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原来如此

　　看到苏凉，江南一怔，他下意识的往外推一涵，一涵踉跄一下便拖长了声音叫：“江南--”她站立不稳地样子，就要跌倒，江南忙不迭地拉住了她，一涵则顺势往他的怀里一倒，她用嗲得发麻地声音娇滴滴地说：“江南，人家脚疼，你抱我进去好不好？”江南看了苏凉一眼，他蹙起了好看的双眉。一涵斜斜地瞥了苏凉一眼，她更起劲的撒娇：“江南，好不好嘛？好不好嘛？”江南无奈，只好弯下身子抱起她，行李便显得有点碍事，一涵便喊苏凉：“哎呀，潇潇，你来帮忙拿行李嘛，别光站着看啊！”苏凉似乎才回过神一般，她有些木讷地应道：“啊……啊？哦……”她慢吞吞地向他们走过去。
　　苏凉有些闪神，她想不明白短短几天的时间，一涵和江南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就突然的那么亲密了呢？亲密得就像一对恋人。她的心里隐隐地有点不舒服，闷闷地发堵，似乎小时候心爱的小喇叭被小堂哥抢走一般难过。苏凉想喊：小哥哥…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若无其事地笑笑：“你总算是回来了！”说着便去接江南手上的行李箱。江南抱着一涵进屋了，苏凉拖着行李箱慢悠悠地走着，江南放下一涵便迎了出来，他牢牢地望定苏凉：“丫头……有些事……回头我再给你解释……”，苏凉微微的歪着脑袋，她轻俏地笑着：“小哥哥要给我解释什么呢？喜欢谁，跟谁恋爱都是你自己的事情哦。”，说着她把行李交到江南手里便转身往院外走去，江南问：“丫头，你去哪里？”苏凉回头：“我去找欧阳，我们本来约着要去看灯的，估计她该等急了。”江南便有点着急：“丫头，你等等，我们一起去！”苏凉偏头，往房间的方向呶呶嘴巴：“小哥哥，你的责任在那里哟！嘻嘻，我可不要做大电灯泡！”她说着便吐了吐舌头，扮了个鬼脸离开了，只剩下江南惆怅的立在原地，他没有看到苏凉转回头去时眼睛里那浓浓的哀伤，他苦笑着摇摇头：“没心没肺的丫头！”
　　苏凉刚出院门，便看到欧阳迎着自己而来，她忙迎了上去，欧阳手里还提着几个散称的元宵，看到苏凉，欧阳便笑嘻嘻的扬扬手里的元宵：“在孙记排了半天的队总算是让我买上了，你不是说你从没吃过元宵吗？走，回家！我煮给你吃，吃完了咱们看灯去。”苏凉忙拉住她，她的脸上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苦涩：“别了--咱去找那个卖馄饨的大姐帮忙煮了吧。”欧阳哭笑不得：“用煮馄饨的汤煮元宵？亏你想得出来，那样就串味儿啦！走啦，走啦，回家煮，一会就吃完了，耽误不了看灯的。”她拉着苏凉就要进门，苏凉却站在原地不动，欧阳觉得不对劲了，她疑惑地看看苏凉：“苏凉，你怎么了？”苏凉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地，右脚的脚尖无意识地在地上画着圈，她期期艾艾地开口：“小哥哥回来了！”欧阳便笑：“这不是好事吗？前两天你不是还在念叨他！”苏凉忽然就有点心虚，她飞快地抬眸看了欧阳一眼，又垂下眸子：“还有一涵……他们……他们一起回来的……”欧阳一愣：“一起？碰巧碰上了吧？”苏凉摇摇头：“不是！小哥哥抱着一涵进的屋，他们……他们像恋人，咱们就不要去做灯炮了吧！”欧阳似乎被雷到了，她惊讶地叫道：“啊？这么快！”说完又觉得不对，她看看苏凉：“苏凉，你……不会是吃醋了吧？”苏凉极快地反驳：“才不是，我只是不喜欢一涵做我小嫂嫂！”欧阳摸着自己的下颌，围着苏凉转圈，苏凉被瞅的有些毛骨悚然，她拽住欧阳：“你干吗呢？”欧阳便“嘿嘿”地笑，她用食指抬起苏凉的下颌，嘴里“啧啧”有声：“瞧瞧，这脸上就差没明白的刻上我吃醋了这几个字了！还不承认！你喜欢江南吧？”苏凉一巴掌拍下她的手，嗔怪道：“什么跟什么呀！