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那些不自知的喜欢

　　
　　不知道宛林琳是不喜欢管毅了还是想放长线钓大鱼，在管毅说有喜欢的人之后还是和他保持着比较频繁的联系。据她后来回忆说，那时是真的没有发觉对他的喜欢，或者是对荷依颜的感情太深，不认为对管毅的悸动就是喜欢。所以，她一直否认对管毅的喜欢，硬撑着每次有人说他们时死不承认。
　　直到十一放假，宛林琳发现自己与管毅的联系太过频繁，有时莫名其妙想起他，她才慢慢明白过来苏盛夏为什么极力撮合他们俩。自己表现的，实在太过。于是她决定以后少和他联系，不能越陷越深。高中三年对荷依颜的喜欢已让她痛苦不堪，她不想再因为喜欢而被谁伤害。为了不想管毅，加上与荷依颜分别不久，宛林琳痛彻心扉地想起那三年对荷依颜的喜欢，那个少年对自己痛彻心扉的伤害。或许那种伤不够痛，在别人眼里根本不算怎样，但对她来说，是一辈子都忘不掉的。它会随着时间变淡，但永远不会消失。那是她第一次，对一个人毫无保留勇敢的爱。
　　为了证明她不喜欢管毅，而且她还想和管毅搞好关系，宛林琳把自己的心事讲给了他。
　　宛林琳：学长，你相信一见钟情吗？
　　管毅：呃，相信吧。
　　宛林琳：我不相信。我相信日久生情。
　　管毅：每个人看法都不一样吧，或许日久生情靠谱一点？
　　宛林琳：这样啊，学长喜欢的女生是很优秀的学姐吧？
　　管毅：……（好无语，什么都问）
　　宛林琳：（跑题了，快拽回来）我高中的时候喜欢过一个人，我们认识十四年了。一直喜欢到现在，可他怎么也不喜欢我。
　　管毅：感情不能勉强，顺其自然吧。
　　宛林琳：你知道吗？喜欢他好难。他不是优秀的男生，也不好看，还有一些我看不惯的习惯，可我就是喜欢他。幼儿园开始我们一个班，小学一个学校，初中又一个班，还是一个组。那时对他什么感觉都没有，就是同学。初二时他转校了，直到上高中我们才又见。巧的是，我们又在一个学校，还在一个班。40个班呢，几乎没有人能和初中同学碰在一起，我们就是那么有缘，一起被分到了27班。我们每周末都一起坐车回家，我总是逼他早起给我占座。或许是联系太密切吧，班里的人都说我喜欢他。不久之后，他就不理我了，连我们单独碰见我跟他打招呼他都扭过头不理。
　　管毅：人言可畏啊！
　　宛林琳：高一寒假，我没有见过他，尽管我们家隔了只有五分钟的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理我，我多么在乎他这个幼儿园就认识的同学啊！就在大家都拿我和他打趣的时候，石玉可无比暧昧地叫我琳姐姐，叫他琳姐夫。可在荷依颜不理我之后，她就对我说她为他哭了，她趴在我肩膀上哭，她说她在给他叠星星，到后来他们就在一起了。后来石玉可在宿舍里大秀他们的恩爱，问我她是不是荷依颜的初恋，说他还不知道她的生理期，在课上大家毫不顾忌地开他们的玩笑。我们一个班，这些我都逃不掉。我后知后觉，喜欢上他才发现，可是晚了。他们在一起的那天，我和荷依颜一起从车上下来，天下着雨，很冷。他撑着伞目不斜视，不管没有带伞的我。于是，我拖着生理期的身体跑进雨中，不出意外地感冒了。那天晚自习我什么也没干，只是哭，似乎要把所有的委屈都流干。那场感冒持续了半个月，连同那颗心，也一起感冒了。从那之后，他俩不理我，我也不再理他们。只是每天看到他们出双入对，实在难过。
