军车。于是小军立刻跳上自行车，往家里骑。匆匆忙忙的就跑到家里，累的满头汗，“阿爸，阿爸回来了。”妈妈很自然以为他看错，自己跑出去看了一下，确实是爸爸回来。于是赶紧回家来，走到惜文面前，“宝贝，待会儿给妈妈遮着点啊！”
　　“嗯，什么？”他还不懂什么意思，“你的脚，不然爸爸要骂死妈妈的。”
　　“哦，我会的！”他嘻嘻笑起来。“小乖乖！”妈妈点了一下他的鼻头。小军一旁看着挺不舒服，“切，自作自受，又不关阿妈的事情！”爸爸到家时间刚好是三点，太阳当空照！
　　“今天回来的挺早。”
　　“没什么事情，就回来。”
　　“这段日子不是挺忙的吗？”
　　“的确，但是……其实还是挺忙的，但是不愿意处理了！”爸爸坐了下来，惜文给爸爸倒了茶来。爸爸看起来气色不错，“开始我在路上看到的是小军，你吧？”小军点头。
　　“自行车学会了？”您知道他是不会放过任何一个表现自己的机会的，于是我们的周父满意的点头，虽然他知道自己的儿子是在夸夸其他，转过脸问惜文，“你呢？”
　　“我也学会了！”看来我们的惜文也受他的影响了。
　　“你哪里学会，要学会了还……”妈妈赶紧捏捏小军，怕他说漏。
　　“怎么？”爸爸问，妈妈忙解释，“没什么，他说惜文昨天骑车撞墙了！”
　　“呵呵，那你不是还重重的摔倒？”爸爸笑着对惜文说。妈妈坐下来，一本正经的跟爸爸说，“这样说外面形势好些了？”
　　“要真这样我就欢天喜地！”爸爸感慨，“现在是越来越乱，全省广州是最乱的地方，我庆幸当时没有把我给调到广州去！旗派到处在揪广谭！”
　　“旗派？”
　　“嗯，就是前些日子的省革联，三月份军区已经取缔他们以及与之相关的组织，总理来广州谈话，话锋是倒向他们的，所以他们成立了红旗派！大部分还是原来的那些人呢。”
　　“谁是广谭？”爸爸告诉是军管主任黄永胜和副主任陈德以及相关。
　　“他们真的想冲击军队？”
　　“对！太猖狂，他们夺了党政机关权，现在想夺军权呢！”爸爸担心多余生气的神色让妈妈的眉头缩的紧紧，“没反到你们军分区吧？”
　　“没有！这里的造反派远没有红旗派的人嚣张，这也正是我感到欣慰的！”
　　“那……”妈妈还想要继续问，爸爸却表现的有些不耐烦，“妇人家事不要太多。”
　　“噢~好好好，不问了，还嫌我烦了！”妈妈调侃的笑起来，似乐不乐。
　　“对了，你俩还上学吗？”又对他俩说道。
　　“上，谁说不上？明天就去！”妈妈说，好歹小学还是半正常的。
　　“那行！好，”爸爸站起来，“让我看看你们车骑的怎样了？”
　　爸爸便出来看看哥俩自行车的技术怎样，妈妈有些担心惜文，好在惜文这次表现的好。
　　第二天惜文和小军就上学去，这一天很平静，毕竟没有多少学生在上课，由于前几次造反派红卫兵的来访，很多都跟着去闹革命了，这其中当然包括上次打架的那个叫小龙的红小兵了。他们那批红小兵走了，又有新的红小兵出来。而且，学校的老师中有的已经开始受到批判了，我想批判的应该是曾经在这里毕业并且受到这些老师责罚的学生吧，曾经批评那些学生的老师，现在反过来受学生的批评。好日子是不会长久的，又过了两天，造反派红卫兵突然到访，这时候学生还在上课呢！一大群人就走进学校，朝着校长办公室去，校长这一个月来可谓是忙的不行。看到又来了红卫兵，是非常无奈的叹口气，但还是笑脸非常的出来迎接。我就不叙述校长和他们的对话了，反正我也不想。后来，课还是上到一半的时候，就把所有的学生和老师都召集起来，一起到操场上等候命令。那是大太阳正晒的厉害的时候，全体的师生被叫出来，站在操场上。包括幼儿园一共是六个年级，每一个年级排成一个方阵，每个班级的班主任就站在班级的左边，这样像惜文和小军这三年级，现在我不知道还有多少人了，反正就是由三名班主任领着的。一共是六个方阵，就这样整整齐齐的在太阳底下站着。校长搬了一个凳子给这一波红卫兵的头子，其余红卫兵都站在教学楼的屋檐下，校长和教务主任也都恭恭敬敬的站着。可是，那个红卫兵也不知道是干什么，许久都不说一句话，只是在看着，看着。学生和老师们的头上都冒出了汗了。最后他起来，对着众师生们喊：“各位老师，小弟弟，小妹妹们，你们可知道大哥哥们今天来干什么？”台下无人说话。
　　“大家不说话，但是我都知道，我都很清楚。”
　　“他要说什么？”惜文问他的同桌，宋东西。
　　“我也不知道啊！”宋东西回答，“跟之前来的有些不同。”
　　“说话这么慢，把我都热死了！”小军说着擦擦汗。
　　“下面是哪位小朋友说话呢？”那红卫兵叫道。班主任张老师动他一下，他俩这才注意。
