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第二部第一卷:第十四章
作品名称:黄昏少年 作者:千月星河 发布时间:2015-04-18 10:22:17 字数:8423
第十四章
听妈妈说要带惜文去认识一下他们的那些私藏的东西,爸爸就觉得有些不妥。妈妈倒无所谓,她一个艺术老师,收藏的那些东西虽然宝贝,对外人开放也是无关紧的。不过爸爸可是一位军人,是在战争年代饱经战火磨砺过的军人,他的东西可是不能随便给人看的,即使是小军,他们亲生的儿子也是一样!虽然看不看是自己决定的事儿,但就怕勾起惜文的好奇心。虽说爸爸的那些东西比不得军队里的那些军事机密,有什么见不得光的,可怎么说那也是这么些年的收藏,不给人看就是不给人看的!小军只有一年两次难得的机会能够到爸爸那隐秘的收藏室里去看看那些东西,而且是从来不允许往外拿的,也不允许往外说,爸爸的那些东西就从没有出过这个家的大门!这就足以可以看出这些东西对爸爸的重要性了!所以当妈妈提出带惜文和小军去参观他的收藏的时候,爸爸表示不理解,非常的不理解。这些东西对爸爸来说可是每一件都珍贵无比,虽然在妈妈还有小军看来就是破铜烂铁一堆呢!那么爸爸的收藏室里面到底有些什么呢?所以爸爸将妈妈拉到一边,“你要带惜文看就看你的,我的不准!”妈妈睥睨的看爸爸,“为什么?”
“你说为什么?”这语气像是在警告妈妈。
“你那些破铜烂铁在和平年代还有些什么用?何况在战争年代也不一定还能用呢?”
“谁跟你说是破铜烂铁?你自己的那些东西,什么管弦乐器,打击乐器,吹的弹的,笛子、喇叭、唢呐、二胡一样一样,还有那么大一个钢琴,还得从你老家给搬过来,费了我那么大的劲,一点用途也没有的,你的才是破铜烂铁呢!”爸爸也杠上来。
“呵,看来你还懂些!”妈妈带点嘲笑的意味说,“我不跟你这没有艺术欣赏力的人说话,反正你要是觉得不妥,你不让惜文看你的好了,我是得带惜文去看看我的宝贝的!我早该明白的,无论是小军惜文还是我,在你心里都没有你那些枪、炮、子弹、勋章荣誉重要的!”妈妈的话充满讽刺的味道,所以爸爸不满,“这又是什么话?我你还不懂?”
“我懂什么?看你的那些玩意儿,心里就憋得慌!现在我们日子过的不好吗?留着它们有什么用呢?”爸爸也表现出轻蔑之意,“女人真不懂事!要不是我们这些战场上的男人拼了命的往炮火里冲,能有你们今天这么好过的日子?”
“我知道打仗是你们男人的事,但我不懂战争军事,我只知道你一味的沉浸在回忆里,保留着以前的那些东西,顽固不化,是不能适应我们今天社会主义建设的!”……
惜文见爸爸妈妈争吵很激烈,有点担心,拉拉小军的衣服,“叔叔阿姨经常这样吵架?”他自己也不明白,“不要紧,阿爸阿妈这是小打小闹!诶?你不应该叫爸爸妈妈的吗?”
“我……”惜文看不下去,要去劝架。小军不屑的一眼,“切,阿爸阿妈吵架要你管吗?对你这么好连叫声爸爸妈妈都不行!”惜文才刚走过去想要劝解他们,阿姨还没叫出来呢,爸爸妈妈两个人把脸一甩,各自怄气的坐到一边的椅子上去,相对不相视。惜文眼珠子转转,比较尴尬,爸爸妈妈还真像个小孩子一样。惜文便走到妈妈那边去,小军则到爸爸这边来。
“你和叔叔怎么了?”
妈妈头转过来看着惜文,把惜文拉过来,“惜文,我的孩子,以后要学着叫爸爸妈妈。”
“哦……”惜文低头。妈妈看惜文哪尴尬样儿,也是很理解他的,亲亲惜文的额头,“妈妈不逼你,这也是要慢慢来的!反正妈妈和爸爸对你就这样叫自己了,好么?”惜文点头。
“你跟阿妈吵什么?”
