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部第二卷：第十五章

　　第十五章
　　“那阿妈什么时候才对我好？”小军一直纠结的心令他实在难受，这么小就作茧自缚。
　　“你阿妈什么时候对你不好？你可不能这么小气。”爸爸掐掐他的鼻子，也终于不耐烦的露出自己不满情绪的。
　　“你们对他这么好，他却连爸爸妈妈都叫不出来！”小鬼还是愤愤不平。
　　“这个还得以后他慢慢适应，我看惜文这个孩子身上有着一股比你还要倔强的脾气。”
　　爸爸这话一语双关。不久，妈妈便带惜文出来。本来小军要爸爸明天带着他去玩的，却因为明天要带惜文去上户口等一些问题不能，而且，爸爸妈妈要求他这一个寒假都别出去。现在外面天下大乱，处于的是一种无政府状态。除了军队以外的各党政部门，事业单位都已经瘫痪，而且广东省是重灾区，这也就是为什么广东省先成立了军管会接管一切，直到68年4月份才成立三位一体的革命委员会。
　　本以为小军又会撒娇，又会闹别扭，可没想到他这次非常的懂事。在楼下坐了一会儿烤烤火就拉着惜文上楼去玩玩具。客厅上爸爸妈妈两人干瞪眼，谁也不理谁。二楼上那两小鬼却站着偷看，他们并没有玩玩具，是小军的主意，他们在打赌爸爸妈妈谁先说话，输了就要给对方写寒假作业。可等了好久谁也没说话，原来妈妈靠着睡着了，爸爸关了灯，抱起妈妈上楼来。两小鬼赶快各自跑回自己房间。
　　惜文他躺在自己的床上，被子和褥子都散发着微微的香味，似乎挺好闻的，惜文还把鼻子贴近了嗅嗅。然后他拿出那本超级厚的本子，写下今天的日记：
　　1967年2月18日星期天
　　爸爸，妈妈，我有了一个新家！我有了新的爸爸妈妈！但是，亲爱的爸爸妈妈，我怎么能够忘记你们呢？我昨天才从我们家回来，今天晚上他们就要我做他们的儿子！为什么要这么急呢？为什么叔叔阿姨这么的想我当他们的孩子呢？特别是阿姨！我有这么好吗？爸爸妈妈，我是那么怀念我们以前一家人的生活，可是你们都已经离开我！我没有办法叫自己不去想你们！去年那个时候开始到现在你们全部离开惜文，这就像是作梦一样的，我真希望不要醒过来！现在我呆在这个家里，我真不知道我以后要怎么过，叔叔阿姨要我叫他们爸爸妈妈，但是我叫不出来！他们那个儿子越来越让我搞不清楚，不知道以后他会对我好还是对我坏！爸爸，妈妈，怎么会这样呢？你们真的是在天上看着我吗？本来想着可以离开这个家，可以离开那个讨厌的周少军的，可是最后还是回到他家了！爸爸妈妈，我真不知道以后怎么办了，我很担心！
　　惜文还想要再写一点，毕竟他太有感触，不是么？但听到有人敲他的房门，吓得他急忙收好他的东西。小鬼又在外面可是拍门叫嚷，叫的那么大声，不怕还没睡着的爸爸听见。
　　“干嘛？”依旧是带有鄙视的不屑。
　　“有事！”依旧也是不顾他人感受还夹杂怒气的鲁莽。
　　“明天再说，我要睡了。”
　　“你睡个屁！我不睡你也别想睡觉！”一听惜文这话他就特别的恼怒，感觉惜文从来都瞧不起他。惜文不想小军再这样折腾，爸爸妈妈忙碌特别是爸爸，不想他们刚睡下又把他们吵醒，于是便打开了门，小军他看见惜文衣服都没脱。
　　“骗我说睡觉，你穿外面的衣服睡觉的？”惜文不想跟他废话。他推开惜文，走了进来，“我来看看你啰。”大摇大摆的走着，双手搭在背后，活生生像个领导视察的样子。
　　“你看什么？”惜文见他这个样子就不好受，虽说自己寄人篱下，可他以为自己是谁！
