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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突破柳庄

作品名称:金扑鸽      作者:村里人老农民      发布时间:2015-03-30 16:49:44      字数:14249

  八月,天气开始变凉,秋末季节,被初霜杀得五颜六色的树叶在微风上下飞舞,像漂亮的花蝴蝶。每天早晨起来,王大山都要观赏半天,然后习惯性地捡几片金黄发亮的、黑红透明的、碧绿清澈的各种形状的树叶,换掉前一天插在毛笔筒中的后,拿起扫帚把院子打扫得干干净净。今天起来一出门,王大山就打了一个响响的喷嚏,自言自语地说:“谁在想念我?”
  王大山一边扫院子,一边在脑子里过滤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按上级通知,近日高团长可能要到延州城来,得详细的向他汇报延州城解放以来的工作。延州城是陕北地区解放最早的县城,也是目前最大的一块根据地,好好总结一下,对整个陕北工作会有很大的帮助。剿匪、征兵、征粮、维护社会治安这几方面要重点考虑,这关系到地方安定,人心向北。究竟怎么搞,王大山想不出个眉毛,总感到不是这里有问题,就是那里不对劲。到扫完院子,也没想清楚。
  吃过早饭,王大山让通讯员叫来万志红、拓振华、贺老大等,把自己早晨的想法说了一遍,让大家讨论。正开着会,高团长出现在门口,大家激动地全都站起来,王大山和万志红从拓振华和贺老大面前插过去,双手紧紧的抓住高团长的手,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拓振华和贺老大站着,不知该说什么。高团长松开他两的手,走到拓振华面前,把手伸过来,拓振华不好意思的握着高团长的手。高团长把另一只手伸向贺老大:“不用介绍,这位一定是贺老大了。四大金刚闹红了延州城,你们功劳不小。”高团长示意大家坐下,他就坐在炕沿上。
  高团长拿下礼帽,脱掉长袍,顺手放在炕上。“我看你们像在开会,继续开,我听听。我们昨天从安定动身,今天鸡叫头遍就开始赶路,我和小马还没吃早饭,给我们闹点吃的。”
  王大山把自己早晨的想法简要的叙述了一下,详细回报的延州城解放前前后后的事情,重点说明了拓振华、贺老大在几次关键战斗中的作用。
  高团长听着汇报,脸上始终挂着笑容。“拓振华,你真行,是天才的打仗料,都能赶上我们这些久经沙场的老将了。在战斗中,你沉着镇定,组织严密,懂得集中兵力,打敌锐气;工作中很好的掌握了红军的政策,保护了老百姓的利益,受到老百姓的爱护。要好好总结延州经验,在陕北推广。必要时要组织各地的指挥员到延州来向你们学习。”
  高团长讲完话,要拓振华讲一讲。拓振华憋得黑脸通红,他见王大山、万志红说话时都站起来,也就站起,高团长用手示意他坐下。拓振华就坐下,看大家都看着自己,结结巴巴的说:“我,打仗,是跟,王书记和万县长,学的,在,贺家沟打了,一仗,怕得我,两腿打颤。在县城,打了一仗,攻不下,监狱,是王书记来,说得敌人,投降。这次西川乡剿匪,主要是贺老大的功劳。”拓振华看了一眼贺老大继续说:“贺老大两次上黑虎湾,摸清了敌人的情况,又二次上山,没有动一枪一刀,用拳头打败土匪头子黑文明,策划土匪全部参加红军。这次延州县扩军任务能超额完成,我看全凭贺老大。”到后来拓振华说话很流利。高团长带头为拓振华鼓掌。
  “我们是共产党的队伍,我们有战斗力,凭的是集体的力量和智慧,不是谁一个人的能力有多强。俗话说,一把好斧能开几架山,我们每个人都要看到别人的长处,这样才能很好的合作。拓振华今天这种态度很好,大家都要这样考虑问题。今天听了你们的发言,觉得你们是一个非常强的战斗集体,延州的工作一定会走在陕北的前面。”会上高团长讲了一年前拓振华放他的经过。
  会后高团长把拓振华单独叫到自己的住处,拓振华局促不安,坐也不是,站也不是,不知该干什么。高团长笑着说:“老拓,听说你胆子非常大,在当街上敢大喊:我拓振华怕谁?能空手缴得敌人的步枪,怎么现在倒像个小媳妇。”几句话说得拓振华笑了起来,感到轻松多了。
  两个人从上次延州分开后直说到本次见面。“老拓,跟我走,你会有更大的发展,你的才能需要更大的舞台。”
  拓振华听见高团长要自己跟他走,犹豫不决,心想兵荒马乱的,共产党究竟会怎样很难说。在延州自己大不了回家种地,离开延州就很难说了。他面露难色,说家里有几十岁的老母亲,还有三个孩子,最大的八岁,最小的只有几个月,自己走了,他们一家老小怎么生活。高团长不想勉强,突然问:“你现在还赌博吗?”