“你阿妈这人就是没事儿找事呢,别理她。”
“你才没事儿找事呢!”妈妈妈妈眯着眼看爸爸,叫道,“小军,你也过来,别跟你阿爸呆一块,免得以后变得跟他一样!”瞅着爸爸那张黄铜的脸,让她很不爽。
“妈妈跟你说,本来想着带你去看看我们的一些好东西的,惜文你以前住的时候也不像现在这样做了我们的儿子嘛,所以呢,爸爸妈妈也就没有让你看看我们收藏的那些东西!但是现在,这里就是你的家了,我们是一家人了,所以妈妈就想要你熟悉熟悉自己家的环境的!开始妈妈不是说带你参观一下我们的宝贝吗?”
“你们收藏的宝贝?”惜文本能的理解为什么珍珠项链翡翠宝石之类的。
“是啊!妈妈是非常高兴能够给你看看的,说不定惜文你有那方面的天赋也说不定呢!可是你爸爸就不行了,”妈妈看一眼爸爸,惜文也跟着看一眼爸爸,“他这个人真是太迂腐了!他不想让惜文你去看他那些破铜烂铁呢!”
“破铜烂铁?”
小军听妈妈说爸爸的那些东西是破铜烂铁,也好笑,爸爸就撅着嘴,抽动着他的小胡子。
“就是他的一些以前的东西,非得当成宝贝看,而且还不让别人去看。我跟小军只看过几次而已,我说了,惜文你这么好一个孩子,有什么东西不能让你知道!他就是不肯,所以我就气人啊!真是的!”惜文“哎呀”的叫一声,表达自己对夫妻二人幼稚行为的不解,从妈妈的椅子上跳下来,“这有什么?我不看不就是了吗?你们这样都能吵起来?”
“额……”妈妈顿时陷入尴尬。
“以后我就住在这里,这里以后就是我的家,既然是自己的家,有什么东西会不知道呢?以后慢慢就熟悉。”惜文说这句话的时候却又那么爽朗。
听惜文这么一说,爸爸妈妈心里都好受些,这个好受当然不是夫妻二人刚才的气消,而是从惜文这话里知道惜文已经是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这样他俩心里也就踏实多,因为他们很怕惜文不习惯这个家的。但是,这却让小军很不爽啊!他一听惜文这话,心里就想:“说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你还真的这么快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啦!这可是我的家好不,这是我的阿爸阿妈好不?你林惜文可真是不害臊!要不是你没有了爸爸妈妈,无家可归,我早就把你踢出去了!”越想着越不舒服,看着惜文就更不舒服。妈妈喝过茶以后心情也好了些,站起来拉着惜文的手,“妈妈带你去看看妈妈的那些玩意儿,保证有一个你喜欢的!”惜文应着。
“小军,你也过来,一起去看看。”他却摇摇头,小军已经看过很多次,“屁鬼头!好,就在这里陪着你的这个牛老爹吧。”妈妈便拉着惜文上楼去参观她的那个收藏室。
妈妈首先来到睡房里,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那个盒子里面装的是那房间的钥匙,妈妈平时也不怎么去那个房间的,所以钥匙也不会带在身上。
“看到这个小钥匙了吗?”妈妈在灯光下晃着那个金黄的钥匙,自豪的说。
“阿姨那房间里面有什么东西?”
“你跟我来就是了!”于是妈妈拉着惜文去她的收藏室。妈妈的收藏室其实离惜文的房间不远的,也就在楼道的拐角处。但是惜文以前在这里住的时候,却从来没有到过这里,更不知道这个房间就是妈妈藏宝贝的房间了。拿了钥匙打开了房门,一进去还真有些冷!一个冬天也从没有开过这个房间,外面的热气从来没有进去过。里面乌七八黑的,当然还没打开灯呢!可是这里还仅仅是一个狭长的过道呢,房间还在里面,“小心点!这里摆了些东西的。”
“怎么?”刚一问脚下就被什么东西给绊住,叫一声,差点摔倒,幸好被妈妈扯住。
“说了小心点嘛!”
