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魂:第十七章 欢送宴何静卖乖,为说撇兄妹舌战

作品名称:      作者:沙里淘      发布时间:2015-03-22 17:54:16      字数:6588

  欢送宴何静卖乖,为说撇兄妹舌战
  俏刘倩南国长志,孝刘伟婚前上坟
  又过了两天,该走的亲戚都走的差不多了,眼看郭强和刘倩又要踏上南下的征程了,刘伟和母亲一大早便准备起刘倩的行装来。母亲做了丰盛的早餐,准备着女儿路上吃的用的东西,还有换洗的衣服,把一个行礼包塞得满满的。
  不一会,刘倩就与何静一道从何家走过来了。看见她们走过来了,刘倩妈便把煨在炉子上的饭菜一碟子一碗地端上餐桌。刘伟也忙着把板凳摆放在餐桌旁边。何静对着他们喊道:“哟咳!这么丰盛,这一次你可不用偷偷地跑了,好大的面子哟!”何静戏弄着刘倩算是与刘伟和刘伟妈打招呼了。
  “要是你要出远门也是一样的。”刘伟妈笑着说。“我可没有刘倩妹妹那个本事,这一辈子看来是走不出陈家庄了。”何静一语双关,看着刘伟回应着刘伟妈的话茬。“好啦,快点坐下来吃饭吧,别误了车。”刘伟催促道。“这么丰盛的饭菜,恐怕往后吃的多的就不是我了呀!”刘倩一面回敬着何静的话,一面在哥哥的对面坐下来。一家人便在轻松和谐的气氛中,围坐在餐桌旁吃起饭来。
  趁着吃饭的当儿,妈妈不失时机地嘱咐着自己的女儿,把自己能想到的事儿全都安排到了,刘倩一面吃着妈妈做的可口饭菜,一面不时地点着头,应着妈妈的话。“哥,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讲吗?”妈妈的话略微一停,刘倩看着对面的哥哥问道。
  “我要说的,妈妈都说完了,比我想的还周到呢。只是……”刘伟看着企盼中的妹妹,显得有点话难出口的样子,刘倩瞪大眼睛,盯着哥哥的脸,等着他下面的话,“就是咱庄有的人说你出去这几个月,说话的口音都有点变了,说你有点撇呢。你下次回来的时候,能不能注意点?”刘伟在妹妹急切目光的企盼下,还是把含在嘴里的后半句话说出了来,尽管他觉得在这送别的餐桌上,说这些话似乎有点不太合适。
  “撇”是陈家庄这一带的方言,意思是说有人出去生活一段后,再回到自己的家乡时口音有所变化,言外之意就是这人到外面以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和本份,有点忘宗典祖的意味。曾经有这样一个笑话,那是十几年前的事了,村东头老王家的三儿子出去当兵,有一次回家探亲,进村后和乡亲们寒喧招呼时,一口的普通话,大家都说他撇,连自家的话都不会说了,他爹感到很没面子,憋了一肚子的气。正好第二天吃早饭时,他叔听说侄子回家探亲来了,过来串门聊天,问他啥时间回来的,这孩子脱口而出:“昨晚回来的。”(普通话里的“昨晚”在陈家庄这一带的方言里要说“夜黑喽”)他爹憋着的一肚子火正没处发呢,听儿子这么一说,气得把饭碗一甩,对着儿子大叫:“坐碗回来的,你给我坐盆子回去!”一句话给儿子弄了个大红脸,成了村子里妇孺皆知的笑话。从此,就连村子里的老师也都不敢讲普通话了,大家就这样固守着村子里的约定。只是近几年,随着经济的发展,村子与外界的沟通逐渐多起来,人们才渐渐地淡忘了这个笑话。
  刘伟话已出口,何静就看了他一眼,然后又望着刘倩,看着刘倩的反映。刘倩并没有感到有什么难为情的,她笑着对哥哥说:“这没什么,让他们去说好了。哥,你也是出去当过兵的人,也应该知道语言交流的重要,只要心不变,说什么话都不重要。”