　　“没什么！”小军撇嘴道。很无言，小鬼头就偷笑，他最喜欢捉弄惜文。见他在房间里走来走去，也不说话，也不去管他，反正是要睡觉的，便脱了外套裤子上床去。小军看他竟然不理自己，还睡觉去了，这让他非常惊讶。快步走过来，惜文刚把被子盖上又被他掀开。
　　“你干什么？”惜文躺着说，瞪着他。
　　“你起来！”不知意图的家伙生生把惜文拉起来。惜文就穿了件薄薄的白衬衫，领子还是开的，他那个翡翠的大玉平安扣就露出来。
　　“这么什么？”非常好奇，要抓着看。惜文则很敏捷的脖子一挪，不让他看。
　　“给我看看！”
　　“不行！”
　　“为什么？”
　　“就是不行！”
　　“你给我看看嘛！”直接抓住两肩，开始摇他，把他身体摇摇晃晃，摇的头都晕眩。
　　“你别摇我啊！”惜文身板瘦弱受不了。
　　“给我看看你那玩意！”
　　“你让我停下来啊！”于是小军嘻嘻的手便松开惜文，“我头都晕了，该死的！”小军完全没有注意惜文骂他，抓着惜文胸前那个平安扣玩，“我以前怎么没看到你有这个？”
　　“你以前那么在乎我么？讨厌我都来不及呢。”
　　他注视惜文的眼睛，两人离得是那么的近，更清楚的看见惜文那蓝色的眼睛。惜文的眼睛，晶状体除瞳孔是黑的外其他都是蓝色的，这是正常时候所看到的。可现在小军的鼻子都可以碰到惜文的鼻子，惜文那美丽的眼睛看的更清晰。惜文的眼睛，瞳孔是黑色的不用说，任何人都是这样的，但是晶状体并不是纯蓝色的。最外面一圈是深蓝色的，甚至有些紫，就像是那深蓝的牵牛花一样，这是最外面一圈，很细。然后是中间部分，这才是真正的天蓝色，宝蓝色，就像蓝钻石一样纯净。再是靠近瞳孔的那一小圈，和最外面一圈差不多细，但是要粗一点点，这只有靠的很近细心观察才看得出来的！不知道是不是和中间纯黑的瞳孔对比才显得有些白了还是怎样，这一小圈颜色是淡白，如同是和田玉一般的颜色。这就是惜文的眼睛的晶状体的颜色，而旁边的眼白，也即是玻璃体，小军也看的非常仔细的，一般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血丝的，但是惜文的却没有，白的非常白，如同是小孩子们玩的乳白弹珠一样。
　　惜文他难道不也是那么清楚的看着小军的眼睛么？但是惜文是不会像小军那样仔细的去看一个人的眼睛的，他只看到小军的眼珠子轻轻的不停转动，好像在搜寻什么一样。
　　惜文的眼睛，睫毛乌黑浓密，根根俏丽，双眼皮是那么深刻明显。再往上一点，惜文的眉毛，我在前文已经形容过，那是像流苏一样的眉毛。眼珠往下再看惜文的鼻子，小巧而顺挺，薄薄的嘴唇，下巴和鼻翼各有一颗痣。
　　惜文见小军眼珠转的越来越厉害，真的是在搜寻什么一样。而小军，他痴痴的看，难道也是和妈妈一样，被惜文这幅绝美的面容所倾倒吗？他竟然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来摸惜文的眼睛。这不摸不要紧，一摸还把惜文吓了一大跳。叫出一声，身子挪到一边。
　　“你做什么？”
　　小军开始应该是被惜文的眼睛勾走魂了，听到惜文这一声惊悚的叫，身子一大抖，自己倒是还被自己唬了一冷颤，“怎么了，你叫什么？”
　　惜文见他那古里古怪模样，就越来越相信小军是有神经病。他再过来，吸了一口气，“我说，你到我这里来到底有什么事情？没事情的话我真的要睡觉了！”
　　小军还在想着刚才为什么会痴痴的近距离的观察惜文的眼睛呢，也觉得自己有点神经，不知是怎么回事，现在惜文又这样说，让他真的觉得很是很尴尬。
