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赶走日本鬼子；十一、日寇二次入侵榆社

　　十、赶走日本鬼子
　　
　　八路军开辟太行山抗日革命根据地，集中兵力打击日寇。
　　1940年5月，129师在潭村召开了营以上干部会议，刘伯承师长做报告，强调加强军队建设，开辟爱护抗日根据地，加强军民团结。接着在西马村检阅所属部队。
　　抗日政府配合八路军行动加强民兵建设，各村组织青年民兵战斗队，打一场人民战争。八路军为了武装民兵，给了民兵一部分枪支和手榴弹等武器，教练民兵制造地雷和埋地雷技术。抗日政府赠送八路军慰问品。
　　常文华根据上级要求，回村发动乡亲们捐粮、捐鸡蛋等慰问八路军。常更福和安爱仙逐家做动员工作，并负责捐物登记。这回倒是国民党员常文元带了头，主动捐粮多达10石（1石等于10斗），并向常文华表态：“中国人再说什么也不能受日本人欺负，不能让日本人当家。我支持抗日，以后看我的实际行动吧！”
　　常志禄和常文焕窜门做农救会的捐粮工作。农救会的中老年人多是家中主事人，做通他们的思想工作效果明显。常志禄说的最多的是：“人家八路军打鬼子命都舍上了，人家为了谁？我们还舍不出些粮？这粮也是减租省下来的，捐少了凭良心也说不过去！”他又编了新词：
　　“政府给咱找活向，咱给八路军多捐粮，早日赶鬼子回东洋，咱们才能睡觉香。”
　　他捐出了一石米！家里只剩点杂粮了。常文焕让他留点米总得熬米汤吧。他说：“儿子是村长，捐少了不好看，要支持儿子工作，说的好不如做的好。”他还自告奋勇担负起组织送粮差事，动员了20多头毛驴30多人，驴驮人担把粮送到驻在白村的刘邓部队。
　　这年8月，八路军组织百团大战，在榆（社）辽（县）公路沿线向鬼子的炮楼发起攻势。到9月份全面破袭了榆辽公路上的日军据点。9月6日，八路军386旅等部队在双峰一带包围日军36师团永野大队，歼敌400余人！
　　胜利的消息传来，极大地鼓舞了全村群众。青年们纷纷要求参加民兵战斗队，常文华让常文珍先吸收弟兄们多的人家批准每家一个人入队，为的是战争年代生命随时有危险，考虑的是即使光荣牺牲了，家中也有其他兄弟支撑。可是人们对常文华有说道了：“你不是你家的独子吗？为什么你能参加不让我们参加？积极抗日是好事。”常文华又让王效玉组织了一个民兵预备队。

　　那年的10月下旬，日本鬼子到南河底村了。早有负责情报工作的李中元向常文华报告说：“有一队20多人的鬼子和汉奸出城朝我们这边来了，不知道要去哪里。”
　　常文华立即让常更福通知乡亲们迅速疏散转移，让常文珍集合民兵埋伏在村后的山上，便于观察找机会打敌人。这是在分区学的游击战术，但他们初用还很生硬。鬼子没进村，从村边的路上过去直奔赵王村方向走。刚转过村口，迎面碰上往村里走的常老五了，常老五也接到了让疏散躲难的通知了。可他听田懒小说过，不要和日本人作对，见了日本人说我是良民、我不抗日就没事了。
　　突然的遭遇是在一个弯路上，因那时地里还长着庄稼杆，遮住常老五视线没看见日军，到看见时已近在眼前了，老实木纳的常老五还是被挺着明晃晃刺刀的鬼子吓傻了，瞪着眼发呆。一个挂洋刀的鬼子吼了一声，汉奸翻译问：“太君问你是干什么的？”