  刘伟听了妹妹的话,默默地点了头,他何尝不知道普通话的重要呢,自己在部队也没少吃不会讲普通话的亏。记得那是自己刚到部队的时候,连长要求大家给炊事班提意见,由于自己不习惯当地的水土口味,感到连队的开水烧得不够开,馒头也有点火候不到,便用浓重的方言说连队的水(菲)不开,馍不熟(服)。引起战友们的哄堂大笑,一至于后来有人一见到他,便说“喝水水(菲)不开,吃馍馍不熟(服)”来取笑他。
  看到哥哥默不作声地陷入深思,刘倩继续说道:“没出过远门的人,不知道语言的重要,在我们公司,不会说英语就像半个文盲差不多哩,只知道拿狭隘的落后意识去评论人,不愿意融入时代的大潮,这就是我们落后的根本原因。”刘倩妈望着自己的女儿,迷惑地听着她讲的话,她不明白女儿说的啥意思,感觉电视上干部模样的人好象经常这样说。“我们穷就穷在没有知识,没有技术上;落后就落后在没有先进的思想意识,不知道开拓进取上。如果有条件,我还要不断地学习,像小娟姐姐那样,成为时代的强者。”接着,刘倩又说出这么一大段话。
  刘倩妈越发地听不懂了,她迷茫地望着自己的女儿。何静听呆了,听完刘倩的话,情不自禁地鼓起掌来,“说的太精彩了,我也这样想,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刘倩妹妹将来肯定是干大事的人。”何静有点激动地说道。
  “你说的都在理,如果在家能注意一点,不让别人说三道四不是更好吗?”刘伟轻轻地提醒说。“行,我知道了。”刘倩妥协了,她表示接受哥哥的建议,就要出门远行了,她努力地调协着和谐的气氛,不让这送别的亲情显出丝毫的尴尬。
  刚吃完饭,郭强就过来了,郭老根夫妇俩也跟着。两亲家见了面,寒喧一阵,就开始唠唠叨叨地吩咐了,“别说了,我们又不是第一次出门。”郭强打断妈妈的话,有点不耐烦地说。“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多作些准备,没有啥坏处。”郭老根不满于儿子的态度,老练地劝道。刘伟默契默地推出两辆自行车,稳稳地收拾好行装,便和何静一人推起一辆自行车,在三位老人的嘱咐声中,送郭强和刘倩上了出门远行的路。
  目送儿子和女儿走出模糊的视线,三位老人又重新回到刘家,坐下来拉起家常,畅谈着对孩子们未来的美好设想。
  大约两个钟头的时间,刘伟与何静便从镇子回来了。“看见他们上车了吗?”刘倩妈看见儿子回来了,劈头便问。郭老根夫妇也眼睁睁地看着刘伟与何静两人。“他们上了汽车我们才回来的,这会子恐怕已经到县城了吧。”何静抢先答道。三位老人像是吃了定心丸似的,脸上洋溢着满意的笑,相互夸奖着对方的儿女。又说了一阵子闲话,郭老根夫妇便告辞回家去了。
  已近正午,太阳暖融融地照耀着大地,微风轻轻地吹拂着光秃秃的树梢,陈家庄被轻纱似的雾霭遮掩着,祥和地躺在蜿蜒伸展着的黄河故道深深的臂膀里。
  过了正月,天气渐渐地暖和起来,日子也一天长似一天,村里的人们依然处于早春的农闲中,白天出来聚集在街口晒太阳,拉拉家长;晚上早早地吃了晚饭,坐在被窝里看电视,悠然自得地陶醉于吃饱穿暖的悠闲中。