　　“好吧！”头一抬站起来，对坐在床上穿个小衬衫小内裤的惜文说，“来找你当然有事！”
　　“什么事？”
　　“你还记得今天早上你说过的答应我的三件事情吧？”
　　“你要我做什么事？”
　　“那你听好！”小军一屁股坐到惜文桌子旁的靠椅上，“从明天起，我要你跟着我叫阿爸阿妈或者爸爸妈妈也行，就是不准你叫叔叔阿姨！”
　　“啊？”惜文急的一下子站起来，光脚踩在床上。
　　“至于这样么？这个很难吗？”他这句话是对惜文说的第一句有理由的话。惜文慢慢坐下来，扶着自己的膝盖，“可是你也看到，我叫不出来。”
　　“这我不管，反正你是答应我了的！这不是什么你说的做不到的事情！”
　　“可我就是做不到！”很委屈的说道，表现出自己的可怜。
　　“林惜文，你别跟我来这一套！”突然生气的站起来，又把惜文给吓着，傻愣地抬头望他，“你说你怎么一点也不知道知恩图报呢？你知不知道，因为你来到我的家，我阿妈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她天天想的都是你，她一点都不关心我了！当初你来我家的时候是那么可怜，我阿爸阿妈好心收留你，让你在我家好吃好住的！本来，前几天你就要回去，我想着你一走阿妈肯定会再对我好的，可是现在你又回来了，而且你以后都要住在我家！我阿妈以后就要一直对你好，她就把你当她儿子，我什么也不是！你知道我有多难过吗？但是，我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算了，阿妈对你好就让她对你好吧，反正你除了我家也没别的地方去！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阿爸阿妈对你这么好，认你做他们的儿子，要我跟你当哥哥弟弟，可是要你叫一句爸爸妈妈就那么难吗？”
　　气势汹汹的走过来，对惜文吼嘂，“真的有那么难吗？有那么难吗？”
　　惜文被惊得无力的躺在床上，眼前这个人反差这么大？从开始到现在，只不过十分钟！小军这一番话又深深地刺痛了惜文的心，眼泪又流出来。看到惜文哭，也是后悔自己把话说得太重，但是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慌慌张张，害怕爸爸妈妈打他了。他淡定的从桌上抽出纸巾，爬到惜文的床上，看到惜文他，眼睛已经红了，蓝色的眼睛不断涌出泪水，但只是静静的流泪而已。殊不知小军这个动作已表明他开始关心他这个弟弟，虽然此刻就那么一丁点！
　　“对不起啰，我是有点凶的。”把纸塞到惜文手里，可是惜文根本动也不动，表情呆滞，“惜文，你别这样，我也是……对不起的！”
　　他自己拿着纸巾给惜文擦眼泪。没想到惜文把他的手甩开，自己坐起来。
　　“你还是那样的讨厌我么？”
　　“没有，我没有啊！”他试图为自己辩解。
　　“有的！之前在楼下我拉你到一边，你对我说的话也是假的！”
　　“不，不是！”小军坚定的说，“之前的话我绝对没有骗你！”
　　“你一次一次的害我难过，我在你家又怎么呆的下去呢。”
　　“不，我不会让你走的！”小军叫起来，态度坚决。
　　“你不是想我走吗？”
　　“你又在乱说什么呢？”又对惜文大呼小叫，但是惜文没有看到他开始的轻蔑和侮辱，“我是真心的想要留你在我家住下的！就算是阿妈不再疼我了！我要的只不过是你能够叫一声阿爸阿妈而已，别的没有了！”
