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共餐 尽情、第十六章：游泳 问情

　　第十五章：共餐尽情

　　吴涛这位跨世纪的“人才”终于如愿以偿了。
　　神人自有神奇的方法吧。
　　无论如何，天下无敌脸皮厚，总是对付纯情少女最有杀伤力的核武器；而所谓的礼仪廉耻，却总是成为恋爱前期的绊脚石。
　　张蓓蕾像一朵含苞未放的花儿，不知是人如其名，还是名如其人，十分害羞，不喜欢说话，却被吴涛这位“话痨”追到手，而吴涛再也不敢追着偷看美眉了。
　　如此看来，世界似乎很完美，有什么样的山，就会有什么样的水来绕它。这是否可称之为万物“相生相克”之道呢？
　　很快，吴涛借着我的风头，竟然也搬到了张蓓蕾的旁边就坐，还向全班同学笑侃：“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州官放火，百姓点灯。我怕什么？”
　　先是吴涛，之后又有几位同学私自调换位子，班主任只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个学期他再也没有编过座位了。
　　害得詹青琼娇嗔地抱怨我：“看你开的好头！自古浪人多骄，引无数小人竞折腰！”
　　“我能够放下天，能够放下地，唯独放不下你。”
　　“班主任心里肯定恨死你了。”
　　“我根本就不关心那些，我只在乎你。”
　　“你一开始要是这么油腔滑调，我绝对不会跟你搭讪，更不会与你坐在一起。”
　　“我口说我心，这是我此时此刻的真心话好不好？”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等闲变却故人心。你不知道吗？”
　　“天长地久有尽时，此爱绵绵无绝期。男儿到死心如铁。你不知道吗？”
　　“鬼才相信呢？”
　　“哎！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真话不愿意听，却把假话当作宝。呵呵！”
　　“我妈这个周末想请你吃饭。”她突然说道。
　　“真的假的？我不认识你妈啊！”
　　“但我妈认识你。”
　　“她怎么会认识我呢？”
　　“真笨！当然是我说的呗！”
　　“她知道了我们之间的事情？”
　　“我对我妈没有任何秘密。”
　　“哦！MyGod！”
　　“你干嘛那么紧张？”
　　“跟你妈在一起说什么啊？我脸皮很薄的。”
　　“我妈很随和，是我最好的朋友，就像平时一样聊天呗！”
　　“我是人，不是神。心态没那么好。”
　　“上千人听你演讲，也没见你慌张啊？”
　　“那能一样吗？”
　　“有我在呢！不怕。”
　　“不是去你家吃饭吧？”
　　“当然不是，我最怕我爸爸，他知道了那还了得？”
　　“哈哈！你竟然也有害怕的人？”
　　“我是人，不是神。心态没那么好。”
　　“学得真快！要学习上有这心眼儿就好了。”
　　“学得好，将来不一定很成功哦！”
　　“但很成功的人一定是学得好的人。”
　　“跟你约好了啊，周末我们三人一块儿吃饭。”
　　“我还有其他的选择吗？”
　　“有，你牵着班长的手见我妈，我妈指定不会请你吃饭。”詹青琼笑着走开了。那一刻，我心跳的速度绝对不止72次/分。

　　终于熬至周日中午，下课电铃声响的时候，我的心有些飘忽。詹青琼轻松一笑：“我妈说在校门口等我们。”
　　我们刚出校门，就看见一位中年妇女，肩负一个淡橘色斜挎包，举止端庄，高雅至极，正冲我们微笑。
　　詹青琼快速奔跑过去，首先一个拥抱，然后拉着她妈妈的手，对我介绍说：“这位就是我亲密的朋友，我最爱的妈妈！广-广-同-学，你-紧-张吗？”