  拓振华嘿嘿一笑:“你不说,我都快忘了,耍罢名宝有半年了,有时候手都痒痒,可红军不让,没办法。”
  “延州县都说你名宝出得好,谁也押不着,你是不是在捣鬼?”高团长问。
  拓振华急得脸红脖子粗,不停地在脚底转圈,他最怕别人说他出名宝捣鬼。赌咒发誓:“没有,我从来不在名宝上捣鬼,赌博也是凭本事吃饭,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我赌博即使输死,也不在名宝上做手脚。谁在名宝上做手脚,不得好死。”
  高团长看拓振华急成那样,觉得好笑,一句玩笑话值得那样。就说:“你拿名宝吗?咱两个来两下。”
  拓振华诧异的看着高团长。“你也会耍名宝?”
  高团长笑着说:“天下什么不是学下的,押名宝有什么难。拿你的家具。”拓振华顿时高兴的像个孩子,当即从腰间解下一根宽腰带,放在炕上拆开,拿出名宝,就在炕上咚咚的耍了起来。拓振华向高团长介绍押名宝的规则,怎么押,怎么陪等。他们以物代钱,可拓振华还没算清,高团长就算好了输赢。两人耍了一会,总体上输赢差不多。
  高团长提出:自己出,让拓振华押。拓振华瞪大眼睛,“你会?”高团长笑着说:“天下什么事不是学下的。”
  名宝到了高团长手里,出得比他还好,宝芯转的更快,宝芯在空中的线条是弧线,还可以扭转,看得拓振华目瞪口呆,“高团长你是藏而不露,真正的高手。”拓振华本来对押宝很有信心,现在动摇了,压了几次输多赢少。
  高团长把名宝交给拓振华,郑重地说:“老拓,永远记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拓振华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第二天天不明高团长就离开了延州县。王大山他们看着他露出脚趾头的布鞋,再三挽留,想等军鞋做好给他换一双,同时工作中的还有好多困惑要向高团长请教。高团长坚决要走。王大山知道,现在还有很多更重要、更艰难的工作在等待着高团长去做。他们只好把他送到门口,王大山从脚上脱下自己的不是很新的布鞋,要高团长换上,高团长不肯。王大山就蹲在地上,抬起高团长的脚,从破鞋中拉出他的脚时,眼睛湿润了。鞋底也开了几个洞,抓起高团长的小腿,像发酵的馒头,没有弹性,整个脚底是一层厚厚的老茧,脚后跟上布满深深的裂纹。王大山慢慢给高团长把自己的鞋子穿上,缓缓站起,不知该说什么。
  高团长穿着王大山的鞋在地上顿了几下,笑着说:“好多了,真舒服。”他和王大山、万志红、拓振华、贺老大一一握手。“等革命成功了,我一定还你一双新鞋。”然后扭转身,头也不回地大踏步离去,消失在黎明的晨曦中。
  高团长交代延州县当前有三项主要任务:扩军、征粮、捐物,过年前征兵二百三十人,交军粮三百二十石,棉衣三百套,军鞋四百双,任务相当的重。经过大家讨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进行广泛深入的宣传动员。必须找到能写会画的人,用老百姓能听懂看懂的形式,说明扩军、征粮、捐物的作用。张发奎想起了在小学当先生的王立志。
  王立志穿一件长袍,戴副眼镜,留着大分头,很快来到县政府。王大山向他简要介绍了共产党和红军的政策和目前的工作任务,要他负责起草通告,编排一些老百姓喜闻乐见的节目,组织学生在街上演出。王立志痛快的答应了,成了政府秘书。
  王立志的通告很快就写好了,王大山看后一字没动,就张贴出去。
  全县父老乡亲们:
  共产党来了,红军来了,赶跑了国民党,赶跑了白军,我们过上了安定的生活,我们再不用担惊受怕,不要怕牛羊被杀,不要怕骡马被抢,商铺里再没有人敢乱拿东西,饭馆中再无人吃饭不掏钱,我们的兄弟姐妹也可以在大街上自由行走,没有人敢任意欺凌。这一切是怎么来的?我们不要忘记,是共产党,是红军。吃水不忘挖井人,现在共产党红军遇到了困难,我们就应该有人的出人,有钱的出钱,有物的出物,支援红军,叫白军永远不得再回延州,保我们永远过太平生活。
  中国共产党延州县县委书记王大山,县长万志红
  王立志用毛笔抄写了几十份,到处张贴,后来还根据老乡在审判会上的控诉,编写了一些节目,遇集天,由小学生在街上给老乡演出。
  王大山多次召开专题会议,分配任务。王大山在县城一带,动员青壮年参军不少于三十名,军粮不少于四十石,棉衣不少于八十套,军鞋不少于五十双。万志红的征集范围在县城以北,包括拓振华家和贺老大家,为了帮助万志红完成任务,拓振华和贺老大都回家住了几天,动员家里人和自己的亲戚参军和多捐粮捐物,万志红的任务很快完成了。
