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收养被拒

　　10岁的张晓琪已经上了二年级了，学习成绩特别的优秀。对于她的身世，她也是无奈，班里的同学都看不起他，她只能用成绩来证明自己还有那一点值得骄傲的。除了狗旦还搭理着自己。其他人都躲的远远的。张晓琪从此也变的寡言少语的。到了教室就是拼命的看书，放了学总是跑在最前面，走着小路回家。这条熟悉的路上总是能撞见惊喜，春天的小草，夏天的河水，秋天的野花，冬天的雪花。她都觉得这是上天恩赐给她的最好的朋友。
　　狗旦几天都没有见到张晓琪的影子了。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看不见张晓琪心里总是不不舒服。放学铃一响，狗旦从三年级的教室第一个跑了出来。他看见张晓琪早已跑出了校园。他顾不了后面张洁喊着自己。张洁和狗旦同桌，张洁是村里的医生张勇的女儿。经常找狗旦一起上学，一起放学。
　　他背着书包，就直追着张张晓琪。一边追一边喊，张晓琪像故意躲他一样，装作没听见。拼命的跑了好远好远！张晓琪是个女孩子，根本跑不过男孩子的，狗旦气喘嘘嘘地追了上来。
　　他拉着张晓琪的胳膊这才阻止她继续向前，两人都弯着腰喘着气。狗旦对着她抱怨说：“你跑什么呀！明知道，我在后面喊你，你还要拼命地跑！”张晓琪甩开他拉着自己胳膊的手。一句话不说径直走到了前面。狗旦又追了上去，说道：“你最近是怎么了，老躲着我，我告诉你，聪明的一休已经放到第五十集。你再不来我家看的话，那可能就要放完了。”张晓琪这才停住脚，原来狗旦追自己就是为了告诉自己爱看的动画片快放完了。心里不知道是高兴，还是心酸，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这时只见狗旦走到了前面，她停住了脚步，然后他又转了回来，拉着张晓琪继续朝家的方向走去。张晓琪就这样被他攥着直到有一天，他再也不这么攥着她了。那时的她可能也就是一棵枯草，任凭寒风的吹打。
　　回到家还要帮助奶奶干农活。奶奶把母亲给卖掉了，张晓琪恨奶奶，从心里恨这个老太婆。可是奶奶毕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自己的命运从此都在这个老太婆的手里攥着，自己却那样的渺小与无助。自己的命运是不是也像妈妈那样总有一天也是被卖了呢！自己不敢想，也不敢去想。日子还是这样慢慢的熬着。
　　春天走了夏季来了。这天张晓琪和狗旦正放学回来，远远的就看见自己门口停了一辆轿车，这在农村可是稀有物件，除了在电视上看见过轿车，在这个偏僻的农村，方圆几百里也很少看见过。车子周围全是些人，都围着车子转圈，从车头到车尾，又从车尾到车头，像在看什么宝贝似的。摸了又摸，把上面的灰尘都抹了去。狗旦惊叫道：“张晓琪，你家门口怎么停辆轿车呀！是不是你家有个有钱的亲戚呀！”张晓琪回想道：“没有呀！我家从来都没有这样的亲戚！”狗旦说道：“走，我陪你一起回家看看去！”张晓琪回答道：“嗯！”说着两人一同来到了张晓琪家。围着车转的人看见张晓琪回来了，赶紧不看车了，微笑着对张晓琪说道：“张晓琪，你福气了。有人呀来接你来了！”
　　张晓琪也不以为然，自己心里不知道怎么回事，不知是激动还是愤怒。一时也说不上来。这时村长从屋里间跑了出来，对着张晓琪说道：“张晓琪回来啦！快来叫刘叔叔，刘阿姨，他们可是专程来看你的。他们是省城来的。”张晓琪看见面前走来的四十几岁的男人和一位差不多年龄的臃肿女人。他们豪华的穿着打扮和这些农民们的布衣穿着相比，真有鹤立鸡群的感觉。大家都围了上来，都想看看这个女孩子是怎么样应付这个省城来的富人的。张晓琪生气的看着坐在旁边的奶奶。心想卖了母亲又来卖我，犀利的目光直射向坐在一旁的奶奶。刘美珍像是怎么了，也不高兴的在那抽泣着。只见那对省城来的夫妇见了张晓琪，脸上挂着微笑，赶紧掏出了糖果来，分给大家吃了起来。看样子他们对这眼前的女孩子是一百个满意。村长笑的是合不拢嘴,推着张晓琪说道：“快点叫叔叔，阿姨呀！快点呀！”张晓琪只是看着奶奶不说话。那位臃肿的妇人走向车子，开了车门从里面拿了一套新衣服，新书包走了过来，递给张晓琪，弯着腰讨好的说道：“张晓琪呀！这是阿姨的一点心意，你先拿着，等以后你到了阿姨家我会给你买更多的新衣服和漂亮的书包！我知道你的学习成绩很好！我们会把你培养成人才的。”张晓琪纳闷的心想，自己的名字怎么改成张晓琪了。