我只是觉得好像自己一件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了一样……”欧阳便截住她的话：“你这还不叫喜欢？”苏凉瞪大眼睛：“绝对不是，那种……那种喜欢跟这种喜欢不是一种感觉！”欧阳意味深长的拖长了声音道：“哦--不一样呀，那有什么不一样呢？说吧，你喜欢谁？”欧阳突然变得促狭起来，苏凉的脸一红，她一扭身子：“讨厌！你取笑人家！”欧阳一本正经地清清嗓子：“苏小姐，我非常真诚加虔诚的向您请教——这种喜欢和那种喜欢有什么不同呢？”苏凉转头：“欧阳，你认真的呀？”欧阳点点头，苏凉忽然就转了转眼睛：“欧阳，你现在身上有多少钱？”欧阳有些疑惑：“你干吗？”苏凉没有回答，却掏了掏自己的口袋，摸出来一张百元纸币，她神秘地笑：“咱俩去喝咖啡吧！”欧阳瞪大眼睛：“你疯了！那里是咱们消费得起的地方？”苏凉得意地笑：“所以才问你身上有多少钱嘛，咱们就要两杯咖啡，应该够了吧？那里可是个听故事的地方哦，怎么样？”欧阳摇摇头：“你这个疯子，不过……我决定……我陪你疯啦！哈哈！”于是，两个丫头提着一袋元宵晃啊晃啊就晃进了那家叫“时光的桥”的店里。
　　店里很安静，有好听的钢琴曲在缓缓地流淌，心里安静下来，舒展得如同被一双温柔的手轻轻抚过。苏凉左顾右盼，她拉着欧阳选了个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大大的落地窗倾洒而下，给桌面镀上一层金黄，她趴在桌子上小声地问欧阳：“欧阳，你说，万一咱俩钱不够咋办？会不会留下咱们刷杯子啊？”欧阳也有点局促：“应该不会吧！”，苏凉：“我有点后悔了，咋办？”欧阳：“没事，大不了咱们一个留下一个回去取钱！”她们都没有注意到就在苏凉座位背靠背的位置上有一个男人弯起了自己的嘴角，她们的对话一句不落的落进了他的耳朵，这两个傻姑娘兀自在讨论着如果钱不够可能会带来的后果。服务生过来了，他低声而温柔地问道：“您好！两位，请问喝点什么？”苏凉一愣，冲口而出：“咖啡！”服务生温柔地笑：“请问您要选择哪个口味的？”苏凉愣愣地：“啊？口味？＂服务生继续温柔地笑：“是的，蓝山？摩卡？卡布其诺？”苏凉心底里有个声音在哀嚎：“惨了，惨了，丢死人了！”她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极小声地问：“请问，你们最便宜的咖啡是哪种？”服务生刚要回答，坐苏凉背面的男人却开口了：“阿生，你给这两位小姑娘上一壶卡布其诺，再来两份提拉米苏，一盘水果沙拉，钱从我卡上划！”他的声音低沉，充满磁性，隐带着三分的笑意。服务生答应一声就要走，苏凉不干了，她说：“哎，你等等！”她转身走到男人身侧：“您好！谢谢您的好意，不过无功不受禄，我们……”
　　“那就坐过来陪我聊聊天，反正你们的工作也是陪人聊天不是吗？”男人噙着笑温和地说道。“啊？你怎么知道我们做什么工作？”随后跟过来的欧阳问道。“哈哈，这是什么秘密吗？我跟你们台长是同学！”“啊？”“啊什么啊啊！坐下来陪我说说话，我请你们喝咖啡，放心，我带的钱够了，不会留下你们刷杯子的！”说着，他自己忍不住地笑起来。苏凉和欧阳面面相觑，有些不知所措，男人就笑嘻嘻地望着她们，眼里满是玩味的笑。苏凉咬咬牙，跺跺脚，马尾辫一甩，拉着欧阳坐了下来，男人的眼里闪过一抹笑意:这丫头，够干脆，不过也真够单纯的，就不怕我是坏人吗？不过，这种单纯的被人信任的感觉，挺好！他想到，心里忽然就有一丝感动，整日沉浮在商海里勾心斗角，身边高朋满座，可是抛掉所有的利益纠缠，这种纯粹还剩几分？尤其是来自陌生人的信任！他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的姑娘。
