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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辗转潮州

作品名称:心弦独奏      作者:平凡文刀      发布时间:2015-04-21 08:18:50      字数:4537

  一九九五年的冬天我过很窝囊,失恋——失恋——失业……
  我仿佛又回到了从前二流子的生活。我感到十分沮丧、苦闷、徬徨。望着头顶空空的天空,我觉得一瞬间什么都空了,我一时失去了生活的方向。
  泉州,成了我的伤心之地,那里只有我悲伤的泪水。
  记得我离开泉州时,已经身无分文,我向当时远在福州的二哥求助,希望他能够快汇五十元过来。可是当时通讯不像现在这么发迖,在苦熬了几天不见二哥的汇款来,我只好决计离开梅山。
  也许有人会感到奇怪?你不是还有一个当医生的大哥吗?还有父亲?怎么要向还在读书的二哥求助?
  这是一个实在很令人费解的问题,其实这对我来说不难解释,因为我以前的生活给父亲和大哥造成了不少麻烦,加上大哥当时陷入了一场摧毁性的经济官司,一场恐怖的疾病又向他悄悄来袭。我无法向家里开口。只能向二哥要,我相信二哥借也会借给我,因为我也曾寄过生活费给他。
  我选择离开梅山,还因为我觉得这个梅字与霉字同音,让我过上如此发霉的日子。
  很遗憾,二哥给我的钱已经寄出,但是我没有收到,我却在他寄给我的钱到达两天前就满怀失望地离开了梅山。我向厂门口的一家租书店老板娘借了五十元,至今我还记得她的名字叫黄宝玉,为了取得对方的信任,我把大哥给我的一件厚实的棉袄作了抵押,一直到现在,我依然没有拿回我的棉袄,因为我觉得,为了五十元,为了一件棉袄,搭上上百元车费已经是件没有意义的事情。
  我唯有良心上的不安,我给那书店老板娘写信,解释了这一切,她谅解我的苦衷,还给我回了信,只是这件棉袄,我无法向大哥解释,这是大哥唯一裏寒的外套,我因此被大哥说成败家。
  败家的我就这样度过了可怜的九五年,九六年春,我在家闲逛了些时日,决定重新回潮州。
  我得知堂哥良仁在潮州华侨瓷厂混得人模狗样,但是我担心身上路费不够,想找个伴一起出门,到时可以依靠一下,谁知就是这个荒唐的想法,差点将我变成了一个身无分文的流浪汉。
  我当时叫十方的姨表妹林凤珍一起去潮州打工。十方的姨妈是母亲的二妹,因为当年穷得无计可活,被爷爷在婴儿时就抱养给别人,理由是与我妈妈的八字相冲相克,姨妈对外婆的这一做法有怨恨,幸亏抱养她的那家人家境不错,待她也视同己出,二姨后嫁到十方集贤。
  二姨妈生了一儿二女三个孩子。
  这个叫林凤珍的表妹是满女,长的好看嘴巴也甜,很是可爱,父母特别疼她,她年龄与我相当,人也长很有几分相似,最让人惊喜的是性格也合得来。是有名的小辣椒。因为她家境富裕,我天真的以为带上她是最为安全的,但让人可气可恨的是那天她居然一分也没带!差点就把我推向绝境。
  记得那天我们因为出发迟了,没有赶上从梅州到潮州的车。那时从家里到潮州并没有现在这么方便,由于没有高速公路,要转几趟车才到。
  到了梅州,没赶上潮州车,唯一的办法就是先住下。可是当我们寻找住宿时,接连找了几家都客满,最后在偏僻的小旅馆里找到一间房,有两张床的标房。
  旅店老板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们:“只剩一间双床的,你们是夫妻吗?”
  我很紧张,既怕说不是夫妻没有房间又怕说夫妻没有证件让人生疑,一时不知如何作答,支支吾吾了老半天。见我如此吞吞吐吐,老板有点不耐烦,他拉下脸说:“到底是什么关系,说出来又不会吃了你们!”
  这时表妹红着脸大着胆回答:“老板,你行行好!让我们住一晚,我们是兄妹。”
  “对!我们是兄妹。”我也赶紧补上一句。
  老板一会朝我脸上看,一会儿朝我表妹脸上看,似乎找到了某些特征似的:“哦?是亲的?”
