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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章

作品名称:山汩      作者:湛卢使用者      发布时间:2015-04-09 01:01:32      字数:6207

  舒服的坐在房梁上,俩人悠闲的卷了一支烟。抽完烟,运来用腰带把自己绑在房梁立柱上,折腾了一夜,该睡一会儿了。他的举动提醒了大奎,大奎也模仿着他把自己绑好,然后舒坦的闭上眼睛。就在大奎刚进入睡眠状态,大铁门突然咣啷啷一声被打开。被惊醒的大奎急赤白脸开口骂道:“混账王八羔子,有你们这么糟践人的吗,刚才叫你们不理,现在老子刚想消停你们又来搅合老子的觉。你们他妈的到底想怎么地?”
  进来的是两个一高一矮的年轻警察,俩人手里都拿着东西,一进门时俩人还在纳闷,这屋里怎么没人呢,大奎的叫骂让他俩看到了新鲜景,矮个子不急不恼放下东西冲大奎一竖大拇指:“好家伙,上房了。行,有一套。”
  高个子放下东西看了看四周:“这屋也是够缺德的,不上房吧还真没地方坐。一会儿给他俩送个凳子来。”
  大奎没理俩警察又闭上眼睛。
  “二位是因为反满抗日进来的吧?”高个子仰着头问运来。
  运来不卑不亢地点了点头:“二位老总有什么指教?”
  “没有没有,我俩只是敬佩二位,特意给二位送些吃的。”说着他俩把带来的东西就地展开,同时高个子还客气着,“这五更半夜的也不太好找东西,二位可别嫌弃。”
  他们带来的东西有苏联面包和香肠,而且还有一个开了口的大玻璃瓶子。
  东西放好后,俩人向门口走去,到了门口临锁门时,矮个子探进头来嘱咐着:“二位最好抓点紧,咱们可说上路就上路。”说完咣啷一声关上了铁门。
  他俩说完走了,大奎一激灵没了睡意,他瞪着眼睛问运来:“这俩王八蛋的话你听见了?”
  运来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我是问你听明白没?”大奎焦急地补充到。
  “听明白了,这是咱俩的断头饭。”运来幽幽的说着。
  “凭什么,”大奎一着急挣断了腰带由房梁上落了下来。落了地他仰着头冲运来叫着,“他妈的,就凭老子打了日本人?”
  运来解开腰带也落到地上:“这事你问我不等于问门框子吗,”他看了看地上的物品,拿起一根香肠闻了闻,随后狠狠地咬了一口说“不管那些,先填饱肚子再说。”
  就着香肠猛吃了一阵切成了片的面包,俩人开始感觉到口渴,那个一直没碰的大玻璃瓶子直到这时才引起他俩的注意。大奎拿过瓶子直接就来了一大口,一阵憋不住的咳嗽把嘴里的食物全吐了出来,他边吧唧着嘴边说:“这是他妈什么东西,怎么又甜又酸还他妈沙嘴?”
  运来拿过瓶子喝了一口,他很舒服的咽下后告诉大奎:“这就是以前我跟你说过的‘格瓦斯’。这可是老毛子的东西。”
  “老毛子就喝这酒不是酒水不是水的东西?”
  “老毛子管这玩意叫汽酒。”
  “汽酒。”大奎若有所思地重复一句后掂着香肠骂道“我干他血奶奶的,这又是酒又是肉,看来咱哥俩是真要上路了。”
  “没那么容易。”运来把瓶子一顿,“死,咱也拉他几个垫背的,”
  “对,一会儿他们再来人咱就开干。”
  朦胧的晨曦由墙上一方带有铁栅栏的窗户透进石头屋。吃饱喝好的大奎和运来正背靠着铁门两边的墙上商量怎样拉人做垫背的时候。外面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声音来到铁门前,一个人介绍说:“就是这屋。”
  另一个声音果敢的说:“那就抓紧,利索点。”
  一阵稀里哗啦的落锁声后,小个子警察打开了门,他刚往屋里一探头就被躲在门边的大奎掐着脖子拎了进去。大个子警察忙跟进来,就在他刚要往大奎身边靠近,躲在门后的运来在背后搂住了他的脖子。
  大奎捏住小个子脖子正想抡拳猛击他的脸,小个子面带微笑不慌不忙的用左手隔开大奎的拳,右手在大奎抓他脖子的肘关节一捏,大奎就觉得胳膊一麻没有了抓人的力,脱离控制的小个子像猴子一样拳脚并用向大奎发起了进攻,大奎运动着自己的粗胳膊大腿同小个子打在了一起。大奎如同老虎出笼步步紧逼,小个子就像林中的猴子上蹿下跳左跳右闪。大奎是得势不得手,小个子是有便宜就上没便宜就躲。
  被运来搂住脖子的大个子用肘关节打在了运来的软肋,迫使差了气的运来松开他。摆脱了运来的大个子并没有趁热打铁向运来攻击,他只是靠在墙上看着大奎和小个子打。他是既不吱声也不帮忙。
  一个戴着鸭舌冒披着大棉袄的络腮胡子晃着膀子进了门,一见屋内的情景饶有兴趣地一叉腰露出腰里的两把盒子炮:“怎么还有这出,不错不错。”
  缓过气来的运来觉得事情蹊跷,他冲不依不饶的大奎喊道:“大奎,别打了,他们好像不是来杀咱们的。”
  大奎气喘吁吁的地停下手脚,小个子也头冒热气停下了跳跃。
  络腮胡子摸着胡茬子劝着:“别停,打得好好的停下干啥,我还没看够呢。”
  小个子擦着脸上的汗冲络腮胡子说:“你有点正事行不,你还想看够,你看他那架势,不等你看够他就得把我撕了。”
  络腮胡子哈哈笑了:“这小兄弟的伏虎拳是挺猛,一看就是跟明白人学过,不过你的猴拳今天发挥得也不错。”
  络腮胡子的话缓解了大奎的敌意,他冲络腮胡子一抱拳:“敢问老大是哪个绺子?”