　　咖啡很快便端上来了，苏凉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小口，她吐了吐舌头：“苦！”男人便笑了，他摇摇头笑着指了指托盘里的两个纸包：“根据自己的口味添加。呶，这是白糖，这是牛奶。”苏凉舌尖上的苦味却已经散去了，弥漫出一股醇香，她忍不住端起杯子又啜一口，皱着眉头慢慢咽下，然后一点点的回味着，眉头慢慢的舒展开来，她笑：“嘿嘿，这味道刚刚好！”服务员阿生走了过来，他附在男人的耳朵边上说了句什么，男人皱了皱眉头，他站了起来，很绅士地对她们说道：“你们慢慢享受，钱我已经付了，你们乐意待多久都可以，我还有事情需要处理，失陪了！”不待她们反应过来，他已经大步离去了，望着他的背影，苏凉愣愣地看看欧阳：“欧阳，咱这便宜占的。”欧阳笑：“有便宜不占白不占，反正这人在这儿也挺别扭的，走了倒正好！快点跟我说说，我要听故事！”说着，她坐到了苏凉的对面，眼睛里似乎冒出好多晶亮亮的光芒，苏凉忽然觉得背上一阵发紧：“我怎么有种被贼惦记的感觉呢？”欧阳紧张地往周边张望：“哪里？贼在哪里？”苏凉笑的俯在桌上，她压抑着自己的笑声伸出一只手指指着欧阳道：“在这里呢！”欧阳一愣神便笑骂：“猪！你才是贼！快讲故事！”
　　苏凉安静下来，她轻轻的搅着杯中的咖啡，缓缓地跟欧阳讲起自己那灰暗的童年，那无数个渴盼着长大的夜晚，那无数个无助的等待，她说：“欧阳，你不知道有多少次我想通过时光的隧道去拥抱那个无助的女孩，无助的自己。”她讲起小哥哥江南，那种被人保护的安全感，她说：“欧阳，当他拦在那些坏孩子面前大声说我是他妹妹的时候，当我开口叫出第一声小哥哥的时候，你不会了解那是怎么样的一种满足。”她讲起司云帆，讲起那一个个快乐的单车时光，讲起她的期待和黯然，她说：“欧阳，我是那么的自卑于自己的不漂亮、不优秀，或许那便是我青春的萌动吧！”在那个下午，时光似乎荒芜了流年，阳光透过琉璃窗，涂抹出一种悠远的沧桑，两个女孩子在彼此的故事里感伤，在彼此的故事里对望。不记得阿生是第几次续杯了，欧阳轻声地问苏凉：“苏凉，你其实是喜欢江南的吧？”苏凉认真地想想，然后认真地回答：“我不知道！或许是喜欢，因为看到他跟一涵那亲密的样子，我的心里会不舒服；也或许是习惯，习惯了他是我的小哥哥，似乎便习惯了他只属于我一个人。我不知道喜欢一个人到底应该是什么感觉？就像徐怀远，你说我喜欢他吗？我很肯定的知道我不喜欢，可是我心里却也有隐隐地期盼，又像是虚荣。可是对司云帆，我却始终惦念，他就像是一个隐在我心底里最美好的梦。欧阳，你说我花心吗？”说着，她便竖起自己的右手掌摊放在欧阳的眼前：“可是，你瞧瞧，看相的说过我的手纹感情线非常专一的啊！”欧阳把自己的手掌轻轻的覆上去，她说：“苏凉，这绝不是花心，我们不过是在等待罢了，等待一份爱情，等待一个肯定我们的人。可是，江南……”苏凉反握住她：“欧阳，让一切都交给时间吧，顺其自然。”两个人相视而笑，外面有隐隐地锣鼓声传来，苏凉一惊：“呀！花灯出来了！咱们走吧！”欧阳：“好！”站起身的时候却苦了脸，袋子里的汤圆已是粘在了一起，苏凉扬起一抹调皮的笑：“没事，等晚上咱们煮了当粥喝！”
　　看完了花灯，已是晚上８：３０，两个人有说有笑的往回走，走到胡同口的时候，有人喊住了苏凉：“丫头！”是江南。苏凉惊讶：“小哥哥，你还没回去？”江南有些烦躁地扔掉手里的烟头，他冲动地拉住苏凉的胳膊：“欧阳，你先回去吧，一会我送丫头回去。”欧阳想说什么，张张口却又闭上了，她笑笑：“好！早点送她回来，她还没吃晚饭。”苏凉去拨江南的手，一面扭头对欧阳说：“欧阳，等我回去再煮汤圆、粥。”欧阳笑笑走了，苏凉转头对江南说：“小哥哥，你松手，弄疼我了。”江南却不肯松手，他拉着苏凉往车上走去，苏凉一迭声地问：“小哥哥，你要带我去哪里？”江南闷声闷气地答：“去把你卖了！”苏凉忙怯声声地道：“小哥哥，我太瘦了，不值钱，你等等……等我长胖了再去卖好不好？”充斥在江南心头的烦躁感忽然就消失了踪影，他忍不住笑出来：“你当你是猪啊！”苏凉故作委屈道：“嗯，欧阳一直喊我猪。小哥哥，你先松手好不好？真的弄疼我了。”江南慌忙松开手：“我看看，我看看。”