  这时的我和表妹都反应很快,几乎同时点头道:“是亲兄妹。”
  看到这里,也许有的读者会纳闷,不是开房住一宿嘛!有那么麻烦吗?我得重申一次,当年的旅馆真的不是那么容易,说“开房”就“开房”的,没办法,我们只好住一个房,幸好有两张床,我们每人睡一张,表妹睡外,我睡里,我们和衣躺下,各怀心事。
  其实我们谁也没睡好!几乎是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发呆,表妹说,她总担心我这个二杆子一样的人会突然兽性大发爬到她身上去。其实她的担心是多余的,我再泼皮也不会有此荒唐的想法,这种伦理道德我还是知道的,我也有充分的理智克服邪恶的念头。
  因为是兄妹,我从来就未曾想过越雷池半步!虽然那时也听说过表兄妹结婚的爱情故事,但是当时的我们因为以前两家来往少,尤其是妈妈病逝后,两家几乎不相往来。因此表妹对我来说还是个“陌生人”。没有想到这次打工之行,居然会朝一个不可逆转的方向去了。表妹的出现直接影响了我的婚姻和爱情,也许几次我都有机会获得爱情的果实,但几次都因为表妹的横亘而导致“流产”。
  那天的故事远不是住了一晚那么简单,次日,大客车在蜿蜒曲折的盘山公路足足吭哧了一天,黄昏时分抵达离揭阳二十公里处的锡场收费站前,不幸和一部小车追尾,“嘭——”地一声吓得大家面如土色哇哇乱叫,巨大惯性撞得车上的人叠人人挤人,随着“哐”地一声稀里哗啦,大客车前挡风玻璃转眼成了一把把锋利的刀子,那时的玻璃还是这个鸟样,这次导致一个顾客受了点轻伤,司机也额上划伤了一条两寸半长口子,汩汩流着鲜血……
  客车被拖进了一家停车场,我们被迫下车,但是司机只赔偿我们到揭阳的车费,每人五元,两人十元,说到了揭阳有人接车。没想到我们到了揭阳,接车的说要我们自己付车费,每人十元,这下可惨了!我身上已无分文,问表妹她居然“以为我有钱”,她一分钱也没带!这下我才感到危机来临。
  我当机立断,一边打了个电话潮州东门纸箱厂,叫熟人骑自行车到华侨瓷厂告诉我堂哥良仁,他相对有能耐。一边安顿好表妹,我先回潮州想办法,再回来接她!等于把表妹当作人质“押”在了停车场一家旅馆老板的店里,在当时险恶环境来看,这是非常危险的举动。但是没办法,时间不容我想那么多,只能让我出此下策。
  当我到了潮州华侨瓷厂,堂嫂告诉看说:“你哥已经去接你们了,你怎么跑回来了?”
  我告诉堂嫂说表妹还在揭阳。
  堂嫂说:“你呀!怎么能把表妹留在揭阳?你不会让她先回来,你自己留在揭阳?这让一个从未出远门的女孩留在陌生的地方有多危险。”
  我说“我是怕她没来过找不到,到时更麻烦。我回来就有办法回去再找她。”
  总算有惊无险,到晚上八点多,堂哥带着我表妹租了辆摩托车顺利抵迖华侨瓷厂。
  这次到潮州属于“故地重游”。
  上次的华侨瓷厂还是一个整体,属于地方国营东风瓷厂。还有个好听的商标叫“春燕”。正如厂歌歌词里唱的“洗马桥边有我可爱的瓷厂,春燕展翅五洲翱翔。”如今表面还是一个整体,实际上已经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里面己被分割成几个车间,每个车间分別有人承包,承包者叫老板。
  我们福建来的人属一个群体,分在三车间,三车间的负责人叫张昭福,是我们家乡人到潮州安家的“上门女婿”,大概有五六十岁了!已严重谢顶。看上去比实际年龄要苍老,长得尖嘴猴腮一点也没有老板的风范。但由于他的关系,几乎“收容”了所有到潮的福建人,大多为上赤人,暂时由陈德发领队,而实际发号施令的是我那长期在社会上行走的堂哥良仁,人称三哥,他和搞滚头技术的老班长很铁。那时的工人地域观念强,大致分为几个帮派:海南帮丶江西帮丶福建帮等。那个时候的人都血气方刚,年少气盛,三句话不合就暴拳施脚兵戎相见!