“什么东西?”摸索着妈妈拨动了墙上的开关,漆黑的过道就被点亮。看到这里只是不足两米宽的过道的时候,而且脚下和两边墙边还摆着一些不知道装了什么东西的箱子。
“这就是阿姨的收藏室?这么小?”妈妈得意地笑,“哪里呦,这里人都走不过!你来!”
又走了几步,到这过道的尽头,妈妈拨动墙上的开关,这会儿一切都照得通明了,灯光是那么的强烈,任何一个角落都能看的很清楚。
这下子惜文算是看到妈妈口中所谓的收藏室了!真的好大、亮敞!比惜文以前那个家的客厅都还要大,但是这不是关键的,关键的是这里面盛放的那些东西,乖乖的!这全是各式各样的乐器啊!无论是是西洋乐器还是民族乐器,无论是传统乐器还是现代乐器,无论是阳春白雪的古典乐器还是下里巴人的通俗玩意,无论是管弦乐器,还是吹奏乐器、弹拨乐器、打击乐器,无论是金属乐器还是竹木乐器,反正无论是可以叫来名字的还是叫不来名字的,这里一应俱全,什么都有,简直就是乐器的天堂,乐器的世界!本来房间的灯光就那是那么的明亮,再加上这里各式各样,精致漂亮的乐器的极平滑圆润的表面的反光映射,流光溢彩,交相辉映,就更显得是五光十色,绚丽缤纷,炜丽瑰煌,如同是是进入绚熳的光与影之世界。
“怎么样?”妈妈问道,他自然惊讶,“这全是阿姨的吗?”
“是我们一起的!”
“嗯?”惜文的目光在这些乐器上流连忘返,看的眼睛都花了!
“真漂亮!”这是从内心由衷的赞叹这些精致的东西。
“你认识哪些?”他走到一二胡面前,“这叫二胡!很多老人家都会拉的,我爸爸也会。”
“你的亲生爸爸会拉二胡?”
“嗯!还有,我妈妈,她会……”惜文在寻找他亲妈会的乐器,饶了半圈,终于看到了那个东西,一个小巧但是非常漂亮玲珑的乐器。拿了起来,似乎很高兴,“我妈妈会吹这个!”
“口琴?”妈妈挺高兴,问他会不会吹。惜文便用口琴吹起了那首《听妈妈讲那过去的故事》,那是惜文爸爸临死前要惜文唱的那首歌。惜文吹得非常好听,妈妈非常的激动。
“真厉害!看来,你有天赋!”
“我吹的还没有我妈妈吹得一半好听呢!而且,我爸爸二胡拉的也是非常的好听的!”
“我也知道,可惜……”
“可惜我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他们永远的离开我了!”惜文感叹。我们敏感的秦妈妈见惜文这样便紧张起来,“惜文!妈妈在这呢,阿姨就是你的妈妈!”
惜文倒是嘴角一扬,虽然他还是没能够从失去父母的悲痛中回来,但是情绪是可以控制了,不然怎么还对妈妈笑笑,“我知道,你以后就是我的妈妈,叔叔就是我的爸爸的!”
妈妈又搂着惜文,惜文其实很喜欢妈妈这样搂着他,因为以前他的亲生的妈妈就经常这样做的。妈妈又从架子上取了一个小提琴下来,“你认识这个东西么?”
惜文观察这小提琴很是漂亮,咖啡色的光晕让人觉得温馨柔和,那琴弦倒是像根根金丝般闪亮,给人以富贵典雅,“这个叫什么?”
“这个是小提琴!”
“小提琴?”他似乎听过,但想不起来,“它西洋乐器,从欧洲来的!”
“欧洲?”惜文现在还没有基本的地理观念。
“就是你那,额……叫外曾祖父吧,他家那里来的。”妈妈这样解释。
惜文顺手去触摸,感觉非常的舒服,拨动了一根琴弦,一丝清脆妙悦的声音响起。
“小提琴不是用手弹得,是用来拉的,就跟二胡一样!”接下来妈妈便拉了一小段曲子给惜文听,问他怎么样,惜文的回答是,“像风和水的声音。”
“是吗?”妈妈有些惊讶,“没想到你竟然这么有造诣呢。”
“那是不是还有大提琴?”妈妈又给惜文看了下大提琴,“怎么这么大?”