苏凉捋起衣袖，胳膊上已是一圈红印子，她负气的把胳膊往江南面前一伸：“小哥哥，你看，都红了！”江南有些愧疚，忙里忙慌的抓住她的胳膊凑上去就要吹气，苏凉却忽然脸红了，她忙抽回手臂，故意打了个冷战：“小哥哥，好冷！”江南忙拉开车门把她塞进车里，系好安全带又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盖上，这才转到自己那边开车门，苏凉在车里嚷嚷：“小哥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里？”江南一边发动车子一边道：“去吃点东西。”苏凉忙道：“欧阳还等着我呢！”江南偏过头静静地看了她一会，直到她低下头去，他才开口：“我也没吃，我早晨饭、中午饭都没吃。你看着办吧，陪我还是回去陪欧阳？你要陪她我就不吃了直接回去睡觉，反正饿肚子是我的事情。”苏凉有些愣愣地张大了嘴巴，她像不认识江南一样看着他：“小哥哥，我怎么突然发现……你……你好赖皮！”江南的耳根可疑地红了，却还故意兜着气：“你说吧，陪我还是回去陪欧阳？”苏凉满脑门的黑线：“好吧，好吧，我陪你，陪我赖皮的小哥哥好了吧？”她在心里哀嚎：“大不了回去再吃一顿汤圆粥，天呐！我真要变成猪了。”她没有看到江南脸上那丝隐秘的笑意。
　　江南带苏凉进了一家２４小时营业的休闲餐厅，一进门，就有服务生热情的迎上来：“南哥，你来了！几位？”江南笑笑，回头牵了苏凉的手：“两位！老地方就好！”服务生忙道：“好嘞，给您留着呢，南哥，这是……嫂子？”江南不置可否地笑，服务生便挤眉笑眼地：“嫂子好！”苏凉的脸唰一下红到了脖根，她张口要说：“我是他……妹妹！”江南却已经牵了她往里边走去，她只好悻悻地跟着。转过拐角，看看四周无人，苏凉忽然就拉起江南的胳膊狠狠了咬了一口：“小哥哥，你太坏了！你怎么能跟人说我是……我是……”她脸红红地说不下去了，江南抚着被她咬过的地方，眼睛晶亮亮地望着她：“丫头，这算是印章吗？”苏凉的思维被拐跑了，她傻傻愣愣地问：“啊？什么印章？”江南无声地大笑，他伸手抚摸她的脑袋：“丫头快点长大吧！”苏凉急赤白赖地挺挺自己的胸脯：“小哥哥，我已经长大了！”此时的苏凉虽然还未脱去那几分稚气，身材却也早已发育的有模有样了，此时的她绝对不知道自己这无意识的一个动作有多诱人，江南的拳头攥紧了，他有点牙痒痒地赏了她一个爆栗：“以后不许在别的男人面前做这个动作！”苏凉摸着被弹的额头哀嚎：“疼啊，小哥哥！不许做什么动作啊？”江南无语抚额，这个傻丫头啊！
　　餐厅装修的十分雅致，放眼望去，小桥流水，绿植葱笼，颇有几分曲径通幽的感觉。江南低头看菜单，苏凉东张西望，她悄悄地问：“小哥哥，这里你常来吗？菜不便宜吧？你可真败家啊！”江南从菜单上抬起眼睛看看她，无语的摇了摇头，苏凉已经探手去够一棵绿植，还不等她的手碰到，江南头也不抬地说道：“假的！”苏凉回头：“啊？做的就跟真的一样。”江南把菜单往她面前一放：“看看喜欢吃什么？”
　　苏凉坏坏地笑：“真要我点啊？”
　　江南磨牙：“废话！”
　　苏凉却东张西望地站起来，江南疑惑：“你要干什么？”
　　“找服务员啊？”
　　“找服务员做什么？”
　　“嘿嘿，我要问问这里什么最好吃，什么最贵我就点什么。”
　　江南失笑：“好！”他扬手叫过服务员，一样样菜品吩咐下去，苏凉忙不迭地对着名字扒拉菜单，她看得虚汗直冒，江南竟然真挑着最贵的点，她“啪”地合起菜单，扬起头便对着服务员甜甜地笑：“您好！他点的菜都不算，我们重新点，不好意思啊。”江南挑眉，露出询问的神色，苏凉甜甜地笑：“你点的这些菜我都不喜欢！”江南被她的笑容搞得有点毛骨悚然，他冲服务生点点头：“你先去忙，等我们点好了叫你。”服务生笑笑：“好的，南哥。”