  自从刘倩南下打工走后,商讨刘伟与何静的婚事便成了刘家的大事。刘伟妈先后征求了刘伟大伯和爷爷的意见,大伯没有说什么,虽然觉得似乎有悖于常理,但若因此而再生出什么祸端,他这个哥哥也觉得对不起九泉之下的弟弟。爷爷倒显得格外洒爽,一辈子不管两辈子的事,孙子早点成婚,看到自己子孙满堂,是他最大的愿望。自己的大儿子已经有了孙子,如果能在自己的有生之年,再看到自己的小儿子也有孙子,他也就了无牵挂,安享盛世晚年了。长辈们都没有什么异议,刘伟还能怎么样,虽然觉得有点对不住逝去的父亲,但为了刘家的和顺与对何静一往情深的回报,便欣然接受了长辈们的安排,有条不紊地筹办起自己的婚事来。
  首先是找村里德高望重的人物出面到何家商量事,这自然又要村长高玉魁出马了。刘伟备了厚礼,托高玉魁到何家去商量事,这水到渠成两厢情愿的事,只是走走过场而已,高玉魁自然乐于操持。与上次操持刘玉明的丧事不同,这次高玉魁一身的轻松,喝得酩酊大醉,手舞足蹈地夸奖着刘伟的朴实能干和何静的心灵手巧,畅谈着二人成家后的幸福前景和两家的和谐关系,祝福着何守业如此幸运地找到刘伟这样的好后生做女婿,弥补了何家没有儿子的缺憾。双方家中长者在高玉魁的主持下,愉快地完成了传统的订婚仪式。
  接下来就是双方交换各自的生辰八字,请人根据二人的生辰八字敲定玉成大事的黄道吉日。要在以前,这也是婚姻进程中的一件大事,现在时代不同了,这一过程也是流于形式,科技知识的普及,早已使封建迷信没有了往日的风光,深受其害的村民们再也不相信那些看不见的东西。这一行当的从业者也心知肚明其中的玄虚,顺着当事人的意图,用传统的仪式圆落一套,以支撑难以维系的颓势,自己尚能混碗饭吃,就已经很不错了,所以,这道程序也走得格外顺利。再过一段就是清明节了,根据刘伟的意思,吉日定在清明节之后,麦收之前的一个黄道吉日里。
  吉日即定,接下来就是有条不紊的准备操办了。刘伟的房子是刘玉明在世时,早就盖好了的,重新粉饰一新。吊了顶,刷了墙,砸了原来的水泥地板,铺上了大块的地板砖,换了门窗的玻璃,去了经年的灰尘,刷了鲜艳的红漆。
  何家也按部就班地忙碌着,锯开早已准备好了的木头,请来镇子上有名的木匠打做流行的家俱,请村子里针织好手,手脚利索的人做衣服被褥,购买陪嫁用的各式日用品。何家就这么一个独生女儿,老两口子几乎是倾其所有打发着将要出嫁的女儿。
  忙碌之中,何静也没忘了远在南方的刘倩,她将家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全都写信告诉了刘倩,信中洋溢着无限的幸福,表示了对这位未来小姑的无限钦佩和由衷的谢意。
  几场春雨之后,天渐渐地暖和起来,杨柳枝条上突起的小疙瘩在一天天地膨胀着,眼看就要萌发出新芽来了。刘伟与何静在这万物萌发的春天里,象春燕啄泥筑巢一样,一点一滴地筹备着自己的新家,陶醉于爱情的甜蜜里。田野里也泛出勃勃的生机来,麦苗伸直了身子尽可能地往上蹿,油菜也象水洗过的一样,泛着浓浓的绿,陈家庄又迎来一个新的春天。
  南方的春天来得更早,尤其是对于南方的城市,似乎不太能明显地分出冬天与春天的界线来,一如既往的常绿,急匆匆的人流,没有忙闲的交替,象只上足了发条的钟表,紧紧地朝前赶,脚步一刻也不愿停下来。郭强和刘倩一到自己的岗位,便分别忙碌起来,郭强成了公司的技术骨干,整天忙得不可开交。刘倩在赵小娟的影响下,有了更高的目标,她准备参加成人高招,紧张的工作之后便进入备考知识的学习中。本来自从刘倩来到欣欣饮品股份有限公司之后,两个人便改变了天天见面的习惯,有话就在公司的电话里说说,现在这一连串的忙碌,有时甚至连个电话都没时间打。二人都在为着他们的未来百倍地努力着。