　　“阿姨，您好！”我当然有些局促。
　　“你好！”她妈妈声音细腻、柔美，像一股清泉流进我的心里，听着十分舒服。
　　詹青琼又接着对她妈妈介绍道：“妈，这位就是本该好好读理科，却甘愿醉卧女儿国的数学才子张启广是也！”
　　我脸色羞红，第一次与她妈妈见面，我也不敢多言，直瞪了詹青琼一眼。
　　“我的女儿很顽皮吧？走！我们去餐厅边吃边聊！”于是，她妈在前，我们在后。路上我咬着牙，佯怒地瞪着詹青琼；而她仿若不见，扮个鬼脸，直冲我笑。
　　饭局很轻松。正如詹青琼所说，她妈妈很随和，娘儿俩就像真心的朋友，无拘无束，无所不谈。詹青琼偶尔撒撒娇，她妈也总是微笑，最多善意地瞪她一眼。
　　她妈不过嘱咐我们要好好学习，彼此相互帮助，共同进步，争取考上理想的大学，还笑说让我多多忍让她女儿那任性的脾气。
　　饭后，她妈独自回家了。
　　我目视端详着詹青琼，久久不语，她不解地也端详着我。
　　我说：“你妈妈漂亮、贤淑、和顺、端庄、大方、高雅，那么多优点，我说怎么就没有遗传给你呢？哈哈！”
　　“哼！那你还说什么‘唯独放不下你’、‘心里只有你’那些酸溜溜的话来哄我？”
　　“你妈妈思想很开放，我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缺陷。”
　　“这次算你有眼光。我妈不仅思想开放，而且崇尚自由，不像我爸很严肃，有时候思想还很固执。”
　　“那你和你妈岂不是都很怕你爸爸？”
　　“才不是呢！我是很怕我爸，但我爸却很怕我妈。”
　　“不会吧？还有人会怕你妈？人性真的好奇特！”
　　“我家里一切小事都我妈说了算，我爸从不敢反对；但原则性的大事，都由我爸做主，我妈从不搀和。我妈有时候也训斥我爸，但我爸从来不敢顶嘴。呵呵！”
　　“世间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就像我降服了你这种轻狂的人吗？嘻嘻！”
　　“我是心甘情愿的，难道你爸爸当初也是……”此言一出，我发现有些不妥，故就此打住。
　　我一停，詹青琼也立即会意，脸色一红，不再追问。
　　那一天，我的心情十分欢畅，傍晚吃饭的时刻，却忘记了饥饿。当天晚自习，我在日记中欢喜无比地写道：“每一个人，每一天，如果都像我今天一样愉快地度过，那么忧愁会远离你，病痛会与你说拜拜，医院不会户限为穿，长命百岁不会是奢侈品。只要有爱，人间哪儿不是天堂呢？”
　　
　　第十六章：游泳问情

　　越开心，感觉时间越匆匆而逝。人生总充满着无奈，没有人能够挽住时间的狂流。
　　高二转眼即将结束。除了地理，其余科目皆已提前结课。高三一年，全部时间用来复习、训练、考试，这是多少年来蕲春一中的传统。
　　放暑假前一天，詹青琼见我沉闷不语，笑问：“怎么了？”
　　“暑假太长了。”我叹道。
　　“不是有千纸鹤陪你吗？”她笑言。
　　“如果千纸鹤真能寄予相思，那世间就不会有苦情人了！”
　　“我和徐丹三天之后要补习数学，那我们明天去游泳吧？”
　　“去哪儿？”我一下子来了兴致。
　　“鹞鹰岩水库。”
　　“你对那儿很熟吗？”
　　“我爸妈经常带我去，听说那儿还要规划建设度假村呢！”
　　“好啊！”
　　“你约男生，我约女生。”
　　“不是我们两个人吗？”我顽皮地笑道。
　　“广-广！你不老实了！”詹青琼鼓着嘴说道。
　　“你要没有这么想，你怎么知道我不老实？嘿嘿！”
　　“以后不许跟我顶嘴。”詹青琼佯怒道。
　　“遵命，我要向你爸爸学习。好吧？”
