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李松
作品名称:义薄云天之风云再起 作者:破天道 发布时间:2015-04-08 22:36:35 字数:4281
“都起来!赶紧上马,先离开这是非之地。”战天涯摆摆手道。
“谢主公!”骑兵们一起翻身上马。
雨小了许多,但丝丝冰凉穿过湿透的衣裳使人更加的感到寒意。
几个近卫上前,将战天涯、阎王、何老头都扶上一辆早就准备好的马车中,车厢狭窄、陈旧,但结实。这是能在附近找到的最好的车辆。
“报!”一匹快马疾驰而来。
“讲!”辛皋看着来者道。
“敌军离此地十里,派出的探马被发现射杀,正加快速度向这里赶来。”那骑士显然受伤,坚持喊完话,便一头栽下马背。
这时众人才发现此人后背插着十数支箭矢,鲜血已经把后背染透。能坚持赶回来,并把情报传达完,那需要多大的执着和坚强的毅力。
“绑上马背,带这位弟兄回家!”辛皋叹了口气,下令道。死人在战争中早已麻痹,但他还是为这位兄弟感动了。
“严义!”辛皋吼道。
“喏!”一骑出了人群。这人一身软甲,手持一柄朴刀。脸有些长,但显出了那么一丝的英俊,不过眼睛有些细长,似乎从没有睡过好觉,怎么看上去都有些犯困的感觉。
“带你的人保护主公从咱们来的小路出关,我带众弟兄们和他们玩玩!”辛皋一脸狞狰,挥起手中的长枪。
“吼!吼!”其余的骑兵都挥起手中的兵器叫道,杀气顿时蔓延,向四周扩散,所有的人的热血开始沸腾,
情绪被这震耳欲聋的吼声激荡起来。
不用细看,都知道这是一群久经沙场、骁勇善战、不畏生死的悍将!
“将军!”那个叫严义的家伙为难道:“还是我陪他们玩玩吧,您带着主公赶紧离开。”
“妈个巴子!你不知道老子的脾气!还和老子挣!赶紧滚蛋!主公敢少根毛,老子都和你没完!”
“可是......”严义怯怯的说道。
还没说完就被辛皋打断:“赶紧走!再啰嗦、小心老子把你头砍下来当蹴鞠踢!”
“可要是主公的毛自己掉了......也算我头上吗?”严义还是怯怯的说出来。
众人一片哄笑,有几个差点掉下马来。
“那也算你兔崽子的!”辛皋骂道,振臂一挥,滚滚铁骑声中带着一众人马消失在夜色中。
“哎,总是把难题交给我。”严义无奈的撇撇嘴,带着手下五十多骑夹着马车向山中赶去。
战天涯有些恍惚的坐在狭窄的车厢中,他身上的伤势很重,要不是他顽强的毅力在坚持,早就已经倒下了。
但他知道前面危险的路还很长,决不能在这里倒下。若是不赶紧出关,还会有更多的兄弟会想方设法的进关,但现在的情况进关就是送死。他不能再叫更多的兄弟前来送死。
他有些担心起辛皋来。他也知道辛皋和他手下的将士战力很强,但天时地利人和都不在自己这边,他只有祈祷起来,希望辛皋能够顺利引开追兵,安全返回。
何老头自然分得出轻重,知道自己能活下来全凭眼前的这位大人。他带小雯蜷缩在角落地板上,把空间尽量的让给阎王,好叫她能够躺下,劲量不叫内伤进一步恶化。
战天涯想叫何老头也坐下来,但几次相劝都被拒绝,也不再劝。
道路坎坷,车速却不慢。他们要抢在大队敌军赶来之前从一条平时只有附近猎户才知道的小路出关,不然这条路要是被敌人堵上,就是千军万马也难过一卒。
战天涯恍惚中眼前不断闪现出几个拜把兄弟的身影,那带笑的脸庞似乎就在眼前,他想上前拥抱,然而这几个兄弟却离他远了......
战天涯心中大惊,正要追上去......却听到哐镗一声,马车停了下来。头重重的磕在车厢壁上,眼前的幻觉消失的无影无踪。
“主公!”严义惶恐的跑来,打开车门问道:“主公没事吧,这夜里忽然起了雾,看不见前面的道路。吓到主公了,小的该死!”