  紧张的工作和辛苦的学习,使刘倩似乎忘记了自家的家,好久没有家里的消息了。这天午后,刘倩一个人早早地来到办公室,站在窗前遥望着北方,陷入了对家乡和亲人的思念之中……哥哥与何静的事情怎么样了,能按自己的设想走下去吗?妈妈的情绪好起来了吗?脸上的皱纹何时得以展开?正当刘倩遥望遐想之时,收发室转来了家乡寄来的长信。刘倩高兴地接过来,象饥渴的人看见水一样,急切地打开飞快地读起来。
  信是何静寄来的,信中详细地介绍了家中的情况和她与刘伟婚事的安排,告诉刘倩,家中的一切情况都好像是在她的安排下进行似的,有条不紊地发生着,他们的婚礼就安排在清明节后的一个黄道吉日里,是旧历的四月初六,目前正在按部就班的准备着。信中这位未来的嫂子还对她这位聪明的小姑表示由衷的感谢。末了,让她安心在外工作,努力实现自己的远大抱负,为家乡的女人真正地撑起半边天来。
  看过何静寄来的长信,刘倩心里踏实多了,家中的情况着实让她感到欣慰,自己的判断没有错,要办成一件事,就是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条件和手段,超出常人的想象,用忠诚的心,以非常的手段,合情合理地办自己要办的事。她感到自己长大了,摆在自己面前的事情也越来越多了,同时,也越发地感觉到自己掌握的知识还是太少,工作中有许多知识要学,生活中更是有许多知识要学,做一个人难,做一个女人更难,她要在未来的日子里,努力工作,加倍学习,用财富,用知识,用理念,用赤诚之心去改变自己的家乡,营造出一批富有时代气息的新人。这样想着,刘倩更坚定了自己的信念,欢快地投入到自己的工作中。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之间,在一个阴雨霏霏的日子里,刘伟迎来了父亲去世后的第一个清明节。这天一大早,刘伟便起来了,尽管连日的劳累使他略感疲惫,但随着报晓雄鸡的长鸣,父子深情还是即刻驱散了他浓浓的倦意。
  父亲的惨死常常使刘伟陷入深深的内疚之中,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尽守孝道,办好父亲的后事,以减轻自己心灵深处的负疚感;以听母亲的话,孝顺母亲来表示对父亲的尊重和怀念。妹妹不在家,何静因尚未过门也不适宜过来办这样的事。所以,为父亲上坟的事便责无旁贷地都落在他一个人的肩膀上。
  清明节在陈家庄这一带还沿袭着古老的寒食传统,这一天早晨家家一般都不生火做饭,只是用昨晚准备好的鸡蛋或点心充饥,上午,为已故亲人扫墓则是这个传统节日的重头戏。人们一般携带酒食果品、纸钱等物品到墓地,将食物供祭在亲人墓前,再将纸钱焚化,为坟墓培上新土,折几枝嫩绿的新枝插在坟上,然后叩头行礼祭拜,算是对已故亲人的最大缅怀。最后,将祭奠用过的酒食带回家,亲朋好友一块分享。如果亲人故去的时间比较长了,气氛就轻松一些,象征性地拜祭过后,剩下的就是亲朋好友热闹的聚会了;如果是刚刚故去的亲人,特别是再像刘玉明这样死于非命,气氛自然就会凝重一些,有些人还会悲悲切切的。
  刘玉明死的早,一双儿女尚未成家,小辈的亲戚自然不多,只有刘伟还有就是侄子辈份的刘胜了。刘伟一大早起来,准备好上坟用的供品等一应杂物,匆匆地吃了昨晚妈妈准备好的鸡蛋和煎饼,等着堂兄刘胜的到来。