　　他俩分手以后，我也渐渐不那么低沉，开始和荷依颜有一点必要的交流。我每天写下关于他的日记，每天偷偷看他。他开始追米清珊，我的下铺，一个漂亮的女生。那之前我给他写过不少纸条，把我的日记本给他看了。他不在乎，也不说不喜欢我，什么都不说。米清珊拒绝了他，他不退缩。那年平安夜，他送了一个苹果给米清珊，一个给我，另一个给米清珊的好朋友钟蓝。我高兴了很久很久，也哭了很久很久。或许是激动吧，总之把她们搞得都觉得很莫名其妙。米清珊的苹果，和我的不一样，上面有字。
　　之后，我躲着他，不想再喜欢他。高二预分科，我选了文科，他毫无疑问是理科。我不会为了他去学不喜欢的东西，不像一些人为了他选择不喜欢的理科。上学期不管文理都要学政史地，我仗着课代表的优势，偷偷留出他们理科生没有的资料，一张不落地给他。当然，他不想看，他觉得没用。做了好多傻事，还是没用。分班那天，我哭得不行，就像永别。米清珊也去了文科班，和我一个班。我们俩从来没有因为他闹过什么，一直是很好的朋友。他一直没有追上她，就像我一直没有追上他。
　　高三，还是喜欢他。在那个惜时如金的高三，我还是每天写他。到高中毕业，写他的本子超过了五个。他追上了格雅，他新班级的班花。每天招摇过市，好几次被学校领导逮住。后来，我刻意忽略有关他的事，就算知道了也装作不知道。可抓不住心，每次路过操场都会寻找他的身影，他那么喜欢打篮球，我又是那么喜欢看他打球。高考前夜，我把他叫出来，在他手心里写“加油”，这是我们高中时代最后一次见面。
　　荷依颜决定复读后，我和他聊了很多。我把我的笔记给了他，那是我很珍惜的东西，想着以后翻出来看看，回味高中奋斗的岁月。我就那么毫不犹豫地给了他，只因为我喜欢他。后来我和他说我爱了他三年，他说对不起。那也是我第一次说喜欢，以前的日记，给他看过的任何东西，都没有明确地说过喜欢。后来他写了一篇日志，在提到很多人之后提到了我。他说，谢谢，对不起，祝福你，保佑你……我把那篇日志转在了我的空间里，边看边哭，哭了一个中午。
　　2012年9月，他复读，我来到了青岛。就这样，也许，就算结束了吧。他故意在我面前搂格雅，故意不看我，故意不理我。我觉得这种感觉以后不会再有了。那时心一直是煎熬着的，很痛苦，有时也很甜蜜，喜欢一个人不就是这样吗？身不由己，心也不由己。
　　我一直很感激的是他没有胡乱和我在一起，也就没有在一起又被甩的难堪。尽管他不喜欢我远离我躲避我找女朋友让我很伤心，我还是觉得那时的喜欢很美好，以后很难再这么真这么傻了。尽管喜欢得很卑微，充满了苦味，让整个高中弥漫着咸的、涩的味道，那些时光也是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的回忆了。
　　管毅：（好长的故事啊……）嗯，回忆永远是美好的，耐心等待吧，会有一个很好的人穿越人海找到你。
　　宛林琳：谢谢学长。有时我真的很不快乐，感觉人生太难。我爸爸九年前去世了，我妈又有精神病，我妹智力残疾，有时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下一步该怎么走。
　　管毅：要坚强啊。
　　宛林琳：嗯，不然也不会走到今天。
　　管毅：那倒也是。以后有什么话可以对我说，我们是朋友嘛。
　　宛林琳：谢谢！