“没事,到了吗?”战天涯问道。扶着车厢壁下了车来。
“到了,下面的路就不能乘车了,小的安排了滑竿请主公上轿。”严义说道,一架简易、用竹子变成的滑竿出现在马车旁。
周围一片火把将四周照的通亮,雨已经停了,但雾气弥漫,能见度只有数丈。但也能看得出前面已经没有了路,漆黑一片,显然是一道悬崖。
“我能走,抬上阎王,照顾好何老伯和小雯。”战天涯说道,向悬崖边走去。
严义眯着眼,叫过几人,几个跑到前面引路,几个后面紧随。
战天涯跟随着引路的人贴着岩壁下了山谷,转过几道弯,上面的火光便看不见了。听得上面马嘶悲鸣,不由问道:“这是......”
“主公,”前面一人说道:“这条路过不去战马,只好赶下悬崖,好过落在敌人手里。不过这些战马也是抢他们的,呵呵,咱啥也没有损失。”
“怎么没有损失,”战天涯顿时明了,但还是暗淡的说道:“太多的兄弟连家都回不去了。”
“主公,胜败非人之过,失去的咱再拿回来就是了。”那人也知道这次的惨败,几乎可以说入关的全军覆没。
“呵!”战天涯苦笑一声,不再言语。
“主公小心!”一只手伸过来,抓紧了战天涯。
战天涯一时分心没有走稳,脚下一滑,差点坠落。几颗石子从悬崖的边落下,在山谷中撞击,良久才听到落地的声响。
不知走了多久,战天涯恢复的一点体力已经到了极限,再走一步都有可能倒下的时候,旁边的一名军士说了一句使他忽然心酸难过的话:“主公,出山了。”
虽然这出山和出关完全不一样的含义,但战天涯浑身都顿时放松,若不是旁边的军士搀扶,肯定会瘫软在泥水中。
严义有些急躁,辛皋的命令是带战天涯出关,但战天涯出了山便不肯再行一步。
战天涯一定要等辛皋,这使严义有了不少的压力。谁知道那边的战况?不过不到二百骑去抵抗千骑的敌军,谁都能明白结果。人数的悬殊决定着胜败,谁能活着回来,谁也不敢说。但严义不敢不从。
“你带他们走,我自己等辛皋就好。”战天涯不止一次的说道。
严义怎么肯就此离去?他不敢、也不想、更不愿。什么叫兄弟情,这就是兄弟情!虽然自己和战天涯称不上兄弟,但这份情怀谁都不忍抹去。即便在这生死未知的险境。
五十多人,派出去近二十人的探马,防御几乎等于没有。众人都没有怨言,即便都知道等下去的结果,但都将战天涯围在中间一起等待着。
“主公!严义无能,但知道轻重,你不走,小的也绝不会苟且偷生。”严义答道,也用实际行动证明着。
派出去的探马回来越来越少,只有一条路还是畅通,但谁知道何时这条路也会不经意的消失在围堵的大军中。
夜终于过去,天开始放亮。雾渐渐散去,树林的可见度清晰起来。
队伍的后方传来了声响。
“主公!我们走吧,辛将军回来了。”严义压低着声音,兴奋的说道。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战天涯站起身,向后望去。众家兄弟都不知所踪,或死或伏,他的心已经碎了,碎的不能再碎了。
辛皋带的二百多人只剩下了不足百人,有一多半的人都留在了山那边。
“大哥!咱们走,前面有咱们藏着的马。只要出了关,依旧还是咱得天下。”辛皋几步冲到近前,笑呵呵说道。他极力的想掩饰着什么,但脸上的疲惫和眼中杀戮过后的血红却怎么也掩饰不去。
“损失大吗?受伤都重不重?”战天涯问道,看了辛皋的全身,又看向涌过来的那些疲倦、挂着彩的兵士们。
“还行!不知道那帮龟孙子调动了哪里的骑兵营,咱还没吃过这么大亏的。”辛皋眼中暗淡了一下,不过转脸又自豪的说道:“不过,兄弟们都是好样的!咱才二百人对他们一千,都是折半伤亡,还把他们打散了。咱不亏!”