　　“好久没有打你，你太放肆了！”詹青琼语未了，一拳头果真轻轻扑在我的肚皮上。
　　“哎呦！”我只好叫疼，尽管心里很美。
　　“明天咱们好好玩一天，然后你暑假在家安心学习。知道不？”
　　“每天枕着你的名字入睡，醒来后保证认真学习。”

　　第二天，我们宿舍六人全体出动，我、蒋飞飞、陈曦、方杰、王利、吴涛，而女生则有詹青琼、徐丹、罗思曼、张蓓蕾。叫了张嫣妍，但她不愿意去。
　　为了不让陈曦等人伤感，我们还特地约了两名男生：吕水镜、雷科举，张蓓蕾把卢雪婷和陈湘真也叫上了，总共去了十四人。
　　鹞鹰岩水库的游客着实不少，水库周边古木葱茏，植被茂盛，水面微波粼粼，浮光跃金，倒映出天色与山色。水色辉映中，天，越发的碧蓝；山，越发的青翠。
　　对于天天与书本打交道的我们，如同来到仙境，每人租一件救生衣穿上，然后纷纷跳入了水中，嬉戏、扑打浪花，这种感觉怎的一个“爽”字形容得了？悠然心会，妙处难与君说！
　　累了之后，我与詹青琼单独租一只快艇，带上一个大救生圈，驶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小岛屿。
　　岛屿中央有一座古刹，古刹的周围有许多奇花异草，彩蝶在花草之上翩翩起舞。在这心旷神怡、赏心悦目之地，心灵进入了“忘我”之境，方显本真。
　　詹青琼追逐着漫天飞舞的蝴蝶，却一只也没有扑到，而我静静地看着她玩耍，却有一只蝴蝶飞到我肩膀上停住了。她最后摊开双手，无奈地笑道：“我敢打赌，这只蝴蝶肯定是雌性的。”
　　“安能辨它是雌雄？这叫无招胜有招。哈哈！”我乐道。
　　玩耍了一阵子之后，我们选择了一块光秃秃的石头，并排坐了下来。詹青琼轻松地问道：“你相信天长地久的爱情吗？”
　　“绝对相信！”我拍着自己的胸膛朗声说道。
　　“你觉得爱情的最高境界是什么？”
　　“我认为是两颗心的共鸣。你爱我，我爱你；你相信我爱你，我也相信你爱我。但现在很多人好像认为爱情的最高境界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你心中最爱的人是谁？”
　　“当然是我母亲！”我毫不犹豫地答道。
　　“第二呢？”
　　“我父亲。”
　　“第三呢？”
　　“我三位姐姐。”
　　“广-广，我可要生气了！”詹青琼撅着嘴，一副极其不满的神情。
　　“恋爱时分，难道真话永远无立足之地？”
　　“哼！谁跟你恋爱了？那我呢？”
　　“你与我三位姐姐并驾齐驱，但绝不能超越我的父母。”
　　“一辈子都不改变？”
　　“你要听真话，还是听善意的谎言？”
　　“当然是真话，我最讨厌说假话的人。”
　　“父母在我心中永远第一，绝不改变。”
　　“我果然没有看错你！一个不懂得孝顺的人，心中根本就不会有真爱。即使有，也不会长久。”
　　“我还以为你真的生气了呢！吓得我心噗通噗通直跳。”我拍拍胸口说道。
　　“今天你开心吗？”
　　“那还用问吗？我想到了《天龙八部》中的《酒罢问君三语》那一章节。”我兴奋不已地说道。
　　“好！好！好！你先别说，我来逐一问你。”詹青琼拍着双手，花颜笑春红，然后一本正经地问道，“第一问：请问张公子一生之中，在甚么地方最是快乐逍遥？”
　　“湖北蕲春鹞鹰岩水库岛屿之上。”
　　“第二问：张公子生平最爱之人，叫甚么名字？”
　　“詹青琼！”
　　“第三问：张公子最爱的这个人相貌如何？”
　　“千娇百媚，容光焕发。其为质则金玉不足喻其贵，其为性则冰雪不足喻其洁，其为神则星日不足喻其精，其为貌则花月不足喻其色。”