　　常老五这才回过神来，想起了田懒小教的话赶紧回答：“良民，良民，我不抗日……”边说边腿还一个劲地抖着。翻译向鬼子咕噜了一句什么，鬼子抽出洋刀一指，两个鬼子挺起带刺刀的枪向常老五胸部刺去。常老五一边向后倒一边还喊：“良民，不抗日……”鬼子不理他喊什么，又有两个鬼子上来向已经倒在血泊中的常老五身上乱刺，边刺边狂笑：“支那猪，支那猪！”像是在演习刺草人一样随便。
　　常老五瞪着眼张着嘴死了，像是在问为什么说良民也挨刀。他死得很惨，身上被刺了17刀，血肉模糊，肚肠也出来了。民兵们因隔着个土岭没看到常老五，却被没来得及走远躲在不远处玉茭地里的曹怀生看到了。鬼子走后，曹怀生叫来乡亲们抬回常老五的尸体。看着不成人样的常老五，全村人无不下泪，女人们哭得更伤心。说良民，常老五确实算个好人，一辈子胆小怕事见人让三分，常是不声不响帮助人干活。就这样喊着不抗日死了，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死，而乡亲们明白他为什么死了。
　　曹怀生诉说了当时眼见常老五惨死的情况，还不理解地问：“日本人说只拿猪，为什么要杀人？”常文华见乡亲们都来了，组织人安葬了常老五，现场说抗日：
　　“这是我们村里第一个被日寇杀死的最怕事的人，怕也没用，越怕越惹鬼。只有跟着八路军抗日才有活路！那不是只拿猪，是骂我们中国人是支那猪，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杀中国人就像杀猪一样，鬼子是野兽，不要对他们存任何幻想……”
　　人们从常老五的惨死中受到了现实教育，确认不赶走鬼子没活路。抗日工作更好做了，形成了同仇敌忾气氛。

　　常文华从分区开会回来后召开了党支部会，传达了上级指示：“要秋收了，坚决执行四一减租和五二加薪政策。要向抗日政府缴公粮，支援八路军打鬼子，根据种地亩数和地的肥瘦状况合理核定指标，叫作‘抽肥补瘦’。”安排常更福、刘金维具体组织落实。
　　同时发动妇女给八路军做军鞋，由妇救会安爱仙组织落实。
　　在打敌人方面，八路军向鬼子大举进攻，各村民兵加强了实战练习，准备配合八路军作战，村支部书记主抓，立即行动。还研究制定了严防鬼子出来抢粮的措施：加强侦察放哨，根据地形在上、下村中间的崖头上和村东山路、村西平路上设了三个固定放哨点，树起“消息树”——就是在显眼的岭上埋一株假树，敌人来了就推倒树报警。又与邻村赵道峪村、青峪村、东周村联系，放哨联通消息。这样鬼子一出城就可以接连传报敌情。
　　区里表扬了南河底村的抗日工作做得细致，群众的抗日情绪高，缴得粮多。可是常文华心里一直沉甸甸的，他自责地说：
　　“常老五被鬼子杀害了，我们民兵还不知道，主要是没主动出击。人家韩寺沟民兵队长董占魁打死了一个鬼子，救出了群众和牲畜，我们要向他学习，我们打得是游击战，就要又游又击。”
　　常文华又与李中元详细研究了侦察敌人的办法。与在县城有亲戚的两家人联系，通过邻村党支部安排联络线，做到敌人一出动，我就及时知情。他又与常文珍加紧操练民兵，从实战出发，做到人人会装地雷、埋地雷，准确投手榴弹，用唯一的一支步枪轮流练习瞄准。随时准备参战。

　　1940年9月23日，分区通知县城周围村的民兵集结到县城边上待命。常文华带领常文珍、王效玉两个民兵班赶到集结地点县城北门山上，原来是让民兵配合八路军攻打驻县城的日本鬼子。他们听到这个喜讯异常激动，终于等到能参战的这一天了。分区下达给他们的任务是切断鬼子北逃之路。执行这一任务的还有青峪村、寨沟村、赵道峪村民兵队，由赵启华统一指挥。各村还组织了抬担架和运送粮食武器的民夫队，常志禄和常文焕组织了10余人的民夫队随后跟进。