  我来时三车间已经“人满为患”,来自各扡的男男女女看得你眼花缭乱。他们有的自由恋爱了,白天男帮女排队打饭,日暮成双成队出现在厂门口草地上谈情说爱,偶尔有些耐不住伊甸园的果子好吃会躲进黑暗中去做鸳鸯。
  我去时三车间安排不下了,暂时用一张破草席摊在三车间的地板上打地铺。白天收,晚上摊开。表妹则安排在女生宿舍的棚架顶铺。
  过了几天,我才由堂哥出面找二车间的线长丁洪光,还有丁线长的情妇蔡雪琴,安排到二车间盖七柳条纹杯,丁线长英武潇洒,风流倜傥,相比之下他的情人就砢碜多了,很像邓亚萍,个矮,嘴撅。堂哥是花了些香菇、笋干等家乡特产才搞定他们的,
  工作安排后,我就被安排到二车间的一杂物间“睡觉,”用几块木板搭了张“床”,这里成了我临时的璧难所。我最初的工作很少量,毎天盖几百个七柳,半天就可做完,才七八块钱。我感觉少了,加上要自己先垫付伙食,我没有钱了,只好随着老乡认识了厂门口开小店的老二,在他店里赊泡面。下午我找到当年做过的老板厂里注盖子,可赖在那边吃饭。
  我们每天早上喜欢在三车间宿舍门口的树荫下谈天说地,议论妹子。其中有个叫聂凤岗的妹妹着实长得水灵,谁都想亲近她。最后被我村一个叫天发的人抱得美人归。当时还有几个处明麻子很漂亮,听说当过船婆,叫聂银兰,聂碧招,聂美兰,聂菊招等,还有三个本潮州的三个女孩,听说昰正式工,那时正式工听来都有高人一等,尽管我们觉得高不可攀,但她们一走过同样会引人注目,让人羡慕嫉妒恨。我记得她们几个名字叫慧禅,朝选,良斐,特別这个良斐,让我想起了海斐,后来我与良斐成了很好的朋友,她一度深深爱上了我,但我很傻,我根本不知道她对普通的我产生了刻骨铭心的爱,让我再一次流失了一段情。
  良斐个子很矮,但皮肤很白,觉得她非常的鲜嫩。她就在我住的杂物间门口几米远的地方修坯。口渴了她会进我房间喝口水,也许是我幽默的口才吸引了她,近水楼台先得月,久而久之,良斐暗恋上了我,她对我的爱藏得很深,连我本人也没有感觉。
  只记得她毎次进我房中喝水都面带甜甜的微笑,但是都莫名其妙的招到我那表妹的白眼,我不知道表妹为何对她敌视,后来我发现表妹对每一个亲近我的女孩都仇视,有一次,一个湖南姑娘濒临失恋之际,来我房间诉说,被我表妹硬是将她推出房间,那人叫王珊莲,她有点生气地对我表妹说:他(指我)都不嫌,你嫌!惹我表妹一阵谩骂!
  以后陆续有几个女孩与我相好,陆续招到我表妹的排挤。
  表妹整天像跟屁虫一样随我打转转,让很多人怀疑我们是否有亲缘关系?
  直到有一天,她哭着勾住我的脖子说:表哥,我喜欢你!我才知道原来这小辣椒已经爱上我了。这实在是一个很棘手的问题,兄妹怎么可以恋爱呢?
  为了证明我们能否继续这段荒唐的爱情,我参考了大量书籍,看了巴金的激流三部,看了许多关于表亲婚姻的故事,还特地到潮州东门的新华书店寻找关于表亲恋的书籍,希望能找到科学论证,你还別说,我真的找到了一段关于表亲联姻遗传基因的书,其中关于交叉变相遗传的印象特别深刻,意思是姑表舅表联姻危害大,容易产生血型相冲或产生畸形儿,但是姨表联姻倒没有这一后果,因为姨表妹通常遗传其父,而男方则遗传母亲,这种交叉变相遗传和后代无关。
  找到这一佐证,我们非常高兴,我们开始确认恋爱关系,我们甚至想好了假如亲人反对就私奔。
  每次出双入对,大家都用异样眼光看我们,我们在河畔溪坎手牵手散步,在巴蕉树下约会,我们嘴对嘴亲吻对方,但毎次到了关健时刻都不由得紧急刹车,我们都非常理智保持着最后一道防线,因为现在的表亲恋不像以前父母之命媒灼之言,在没有经过父母的情况下,我们谁也不敢踏入禁区。
  最后我们终于将我们的故事向家人汇报。我们先没告诉表妹父母,而是先告诉亲人,
  亲人得知我们相恋的消息后,反应不一,大舅妈说:好事!亲上加亲!
  教书的姨夫则反应强烈!他坚决反对我们的恋爱,他说这是伤风败俗,乱伦乱理。
  我们开始感到压力,毎天都处于激烈矛盾和焦虑痛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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