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逢场作戏

　　
　　兆成纸品厂迎来了热闹的一天。
　　这天天气格外的好，天上水水的蓝，一朵朵白云自由自在飘荡。暖阳懒懒地照着，厂里一下子来了八九个美女，美女富有青春气息，学生模样的，清一色说客家话，这是怎么回事呢？
　　原来是这样的:一天，爸爸寄来一封信，信里夹了一张纸条，这纸条是一个兰光坝嫁到汾水的堂姐夫钟国宪写的。
　　上写:
　　良林贤弟，你外甥女干干（钟干荣）在泉州南安光前学村读幼师，烦请照顾为盼。
　　看了纸条我很高兴，说是外甥女，其实与我们年龄相仿，年初我还碰见她们两姐妹来我屋坎下她亲舅家作客，因为年龄相当，她们没敢把舅字叫出口，而是傻笑着打了几声招呼，我得知她在泉州读幼师，但万万没想到离我现在打工地方如此近。
　　光前学村就座落在梅山脚下，是厦门大学创办人华侨领袖陈嘉庚的女婿李光前先生创办。陈嘉庚死后，李光前继承了他大笔遗产，李光前是南安梅山人，其秉承岳父遗愿在自己桑梓挑选了大块地盘集资办学，这就是光前学村。说是梅山，但是没有梅子，估计以前这里都是梅子树，所以叫梅山。
　　干荣就在这个学校读书！
　　我不敢怠慢。
　　在一个周末，我按图索骥，终于找到了干荣班级，没有想到在这里还见到一位曾经认识的女孩张菊秀，当时她还在中赤中学读初二，我呢？早已经到社会上混了，但是我知道她是上赤村支书的女儿，我们在一次亲戚的宴会上碰到过，她与下车的文兰是同学，因为我们谈得来，为了激发她们学习兴趣，那时我还用我仅有的钱给她们定过一份报纸，没有想到今天会以这种方式见面。
　　有了这层关系，加上干荣是亲戚，见面显得特别亲切。她们又把几个同县在这里的女孩统统叫来，一伙画眉一样叽里呱啦，恰逢周末，她们都说想来我厂里玩，要我出血请大餐。她们一伙将近十人左右，从梅山到丰州走小路到我做的厂里玩。
　　为了招待这些学生妹，我忙得不可开交，七妹罗，美玉与干荣父亲是叔伯姐妹，更显亲热，忙着理菜做饭，大家在厂里说说笑笑玩了大半天，这些女孩才回去。
　　从此我们很少见面。只是在中赤还看到过张菊秀在她父亲张安福饭店帮过工。后来得知菊秀已是中心小学的教师了。
　　这些人就像人生旅途中的过客，现在连她们模样也记不得了，也没能记住其他女孩的名字，只记得那天她们吃得很开心。
　　能留下记忆的就是冬秀了，冬秀开始成了我世界的主角。她也与我正式确立了恋爱关系，但恋爱归恋爱，其中还存在许多变数。
　　得知我和冬秀在这里，当时在石狮上班的花心也猫闻到腥一样寻到我做的厂里，我知道这个花心鬼来玩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花心在乎的当然不是我，也不是美玉与七妹罗，七妹罗都恨死他了，一听到他来就躲在房间装病不出房门，花心其实就是冲着冬秀来的。
　　我心里有点防狼心态。
　　花心一来我就开门见山说:冬秀已经是我的女朋友了，你要马子我帮你找一个来泡泡。花心外表帅，相信短时间征服美女的魅力是有的。
　　于是，为了让花心口中有猎物，我特地做了情报工作，物色了一个还没有男朋友的宁化小妹叫黄雪晶，黄雪晶眉清目秀，娇小灵珑，樱桃小嘴有点上翘，小屁股也长得张扬，使劲上翘，属于人们说的翘臀，估计这货色花心会喜欢的。
　　这花心，去哪里都少不了妹子。当我把花心想找雪晶的事对这宁化妹说时，雪晶起初有点犹豫。然后我把花心吹得天花乱坠，她也就动心了。但是她要求找个伴当电灯泡。
　　至于电灯泡好找，当时谁拍拖要请客，只要是吃饭，几乎没人不去的。雪晶要求张昌枝去，张昌枝是个风流婆，一包瓜子就可哄上床的角色。
　　那时厂里有一个帅哥叫黄永军，见昌枝有点骚，他抱着玩玩的心里，把她带到沙滩上。
　　只那么几个回合，就把她拖到草丛里给诱奸了，不管他什么手段，总之奸就奸了，鬼都没叫，后来昌枝心里不适，连续请了几天假，原来是就那么一次就搞出“人命”来了。
　　怀孕害得昌枝整天吐口水，口水吐多了人就烦，连老板的傻子弟弟也说:这女人真贱！
　　后来黄永军接连玩了几个嫲子后逃之妖夭。
　　看来女生得注意了，光外表帅的男人有时不一定是好人，也许就是一只大色狼。
　　一天，我接到一个电话，电话是我家对面刘美光伯父的继子刘锦富打来的。
　　刘锦富，我们叫他乳名三港，他是想向我求助，他说他在石狮进了一家黑厂，把他们关在厂里连自由也没有，想逃跑，希望我能接纳他。
　　那时的私人企业是很多不正规的黑厂，相比之下，虽然我工资低，但是我们这里自由，姑娘也多，算是庆幸的吧！面对三港的求助我欣然答应。
　　我们两家关系不坏，美光伯伯的大儿子刘良龙是我村的第一个大学生，刚开始是学理科，后半路出家做了新闻工作者，对喜欢写字的我格外的关心，他一直鼓励我走文字之路。也正是他的鼓励，才有了今天的我。
　　我找经理李斯裕，叫他多招一个男工，李经理同意了我的请求。
　　第二天，有人告诉我门外来了一个人说是来找我，我以为是三港，很快出去迎接。
　　可我一走出去来人并非三港，而是我初中时同一年段的校友，是城厢镇汾钟村的钟能明。