  天依然阴沉着,小雨如烟似雾地飘浮着。云很低,厚厚的,没有一丝儿风,整个村子都沉浸在这默默的烟雨中。刘家院子里的老槐树像一位饱经风霜的老人,在烟雨中默默地耸立着,蜿蜒伸展着的枝条只在最细小的末端展露出刚刚萌发的新绿。刘伟妈呆呆地在堂屋里坐着,刘伟则只身站在院子里,任凭丝丝细雨飘在脸上,心里凉凉的,无奈地望着浓厚的天空,等候着堂哥刘胜的到来。
  “都下了几天了,还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李翠萍抱怨着阴沉的天,和刘胜一道走进刘伟家的大门。“哎哟,嫂子,你也来了,我刘胜哥来了就行了,天还下着雨,你还跑过来,小侄刘奇咋弄的呢?”刘伟跟堂嫂客气着。“刘奇交给你大娘了,媳妇辈的就我一个,不去咋行呢。婶子呢?她还去不?”李翠萍一连串地说。“在堂屋呢,天还下着雨,我说不让她去了,不知道她能愿意不?”刘伟答道。“想去就去呗,一个人在家呆着也不好。”李翠萍说着向堂屋走去。见侄儿媳妇来了,刘伟妈赶忙站起来招呼,“翠萍,下着雨也叫你跑过来啦。”“这雨不隔人的,刘奇也交给我妈了。都准备好了吗?”李翠萍应酬道。“你们这一来,就什么都齐备了,我也想去,把家里的这一摊子事跟他说说。”刘伟妈说道。“中,反正咱人也不多,您也别一个人在家憋着,出去散散心也好。”李翠萍附和着说。“那好,咱们这就走吧。伟儿,收拾一下咱们走吧!”刘伟妈和李翠萍说着向外喊了一声。于是,他们四个人便在霏霏细雨中出了门。
  刘伟用脚踏三轮车推着上坟用的祭品走在前面,后面跟着刘胜夫妇和刘伟的母亲。路上湿漉漉的,空气显得很凝重,与其说是天在下雨,不如说是地在生雾。虽然下了几天的雨,但通往田野里的小径上却没有泥,路面显得很润和,边沿上的小草伸着长长的头,一些不知名的小碎花儿点缀着不太宽阔的小径,向田野里蜿蜒延伸。尽管他们都穿着雨衣,但根本看不到水珠从上面滴下来,只是显得明恍恍的,粘在身上。
  到了刘玉明的坟前,刘伟拿出一块四四方方的塑料布来,舒展开铺在地上,李翠萍便小心翼翼地把三轮车上的祭品一一拿出来,恭恭敬敬地摆放到坟前的塑料布上,刘胜在坟前插上三支高香,又斟满一杯酒,便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纸钱,一缕缕青烟就从刘玉明的坟前飘浮起来。接着,刘胜,刘伟对坟长揖,然后便跪在地上拜祭起来,看着父亲坟前升起的缕缕青烟,刘伟的眼睛又模糊起来,他没有放声长号,只是默默地流着泪,父子俩一块劳作的场景又一幕幕地在他的脑海里浮现出来。
  李翠萍和刘伟妈一道将祭品中的东西各取下一点,轻轻地抛向坟头,嘴里还小声地祈祷着,说着阴阳两界通用的话语。良久,刘胜才把刘伟从地上拉起来,并深情地安慰着。刘伟妈像拉家常一样,平静地向刘玉明诉说着自他走后家中的变化,告诉自己长眠地下的老伴:他们的女儿已经长大,已经学会独自闯天下了;没有大树遮掩的儿子也好像成熟得更快,就要结婚成家了。没有一点令人伤感的悲切,像和久别的亲人重逢一样,显得有些欣喜和快慰。李翠萍也不再祷告,紧紧拉住刘胜的手,大气也不敢出,怔怔地和丈夫一道看着刘伟妈,刘伟也呆了,惊异地看着自己的母亲。
  良久,刘伟妈唠唠叨叨地说完自己心中的话,才站起身对刘伟他们说:“好了,说了这半天的话,我心里总算踏实多了,咱们收拾收拾回去吧。”没有人作声,大家默默地收拾起祭祀用过的物品,在濛濛的细雨中,向朦胧的村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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