  “这可让你失望了,”络腮胡子幽默的说,“我不是绺子,我是绥芬河工人游击队队长李燕青,这两位警察兄弟是我的朋友,你俩的事他们都跟我说了,我就是来接你俩的。”
  “事不宜迟,抓紧走吧。”高个子催着。
  小个子由门外拎进大奎和运来的枪,他把枪递给大奎时说:“哥们儿,你咋对我下那么重的手,咱们有仇吗?”
  大奎不好意思笑了,运来替大奎说:“这事得怪你,你送饭时说让我们快吃,不定什么时候就上路,我们以为要杀我们呢,所以就想拉几个垫背的。”
  “真是好悬。”小个子摸着自己的脖子,“要不是我反应快就得让他掐死。”
  走在去往游击队驻地的路上,运来把一线天和绥芬大甸子的事及来这的目的给李燕青讲了一遍,李燕青听的是热血沸腾,他豪爽的对运来和大奎说:“放心,到了我的一亩三分地,我不整绝他也扒他一层皮。”
  李燕青的工人游击队是由清一色的工人组成,他们有铁路工人林业工人煤矿工人工厂工人。李燕青本身就是个铁路工人。日本人来前他就在铁路上开火车。作为火车司机,他的收入养家糊口绝对没问题。会开火车的人不多,铁路上,上到老板下到站长对他们这些人不仅是哄着,都有些巴结。所有的物资全指望他们来运,谁敢得罪他们。他们那可是好吃好喝的待着,响当当的大洋拿着。
  日本人接管车站后,这一切全变了。钱不但给的少了,活却多了,成列成列的满载着木材煤炭的火车天天往海边运。最长时,李燕青连着半个月没下火车。活多钱少,李燕青自然不高兴。李燕青的脾气那是想到哪就干到哪。为了让自己感到满足,他还按老套路去找站长谈工钱。他的套路很简单,就是把自己想要的钱报给管事的,如果答应一好百好,如果不应,那就猪八戒摔耙子,不伺候。一直以来他这一套很见效。那天他把自己的的想法说完后,那个趾高气扬的日本站长想都没想就告诉他:涨钱休想,如果罢工就按反满抗日论处。
  李燕青根本没尿他这一壶。他离开站长办公室径直回了家。进门屁股还没坐热,就被宪兵逮到宪兵队。说实话,老虎凳辣椒水他是没尝着。日本兵皮鞭子刚拿到手,他就识时务的服了软。正缺开车人的日本人免了他的皮肉苦却罚了他一个月工钱。无可奈何却又怀恨在心的李燕青,表面上是服服帖帖,暗地里却一直寻找着复仇机会。
  其实机会对他来说,那叫多的是,他只是觉得不值。今年春,他终于逮住了一次值的机会。
  那天他刚把七节木材车皮和五节煤炭车皮挂好,一群警察和皇协军包围了他的车。他趴在机车的窗户正提心吊胆猜想什么事时,全副武装的站长来到他车前:“李桑,挂一个闷罐,我要去牡丹江。”
  太君发话谁敢不听,站长领着四个鬼子兵爬进闷罐。
  火车爬上绥芬河与绥阳之间的一坐高山,一个实施报复的计划在李燕青脑袋里形成。火车钻进一个山洞时,李燕青铁着脸拎着一把齐腰高的板子对副驾驶和两个锅炉工说:“车出山洞,你们仨就跳车,老子今天要杀人。”
  李燕青平时是个爱说爱笑的人,他今天的话一出口,那三位还以为他在开玩笑,副驾驶跟他贫着:“那就杀吧,这里就我们几个,你想怎么杀都行。”
  “老子杀你们干啥,老子要杀闷罐里的那几位。”
  李燕青因阴森森的说完,那三位相信了,副驾驶关心地问:“你打算怎么杀?他们是五个人,还都有枪?”