　　一句“我们是朋友嘛”让宛林琳的心雀跃了一下。这样，管毅应该不会认为自己喜欢他了，而且还把自己当朋友。只是，对荷依颜的喜欢，什么时候能消失？要用多久来忘记？
　　日子有条不紊地流淌着。军训结束了，新生都黑了，脱掉军装的他们不再像长得一样不好认，每个人按照不同的方式开始了自己的大学生活。
　　宛林琳在高考结束报志愿的时候谁也没有联系，也没有商量，只是在填完之后给同桌打电话的时候得知陈永馨也报了青岛大学。那一年山东文科的重本线是573，陈永馨发挥得不太好，只超出重本线11分，报青岛大学有点悬。虽然青岛大学不是211、985学校，但是因为它在青岛，靠海，是旅游胜地，环境也还不错，关键是离着潍坊很近，回家很方便，所以很多人都想报青岛的大学。中国海洋大学和中国石油大学是青岛最好的两所学校，像宛林琳这种只超过重本线二十左右分数的人都不敢报，报了就意味着录不到，回家种田吧。在往下找就是青岛大学了。本部是在市南区，基本上是最繁华的地方，东校在崂山区，走二十分钟就可以到石老人。宛林琳和韩晓晓自上高中就没见过几次面，但在去上大学之前，很兴奋地得知她也被青岛大学录取了，于是约好一起去报到。报到那天人很多，司机弄错了东校和中心校区东院的区别，把她们送到了中心校区东院。两个人在中心转了好几圈之后才知道去错了地方，又匆匆忙忙地坐上车去了东校。每当想起这一切，她们就会无比感慨，缘分，就是这么妙不可言。
　　宛林琳每天认真听课、写笔记——高中养成的习惯到现在似乎成了生命中的一部分。有时会回头看到很多同学看视频、聊QQ、打游戏、下象棋，还有很多时候会发现有很多同学没有来上课。时间一长她明白这是普遍现象，好像不能用对不对来评判，好像在这里没有合理不合理，应该不应该，只有运气好与不好，或者背景够不够强，权势谁高谁低。
　　宛林琳与管毅保持着一种朋友般的关系。这次，宛林琳是真的想好好和管毅做朋友的。她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缘分，想和这个似兄长一般的人好好处。
　　大一上学期的活动比较多，比如迎新晚会、校歌比赛、辩论赛什么的。迎新晚会那天，管毅从中心过来东校，宛林琳不知道是不是前天晚上自己的话起了作用。她对他说希望他来，那天他就真的来了。刚见到时宛林琳没有和他多说什么，随便打了个招呼就走了。到晚会进行到一半时，和宛林琳一起来的同学走了，留下宛林琳自己和不认识的人在黑暗里。宛林琳给隋颜发短信，隋颜刚演完节目下场，没有看到宛林琳的短信。宛林琳只好发短信给管毅，说她害怕，让他来陪自己坐。管毅没问什么，就在人群里找到她，来到她身边。那时，管毅真的很像一个大哥哥，在宛林琳需要的时候，适时出现，保护她，安慰她。尽管管毅比宛林琳小五个月，但在宛林琳心里，管毅比她大，不是因为他是学长，就只是心里一种单纯的感觉。宛林琳承认，当时是有那么一点故意，想把管毅叫到身边，离他近一点。就是管毅身上那种温暖的味道，让宛林琳有了一丝贪恋。
　　晚会没有结束，管毅就要走了。在走之前，管毅还是把宛林琳送回宿舍。一路上宛林琳紧张得要命，不敢正眼看他。说了再见之后，宛林琳像逃命一样跑回宿舍，上到二楼时趴在窗前向外看，夜色里没有了管毅的身影，只有暗淡的路灯。宿舍姐妹都在谈论晚会的内容，宛林琳一言不发地回想着管毅的侧脸，刚刚在路上，为什么不多说几句？这样见面的机会少之又少，为什么不好好抓住？那一瞬间，真的好想把管毅抓在手心里，永远都不放开，就那样赖住他，汲取他的温暖。可他心里有人了，她也还没忘掉荷依颜。是那么多年的故作坚强，突然累了，想找人依靠了吗？如果管毅的出现能让她忘掉荷依颜，应该是一件好事吧？不知道，管毅会不会接受，而宛林琳，心已经乱了。