“大提琴当然大了!”
“那怎么拿得动?”
“为什么要拿呢?”
妈妈坐在凳子上,将大提琴靠在自己肩上,左手扶着,右手拉弦。小提琴的声音是悠扬轻快的,就如惜文所说好似春风过处,花草飘扬。而大提琴的声音则是厚重端庄的,大气稳凝,犹如江河暗涌,大漠独吟。惜文感同身受,觉得妈妈真的是非常的厉害。
“为什么这里有这么多的乐器?”
“呵呵,这里的大部分的东西我以前就有的!”
“以前就有?”
“嗯,你才来嘛,妈妈以前家里的事情你还不知道,虽然你已经到过妈妈的老家一次,妈妈以前就有这些宝贝,等我以后慢慢跟你说你就知道了。”
“哦。”惜文仍旧流连忘返于美丽的中西乐器。妈妈见惜文如痴如醉,就知道自己有传人了,“来,惜文,我再带你看一下,这里面还有个小房间呢!”
“里面是什么?”
“你忘了,我不仅是音乐老师,还是美术老师呢?”
“美术?”惜文道,“这一个小房间里都是画么?”
“你进来看就是!”于是妈妈打开房门又带惜文进了那间小画室。
在楼下,小军和爸爸在一起,两人也不说话,怪冷清的。小军是最不耐性子的人,三两下就坐不住了。走走停停,走走停停,爸爸其实是最不喜欢看他那样的。
“没事做便上楼去睡觉就是,别在这里晃悠!”
“你们还不睡我才不去睡呢!”
“非得等到我们睡了你才去睡?”
“至少等林惜文睡觉以后我才睡!”这句话倒是提醒了爸爸,看着这里只有他和小军两人,爸爸便想知道小军对惜文的真实的想法,“儿子,你过来!”
“干嘛呀,阿爸?”他走过去,爸爸问他相不相信自己。小军顿时不解,而且一贯的有点担心,“什么意思啊?”张大嘴巴看着。
“阿爸想知道你喜不喜欢惜文当你的弟弟,当阿爸跟阿妈的儿子?”
“啊?”小军惊讶的很,“怎么了?”爸爸问。
“没什么!”但是他很快便从容回答道,“开始你们要惜文当儿子的时候我不是也答应了吗?还有什么好问的!”爸爸便呵呵笑起来,“就你们俩小屁孩那点心思阿爸还不知道,我知道其实你一直不是很喜欢惜文的,对不对?”
“这个……是又怎么样啊?”
“所以,阿爸才想知道你对惜文的真实的看法!因为惜文再不是我们家的客人了,他是我们的家人,是你的弟弟,我和你阿妈的儿子啊!”听爸爸这样讲,心里就不舒服,怄气坐到一边,双手撑起脑袋,一副苦相,显得很委屈。
“又怎么啦?”
“阿爸跟阿妈都喜欢惜文当你们的儿子吗?”说的自己眼圈都有些泛红,看来是快要哭了。爸爸看他那样,有些可怜更是好笑,“你真的吃醋了?”小军不语。
“如果阿爸阿妈真的是非常喜欢惜文呢?你看他多好的一个孩子!”
爸爸有意的要逗小军。小军真的受不住,哭了出来,对爸爸叫道,“我就知道你们都喜欢惜文的,他比我好,比我乖,懂事的,你们都要他做儿子,不要我了!你们一点都不喜欢我!哝呜……”眼泪儿就不断的涌出来,一边哭一边身子还扭来扭曲的,手都来不及擦眼泪。爸爸得意的笑起来,小军听见爸爸笑,更加哭得伤心了,妈妈和惜文在楼上根本听不到。
“你不要我,阿妈也不要我,我走就是,让那个林惜文当你们的儿子吧!”说着便起身要走出去呢。爸爸大手一拦,手臂贴着小军的腰把他整个人给抱了起来,又回到座位上。
“我的傻乎乎的儿子,谁不要你?你可是我最最疼爱的宝贝呀?”擦擦他脸上的泪。
“我才不是你的宝贝!你的宝贝就是那些破铜烂铁而已!”
“你怎么也学你那神经病的阿妈这样说呢?”