  拓振华征集范围是西川乡。拓振华在老百姓中威信很高,自从剿灭了土匪,老百姓可以睡个安稳觉,拓振华走到那里都受到老百姓的真心欢迎,他提出的征粮捐款扩军都比较容易完成,个别老乡不太乐意,拓振华去说上两次,也就勉强完成。
  最难完成的是贺老大,他的范围是县城以东区域。今年县城以东少下了几次雨,天年欠收,老百姓日子不好过。红军在这一地区还没有开展大的活动,老百姓对共产党和红军不太了解,贺老大带着薛占喜和王立志两个能说会道的文人,走村串户,不知开了多次会,但任凭你说破嘴皮子,老百姓一句话:没粮。你总不能让我不吃饭。眼看其他人任务都完成了,自己还差得很多,贺老大他们很着急。王大山和万志红问过几次,要求他们总结经验,寻找差距,保证按时完成任务。贺老大急得象热锅上的蚂蚁,和薛占喜、王立志开会商量了好几次,也想不出好办法。他们推测肯定有人在中间捣鬼,可又抓不住证据。他们研究决定,选择突破口,只要一两个村子突破了,整个东片就好说,他们把首个突破口选在柳庄。
  柳庄是东片最大的村子,有七八十户人家,村子里两大姓,柳姓和白姓。村里的土地大多集中在柳善人和白先生手里,一半以上的人家,是给他们扛长工,村里大小事情是他两个说了算。延州县解放后,柳庄进行土改,成立村委会。经过全村选举,村长是柳姓的柳狗子,一直给柳善人扛长工,三十多岁还没结婚,可以说苦大仇深。选他为村长,工作组也没有提出异议。贫协主席是白姓的白马驹,他家在村里是中等光景,一年除农忙季节就给白先生打长工,选为贫协主席大家都比较满意。开始征粮、筹款,这个村子都比较主动,县委、政府认为柳庄工作积极,还给发了模范村的奖牌。这次,贺老大他们找柳狗子和白马驹谈了几次,两人就是诉苦,老百姓确实没有余粮,有不少家户过不了冬,而且还带着他们看了几户,确实没多少粮食。贺老大提出让柳善人和白先生多出点,柳狗子和白马驹就说,上次就是他们捐的多,我们村才任务完成得好,得了县上奖励。今年欠收,他们的余粮也不多。贺老大、薛占喜、王立志到两家去看过,他们态度很积极,打开仓库让看,你们要多少自己拿,留下够我们吃就可以了。他们一看根本就没有多少粮食,你拿什么。为了探其究竟,三人再次来到柳庄。
  贺老大、薛占喜本身就是农民,这次到柳树庄不再提征粮筹款的事,开会也说,今年咱村里少雨,庄稼欠收,老百姓捐粮、捐款有困难这是实情,但我们要发展生产,多积肥,早耕地,争取明年获得好收成。三个人今天帮这家干活,明天帮那家干活,很快大家就熟了,谁家有什么重活,需要人手时,就主动叫他们帮忙。
  村里人发现,土改以来柳狗子精神焕发,一天常喜滋滋的,口里哼着小曲,别人问他有什么喜事,他就高兴地说:“我们翻身了,还能不高兴。”大家觉得有理。
  一天下午,贺老大帮一家农户干完活后,和他们闲谝了一会,离开时天已全黑了。路过柳善人家门口时看见好像是柳狗子进去了。贺老大也没有多想,柳狗子还给柳善人家喂牲口,可能是早些喂夜草。可他在墙头向里一看,院子黑灯瞎火,只有西边窑洞里亮着灯光,那是柳善人三姨太的窑洞。好奇心起,贺老大来个鹞子翻身,落地无声,悄悄来到西窑洞的窗子下,手蘸唾液,挖开一个小洞,向里一望,可好。柳狗子刚爬到炕上,浑身上下一线不挂,抱住三姨太在脸上,奶头上乱亲。三姨太用手推着,骄嗲嗲的说:“你猴急什么,贼胆大,不怕贺老大他们抓住你,要你的小命。”柳狗子也顾不上回答,快速的脱着三姨太的衣服,“你想死我了。这几天他们不走,把我憋的浑身难受,几次梦见爬在你肚子上,结果身下湿了一片,半夜睡不着。快不要折磨我了,能爬在你的肚子上,就是被贺老大当场打死我也不后悔。”贺老大真想一脚踏开门,把柳狗子和这奸妇就地枪毙。但一想不可,现在还没有证据说明他们是互相勾结,拉拢干部下水,柳善人还可反咬一口,说村长欺负三姨太,要我们为他做主,还不好处理。柳善人可以借机造谣,破坏土改和征粮筹款工作。说不定白先生和白马驹也有勾结,我们一定要取得证据,彻底打击他们。
  贺老大不愿再看,轻轻跳过院墙,可他的下身不由自主的仗了起来,裤子里也湿了一片,这才想起多少时候没有回家了,老婆现在干什么,是否也会想起自己。回到住的窑洞,薛占喜和王立志都已睡下了,本来他不想说,王立志还没有结婚,可怎么也睡不着,感到说不清的难受,不停的翻身。薛占喜睡了一觉醒来,发现贺老大还没有睡着,干了一天活,常是倒头就睡,就问:“老大,今天有什么事,怎么现在还不睡?”
  “我睡不着,没什么,你睡吧,明天再说。”这么一说。肯定是有事,薛占喜欠起身,“是什么事,还是征粮的事吗?”