　　迎新晚会结束了，下一个重要活动就是校歌比赛。宛林琳被选上参加合唱训练，和其他100多个人代表学院参赛。隋颜也参加了，并因此和宛林琳的感情渐渐加深。在隋颜负责拿钥匙开培训教室门的那些日子，都是宛林琳陪她早去，冒着深秋的风。当两个人在空空的教室里吃东西时，有一种幸福的感觉弥漫在两个人心中。在那里，隋颜给宛林琳朗诵她写的文章，宛林琳认真听着，宛林琳给隋颜讲心里话，隋颜听着，有时会发表一点见解。练习很累，晚上几乎10点才能回宿舍。练歌不仅嗓子累，脖子累、肩膀累、腿也累，几乎浑身都累，因为排练的老师很严厉，脾气不好，同学们经常挨骂，有几次老师被男低们气走了，有一次气哭了。在老师发脾气大家都不敢出声的时候，宛林琳就开始放空，然后想起管毅。他那么温和，脾气那么好，但声音不好听，永远是低低的，苏盛夏戏称他变声没变好。十月份马上就要过去了，校歌比赛在十一月中旬，初赛在东校区，决赛在中心校区。要是能进决赛，那决赛时就能离管毅近一点了，宛林琳这样想。
　　秋风扫落叶的场景，在不同的人眼里，有不同的感情色彩。或许是凄美，或许是凄凉，或许是秋天深了，或许只是一阵风，几片叶。在宛林琳的眼里，那是忙碌的训练空隙里的一场电影，是自己无果的感情地寄托，是校歌比赛将近的信号。悲春伤秋是矫情了点，但宛林琳对着几片黄叶发呆的时候一点也想不起自己说过的不屑一顾的话。她讨厌哀伤，讨厌触景生情，讨厌自视清高，但这些又无一不是她的写照。好像她乐观的性格自喜欢上荷依颜时就消失了，遇到管毅时又稍微回来一些，有时又会患得患失。
　　校歌比赛前一天中午，宛林琳刚刚通过800米测验。好像全身都不是自己的了，嗓子像感冒一样。除了高中跑过一次800米，宛林琳再没有这么拼命过、受罪过。宛林琳一边去找隋颜陪她取衣服，一边给管毅打电话。有些日子没见了，有些激动又有些想念。“学长，你明天来看合唱比赛吗？”宛林琳在管毅轻轻“喂”了一声后马上问。管毅没弄明白什么事，愣愣的地问：“什么比赛？”“啊，校歌比赛。明天，高职礼堂，你来吧。”宛林琳的声音里带了一点期待。管毅有些明白了，笑了笑，说：“好啊，几点？”宛林琳一拍脑袋，这事老师还没说……“呃，我也不知道啊……”管毅无语地笑了，说：“你不知道几点还让我去。”“我知道了再告诉你吧……”宛林琳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急着叫他来，却忘了时间还不知道，丢人丢大了。管毅答应了，为了不让宛林琳太窘，管毅问：“最近好吗？”宛林琳脑子里冒出来一句：不好，因为见不到你。又不能直接说出来，只好说：“很好，就是刚跑完800米，感觉残了。”“呵呵，现在在哪里？”管毅又问。“去找隋颜的路上，她要去拿白衬衫，院里租的礼服不够，一部分女生和男生一样穿白衬衫。”宛林琳如实回答。“哈哈，隋颜又被当男生用了吗？”管毅也知道隋颜总是帅帅的，自己把自己当男孩子，同学们都叫她雌雄同体。“嗯，明天要来啊。”宛林琳不放心地又说了一遍。管毅点点头，说：“会的，知道时间了发短信给我。”