　　“同学们，要你们在太阳底下晒着，我们也不是愿意的。但是，这点辛苦都受不了的话，我们怎么还能有勇气去进行革命呢？要革命，就要有不怕苦的精神！要知道一不怕苦，二不怕死，这是毛主席教导我们的”他说的挥起拳头，唾沫星子都喷出来，结果害得大家笑。
　　“好笑吗？弟弟们，妹妹们。要是哪一天我们的国家，我们的社会，我们最伟大的领袖毛主席创造的社会主义社会被那些走资派，叛徒，三反分子和反革命者毁掉了，你们还能笑得起来吗？”大家又安安静静的，睁着老大的眼睛看着他。
　　“听我说，听哥哥给你们讲。大哥哥们今天来，是来宣传的，是来武装你们的思想的！小孩子的思想是最容易受到蛊惑的了，我们不能看着我们祖国的未来，祖国的花朵全被他们那些牛鬼蛇神所荼毒！”说的自己有些口渴了，校长忙端上一杯茶来。他又接着说，“我从校长那里了解到，此前有几次红卫兵哥哥来过是吧？所以，看着你们人数挺少的！但是，那些走了的弟弟妹妹是正确的，他们是对的！学习什么时候不可以，在学校，在家里，在哪里都行，但是，我们闹革命，我们抓叛徒，走资派和修正主义者是刻不容缓的！我希望弟弟妹妹们，也都行动起来，现在们国家形势一片大好，不出多久，那些人就会全部被我们消灭的，到时候将是社会主义大繁荣的时候了！所以，这应该是全民行动的，你们也是一样！”
　　他擦了擦汗，感到累了，便坐下来，歇一会儿。
　　“神经病，”小军低声骂道，“真热死我了！这样的话，还是他们去保卫毛主席好。”
　　“我听校长说，学校已经有两位老师显出了原形，是上一次的红卫兵哥哥们批斗抓出来的！想想看，要是他们没有被抓出来，继续灌输恶劣的思想给你们，而你们还浑然不知，可想而知，你们长大以后就是会和那两位老师一模一样的！多可怕！”
　　“可是我的老师对我们很好啊！”一个二年级的小女生突然说道。他狡黠的目光看着这小女生，“小妹妹，你的老师真的对你们很好吗？”
　　“老师对我很好！”她回答。他故作严肃地问，“我是问他对你们都很好吗？”
　　这时候那个班的学生也都叫起来，“老师对我们都很好！”校长和教务主任汗如雨下，他敌意的笑脸对校长说，“看来学生们真是受害不浅！”
　　“是是，我们一定会好好教育的。”
　　“你们为什么要把老师抓起来？”小女生问。
　　“抓你老师的不是我们，是另外的人！再说了，你们老师是走资派，要抓的。哥哥告诉你们，只有在最正义最高尚毛主席思想的教育下才能分清对错的，你们现在都搞不清楚谁是好人坏人呢！”那班学生不说话，他便继续讲他的，“难道你们不羡慕哥哥们穿的这身衣服吗、难道你们不想穿着衣服吗？看这是多么鲜艳的绿色啊，这么多么显眼的红色啊！”他指着自己臂上的红袖章，“你们之中已经有许多的红小兵了，”他指着队列中三三五五的几个红小兵说，“这是值得鼓励的，但是这还不够，我们一定要动员起来，一定要人人都做红小兵，跟着红卫兵大哥哥，跟着我们一起去保卫我们的社会主义新中国！”
　　他看看自己那群人，顿时掌声响起来，于是校长教务主任，还有操场上的众师生全都鼓起掌来。掌声响了很久啊，学生老师们的汗水也流了很多啊，那个人的口水也浪费了很多啊！
　　“好啦，我还有一点要说的，那就是……”他还没说完，一个小男生就晕倒，那是一年级的小朋友，看来是受不住这太阳的暴晒，下面一阵骚动。
　　“怎么，谁在说话？”老师抱起小男孩来到他面前，“红卫兵同志，学生已经晕倒，他面色涨红，看来是中暑了，得马上救治！”
　　“这样啊，那你带他赶快去吧！”
　　他有些心虚，于是在另一个老师的陪同下抱着孩子走出校门。
　　“红卫兵同志，现在太阳正在日头上，这些学生都是这么小的，经不住晒啊！您带来的指示，方针和思想，我们私下里在讨论吧，不然这样下去不好呢！”校长说道。
　　他看了看烈日下的师生们，各个汗如雨下，自己也是一头的汗，何况还是坐着的。还算有点人性，“那么各位回到班上休息去吧，稍后再论！”大家还有些茫然，教务主任叫道，“还愣住干嘛？快会教室去！”于是大家就飞快的跑回来教室。
　　中午吃了一顿不安分的饭，下午，学生们都没有上课，老师让在教室里自习。那些红卫兵和所有的老师们在不大的办公室里开了一下午的会，一直到放学。妈妈来接惜文和小军，因为惜文和小军还是刚刚学会骑车，所以还是不能骑，妈妈就看到了那些红卫兵，但没有什么注意的，带着惜文和小军就走了。回了家，玩了会儿，洗洗澡，爸爸就回来了，妈妈弄好晚饭后，一家人吃完晚饭又坐一块休息。妈妈悄悄的问惜文，“你的腿好了吗？”惜文凑到妈妈耳边，“早好了！”妈妈开心起来，小军看到妈妈笑就问她，“阿妈你笑什么？”