　　天黑时攻打县城鬼子据点省立八中的战斗打响了。一夜枪炮声一阵紧似一阵，火光冲天。这是386旅旅长陈赓指挥的一次攻坚战，受地形限制，对三面悬崖一面狭路，而又有碉堡坚固的据点仰攻，仗打得非常艰苦。经过三天三夜的激烈战斗，挖地道埋炸药炸毁了鬼子碉堡，击毙了日本滕本中队长，于9月26日解放了榆社县城！
　　日本鬼子第一次侵占榆社不足百日就被抗日军民赶走了，全县上下一片欢腾。
　　在这三天三夜坚守北门的任务中，常文华认识了寨沟村村长兼民兵队长吴银兰。寨沟村距县城仅一公里多，与县城接壤，他硬是在鬼子鼻子底下坚持抗日，搞得轰轰烈烈影响很大，他又经常派人给南河底村传递鬼子出动的消息，让常文华十分敬佩。
　　
　　十一、日寇二次入侵榆社
　　
　　消灭了鬼子，收复榆社县城后。1940年11月，中共榆社县委在南白村召开了万人大会，庆祝八路军又打了一个大胜仗。南河底村各抗日组织都去参加了大会，听了县委书记王谦鼓舞人心的抗战动员报告。全县群众抗日热情又掀高潮，会后全县有600多名青年民兵入伍参加了八路军。南河底村的王效玉、常合意、曹利生、李金元、李海元报名参军。
　　常文华和村党支部的同志们与王效玉等五人话别。鼓励他们到部队后更加进步，南河底村民兵一直受上级表扬，入伍后会有出息的。嘱咐他们走后放心，村里一定会做好军属的优抚工作。
　　常文华真舍不得他们走，这些人都是民兵骨干力量，抗日工作样样走在前，尤其是有种不怕牺牲的精神。可是为了抗战胜利，充实八路军力量，南河底村又送出了一批优秀青年。王效玉心里酸酸的，拉着常文华的手久久不放：
　　“我们走了，村里有你们在我们放心。王谦书记讲日本鬼子还可能再来，你们要保护好乡亲们。我们去部队是下了牺牲决心的，打仗能不危险？我们一定不会给咱村丢脸……”诉不完的心里话，难舍难分。在那战争年代都有种特殊感受，真不知道何时能再见面，能不能再见面。
　　王效玉走时是南河底村民兵班长，到了太行二分区不久又担任了分区部队班长，于1943年在祁县与日本鬼子的一次战斗中壮烈牺牲。常合意和常庆意是亲兄弟，都参加了刘邓部队，先后在战斗中牺牲。常庆意到部队后任连长，在淮海大决战中牺牲，常合意在挺进大别山时的一次鲁南战斗中牺牲。常文典于1944年在祁县东山与鬼子的一次突围战斗中牺牲，牺牲时任祁县交通局长，侦察收集敌人情报，参谋作战计划。南河底村一个小山村出了四位革命烈士！
　　王效玉、曹利生他们走后，常文华调整了民兵组织，王更金接任王效玉的民兵班长，常文德接任曹利生的组织放哨工作。赶走了日本鬼子后，南河底村乡亲们参加了在白村召开的万人庆祝胜利大会，回村后又相互祝贺，庆幸能过几天安稳日子了。常文华根据区分委的指示精神宣传，提醒乡亲们不要大意轻心，抗日是持久战，鬼子不甘心还可能要来入侵，要乡亲们有思想准备，乡亲们相信八路军：
　　“鬼子来了，八路军再把他狗日的赶出去！咱民兵们也不是吃素的！咱们大不了再躲几天难。”
　　“日本鬼子也没什么可怕的，那么多鬼子都让八路军给消灭了，他要是来了还是没有好下场！”
　　“国民党军也真稀松，一个师一会儿就让八路军给消灭了，师长扔下几个姨太太狼狈逃跑了，还是八路军靠得住……”