　　学院里给女生租到的礼服不够，只好让最后一排女生和男生一样穿白衬衣黑裤，不论男女一律黑色皮鞋。礼服发下来后大家都找适合自己的号码，相互穿上比较。宛林琳的礼服是最小号，但衣服穿在她身上还是太长，裙摆拖在地上好长一块。苏盛夏主动提出把她的8.8公分的黑色皮靴借给宛林琳穿，并且帮她们化好底妆，隋颜和宛林琳都对她千恩万谢感激不尽。
　　隋颜穿上白衬衣显得更加帅气，一种潇洒随性的感觉让很多女生尖叫不已，只恨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生。宛林琳穿上苏盛夏的靴子后还是把礼服拖在地上，直摇着头说驾驭不了。一阵热闹之后宛林琳想起来还没有给管毅发短信说比赛时间，赶紧写好发过去：“学长，明天晚上6点半，高职礼堂，你来看看我们那又长又丑的所谓的礼服吧……”管毅看了后仿佛能看到宛林琳一脸委屈地穿着又长又丑的礼服向他抱怨，不禁一笑，给她回过去：“好的，不出意外的话，明天我会过去。”宛林琳抱着手机傻笑不已，不过忙着换衣服照镜子的姐妹们没有发现她一脸花痴的样子。
　　比赛当天下午同学们就穿好衣服去训练室集合。老师一改训练时的严厉，安慰他们：“不用紧张，平时怎么唱的就怎么唱，不用太好，平常那样就行。”“平时不是老骂我们这不好那不行，唱的跑掉又没力气，现在又说平常那样就行。”宛林琳小声嘀咕。好像听到她的话一样，老师又说：“平时那是激励你们，不敢夸你们，怕你们骄傲。照平时那么唱，进决赛是肯定可以的。”隋颜悄悄看了宛林琳一眼，宛林琳装作没看见她眼里的幸灾乐祸，把头扭向一边。
　　看到那些大大咧咧的男生现在被学姐们按在椅子上擦粉涂腮红涂嘴唇，宛林琳她们都乐不可支，再看看那些化完妆的男生像吸血鬼一样白的脸和红艳艳的唇，所有的女生都笑疯了。再看看女生，刘海都弄上去了，露出光洁的额头。虽然化了妆，还是浓妆，虽然有点认不出来，但也不至于像男生一样恨不能找地方藏起来。男生们互相取笑，看看女生后也抓着几个人嘲笑，尤其是隋颜这样的女汉子……
　　嬉闹的空隙里宛林琳在一堆学长学姐里面寻找管毅的身影，可是没有找到。应该还没来吧，或者已经去了高职礼堂。宛林琳这样想。
　　像是一种惯例，每年学校的校歌比赛时天气都会不好，要不是下雨，要不就是一场狂风，青岛的风总是很应景。空气里满是寒冷的因子，女生们都在礼服外面套上了羽绒服，男生则在衬衫里面穿上颜色较浅的毛衣，外面再套上外套。训练的老师也就是指挥也穿的厚厚的，里面的礼服高贵大气，把她的气质衬托得淋漓尽致。辅导员给同学们打气，指挥给大家讲笑话让他们放松心情，学长学姐跑前跑后为他们忙。宛林琳看到了管毅，心里一阵激动，偷偷看他又不想让他看到她。管毅来到他前面，宛林琳忙捂住自己那张化着浓妆的脸，不敢看管毅也不敢让管毅看到自己那张怪怪的脸。管毅问：“怎么了？”“没事……”宛林琳祈祷着管毅赶紧走开，不然她的脸一定会烧毁。好在管毅去和男生说话去了，宛林琳才敢抬起头来。
　　进场之前大家都把外套脱了，一股脑儿塞给了辅导员，有个学长看到辅导员快被外套埋了赶紧喊：“别给导员了，往我这放！”话音刚落就飞过一大片衣服，有一件套在了他的头上，急得他哇哇叫。同学们在一片笑声中进到了后台，等上一个学院下台后他们上了舞台。