  贺老大见问,就把自己晚上回家遇到的事向薛占喜说了一遍。“这柳善人是老奸巨猾,他拉拢村长为他服务,可咱们该怎么办?”贺老大问。
  贺老大一说,薛占喜睡意全消,讨论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好办法,怎样抓住他们勾结的证据呢?二人讨论了半天,决定一切照旧,暗中仔细观察,看能发现什么。鸡叫以后他们停止说话,慢慢睡着了。
  早晨起来,贺老大、薛占喜、王立志还是帮庄户人家干活。贺老大给干活的人家姓白,经常剃着光头,村里人就叫他白兔。这天是拔黑豆,早晨出去不回来,到吃早饭时,白兔的媳妇给送饭,一罐米汤,一包玉米团子,还有一老碗炒洋芋丝,两个男人津津有味的吃着。白兔媳妇看他们吃得高兴也感到高兴,贺老大夸赞她团子蒸的好,洋芋丝炒得香,高兴的白兔媳妇笑嘻嘻的。贺老大一边吃着团子,一边漫不经心的问:“土改一来村里有什么变化?”
  白兔想了想说,“好像没什么变化。”
  “怎么没变化,你看村长柳狗子,以前是什么样子,现在是什么样子,走路都能得哼着小曲。”白氏接着说。
  白兔瞪了妻子一眼,妻子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贺老大看他们两个都不说话,而且白兔不让妻子说话,想这中间一定有问题,就说:“柳狗子高兴是应该的,一个给人揽长工的当上了村长,能为全村人服务,肯定高兴。”
  “他为全村人服务,不如说全村人为他服务。他当了村长,什么都有了,柳善人为了保住家产,把三老婆都送给了柳狗子。”白兔不停的给妻子使眼色,白氏装得没看见,只顾直说。“你看柳狗子一天什么都不干,一有空就给柳善人家跑,就像那发情的狗,整天粘在一起。”
  贺老大装得不相信,“有这样的事,那柳善人图的什么?”
  “柳善人肯定有好处,上次征粮,柳善人名誉上出的多,其实好多摊给了佃户,现在他把粮食藏在柳狗子家,你们去看,他家自然不多。”白兔见妻子把什么都说了,就不再忌讳,也说了起来。
  “那贫协主席为什么也和村长说得一样?”不解的问。
  “现在人一当官就不一样了,原来柳狗子和白马驹还真不错,有时还真敢替老百姓说话,可一当村长和贫协主席,马上就变。柳狗子是既有老婆,又有东西。白马驹也没吃亏,白先生白给他儿子教书,白给为他老娘看病,现在还隔三差五请白马驹喝酒、吃饭,原来怎不请。”
  “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那白先生家的粮食藏在哪里?”
  “那还要说,就藏在白马驹家,他们想,你们最相信村长和贫协主席,永远不会想到他们把粮食藏在这两家。”
  “你怎么知道的?”贺老大疑惑的问。
  白兔媳妇抢着回答:“憨人,整个柳庄就你们三个人不知道,村里人连三岁的娃娃都知道。”
  “那我们问了许多人为什么都不说,都和村长、贫协主席说的一样”
  “谁敢说,柳善人一天在村子里走,逢人就说他晚上梦见神仙给他说,天还要变。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白吃了人的迟早得吐出来,白拿了人的迟早得送回来。白先生更绝,谁不听话,就不让你娃娃上学,老叫他干杂活,特别是谁家有了病人,他就是不去,你急得没办法。”
  贺老大听了这些,了解清楚了柳树庄的情况。
  晚上回到住的窑洞,贺老大把自己听到的情况向薛占喜和王立志做了说明,决定今晚捉奸。
  天完全黑了下来,村里人大部分睡下后,乘着朦胧的下玄月,王立志蹲在柳狗子家的窑背上,监视柳狗子的行动。大约有一袋烟工夫,就见柳狗子走出家门,向柳善人家走去。王立志跟随柳狗子看得进了柳善人家的大门,返回来叫贺老大和薛占喜。
  三人轻轻来到院子外边,看见院子里其它窑洞的灯都灭了,只有西窑里的灯亮着,说明柳狗子在。贺老大鹞子翻身,落地无声,他手扶着门关,小心翼翼地开开大门,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三个人蹑手蹑脚来到西窑窗下,贺老大手蘸唾液,将窗纸挖开一个洞,让王立志往里看。三姨太睡在柳狗子的怀里,柳狗子用嘴亲着三姨太的额头,两只手抓着三姨太两个小兔似的乳房。三姨太脖子上扬,用舌头舔着柳狗子的嘴,柳狗子紧紧的抱着三姨太的头。过了一会,柳狗子放出三姨太的舌头。三姨太骄嗲嗲的说:“再来,你比那糟老头强多了。”柳狗子就要翻身时,贺老大一脚踏开了门。柳狗子一看,软的瘫在的炕上。三姨太赤裸裸的睡在那里不知怎么办。贺老大大吼:“猪狗不如的东西,还不赶快把衣服穿上。”两人才如梦方醒,赶快穿上衣服。柳狗子爬在炕上不停的给贺老大他们磕头,不停地说:“是我不对,贺队长你饶了我吧。是这臭婆娘勾引我。”