　　张晓琪小声地说道：“我不要！你们走吧！我不会跟你们走的，我知道，奶奶把我妈妈卖了，现在又来卖我是不是。我不走，我是张大成的女儿。我家就在这里。”
　　张晓琪从来都没有一口气说这么多的话。全场人包括村长大家都是鸦雀无声，都被这些话给震住了。那个四十多岁的男人拉着村长问道：“怎么回事呀！你不是说孩子的妈妈离家出走了，怎么成了卖掉了呢！”村长很难为情的说道：“你们不清楚，小孩的话是不可信的。等会回到村子里我再详细给你说。”
　　那个男的拉着女的说道：“大萍，我们先回去，先等等再说吧！”那个臃肿的女人，依依不舍的跟着那个人和村长离开了。大家也都无谓的离开了，村里的人都知道张晓琪的母亲是被刘美珍给卖掉了。张晓琪看见村子里的人都走了，只剩下张燕和狗旦还没有走。张晓琪看着坐在那一动不动的奶奶，问张燕道：“婶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张燕平静的把张晓琪拉到一边劝说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对了，你可要跟这阿姨叔叔走呢！我看他们家条件还不错，最起码你到了他们家，你就可以好好学习，以后的前程也很好的。你跟着你的奶奶，以后吃的苦多了呢!”
　　张晓琪知道张燕婶子也是对自己的好的。然后回答道：“我也不知道，可是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奶奶要把我卖了呢！”张燕说道：“你别胡说，这一次呀，是村长，他看你们家老的老小的小的，才想办法联系的人家的。听说他们没孩子一直想收养一个。”张晓琪想了想说道：“我要走了，她怎么办呀！”说着努着嘴朝刘美珍看了一眼。张燕说道：“这个没有关系的，村长都处理好了，准备让她进敬老院呢！由政府养着。我告诉你啊，你跟着她早晚会把你也卖了的。不信啊！你等着瞧吧！”这时刘美珍看见张燕在那和张晓琪嘀咕着。肯定是没好事呢！站了起来，喊着张晓琪道：“张晓琪，你过来！”
　　张晓琪只好过去了，张燕也无趣地拉着狗旦走开了。刘美珍说道：“张燕那个娼妇给你说了什么？我可告诉你张晓琪，你要是跟着那个什么叔叔阿姨走的话，我决定打断你的腿。你可是我活着的唯一希望。你走了我也不活了，而且我也要把你的腿给打折了。再给我滚！”张晓琪气愤的说道：“你就是看不得我一点好！你能供我上大学吗？你能吗？”刘美珍嘲笑道：“好大的口气呀！你那样还要上大学，我可告诉你，只要村子里断了你的学费，你就下来不要读了。我可供不起你！”张晓琪听见奶奶如此说。眼泪下来了，如果那样，我不如跟着人家走了呢！”刘美珍气愤道：“你敢，我不放手，你看他们敢把你带走吗？你不要做梦了，除非我死了，再说了，你走了谁给我送终。我还指望你百年后为我守灵呢！”张晓琪听到这大声哭了起来。她恨这世间这么不公平，自己没有了爸爸妈妈了，连自己的命运还被这个老妖婆攥的紧紧地。
　　后来几天村子里都传开了，说省城来的有钱人要把张晓琪接到省城去，以后张晓琪可就能过上好日子了。大家都认为张晓琪将变成凤凰，刘美珍并不想让张晓琪跟着去，除非把自己也一并带去，刘美珍早早地推开了村长家的院子门，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喊道：“有全可在家吗？”这时从屋里传来村长媳妇的声音“去镇上开会去了，一早就走了。”村长媳妇从里屋出来，手里还端着碗，看见是刘美珍，客气的说道：“是刘婶子呀！你找有全什么事？”说着找个板凳让刘美珍坐了下来。刘美珍坐在板凳上，眼睛直盯着村长媳妇手里的碗道：“也没什么事！就是想打听下省城来的那个有钱人，他们不是要收养张晓琪吗？”有全媳妇一边喝着稀饭，一边说道：“你老有福了，你家张晓琪好命呀！你想啊！张晓琪到他们家还不比在这鸟不拉屎的农村强吗？人家说啊，城里都住着高楼，走路坐洋车。地面全是水泥路！知道啥叫水泥路吗？”刘美珍歪着头好奇的问道：“啥叫水泥路？”有全媳妇认真的说道：“就是下雨啊，没有泥巴，洗刷的干干净净地，自行车照样行驶，人走在上面不会鞋子不会被泥巴缠着。”