　　胜利激发了乡亲们更高的抗日热情，对即将参加八路军的几个青年请吃饭，这是当地送亲人出门时的告别礼俗。今日这家请，明日那家请，嘱咐的话一箩筐，并告诉他们走后家里的田地乡亲们一定会帮助耕种的。村里的抗日组织加强了，拥军优属工作巩固了，形成了那时特有的团结一心抗战氛围，真是激情燃烧的岁月。
　　1941年全县抗日工作全面落实。南河底村党支部根据分区指示，乘此大好形势逐项深入展开抗日工作：“合理负担”征粮支援前线，妇女下任务做军鞋，组织青救会帮助抗日军属种地。参加全县发起的万人签名要求国民党停止内战，肃清汉奸，团结抗日运动。县抗日政府镇压了民愤极大的汉奸，震动了全县。田懒小吓得跑出去不知躲藏到哪里去了。李茂富、常文堂又缩头了，国民党军金宪章师在赵王村一带被全歼，堂堂师长单骑从蛤蟆沟侥幸逃走，打倒了他们的精神支柱。他们一直认为国军装备精良，没把土八路放在眼里，现在他们也看到了八路军和民众的力量。常生元抗日更主动了，又捐粮捐钱给村里民兵买地雷和手榴弹，逢人就说：“抗日人人有责，有人出人、有钱出钱，我应该出钱。”

　　抗战真是持久战。斗争有反复，日本鬼子又入侵榆社了！
　　榆社与辽县、武乡县接壤，是进入太行山的必经之路，古来为兵家必争之地。八路军总部在这一代活动，日寇也将扫荡的重点放在这一带，榆社县成为日寇侵犯的重灾区。
　　1942年2月16日，日寇千余人又侵入榆社，再一次占领了县城。这次更是来势汹汹，老百姓多少年了还流传着当时鬼子兽行的一句话：“鬼子进攻榆社城，见了树的砍树的，见了婆姨脱裤子。”砍树是修炮楼，修在县城东南杜余沟村的山上，居高临下控制县城。脱裤子是奸淫妇女，杀人放火无恶不作。更阴险的是采取了以华制华手段，组织汉奸警备队，宣传强化治安，中日亲善，共存共荣，在各村成立维持会，建立日伪政权，打算要长期侵占中国。
　　李茂富和常文堂到县城跑了一趟后，又鼓起了气。他们找到了原赵王乡国民党伪乡长，现在已经在城里当了汉奸，担任警备队小队长，给他俩讲了一通日本人侵华的大形势。李茂富怪常文堂不出头：
　　“你考虑得太多了，你怕也没用，共产党和我们是死对头。常文华毛头小子也敢找到我门上教训我，说不定以后还要怎收拾你呢？还是乡长高见，当了警备队长和他们明着干！”
　　常文堂还是那阴沉劲：“看你说的简单，要等待时机，不能蛮干。党国上峰走了，八路军来了，你硬干，八路军也不是好惹的。乡长说蒋委员长逃到四川，阎长官也不知道躲到那里去了。日本人占领了太原城和整个华北，看来这天下是日本人的了，只有投靠日本人了。日本人让维持，这是个好办法，咱村离城近，看来城周围要先维持了。”
　　“这回维持你当会长吧，我当村长时惹得人多，你说话还许好使些。”李茂富觉得底气不足。
　　“不，不，咱俩暂时谁也别出头。共产党在暗处，抗日政府镇压了好几次汉奸，不能不防备着点，还是稳妥些先让田懒小出头为上策，咱进可攻，田懒小还不就是咱的传声筒？退可守，共产党杀汉奸，咱就把田懒小推出去。”
　　“狗头上不了桌面，他还能当了会长？”
　　“看你说的，不就是和日本人联系吗？主意还得我们拿。你也说对了，光懒小也不行，还得找人。城里成立了警备队，又发粮又给钱，还给穿衣服背洋枪，仗着日本人神气得很。咱村里有几个人我看能劝说一阵，让他们去当警备队员，有了枪就胆壮了。”
　　“劝说常生元不？他真的变心了？他可是咱国民党员。”
　　“不急，再看看。他那脑瓜子还用你去劝说？人家啥不清楚？他和共产党走不到一起，你等的看吧，他迟早还会回来的。”