  三姨太穿好衣服,坐在炕上,一句话也不说,眼睛不停的看着柳狗子。
  柳善人听见西窑里的动静,知道出了问题,拄着拐棍,来到窑里,看见柳狗子和三姨太的狼狈样,气得二寸多长的白胡子乱颤,半天说不出话,用拐棍在地上狠狠地墩着。指着柳狗子破口大骂:“你这没良心的畜生,我把你狗儿子喂成狼儿子。”举起拐棍在柳狗子的背上抡了几下。他还觉得不解气,往三姨太脸上吐了一口,颤抖着骂:“你个不要脸的东西,做下这丢人事,叫我这老脸往哪里放。我不活了。”举着拐棍又向三姨太砸去。
  三姨太避过柳善人的拐棍,谁也没有注意到,她一下向柳善人扑去,抓在他的脸上,挖出几道血影,拽着柳善人稀疏的头发,连哭带嚎,“谁不要脸,是谁跪在老娘脚下,哭着求着老娘,要老娘陪村长睡觉,现在倒好,把屎盆子往老娘一个人头上倒,你还算个男人。”三姨太看柳狗子怕得屁都不敢放,恨恨地说“你们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抱上老娘时,说得天花乱坠,什么死里活里,一有事都成了缩头乌龟。”
  柳善人眼里喷火,指着三姨太“贺队长,你不能听那婆娘的话,他血口喷人,你到村里问一问,我是什么人?天下男人有谁给自己戴绿帽子。你可要给我做主,共产党、红军讲究平等,谁也不能欺负谁。”
  开始贺老大他们也不制止,看他们狗咬狗。现在柳善人要贺老大做主,贺老大就对柳善人说:“这件事我们当然要管,我们要进行调查,是柳狗子勾引你老婆,还是你老婆勾引柳狗子,调查清楚后,我们一定会给你个交代。从今天晚上情况来看,柳狗子和三姨太肯定不是头一回,按说老年人睡觉灵醒,怎么,柳狗子出来进去,你就没有听到一点动静?难道柳狗子会轻功不成。不过不急,我们要好好审一审,你也可以参加。”
  柳善人脸成了枣核,他自己做下的事自己清楚,从现场情况看,柳狗子说什么现在还不好说,可这骚娘们肯定是麻袋倒核桃,一干二净。那可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就狠狠心,向贺老大陪着笑脸:“贺队长,你看家门不幸,出了这伤风败德的事,一个是我的长工,一个是我的老婆,传出去我在这柳庄还怎么活。算你给我个面子,我家里的事,我自己解决。”
  贺老大和薛占喜、王立志交换了一下眼色,严肃地说:“那可不行,你知道共产党、红军凡事都讲个公平,这事既然已经发生,我们知道了就不能不管。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还你一个公道。”
  贺老大带着柳狗子和三姨太回到住处,开始审理这桩花案。
  麦子刚种罢,工作队一进村,柳善人和白先生就开始谋划,怎样在村里继续由他们掌权,两个平时不太来往的人,就亲密起来。等村委会选举出来,他们分工,柳狗子由柳善人负责掌控。白马驹由白先生负责控制。
  选举结束的当晚,很长时间没来三姨太窑洞的柳善人突然来到三姨太这里。三姨太当然很高兴,她想自己嫁给了柳善人,活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现在工作队进了村,要进行土改他肯定不高兴,作为妻子就应该尽妇道,侍候得他高兴。三姨太换上柳善人前段时间在城里给她买的白丝绸半衫和半裤,她的胳膊和大腿在煤油灯下反着白光。三姨太铺好被褥,再烧好热水,为柳善人洗了脚,在他腿上肩上轻轻的捶着。柳善人好生感动,抱住三姨太,在他身上乱亲。三姨太高兴的双手抚摸着柳善人那枣核似的老脸,把身子仅仅贴在柳善人身上,用手抱住他的屁股。三姨太刚有点感觉,柳善人就不行了,三姨太再怎么抚摩也无济于事。按惯例,柳善人草草完事后便是呼呼大睡,毕竟近六十岁的人了。可今天晚上柳善人睡不着,翻过来,倒过去,直到鸡叫头遍。三姨太一晚也没有睡着,她知道柳善人难过,就一直用手轻轻的抚摸着柳善人。
  柳善人一晚上睡不着,不知道该怎么向三姨太开口。他既想让三姨太答应,又觉得舍不得,特别是现在,看着三姨太娇小白嫩的身材,说实话,三个老婆中最三姨太会疼人,会侍候人。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柳狗子三十多岁,还是一条光棍,如果和三姨太在一起,那柳庄的事还不是柳善人说了算。
  窗户上有了亮色,柳善人转过身来,双手捧着三姨太雪白细嫩的脸蛋,掉下几颗浑浊的老泪。三姨太惊得一下坐起,“怎么了?”
  “我不是人,没本事照护好这个家,共产党来了,要共产,这个家要败在我的手里。现在是那些穷鬼掌权,我们家快要连饭都吃不上了。这可咋办?”三姨太听了也不知该说什么,跟着默默流泪。她安慰老头:“不怕,车到山前必有路,老天爷总不至于把咱饿死。”
  柳善人看着三姨太,“现在有一个人或许能帮助咱,可不知人家愿不愿意?”