“你们都有惜文了,还要我干嘛呀?”
“有了惜文难道就不要你了吗?”
“可是你们对惜文那么好的!”
“阿爸对你不好么?”
“当然不好!”
“哪不好?”
“不好!”
“嗯?”
“反正就是不好!还有阿妈,她就认惜文当她儿子了,我不是她儿子了!”
“小小年纪竟然这样吃醋,以后你还不要和惜文闹翻天啊!”
“吃醋吃醋,我吃什么醋?醋那么酸,我吃它干嘛?”
“额……”爸爸被小军这可爱生气样搞得尴尬,“反正你这样以后还怎么一起过日子?”
“我走了就不会和他闹了!”
“还说胡话!”爸爸捏捏小军的脸,“告诉阿爸,你真的很讨厌惜文吗?一定要说真话哦。”
小军见爸爸不理解他,又跳下来,“其实我现在也不是很讨厌惜文的!以前他刚来的时候我真的很讨厌他!你看他来的时候破破烂烂的,就是一个小乞丐!”
“嗯?”爸爸使了个眼色,“不是叫你不要以貌取人吗?”
“是是,我知道!虽然开始我很讨厌他,但是跟他在一起也住那么长的时间,慢慢的发现他也不是那么的讨厌的。何况,现在他的阿爸阿妈都已经死了,他其实是非常可怜的!”
“这倒是没错的。”
“所以我也很想惜文他住到我们家的!因为他没有地方去了!但是,阿爸阿妈你们为什么一定要认他当儿子呢?如果你们不是不喜欢我,会认他做儿子吗?”
“哎呦,儿子,你怎么会往这里想?”我们的爸周父爱的皱眉,真为自己的儿子所折服。
“那是怎么样?”
“老实说,阿爸一开始和你想的一样的,就是把惜文接过来住,毕竟他已经无家可归了!阿爸也没有想认惜文当儿子的!你要很清楚的知道一件事情,你才是阿爸阿妈亲生的孩子啊,不爱你我们爱谁呀?”
“可是你们为什么要认惜文做儿子呢?”小军再擦擦眼角残留的眼泪。
“这是你阿妈的想法!”
“这么说阿妈还是不喜欢我了?”
“哪里,我不是说过了吗?你才是阿妈亲生的,怎么可能不喜欢你。”
“可是你看她对惜文多好,从惜文来到我们家以后!”
“阿爸告诉你,你不要吃醋,额……不要嫉妒惜文,那是阿妈对惜文的愧疚!”
“愧疚?”小军瞪大了眼睛。
“之前在惜文的家,你也不是知道的吗?要是我们早送惜文回家,惜文他不就见到他的妈妈了吗?你阿妈她很自责,她以为是自己的拖延,导致了惜文妈妈的死,她跟我说一定要好好补偿惜文,让惜文好好生活。”
“可惜文不是说不干阿妈的事吗?”
“话是这么说的,可是你阿妈怎么样你也清楚啊!所以啊,你千万不要嫉妒了!无论是阿妈还是阿爸,我们喜欢的都是你多一点啊!”
“好吧……”虽然还是不懂,但小军终于露出了淡淡的微笑。
终归男人还是不懂女人的心思,何况这个女人还是那样一位伟大的母亲呢!妈妈对于惜文的愧疚自然是有的,但是妈妈对惜文如此的照顾绝不像爸爸所说的仅仅是因为对惜文的愧疚而已!妈妈是真真正正对惜文的,母亲对于孩子的爱呀!这个还要等到不久之后爸爸才知道的,不过正如爸爸所说,并不因为妈妈对惜文无微不至的关爱而使得对小军的爱有所减少。小军是妈妈亲生的,妈妈怎么不爱呢,但是妈妈怎么又会因为惜文不是亲生的而不爱惜文呢?现在妈妈关心惜文比关心小军多,为的是让惜文尽快走出失去双亲的痛苦的阴影中,以及更好的适应这个家!