　　钟能明长的并不帅，个子中等，背有点驼，国字脸，满下巴的络腮胡须，额门头发早早谢了，油光发亮。下巴还有一个不小的痣，在学校时好表现自己，对女生的喜爱不亚于我，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但是他口才极好，是个会哄女孩子的主。他的到来其实我并不喜欢，但是毕竟是校友在外遇难，不帮又能怎么办？当时他的寒酸相真比丧家犬还不如，一个大男人身无分文，只穿着一身衣服浑身臭汗投靠我。
　　听他说后才知道这么一回事。
　　他是和三港进的同一个厂，住在二楼，二楼不高，在得知被老板软禁后一个个想跳窗逃跑，但是逃到那去？身上的钱没有逃出去就很危险。几番思考，三港想起了我，石狮和泉州很近，几乎在同一条直线上。他和能明相约到我这儿避难。得到我的同意后，他们开时实施计划。
　　他们身上加穿了一套外衣，把东西装进麻袋里，然后准备跳窗逃跑。当能明跳下时，被人发现，有人大叫：“有人跳窗逃跑啦！”
　　钟能明只好没有等到三港，没命似的跑，幸亏衣袋角里还藏着5元钱，刚刚能坐到泉州，到泉州后，只好走路来到梅山，几经打探，终于找到了我。
　　没有一件随身物品的能明向我借了50元，买了一些生活用品，开时和我一起上班。
　　不过几天，恢复元气的能明又开始表现自己了，他对厂里人说我在校时数一数二的好口才，而他是第二名。
　　我不但听不惯他的吹牛，也看不惯他的表现。但是没有办法，谁叫我摊上这么一个校友呢？
　　做了一个月后发了工资，钟提出要意思意思。
　　不知怎么的，我看他总是不怀好意地一个劲儿讨好冬秀，当时的我还没有想那么深。以为他不是那种小人。明明知道我和冬秀是朋友关系，他怎么可能……
　　我也害怕这个会哄女孩子的狼会抢走我的女朋友。就在那天晚上钟说要意思意思后，到最后我不想让钟讨好似的付账，我率先付了。这让冬秀很是生气，说我不该花那钱。她不高兴了，和我赌气。我好说歹说她才肯原谅我，我相信那时的冬秀是对我上心了的。把我当了男朋友，所以对我花钱也格外“关注”。算是女孩子的小家子气吧！
　　我低估了钟能明的野心，我错误地认为他不会和我抢女朋友。但是我这次真的错了，就在我为了公司回家招工的几天空挡里，他开始向冬秀展开了疯狂的攻势。
　　我回家后，顺便去了一趟冬秀家里，她的父母和我们上次去一样拽，但是现在他们的女儿在我身边，她的妈妈百般讨好我，说要把她女儿看好，不要轻易和外人出去，尤其是不要单独和男人出去，不要随便做他人的摩托车。
　　记得当时我和同学兰基一起去的，兰基见这女孩父母如此冷漠，他对我说：“良林，把他们女儿娶到手后鸟也不要鸟他们。让他们白生一个女儿。”
　　我只从她家里带了一件绿色的毛衣，匆匆返回了梅山。
　　到厂后我发现气氛不对，一问七妹罗她们才知道，我一回家能明就天天纠缠冬秀，死缠烂打！非得要她出去和他约会不可。
　　我问七妹罗她们，冬秀有出去吗？
　　她们说好像出去过，这让我对能明非常恼火，他这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小人，我恨不得打死他了，但是我怕打不过他反而吃亏，于是只是找他骂了一顿。
　　他居然恬不知耻振振有词地对我说：“我这是公平竞争！”我听了肺都要炸了！我对他说：“真是捉到老鼠咬烂箩筐，早知道你是这种卑鄙小人我当初就不会救你。
　　就在收留他几天后，他的父亲还写了封把我比做再生父母之类的话，说我是他的救命恩人。
　　冬秀夹在我们之间也非常的苦恼，她想到了回家，他不想看到我们自相残杀。
　　我问冬秀：“你到底喜欢谁？”
　　她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对我说：“我堵圳沟也不会嫁给他。”
　　这让我放心了许多。
　　但是这以后，冬秀的情绪很不稳定，她几次提出想回家。
　　只到有一天，美玉接到了她哥哥的电报，说：“家中有事，速回。”
　　这次，我没有挽留住冬秀，她想和美玉一起回家。
　　为了我的冬秀，我想亲自送她回家，但是回家前我又想带她去游玩一次，最后我们决定去福州。
　　事有凑巧，那天花心也来了，后来我们准备去福州，叫花心一起去。不知道是花心钱没有带够还是因为七妹罗在，他到了车站后不辞而别，独自逃跑了。一直到现在还是一个谜。（花心同志现在也在看这篇文章，可以的话现在能给大家揭开这个谜吗？还有锦华同志看了不要老是在小窗口留言说我搞了你的妹子，我到现在和冬秀还是清白的。是你自己没有缘分，也没有好好把握机会，也没有好好把握方向盘，出了事故。你一直说车祸是冤枉你的，中国的冤案不止你一个你就认命了吧！钟能明同志很不幸，前几年就死于肝癌。现在这感情纠纷也就不再追究了。希望你在地下找个好伴侣）
　　因为我二哥在福州读书，七妹罗的侄儿也在福州读书。
　　另外我还有几个朋友在福州读书，我也顺便想看看他（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