  “老子可不跟他们硬拼,我把车弄翻他,我就不信他们不死。”
  “你打算陪着他们?”
  “呸,我美死他们。”
  列车出隧道时副驾驶和锅炉工相继跳下火车,李燕青把列车的档位推到最高点后也跳下火车。这一带的路况李燕青是了如指掌,铁路出了隧道就开始下坡,在坡路的中段有一个急弯。李燕青下了车就抄近路奔弯道赶去,他预计列车会在弯路出轨翻车。
  跟他预计的一样,高速行驶的列车在弯路的一半上翻到路基下,机车和车厢已经脱节,木材煤炭散落了半个山坡,铁皮制作的闷罐车厢铁轮冲天仰卧在山坡中间,原本板正的箱体已被摔得走了形。
  肩抗大扳手的李燕青赶到现场是直扑闷罐车,撬开车门,里面的场面令他看着都心软,五个看不出死活的人都血淋淋倒在车厢里。李燕青小心翼翼地开始收拾着他们的武器弹药。在他正在忙活时,他的脚脖子被人抓住。
  这一抓把李燕青的身子都吓麻了,他定睛看时,只见血淋淋的站长正瞪着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睛躺在地上看着他。
  心虚的李燕青被他看得不知所措,他没话找话的问站长:“站长,你还好吗?”
  站长有气无力地说:“李桑,你的良心坏了,如果不救我,我不会原谅你。哎吆,我疼啊。”
  缓过神来的李燕青面对着站长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神咬着牙说:“你疼啊,我让你马上就不疼。”说着话他把大扳手抡向了站长的头。站长哼了一声慢慢地闭上了那双不可一世的眼睛。
  解决了让人闹心的站长,李燕青带着余威看了看其他四个鬼子,那四个同样血淋淋的鬼子倒是很安静的躺在地上死着。
  四条步枪四条武装带,再加上站长的盒子炮和指挥刀把李燕青的肩膀胳膊全部占满。当他吃力的把这些东西弄出车外时,后赶来的副驾驶和锅炉工开始埋怨他:“李大哥太贪了吧,这东西你可不能独吞。”
  “你们要这玩意干啥,车厢里还有别的东西,你们自己看着拿吧。”
  “你要这玩意干啥?”副驾驶不服的问他。
  “这还不明白,老子惹了这么大的祸,不找个地方占山去怎么活?占山能少了这玩意吗?”
  “你占山就不想带着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问李燕青。
  “你们愿意?”李燕青很意外的看着这三人,“你们可是有家有业的人。”
  “你去问问那些占山的有几个是没家业的,再说了,出这么大的事我们回去还能好了。”
  就这么着,他们四个人五支枪在绥芬河旁边的山里竖起了“工人抗日游击队”的大旗。他们扒火车劫票车闹腾了起来,随着他们的名气扩大,一些人因为忍受不了鬼子的欺诈,开始投奔他们,到了今天,他们已经是一支拥有近百人的真正队伍。日本兵和警察及皇协军曾经清剿过他们几回,但是,在日本兵少,警察和皇协军不认真的情况下,清剿他们这些打得赢就打,打不赢就躲的结果是除了死几个皇军伤几个警察和皇协军外,就是给他们多送去了几条枪。
  日本人对他们很头疼,可一时又找不出什么有效的办法,他们只能靠加强看护和押运来降低损失。
  自从队伍成立以来,他们主动出来打击鬼子这还是第一次。半点经验都没有的李燕青靠着一股义气把队伍摆在了绥芬河通往宁安唯一通道上。这是一处一面靠山一面邻水的伏击好地,李燕青尽管不会排兵布阵,但游击的本事还是有,仗没打前他先给队伍安排好逃的线路。而后他让所有的人都顺着路旁的山坡藏好身子。鬼子出现后只要他的枪一响,大家就向鬼子开火,一定要切记先近后远的打,如果鬼子向他们冲他们就集中火力的顶,实在顶不住就往山里跑,只要进了山,那是谁拿他们都没辙。
  李燕青带着他的队伍,太阳没出来就赶到了这个山坡。山坡很陡,正好俯视坡下的马路,宽阔的绥芬河水顺着路边款款流动。
  队伍来到山坡上队员们就开始寻找能藏身的掩体。都藏好后,大家都无声的盯着马路等鬼子。
  等到日上中天,连个鬼影也没看见。队员们开始没有耐心了,他们或躺或立的开始抽烟聊天。李燕青也烦躁地问大奎:“兄弟,那帮鬼子是不跑别的地方去了?你们都来半宿了,他们怎么还不见影?”