  “谁,谁能帮助咱?”三姨太急切的问。
  “柳狗子,他现在是村长,工作队依靠的对象。再说工作队总是要走,可柳狗子不走,如果他帮助咱们,或许咱们还能活。”
  “柳狗子一直是咱们家的长工,咱们对他不错,每年还多给他一个月工钱,应该会答应的。”
  “很难,看今天晚上柳狗子那势,当上村长脑超的多高,好像连他大都不认识。”
  “那可怎么办?”三姨太着急得问。
  “我想了一个办法,或许可以,可我说不出口。”
  “咱们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出口的。说出来,咱们商量。”三姨太伏在柳善人背后,双手抱住他的脖子。
  “唉,怎么说,我想你给柳狗子说一下。”三姨太不假思索的的回答:“那好,这有什么为难的,一会我碰到他,给说一声,看顶不顶用。”
  柳善人不知三姨太是真不明白还是假装糊涂,不知再怎么说:“你可以晚上把他叫在窑里,悄悄地给他说。你打扮的象今天晚上一样,他三十多岁的男人,还能不听你的。”三姨太这才恍然大悟,不解的瞪着柳善人,半天说不出话来,“你……你……”然后爬在被子上呜呜的哭了起来。
  柳善人也慌了手脚,坐了一会,给三姨太拉得盖上被子,轻轻的在她背上拍着:“我知道这为难你,可我再没办法,那两个老不中用。说良心话,我是最舍不得你,可为了这个家,我也是没办法。你想办法把他骗上床,就不由他了。以后咱再不理他,我一定专心待你,家里一切由你。”
  一天,柳善人带着两个老婆到妹妹家去了,长工们下午锄地回来,都坐在院子里的槐树下休息,柳狗子倒着鞋中的土。三姨太穿着雪白的、半透明的丝绸半袖和半裤,一双乳房凸得翘起,走路一闪一闪的。他走过柳狗子身边,停下脚步,“狗子,听说你当了村长了,咱这院子里可住不下你了,你当了官可得照护咱,我们没有亏待过你。”柳狗子眼睛随着三姨太转动,不知道三姨太说了些什么。说实话,三姨太进柳庄近十年,加起来没有今天晚上说的话多。在长工中间,三姨太能多看上一眼,都会自豪半天,在山里受苦累了,他们就说三姨太。有时大伙发狠的说,柳善人这老汉前世集了什么德,这么俊的女子,就叫他一个人霸占了。他为什么还不死,死了我们可以招三姨太的寡妇。
  三姨太走过去,又返回来。“狗子,没见过,当了村长就认不得人了,就不和别人说话了,为什么我问了你半天,你就不回答。”她说话时在柳狗子的头上掇了一指头。柳狗子全傻了,其他长工戳着柳狗子,“你小子真有艳福,还是当村长好。”三姨太拧着屁股回窑洞去了。
  吃过晚饭,其他长工都走了,柳狗子还要喂牲口,就在槐树底下喜滋滋的坐着。厨房的赵妈收拾完家具就睡了,她第二天要早早起来做早饭。天全黑了,院子里只有三姨太窑里亮着灯光。柳狗子准备给牲口到了草也赶紧回家,三姨太的门吱的一声开了一条缝。三姨太探出头来,“狗子,能不能来给我搬个东西。”开始柳狗子以为自己耳朵听错了,当再听了一遍,喜得屁股一颠一颠的跑到三姨太的窑洞。
  三姨太坐在炕栏上,半袖脱去,上身只穿着一个大红裹肚,雪白的半裤挽到大腿以上,双腿吊着一摆一摆。柳狗子跑进窑洞,愣住了,不知该干什么。三姨太笑嘻嘻地说:“村长,帮我洗洗脚好吗?锅里有热水。”柳狗子在锅里兑好水温,端在三姨太脚下,蹲在地下给三姨太慢慢的洗脚。双手慢慢的把三姨太的脚放在水中,用手轻轻的摩梭。三姨太格格地笑着,脚一蹬,挨在柳狗子的脸上,水撒了柳狗子一脸。三姨太跳下炕,用手在柳狗子脸上就擦,全身都压在柳狗子身上。柳狗子再也控制不住,把三姨太紧紧抱住,在身上狂吻。
  两个人不知折腾了几回。柳狗子是初试云雨情,说不出的感觉,反正过一会就想再来,心想怪不得柳善人这老东西常取姨太太。三姨太虽然结婚十年,可没有真正感受到男女之乐,倒是柳狗子使她感到了怎样做女人,心想能长和柳狗子在一起也好,比陪那老不死的强多了,和他在一起,一辈子女人白做了。不知不觉已到鸡叫,柳狗子要爬起,三姨太拉住不放,“怕什么,一会你起来,去喂牲口,别人无话可说。”柳狗子一想也对,就又睡下。
  第二天,还是锄地,柳狗子速度比谁都快,别人老是追不上。长工们就开玩笑:“村长,是不是三姨太昨晚上给你吃了偏饭,今天怎么干活这么有劲?”柳狗子笑而不答。
  好不容易等到天黑,长工们吃完饭都纷纷回家去了,只有柳狗子留着要喂牲口。等大家一走,柳狗子用不着三姨太叫,也不怕赵妈看见,就跑进三姨太的窑洞,见三姨太在炕上半躺着,一窜就上到炕上,抱住三姨太,脱她的衣服,两人自然云山雾罩。正在劲头上,赵妈走到窗前,听见窑里吭哧吭哧之声,三姨太呻唤急促,女人一听就明白是做什么。一想柳善人不在,既是在,五六十岁的老汉,也没有那个力量。就说:“三姨太我给你送蜂糖水来了。”柳狗子吓得当即停下。三姨太平息了一下喘息说:“放在窗台上凉着,一会我自己取。”