　　我说完后，她“扑哧”一笑，然后“咯咯”乐个不停。接着，她又正色厉言：“刚才还说最爱的人是你母亲，现在又说是我，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哼！”
　　“此爱非彼爱也！”我见她意犹未了，惊喜地说道：“快看，你肩膀上飞来了一只雄性彩蝶！”
　　詹青琼一回头，正待要瞧那蝴蝶之时，我凑上去轻轻地吻了她耳根一下，然后“噗通”一声跳进了水里。
　　“你竟然骗我？”跟着“噗通”一声，她也跳进水里，佯嗔道，“你太坏了！”
　　“别闹，不要被水呛着了！”我紧握住她拍打我的双手。
　　“哼！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人欺骗过我，你胆敢骗我？”
　　“你太荣幸了，我长这么大，生平只欺骗过两个人。”
　　“你要不解释清楚，说到我心满意足为止，我就喝一口这水库的水给你看，然后你喝三口给我看。”
　　“我读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骗了我母亲五毛钱，说是要交试卷费；另一次谎言就是刚才骗你的了。”
　　“你为什么骗你母亲？”
　　“因为看到其他同学磕瓜子，吃冰激凌，我也想这么吃。母亲知道后，卷起我的裤脚，拿着细长的竹条抽打了我二三十下，血丝斑斑。”
　　“你母亲怎么如此狠心？”
　　“才不是呢！我家就我一个男孩儿，还最小，她最疼我了！那天晚上我疼得直哭睡不着的时候，母亲搂着我哭，流的眼泪比我还多！她告诉我：想吃零食就直说，又不是不给钱，但一定要诚实！”
　　“你骗你母亲，被狠狠地教训了一顿；此番骗我，我该怎么教训你呢？”她话语未了，挣脱我紧握她的双手，然后抓起我的左手，重重地咬了我手臂一口，留下一道深深的齿印。
　　我没有反抗，而是怜爱地目视她，笑道：“情至深，责之切！”
　　“你为什么不叫疼？”她好奇地望着我，抚摸着我的手臂。
　　“因为看着你的时候，我已经忘记了疼痛！”
　　“那你把头转过去。”她双眉一扬。我立即把头一转，她又接着问道，“现在感觉到了疼吗？”
　　“想着你的时候，我依然感觉不到疼痛！”
　　“你再把头转回来。”我又把头一转，望着她。她双手合十，缓缓说道：“这位施主，你已走火入魔！魔性已经渗入你的五脏六腑之中了。”
　　“你就是我心中的一把火，那么请问心爱的青琼姑娘，如何才能祛除我心中的魔性呢？”
　　“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施主好自为之，阿弥陀佛！”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此生若无卿，犹似雪尚飘。姑娘无需再劝，唵嘛呢叭咪吽！”
　　“施主你冥顽不灵，甘愿堕落红尘，无可救药真罪过！”
　　“姑娘你飘香醉人，我已身不由己，为卿憔悴欲成尘！”
　　“你看，水库的水清澈无比，今天我要好好洗洗我的耳朵！”
　　“是要洗耳恭听吗？”
　　“听了你那么多不干不净的话，我当然要洗洗我这清白的耳朵啊！”说完后，她开怀大笑。
　　我才反应过来，随之大笑不已：“你这个鬼精灵！”
　　当我们牵着手游回岛屿的时候，刚才送我们过来的小快艇又载着另外两个人过来了，然后将我们带回。
　　岛屿上这一个小时，快得如同闪电一般，一切似乎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已经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