　　“你真的是这样想的吗？”
　　“当然是真的！”
　　“那我怎么相信你呢？”
　　“我们拉钩！”小军抓住惜文的手，惜文却松开，说，“上次我们不也拉钩了吗？我答应你不会来了，可是我还是回来了！这不管用，不然我反悔了还要再答应你三件事呢！”
　　“那怎么办？”
　　“你什么都不要做。我会慢慢学着叫爸爸妈妈的，我尽量会叫的，你不要逼我就是！”
　　“不逼你，当然不逼你。其实，我也是觉得阿妈她也太……”小军瘪瘪嘴巴，难道自己不才真正委屈的很，“阿妈对你好，你应该也要为阿妈做点什么的。”
　　“我知道，阿姨她是非常非常好的人！我以后一定会报答她的！另外，周少军，你不要认为阿姨不爱你，你才是阿姨的儿子，阿姨不喜欢你喜欢谁呢？你没失去过爸爸和妈妈，你没有我的感受，我知道阿姨其实是想给我妈妈的爱，阿姨她想让我觉得我这是在自己的家！在楼上看阿姨房间里的那些宝贝的时候，她就总说你，说她是多么希望你能在音乐和美术方面有成就的，还说了你很多的优点！你在学校很勤劳，是劳动积极分子！你很勇敢，低年级的弟弟妹妹受欺负的时候你敢和高年级的打架，特别是你还给叔叔和阿姨端水洗过脚，这个是我做不到的，而且我都没有机会做了！”
　　惜文讲话始终透露着悲哀。听惜文这么一说，真有些沾沾自喜，原来妈妈还会表扬他！
　　“你还有事情吗？”惜文问，小军摇摇头，“那你回去吧，我累，想睡觉了！”
　　巴巴地眼瞅惜文，眼里的泪水还没干呢，“好吧，我也不打扰你睡觉了。”
　　于是小军便出去，给惜文关好门，以前他可是从不关门的。惜文还是下床来关门，关紧以后又锁上。他又想着小军刚才说的话，小军是每次说话都要深深的刺痛惜文的。表情又变的呆滞起来，身体好像没了力气一样，脚也是软软的，慢悠悠的如同是飘到了床上，随即倒了下去，眼睛里突然又流出泪来。
　　小军回到房间以后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也难怪，他自作自受的！但是他却想着自己开始为什么会稀里糊涂的一直盯着惜文的眼睛看，看的是那么的入迷。后来他终于得出一个结论：林惜文真的是一个小妖精！
　　“我怎么会那样呢？”
　　怎么想都不对，难道自己喜欢惜文么？或者说自己在关心他？不对，林惜文这个人太可恶了，抢了自己的阿妈，又抢了他的阿爸，现在把自己的家都给抢走，而自己竟然可怜他，关心他？不可能的！这就是对于惜文的怜惜与爱护，只是小军现在还不知道，不清楚而已。因此这也正是日后小军这个哥哥保护爱护惜文这个弟弟的开端。
　　“为什么我的眼睛不是蓝色的？”
　　他拿着个镜子不断的照来照去，还时不时的笑一笑，看看自己比不比得上惜文，臭美！
　　另一边，爸爸妈妈的房间，早已经关灯。妈妈也已经睡着，其实是假睡！哎喂昵，妈妈是很聪明的，这样便轻松化解了他俩之间的尴尬。但是，爸爸，他却是睡不着。翻来覆去，没办法，打开床前的台灯，坐了起来，点了一根烟抽着。爸爸他表情愁闷，似乎有很大的心事不能排解。青烟在台灯灯光之下，缓缓的升起。爸爸看了看熟睡的妈妈，眼里中露出一丝悦色，随即又转过头来继续抽烟。
　　“怎么了？”妈妈突然说道。
　　“你没睡着？”爸爸转过头来，他倒是不知。
　　“你睡不下我怎么睡得安稳！”妈妈也坐起来，“不会是因为刚才的事吧？”
　　“你想哪里去了？我是几岁的人？”我们的爸爸嗤笑一下。
　　“那你有心事？看你愁得很！”妈妈把头靠入爸爸怀中，拉着爸爸的一只手，“从来你有事情不都跟我说吗？”