  赵妈边走边说:“骚货,柳善人刚走两天就守不住了,找野汉子。”
  原来,三姨太每天晚上睡觉前要喝一碗蜂糖水。今天柳狗子来得早,三姨太还没有来得及喝蜂糖水。其实,三姨太一天也在等着柳狗子,心想这个痴松,就不会中途回来找个什么东西。天一黑,长工们好不容易走了,柳狗子一来,两人就粘在一起,把喝蜂糖水的事忘了。
  柳狗子怕得浑身打颤,不停地说:“这可怎办?”三姨太倒不是特别的紧张,“怕什么,天塌下来有地顶的,赵妈又没有进来,他看见什么了?”三姨太光着身子在门上端回蜂糖水,要柳狗子喝。柳狗子不喝,三姨太用指头在他头上一戳,“痴货,你喝,保证你舒服,比凉水好喝。”柳狗子一口气喝完,确实浑身舒坦。柳狗子准备穿衣服走,三姨太拉住不让,“走什么,好好睡着。”三姨太真希望柳善人永远不要回来。
  第三天傍晚,柳善人一家回来了。柳善人一见三姨太那走路的姿势和脸上的起色,就是得到了男人的滋润,知道和柳狗子好上了,心里是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
  柳狗子哼着小曲走进柳善人家大门,一看柳善人回来了,立即停止哼唱。尴尬地说:“柳员外你回来了?”好在天黑,柳善人看不见脸色。
  “怎么,你叫我永远不要回来。”柳善人不知哪里来的这么大的火,没好气的说。
  吃过晚饭,等到天黑,柳狗子就给牲口喂了草,灰不塌塌的回到窑里,和衣躺下,迷迷糊糊的睡不踏实,一晚上也不知醒来几回。
  天快明时,柳狗子就来到柳善人家喂牲口,喂好草,眼睛盯着三姨太的窑洞,黑灯瞎火,没有一点动静,他想去开门,又怕柳善人听见,只好躺在草窑里,眼睛发涩可就是睡不着。天明了,柳狗子站在草窑门口,看见三姨太睡眼惺忪,端着尿盆到茅房倒尿,到柳狗子面前时狠狠的瞪了柳狗子一眼。柳狗子无奈的又回到草窑里睡倒。
  等其他长工都来了,他们一起上山锄地。柳狗子再也不哼小曲,无精打采的,干活有一下没一下的。同伴们开玩笑:“村长,柳善人回来你不高兴。”“哪里话?不可胡说。”嘴上这么说,心里想三姨太是人家的,自己只能打点野食,不能当真。想开以后,自然高兴,慢慢又开始哼起小曲。
  晚上回到家,赵妈做的饭是熬米汤热团子,加一盆白萝卜丝。大家蹲在老槐树下吃着,三姨太走过来,看着柳狗子说:“狗子村长,谁今天若你了,见了人连个笑脸都没有,一会能不能给我搬个东西。”
  柳狗子高兴的心跳都加快,饭碗放下,站起来说:“好的,能给三姨太搬东西太好了,累死也愿意。”“不要嘴上说得好听,不叫你几时来过。现在不忙,你先吃饭,吃饱了力量大。”柳狗子只得再蹲下继续吃饭。大伙哄堂大笑,“狗子,去,给三姨太搬东西去,累死都愿意。”三姨太听见回头莞尔一笑。
  柳狗子睡在草窑里,喂过两遍牲口,柳善人窑洞里的灯全息了,赵妈早已睡觉,只有三姨太窑洞里灯还亮着。柳狗子在草窑里睡了两三袋烟工夫,走出草窑门,见无任何异样,双手提着鞋,蹑手蹑脚的走到三姨太的门口,用手轻轻一推,门开着,柳狗子侧身进去,双手扶着门,轻轻得闭住。柳狗子等不得上炕,把裤子直接脱得放在地上,一口吹灭了灯,钻进三姨太的怀里。
  两人正在劲头上,柳善人站在二人头前,身后跟着两个五大三粗的儿子,手里提着灯笼:“你们两个干的好事。”柳善人气哼哼地说。两个儿子就要上炕动手,柳善人拉住,“不用,让他自己打嘴,我们打,还脏了我们的手。”
  柳狗子浑身发抖,软得坐都坐不起,裤子拿在手中半天找不到裤腰,衫子几次穿翻,趴在炕上叭叭的给柳善人磕头,不停的扇着自己的脸。“柳大人饶命,我不是人,我猪狗不如,请你高抬贵手,你的大恩大德我将永世不忘。”
  柳善人用拐棍蹾着脚底,恨恨地瞪着三姨太。眼看着白嫩的三姨太睡在别人的身下,又是自己一手策划的,他确实心痛,刀搅一般:“一对不要脸的东西,还不快穿衣服。现在红了,共产党来了,工作队来了,我不拿过去的家法来处罚你们,我们到工作队去,让他们评评理,看共产党的村长是不是就可以到别人的家里去睡人家的老婆。”柳狗子只是磕头:“柳大人,柳老爷,是我不对,一时鬼迷心窍,做下这猪狗不如的事,看在咱们都是一个柳字的份上,就饶了我吧,我变牛做马报答你。”
  柳善人站在地上,忍着心痛,想套雀还得几颗秕谷,为了柳家祖业,就下定决心:“看你可怜,也给我扛了这么多年长工,再说咱是一个柳字,传出去大家也都不光彩,我就饶了你这一回。但你得说话算数,以后一定要听我指挥,村里有什么事,必须先征求我的意见。听见了吗?能做到吗?”