  大奎也含糊了:“这还真不好说。要不咱就别等了?”
  “要我说还是再等等。”运来建议着,“我们俩是轻手利脚抄近道来的。鬼子们可是人生地不熟,再加上他们有伤兵能像我们这么快吗?”
  李燕青看了看快爬到最高点的太阳不报希望地说:“那就再等一个时辰,要是还没有咱就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说完他仰面朝天躺在地上闭目养神。就在他发出鼾声时,负责瞭望的队员跑过来推醒他:“大哥大哥,来了。”
  “是吗。”李燕青一翻身趴在地上向西面的山脚看去。果然有几个衣衫褴褛的日本兵探头探脑的缓慢行来。就在他们将要走近时,一大群日本兵也出现在了山脚拐弯处。这群日本兵有三四百人,他们同样是衣衫褴褛,满脸黝黑。他们有的抬着担架,有的搀扶着同伙在这静悄悄的马路上蹒跚而行。
  李燕青鄙视地看着他们评价道:“这他妈那像兵,要是没有这身烂军装就是一群逃荒的。”
  日本兵进入他的射程内,早等得不耐烦的李燕青扣响了手中的盒子炮,随着他的枪响,其他队员也向鬼子们开始了射击。
  李燕青的队伍,虽然人人都有枪,但却没有重武器,整个游击队除了他这把盒子炮能打连发,其他的都是打一枪一拉大栓的三八大盖。
  枪声一响,早已成惊弓之鸟的鬼子兵,马上趴在地上。李燕青他们的枪虽然很多,但没受过训练的他们行不成有力的杀伤规模,除了开始时撂倒了几个鬼子外,当鬼子趴下后,他们就打不着了。
  光听枪声响,不见鬼子死,大奎急得直劝李燕青冲下去打。他的劝告,李燕青是绝对不听:“胡闹,他们人多咱们人少,我可不能拿兄弟们的命开玩笑。”
  “你这光开枪不杀人,你哄他们玩呢?”
  “这你着什么急,”李燕青不以为然,“兄弟们枪法是有些差,这不正好让他们练吗。”
  山上零散的枪击,把这群鬼子的斗志勾了起来。面对这种没章法没效果的袭击,他们开始组织能动的人进行反击,机关枪迫击炮开始向山坡上打来。山上的巨石树木土坑沟坎限制了这些东西的威力。散布在山上的队员更是有绝的,只要机枪炮弹不是奔自己来,他们就向这些活靶子开枪。
  疲惫加烦躁的鬼子被逼疯了,有一部分鬼子强撑着精神向山坡冲来。他们的冲锋说是冲锋,其实就是快走,耗尽体力的他们也只有这点余勇。七八十个鬼子刚走上山坡的边缘就被李燕青的人射倒了一半,剩下的原地趴下开始跟他们对射。游击队员们居高临下又有树木沟坎这些天然掩体没吃什么亏,但是他们欠练的枪法对趴在地上缩小了目标的鬼子兵也只是起了个恐吓的作用,
  无心恋战的鬼子兵发现了他们既不敢冲锋,枪法又差的短处。为了摆脱他们的纠缠,趴在地上的鬼子兵开始匍匐着向前移动。
  看着鬼子这么走,大奎着了急,他一挺身由石头后站起,端着上了刺刀的枪就要往山下冲。运来紧紧把他拉住:“兄弟快趴下,别犯虎。”
  “撒开我,一会儿鬼子跑了。”
  “别虎了,你冲不下去。山脚下还趴着好几十呢,他们……”运来话没说完。山脚下射来的子弹将运来击中。
  看到运来受伤,大奎这才听话的趴了回来。
  运来一共挨了两枪,一枪在腰一枪在胯,腰上这枪挺万幸,子弹穿身而过并没伤着内脏。胯上这枪可重了,子弹钻进肉里嵌在胯骨上。
  简单的处理完运来的伤,李燕青一反嘻嘻哈哈的表情急赤白脸的训大奎:“逞什么能,你真以为我们怕死,你说这伤受的值吗。”
  大奎想反驳,躺在地上的运来用眼神制止了他。李燕青撇开他俩回到阵地对他的队员们喊道:“弟兄们别着急,慢慢跟鬼子玩。反正鬼子也冲不上来,咱就在这拿他们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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