　　俩人密谋好后还分了工：李茂富去找回田懒小打气，常文堂去鼓动人参加警备队。两件事还真都办成了。
　　李茂富找回了田懒小，田懒小正气鼓鼓的：
　　“哼，我正想回来呢。日本人来了我就回来。日本就是厉害，这回让各村搞维持，是日本人的天下了，还怕求啥？”
　　李茂富给田懒小接通了警备队小队长、原伪乡长的关系，让他领着田懒小去见太君，太君夸田懒小：良心大大的好。给了田懒小不少钱，还让小队长领他去抓来的妇女关押处开了荤。田懒小死心塌地了，一进村就嚷嚷：
　　“太君让我当维持会长！太君说了，维持了就不来杀人放火了。常文华带头抗日没有好下场，迟早是个无头鬼，死定了！”
　　田懒小的动作还真快，一夜之间找了五六家胆小的人，吓唬说捐粮食可以免灾，大包大揽说：
　　“我已经见过太君了，太君说维持了就是良民，太君来了我保你们没事。”他还真凑起一车粮。李茂富又给田懒小提供了村里可疑共产党和抗日民兵名单。田懒小忿忿地：“哼，不用你告诉我，我也知道，这回让抓过我的人统统死啦死啦的！他们也有今天？正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田懒小还和常文堂去劝说了田懒小的一个远房叔父和一个兄弟去当警备队，穿着鬼子发的衣服，真的扛回了枪。他们的任务是保护田懒小，保护维持会。南河底村的国民党、警备队、汉奸商定了进城向鬼子献粮、告密和成立维持会，时间就在第二天。

　　风云突变，形势急转直下。在此前分区曾传达过一个措施：由于形势严峻，在离县城二十里内的村庄可以表面搞维持，以减少群众的受害程度。南河底村离城八里，但常文华和党员们商量后不同意维持！南河底一直是抗日模范村，群众基础好，坚持不维持，坚持就是胜利，和鬼子打持久战！
　　田懒小打算向鬼子告密和搞维持的详情，让他兄弟警备队员的妻子知道了。这位妇救会员虽未能劝转丈夫，但也没被丈夫劝转。情况紧急，她借故跑出家去向常文华汇报。常文华感到太急迫了，这已经是下午快天黑了，支部开会也来不及，他决定立即亲自去区分委汇报情况请示对策。
　　就像那次得到国民党治裁共产党情报那天一样的紧迫，一样的暗夜，一样的独自一人向白村走去，不同的是这次背着枪。
　　在临走时常文华面对父母站住了，心情极为沉重：“爹、娘，儿子不孝，你们可能要跟着我受害，我也说不定回不来了，你们要多保重……”他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入党宣誓时就不怕牺牲！可是看到父母要因他抗日牵连受害，自己又是独子，父母今后谁照顾养老？不安，内疚，歉意……涌上心头，眼里噙满泪水。
　　“孩子，去吧。我们早知道你干得是正事，大事。我只问你一句，人家怀疑你是共产党，是真的吗？”常志禄一脸凝重的问。
　　“爹，我对得起你们，对得起乡亲们，对得起良心！你就别问了。”哪时共产党还没有公开，常文华不能告诉父母，一蹬脚转身走了。常志禄抄了根扁担把儿子护送出了村。
　　这一回常文华走得很急，他既不怕狼，身上背着枪；又不怕国民党跟踪，抗日已经公开化了。他与本区各村的党支部和民兵都有联系，有情况可以直接找他们帮助。初夜时分，他赶到了白村，望到区分委书记杜瑞芝的窗户透出灯光，他心里亮堂了，有党的领导心里就有了主心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