　　待服务生走开了，苏凉才苦着脸道：“小哥哥，这里的菜太贵了，我们换一家吧。”江南愕了一下，他心底里突然就有一股暖流缓缓在洇开了，他温和而宠溺地笑笑：“丫头原来是怕吃穷了我呀？”苏凉狂点头：“嗯嗯，太贵了，坑人呀！”江南：“傻丫头呀，这里吃的就是一个情调，这点菜金还吃不穷你小哥哥的。”苏凉指着菜单上最便宜的一个菜品“蚂蚁上树”，迟疑地道：“那要不就这个吧！”江南看了一眼，把菜单合上了，他招手唤过服务生：“按老四样上菜吧。”服务生答应了一声走开了。
　　等菜的间隙，两个人突然地都安静下来，微暗的光线和流淌地音乐渲染出一片暧昧，苏凉有些窘迫，她假装研究菜单，认真地翻看着。江南轻笑：“丫头还想点什么？”苏凉：“啊？”“我看你这么努力地研究菜单，是不是想研究出一朵花来？”“才没有……我就是看看……不行啊？”又无话了，苏凉竖起耳朵，她无话找话：“小哥哥，这音乐还真好听，也不知道是啥曲子？”江南却没有回答，他直直地望着她，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般迟疑地开口：“丫头……我和一涵……不是你想的那样……”苏凉扬起头笑：“小哥哥，没事的，你不用给我解释，虽然我不喜欢一涵做我的小嫂嫂，可是只要是你喜欢的，我接受就是了。”江南急：“不是的，不是的，丫头！压根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喜欢的人是……”服务生却在这时端了菜上来，江南的话被打断了，苏凉莫名其妙的长吁了一口气。
　　江南又要说什么，苏凉苦哈哈地开口：“小哥哥，咱先吃东西吧，我饿了！”江南无奈，只好闭了口。菜上到第三道的时候，江南重拾了刚才的话题，却再也没有了冲口说出“我喜欢你”的勇气，只好耐心的向苏凉解释一涵的事情。
　　一涵是初四的时候去的Ｎ市，她在车站给江南打电话求助，她说她跟同学约好了去Ｎ市旅游，下车的时候才发现背包不见了，钱和通讯录都在包包里，她联系不上同学了，幸好想起江南在Ｎ市，没办法就给他打了电话，出站口的时候一不小心却又把脚给崴了。江南赶到车站的时候，她正站在寒风里瑟缩着，看上去十分地可怜，江南只好把她接到了自己家里。
　　江南原本打算初六往回赶，江伯父却在初五的夜里发病了，上吐下泻，高烧不止，江南只好连夜把他送去了医院，医生的诊断是食物中毒。江南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明明都吃的是一样的东西啊，为什么偏偏江伯父中毒了呢？一涵却也捂着肚子“哎呦”起来，江南吓了一跳，忙请了大夫查看，大夫看过后表示没有大碍，应该也是食物中毒，只是因为个人体质的差异，所以才会出现中毒深浅不一的情形。大夫给江伯父洗了胃，又建议一涵挂水，一涵却说自己晕针，又说自己年轻，扛扛就过去了，怎么都不肯，大夫只好作罢，只嘱咐回家后多喝绿豆水。
　　初七的时候江南接江伯父出院，一涵自告奋勇提行李，江南便和江小妹搀着江伯父走在后面。因为要去马路对面取车，江南让江伯父和一涵三人原地等着自己开车过来，走到马路中间的时候，江南忽然听到江小妹的尖叫声，他猛然回头，顿时目眦欲裂，他看到有一个男人正举着一把刀子向着江伯父砍过去，一涵扑了过去，把江伯父护在了身下，自己的右腿上却挨了一刀，那个人跑走了，江南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动不了了，直到听到刺耳的鸣笛声才恢复神智，路上的车已经排了好几辆，司机气急败坏地按喇叭，最前边的司机探出头骂道：“妈的，你找死啊！”江南却恍若未闻，他迅速的跑回去。江伯父的额头正好撞在最后一阶台阶上，已是半昏迷了过去，一涵的右腿上鲜血淋漓，江南扯着嗓子喊：“救命！”有大夫跑出来，江南让小妹带一涵去包扎，一涵却执意先救护江伯父，江南顾不上许多，他抱起江伯父，红着眼圈对一涵郑重地说：“谢谢你！”
　　苏凉想起初七时江南的那通电话，她自言自语地点头：“哦，怪不得！原来如此！”江南问：“什么？”苏凉说：“没什么，小哥哥，你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