　　短短的几分钟，两首歌曲，可他们感觉过了好久好久，好紧张，紧张到调比平时高了许多。唱完后宛林琳踩着那双高高的鞋，和隋颜她们回到了宿舍。她很想去和管毅说几句话，但没有机会。有一个机会被她放掉了。
　　走到隔壁宿舍时，宛林琳她们才发现自己宿舍黑漆漆一片，在灯火通明的五楼显得那么突兀，那一片黑暗很明显。一走进宿舍发现苏盛夏不知道从哪弄来那么多台灯，黑暗的宿舍有了点点光明。不一会儿就有同班其他宿舍的人过来看她们的笑话，打着慰问的旗号来落井下石。隋颜和苏盛夏把她们轰出去之后无可奈何地借着那一点光收拾东西，来不及分享比赛的消息就消沉在黑暗里了。
　　宛林琳把过长的礼服脱下来，交给了负责收衣服的同学。想起还没有和管毅说上几句话，就这么走了，有点不太好。于是发了条短信给他，说她回宿舍换衣服，问他什么时候回中心。管毅过了好一会儿才回，在嘈杂的礼堂没听见手机响。宛林琳说想和他说话，但每次都很紧张。又无意间把宿舍停电的事告诉了他，管毅立马关心地问宿舍还有没有其他人，怕她自己害怕。管毅关心的短信发过来的时候宛林琳正在卸妆，苏盛夏帮忙回的，问管毅能不能一起出去走走。出乎宛林琳的意料，管毅很快就答应了，问她在哪见。宛林琳很激动，激动得衣服都拽不上了，胡乱穿上衣服就跑下楼，苏盛夏在后面喊：“乐乐，注意安全！”
　　这一次的见面似乎比较从容，宛林琳没有太紧张。“我们去东院走走吧，东院我不太熟，正好你带我去看看。”宛林琳歪着头对管毅说。管毅没有意见，就和她向东院走去。其实宛林琳是不想在西院被人看到，他们院的同学都住在西院，她怕被别人说。
　　“都去哪里玩了？”管毅问宛林琳。“就去了一次石老人，别的地方没去。我方向感不好，找不着路，怕丢了。”宛林琳说的都是大实话。管毅很惊讶，随即也明白了，路痴倒是很常见，尤其是在女生中，更是普遍。“这也算是一个缺点吧，总得想办法改呀。”管毅很认真地提出建议。宛林琳就不行了，能改的话，早就改了，还用等到20岁？“没关系，要不然就和别人一起，要不然就不出去，丢不了的，丢了的话，嗯，大不了就丢了。”宛林琳的话总是这么不走心，谁不知道她怕死迷路了。管毅无奈了，说：“好吧……”
　　那段在东院的路其实很无聊，但当时的宛林琳觉得很开心，很值得。虽然是宛林琳主动找的管毅，但是她压根就不知道说什么，她根本不知道该怎样面对管毅。其实她就是在一天一天的思念中悄悄喜欢上他了，或者是在第一眼就喜欢上了，只是她不自知。
　　管毅看了看表，说：“我该走了，回去吧。”宛林琳点点头，跟在他身后。走到公交站牌那儿，宛林琳想停下送他上车，想默默看他离开，又不好意思，这时管毅说：“我就不送你回宿舍了，时间有点紧了。”宛林琳连忙摆摆手：“不用你送了。”说完快速跑掉了。这是宛林琳干的比较怂的几件事里让她鄙视不已的一件。也许，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变得胆小了吧。
　　大学里的感情总有那么几段飘忽不定的。很多人都是喜欢，表白，在一起，分手。从表白到分手，时间隔得不是很长。就像苏盛夏说他们班长的那样：“表白的PPT还在呢，他们俩早分了不知道几个月了！”是这样没错，班长当着两个班同学的面用PPT向一女生表白，在一起没多久就分了。这让很多人对感情、对喜欢产生了疑惑。真正的感情，到底应该是怎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