“行了!走吧。兄弟们都是心头肉,少了哪个心都痛。”战天涯望着山头拜了一拜,说道,他知道话说的简单,但战斗的惨烈是不可想象的。
“大哥!兄弟们誓死跟随大哥,生死与共、不离不弃!”辛皋眼中一热,屈膝吼道。
“誓死跟随主公!生死与共、不离不弃!”众将士呼啦跪倒一片,一起吼道。
本连夜奔波、伤亡惨重,一起来的众弟兄转眼死伤过半,心情都很压抑,不凡有些人心中已经打了退堂鼓。但在战天涯和辛皋的对话中,所有的将士都知道,自己的主公已经把他们看做了兄弟。哪个能不感动?哪个士兵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赶紧起来!我战天涯损兵折将、几乎全军覆没,更搅得民不聊生、背井离乡。何德何能受得起众兄弟的抬举?!大家赶紧起来!先离开这险境才是当务之急。”战天涯心中苦闷,慌忙也屈膝跪下。
“大哥!”
“主公!”
“万万不可如此!”
辛皋和严义慌忙扶住战天涯。
“那就赶紧走!事不宜迟!”战天涯抬头望去,一群鸟雀在刚才的吼声中受到惊吓,腾空而去。若是有心人看到,必定会猜测出什么来。
“喏!”辛皋接令。转脸吩咐着撤退的部署。
“要走都走,一个也不要留!追兵即便发现小道,全部集合下来也要几个时辰。”战天涯听到辛皋要在这里留人,不悦道。
“可是......”辛皋疑迟道。
“都是兄弟,不离不弃,要是追上来,那就一起战吧!”战天涯从洛阳城下的那场惨败中变得颓废的心情被激荡起来。
“喏!”辛皋答应道,但向严义瞪了瞪眼。
严义微微点额,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又派出了一些探马,可以通行的道路还是只剩下一条。这条道折回山中难行,几乎没有人走过,到处都是悬崖峭壁。而且还有一处叫鬼见愁的路段。
鬼见愁是一处陡崖,下面便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另一侧却是万丈高岩,能站立的地方不多,但若守上十几精良的强弓射手,只要有足够的箭矢,千军万马也休想通过。
但其他的路都被赶来的大军堵上,虽然没有开始向林中搜索,但天色已亮,都是迟早的事情。
阎王被几个军士抬着,依旧昏迷不醒。
何老头不敢托大,带着小雯深一脚浅一脚跟众人。小雯倒是出奇的活跃,一点没有叫累,在众士兵中前后跑着,不时的童言逗乐,使得枯燥的赶路不断冒出笑声。
由于何老头懂得一些医术,就地取材,在山中采取一些药材,对伤员进行了简单的医治。众将士对他们老少两个都心存感激,处处照顾,很快的就融洽在一起。
离鬼见愁还有三里多地的时候,所有人都停下来休整。只要通过这里,就是一望无际的原始森林。在那里就是投入上万人,但想要追寻这几百人队伍简直就是异想开天、大海捞针。
“大人!在下有话想讲。”那个被阎王射了一箭的少年被辛皋带着,找到坐在一块岩石上的战天涯说道。
战天涯看了他几眼,皱了皱眉头。他不喜欢这个少年,毕竟阎王就是因为他才动怒导致昏迷不醒。但听辛皋所说,这个少年胆色过人、眼光犀利,遇上他们时,很快就能辨别出他们和战天涯的关系。这也是辛皋能够迅速找到战天涯的原因。
战天涯虽然不悦,还是开口问道:“小兄弟贵姓?有何话要讲?”
“在下李松,年有十七。你是阎大哥的大哥,那在下也称你为大哥吧。”李松没有丝毫的怯意,肩上的伤也没有影响到他什么。孩子气的脸上带着怪怪的笑说道:“自小随师父在深山学艺,识得一些天文地理、易经八卦......”
战天涯更是不悦:“那是都是道士所学,说这些何用?我又不降妖除魔,也不招兵买马。你若是有这番心思,那就找错了人,还是请你另谋高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