在楼上,妈妈带惜文又参观了她那个小画室。外面全是乐器,里面全是绘画,同样无论是传统国画还是西方油画,一应俱全,绚丽多彩,惜文也看的眼花缭乱。的确,外面众多的名贵的乐器,加上里面这么些珍贵的画(当然不是真迹),一定价值不菲的,这是惜文不明白的地方。这也不能怪他,虽妈妈的家现在已经是不行了,哪里知道在建国前小军的外公可是富甲一方,这些东西怎么可能买不起呢,这个不提。
妈妈越来越喜欢惜文,因为他无论对音乐还是美术都有一定欣赏能力!还是这么小小年纪,这是小军永远比不上的!在这间不大的小画室里惜文却看到一个庞然大物——一架钢琴。
“这什么?”
“这可是阿姨……”随惜文这样叫,自己也这样叫,罢了,暂时这样吧。妈妈心里念道,殊不知开始就已经说漏了,妈妈夸道,“这是我最最珍贵的宝贝了!”
“不像美术画。”妈妈笑起来,“你看过这样的美术作品啊?”
“这是钢琴!”
“为什么放这里?”惜文有疑惑时候,眼珠睁的老大,“不是放在外面那大点的房间吗?”
“我不是说了这是我最最宝贝的宝贝么?”
惜文走过去,看着这架钢琴。这架钢琴是妈妈所有东西里面最名贵的了!这还是妈妈二十岁生日她的爸爸,即小军外公送给妈妈的,是花了好大一笔钱从古董行会拍卖下来的。据说是一百年前欧洲某位皇室成员为了表达对一位他暗恋已久的女钢琴家的爱意,聘请名匠,采用高级材料精心制作的,价值不菲!但这位女钢琴家拒绝了这位皇室贵族的好意,于是他一怒之下砸坏了这架钢琴,把它扔到了地下仓库之中。一直到这位皇室成员死后这架钢琴才重现天日。发掘者意识到这是一个宝贝,专门请人修复了这架钢琴,使它完好如初。后来这架钢琴在19世纪末20世纪初完成了许多次顶级大师们的精彩表演,可谓风光一时。到20年代这架钢琴才退休,被收藏家收藏。后来不知道什么原因,应该是二战爆发,钢琴辗转来到中国,但一直不为人知,直到抗战结束后被国军所买,然而国民党败走台湾,这架钢琴就一度被搁置在共产党解放军文工团内,供后勤人员演出时使用。建国后,5年在京拍卖,那时正好妈妈20岁生日临近,于是小军外公亲赴北京,一举高价拍得这架钢琴!这便是这架钢琴的来历!我还可以告诉各位,关于这架钢琴现在的踪迹,已经完全不知道,等到我以后叙述各位便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这个奇世宝贝现已经消失。总之,惜文似乎是天生的对钢琴的心心相印,他一眼看到这架钢琴时眼睛都发光,本来蓝色的眼睛更如同荧光一般。突然他大叫一句:“阿姨,我好喜欢这个钢琴!”
“真的?”
“嗯,我好喜欢它!好喜欢,阿姨,你能教我怎么弹吗?”
“当然了!只不过现在没那么多时间,我以后,明天都可以!”
惜文从未感觉如此幸福,他认为这真是上天对他失去亲生父母的眷顾呢!触摸着这架古老的钢琴,触摸着它的键盘,这键盘,虽然已经没有了它年轻时候的像雪一般的白色,但是这略黄的键盘更加彰显了曾经是有多少名流大师用过它呀!不由的轻轻按下去,一个如同珍珠一般圆润又像风铃一样清脆的音符跃然而生,妙不可言,“这声音我从没听过!”
惜文叹道,妈妈注视着惜文那渴求弹奏的眼神,突然觉得惜文简直就是从天上来到人间的小天使。那样纯洁,那天然,那样的没有一丝俗气。妈妈觉得,或许是上天安排她遇着惜文的,并且是上天注定要她来当惜文的妈妈的,惜文简直就是上天对她的再一次的恩惠。
惜文,这个可怜的孩子,他最最幸福最最难以忘怀的生活就要开始,虽然是短短的两年,但是这两年却好过他的一生!按照后来的话说,惜文他再也没有现在的这种幸福的生活,这种一家人其乐融融的生活!尽管初期和小军的矛盾不断,但也正是因为这样才成就了那一份最为特殊的感情,任何人都不能带有一丝猥亵鄙视甚至是不纯洁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