　　“有时候我真想带着你和小军一块到一个安静的地方去住，没有人能够找到我们。”
　　“怎么了？”妈妈皱眉，爸爸也皱眉，“我心里面真的很乱！”
　　“是因为外面的事情吗？”
　　爸爸点头说道，“现在这个情况叫人烦的厉害，咱广东省水深火热！广州那个‘省革联’胆敢冲军区，我怕有朝一日咱们这里的那个‘造反委员会’也会这么做，那我们就麻烦大了！”
　　妈妈坐起来，取过爸爸手中的烟，却要往自己嘴里送，爸爸急忙拦住，非常不解且吓住，“你干什么？从没看见过你抽烟的！”爸爸最反对女人抽烟，所以他被妈妈给吓住。
　　“作为妻子的，不能够帮助丈夫排忧解难，眼看着自己的丈夫为国而忧，为民而愁，怎能不难过？既然我帮不到你什么忙，那就让我和你一起分担着痛苦吧！”妈妈还想夺过爸爸手中的烟。爸爸拦住，立即灭了扔掉。
　　“为什么这样？”爸爸很奇怪。
　　“我岂不知外面局势动荡呢？批斗、抄家这样的事情仍然在学校老师领导身上不断上演，学校里的红卫兵和社会上的造反派一样疯狂！我看这学期是不开学了！看着昔日里那些好好的学生都发了疯一样的去批斗，去抓走资派，我这个做老师的能不心痛吗？”
　　“秀英！”深情的一声，将妈妈搂入怀中。
　　“这是中央的决定，谁能够阻止？中央就是要他们夺权！你说夺权恐怖，但你敢说这以后更可怕的事情不会发生吗？我也是天天看新闻的，地方批地方的走资派，中央批中央的走资派，刘主席不是早被赶下来了？还有一大批的中央领导不也遭了罪？但是我们能够做什么呢？我们甚至都不能在大街上说句话，不然都会倒霉的。现在，那些造反派，他们夺了各个省市政府部门的权利，他们自己又起内讧，可是谁能够阻止呢？正如你说的，唯一的军事部门他们不敢夺权，军权他们不敢夺！可是你能保证再这样发展下去，他们真的不敢夺吗？你不说省会的‘省革联’冲击军区么？”妈妈如是说。
　　“我知道我知道的，秀英，你想要说什么呢？”
　　“静观其变，坐山观虎斗！”
　　“嗯？”爸爸奇怪的盯着妈妈看。
　　“现在广东造反派们都是一派一派的，他们不惹你，你也不要去惹他们。要是他们果敢冲击你们军分区，那就狠狠的教训他们，军队的权利是绝不可能让这群普通人所持有的！”
　　“上头要我们支左，支持左派！不是和他们闹！”
　　“那你们就支左！我说是他们要冲击你们你们就反击，难道束手就擒？”
　　“可现在谁说自己是右派？”
　　“现在这么混乱，肯定是不能按常规的左右划分来区别派系群众的。反正你就按照拥军为左，反军为右作为标准就是了！”
　　爸爸迟疑一会儿，然后会心的一笑，“秀英，你可真是我的贤内助！”
　　“国家有难，匹夫有责！你的责任更重，作为一个军分区的政委，大难来时你既要保全自己，又不能让他们得逞，不可一世！这是你肩上无法摆脱的担子！”
　　妈妈此等豪情，不是一般女人可比，若上战场，妈妈定是巾帼不然须眉的！
　　其后的一个星期，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春节才算结束。但是，像这样的连春节都没有还谈什么春节结束呢？爸爸带惜文出去上户口一些什么的繁琐之事就不再多说，反正，这一个星期除了爸爸天天出去外，妈妈，惜文，小军都呆在家里，享受家中的太平与安乐！这才是今年的春节的意义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