  柳狗子只是磕头答应。柳善人说:“空口无凭,立字为证。”走到书房去签字画押。
  柳善人要求在工作队回来以前,征集好粮食,每家多摊一点,他和白先生家就可少摊一点,征兵先让其他人家去,说他两个儿子有病,不能参军。然后把他家的粮食给柳狗子家转移一部分,但随时得归还。一切办好,才放柳狗子回家。
  柳狗子交代,白先生先后送给白兔银洋五十块,白面、小米、麻油等物,约定好村里有什么大事先得征求白先生的意见。很快形成了村里大小事情是柳善人和白先生定好,再由柳狗子和白兔执行的事实。柳善人对柳狗子和三姨太的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上次摊派公粮时柳善人和白先生联合作了手脚,完成的非常顺利,柳庄还得了先进受到奖励。这次柳善人和白先生联合抗粮,做了充分准备,动员每户,只要工作队一进村,就家家哭穷揭不开锅,无论把饭派到谁家都是稀米汤。普通老百姓只要能少缴公粮,你叫说什么都可以。这样贺老大他们的工作无法进行。
  掌握了这些材料,他们连夜提审了白兔。白兔半夜来到贺老大住的窑洞,看见柳狗子和三姨太都缩在墙角,就明白了。贺老大一问,就把白先生贿赂他的事全招供了,并表示愿意把五十块银洋捐给红军。
  第二天,贺老大召开群众大会,柳狗子和白兔揭露了柳善人和白先生如何拉拢他们下水,在摊粮、征兵过程中做手脚的事实。三姨太现场控诉了柳善人怎样逼迫自己勾引柳狗子的经过。
  贺老大在会上讲话:“老乡们,柳善人、白先生这些人心毒着那,你看他们为了自己可以说坏事做绝。现在我们要自己掌权,绝不能听他们的。大家说对不对。”
  现场人稀稀拉拉有几个人回答:“对”。
  贺老大问柳狗子:“你愿意和三姨太结为夫妻吗?”
  柳狗子高兴地望着三姨太直笑:“三姨太,只要你跟我,既是讨吃,也是我要下你吃,你愿意跟我吗?”
  贺老大问三姨太时,三姨太为难了,她知道,跟着柳狗子再不能衣来伸手,饭来张口,一天吃香的喝辣的,天热倒在凉处,天冻坐在炕上,还真得吃糠咽菜,穿粗布衣服,说不定遇到灾年真的拉根打狗棍,跟在柳狗子身后,那可怎么办?可现在,既是回到柳善人家又会怎样,他还会象从前一样待我。可她心里也实在放不下柳狗子,他确实给了我无法言说的快乐。从心里她再也不愿见到柳善人,再也不愿受柳善人的蹂躏。
  贺老大看三姨太半天不表态,以为女人在大庭广众之下不好意思,就说:“共产党提倡婚姻自由,提倡一夫一妻,但也尊重历史,你可以慢慢考虑。”
  大会重新选举村长和贫协主席,刚选举了一半,赵妈跑来找柳善人的两个儿子,说柳善人上吊死了。三姨太一下瘫坐在地下,谁也不知道她为谁难过。柳狗子感到全村人的眼光一下都集中到自己身上,像一把把锥子在扎。他蹲在地上,双手抱住头,不知村里人在说什么。
  贺老大让柳善人的儿子回家处理后事,大家继续选举。
  选举结束后,贺老大和薛占喜、王立志一起来到柳善人家,招呼乡亲们帮助柳善人的两个儿子按照当地风俗抬埋了柳善人。埋柳善人时,三姨太哭得死去活来,她不是为柳善人难过,而是哭自己命苦,出了这么大的事,父亲和两个哥哥没有来看过自己,问一问她的死活。柳善人的两个儿子看见她眼里冒火,恨不得吃了她,就连赵妈也不正眼看她,既是碰上,也是捎鸡带狗。现在几天不吃不喝也每人过问。经过前思后想,当天下午,三姨太找到贺老大说她愿意嫁给柳狗子。
  柳狗子觉得自己对不起柳善人,多年来柳善人对自己不错,每年都多给一些粮食,现在自己睡了他的老婆,还当众揭发,逼死了柳善人,再和他老婆在一起,就是趁火打劫,太不仗义。当贺老大征求他意见时,他说再想一想,推了过去。
  白先生觉得自己在柳庄丢尽了人,从此闭门不出。新任村长和贫协主席组织大家很快完成了公粮,一部分青年主动报名参军,柳善人的二儿子也报名参加了红军。城东片其他村子都知道柳庄没有顶住,柳善人不光赔了夫人又折兵,而且还搭上了老命。白先生在村里抬不起头,一世的英名全丧尽了。一些和他们有同样想法的,或采取了措施的都赶紧收车,只能装个肚子疼,乖乖的按要求交粮,按规定应征。城东片再次超额完成任务,柳庄还被评为模范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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