　　妈妈今天也是比较有兴致的，虽然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就开玩笑道，“阿妈想惜文要是个女孩子的话一定给小军当老婆的！”惜文吓的好大一声叫，小军亦是如此。
　　“你发什么病了？”爸爸斜视妈妈。“额……”妈妈陷入尴尬。
　　这个时候电话就来，爸爸要去接，妈妈便抢着去，是小军校长，“请问有什么事情吗？”
　　“明天惜文和小军不用来上学，以后也不用了，停课了！”
　　“啊？”妈妈大吃一惊，三人都看着妈妈。
　　“事情是这样的……”校长跟妈妈说了学校停课的事情。
　　“好！谢谢您，我会告诉俩孩子的！”
　　“还有，明天您来拿一下那个期末评定试卷，因为没有期末考试了，但是成绩必须有，不然不知道下次开学的时候是留级还是升级。”
　　“嗯，知道，我明天就去拿。”
　　“那再见了，我还要给其他家属打电话呢。”挂了电话，妈妈没精打采的坐了下来。
　　“怎么了，你？”爸爸问，妈妈叹气，“我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爸爸若有所思，妈妈对哥俩说，“明天你们不用去上课了。”
　　“迟早的事情。外面闹成这样，就是小学生也没心情念书的！”爸爸如是说。
　　妈妈一个人自己沉思有近半个小时，突然一下子振作了起来，“随他呢，管他乱七八糟什么样！明天带你们去做做客，玩玩，顺便到你们学校看看！”小军欣喜，惜文沉默不语。
　　这下学校的老师们真是忙个不停的，特别是校长，快要搞死了。校长跟教务主任分别给有电话的家长打电话，没有电话的家长由各自孩子的班主任亲自上门去说。红卫兵还是刚来，第二天就不用上学了，也不知道今天下午他们跟老师谈了些什么。
　　到了第二天，妈妈弄好早饭以后，叫醒小军，惜文已经是早下来了。吃完早饭以后，妈妈便带着两孩子出去。由于小军坚持要骑自行车，妈妈便把那辆小的给小军，自己带着惜文。先是到了学校了，老师还是在的，但是学生却没有几个了，孤零零的。妈妈先看了看教务处的通知，是这样写的：
　　为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的号召，在目前国内形势一片大好和阶级敌人已经充分暴露的情况之下，本校通过会议，决定即今日起暂停一切教学活动，学生自今日起可不必到校上课，自己选取合适处所进行课程学习。在校学生可以并应当积极的响应革命号召，争当毛主席的小战士，参加实践，参加革命，扫清国内资本主义残余，具体复课日期以届时通知为准。毕业生与非毕业生一律于今明两天到校获取期末成绩形成试卷，期末成绩以学生平时表现及此试卷成绩来评定，另非毕业生还需领取暑假作业。毕业生与非毕业生于6月1日到校上交此试卷，毕业生于6月5日到校获取毕业成绩及填报初等中学，非毕业生于6月10日到校获取期末成绩决定是否留级或升级。
　　教务主任；黄**1967年4月20日
　　“怎么还有作业？”
　　“呵！你以为白白的不考试你就可以读四年级啦！”
　　后来惜文和小军到了班主任的办公室，拿了试卷还有暑假作业，回来的时候恰巧碰到了王主任的老婆带着儿子王士英也来拿试卷。王士英已经12岁了，留了一级。可是，他哪里知道呢，从现在开始他要永远的一生都是小学都没能毕业！
　　小军不知从哪里听来一个笑话，晚上笑个不停，笑的脸都痛。爸爸妈妈和惜文都问他是什么笑话，他就不说，神经兮兮。到后来，禁不住，他答应给他们说这个笑话，但前提是爸爸妈妈不要生气而且不能打他。爸爸妈妈搞不着头脑，但也答应了。小军就正襟危坐的说：
　　“有一天一只公鹿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跑到最后它遇见了一头熊，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办？！1：跑的比熊快。2：跑的和熊一样快。3：跑的比熊慢。”
　　爸爸说：我选1，跑的比熊快。
　　惜文说：我选2，跑的和熊一样快。
　　妈妈说：我选3，跑的比熊慢。
　　小军装作老者语重心长地叹息：哎呀！选1的人，比禽兽还禽兽！选2的人，简直就是禽兽！选3的人，连禽兽都不如！
　　爸爸：啊？
　　惜文：啊啊？
　　妈妈：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