　　刘美珍惊道：“那样好哇！看样真的到城里走走才行啊！”有全媳妇听见她说也要到诚里去，晓得了她今天来的目的。心里盘算着“这个老东西一辈子狠了一辈子，害了儿子又害了媳妇，如今还要沾着孙女的光，真是好不要脸呀！”有全媳妇把碗送进了厨房然后出来客气道：“我昨天帮你问了下有全，人家有钱人呀！说要给你一万块钱的见面礼，然后带走张晓琪，从此不准张晓琪再回来。你看呢婶子！”刘美珍被那一万块钱给吓住了欣喜道：“真有一万呢！”有全媳妇也端了个凳子坐到刘美珍对面，像是在谈判一样等着刘美珍回话。有全说道：“你愿不愿意，告诉你啊，有了一万块你可是村子里的万元户了，盖砖头房子，能盖四五间呢！像你啊，盖一间就可以了，剩下的钱也够你养老了，村子里到时再补贴点给你！够你吃的了。”
　　刘美珍思考了下道：“一万块钱，是蛮多的，可是我家张晓琪以后出嫁了，彩礼也不值这个钱的。我看还是把张晓琪留在身边比较好！我死后也有人给我安葬，不是吗？”有全媳妇哈哈大笑起来。“婶子，你真是搞笑呢！你看就算你现在死了，村子里也会替你安葬的，这个你放心好了，你看看，村子头的那个五保户前天不是死了吗？你看到那个场面了没有，风光地不比有儿子的差！”刘美珍把手托住腮帮漫不经心地说道：“再怎么风光，也不比自己的亲人送自己要好啊！能不能带我和张晓琪一起走呢！”
　　有全媳妇听这话就有点不高兴地说道：“这怎么可能呢！人家就是想让张晓琪能把这里的一切给忘记了，好好地做他们的孩子，你一去这算什么个事呢！”刘美珍站起来说道：“那不行的话，我家张晓琪绝不能离开我的！我也绝不放手的”说着就要走，有全媳妇知道她红了脸，立马拉住刘美珍更客气地说道：“婶子，婶子，你再考虑考虑，张晓琪的前程都有了保障，村子里也会奉养你的。”刘美珍拿开有全媳妇地手说道：“张晓琪是张大成的女儿，谁也别想打这个主意。张家就这一个后代。我老太婆绝不同意！”说着一拐一瘸地走出了村长家的院门。径直回家了。有全媳妇朝刘美珍的背影骂了一句：“我呸，还你的后代呢！虚伪的老太婆！”
　　因为张晓琪被收养这件事，对张晓琪的影响很大的，本来在心底的伤处这下一下子被揭开了，所有的人，所有的同学，全年级的同学都知道张晓琪是个孤儿，将要被收养，被有钱人收养，羡慕，嫉妒！异样地眼神，异样的奉承。因为被收养随之而来。张晓琪总是绕着道上下学，她宁愿走很长的路去上学，也不要看那种眼神。这天她又绕着道，这条道是没有人走的，因为它穿过乱岗，她听奶奶说过她的亲妹妹被埋在这里，她只要从这里经过，眼睛会不停要往那边搜寻下，她的脑海中立刻闪现着妹妹的样子，应该白白胖胖地。但她看见那里阴森地吓人时立马又觉得害怕，不由自主的跑了起来，一口气跑到村头。这时远远地看见，狗旦在前面等着自己。
　　自己也并不在意，无声地从他身边走过，并不想和任何人说话，包括他。当她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感觉他在默默地看着自己，她无反应地继续往前走，这时狗旦攥住了自己一个胳膊。他慢慢地说道：“你没看见我在等你吗？”张晓琪站在那不动了，她用另个手拿开他拽自己的那只胳膊。阴沉的眼神盯着狗旦，嘴里冒出一句话说道：“你和那些人有什么区别呢！都想看我的笑话，你不要以为你天天这样等着我，我就会和你做朋友。我不稀罕你的怜悯。”说着转身离去。狗旦紧追了上来，再想解释什么，可是张晓琪兔子一样地跑远了。狗旦只想问问她要不要去省城，没想到这一次对她的伤害会这样大。
　　连续几天都是这样，随着时间地推移，再新闻的事情也会过去的，村子里的人又在议论新的事情。最终张晓琪还是留在了村子里。连续几天狗旦都不去那个路口等她，知道她不去省城后，心里地石头放下了。张晓琪自从那天把狗旦骂了下，就再也没有见到狗旦在那个熟悉的路口等着自己，心里奇怪怎么会有点空落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