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第十四章 闺房密语

　　眼见刘家门口停了一辆小汽车，刘伟家顿时热闹起来。整天看到小汽车在村子西边的公路上跑，但在陈家庄停下来的并不多，人们纷纷好奇地跑出来看，投来羡慕的目光，口中啧啧称赞着。堂兄刘胜、李翠萍夫妇也和其它堂兄妹一道走进刘伟家。刘倩和郭强也从堂屋里出来和亲戚邻居们打着招乎。堂屋里就剩下赵小娟和司机两个人由刘伟妈和刘伟两个陪着说话，过了一会，赵小娟站起身来，看见堂屋正中的条几上放着刘玉明的遗像，她整整衣角，慢慢地走过去，郑重地站在刘玉明的遗像前，鞠了三个躬。然后，转过身对刘伟妈说：“伯母，我还要回家看看父母，不能久停，就不到坟上看望伯父了，我带了点东西，不成敬意，您都收下吧，今后有机会我会再来看您。”接着又对刘伟说：“刘伟哥，你和何静姐姐的事，我都听刘倩妹妹说了，真心地祝你们幸福，刘倩妹妹就交给我了，你和伯母尽管放心好了！”刘伟妈和刘伟也是一脸的严肃，赞许地看着赵小娟，频频地点着头。“那就这样吧，伯母，刘伟哥，我就走啦，祝你们春节愉快！”说着，赵小娟又向刘伟妈深鞠一躬。“好了，闺女，你就别再客气啦，既然你还要回家看望父母，我们也就不留你啦。不知道你会来，也没准备什么礼物，回家带我问你爹妈好！”刘伟妈说着和刘伟一起转身送赵小娟往外走。“倩倩，你小娟姐要走啦！”走出堂屋，刘伟朝着和众人说话的刘倩叫道。刘倩答应着和郭强一道簇拥着赵小娟往外走。
　　出了院门，司机小王发动汽车调转车头，赵小娟便和刘家众人依依道别，然后恋恋不舍地上了汽车。汽车开动了，赵小娟透过车窗向路边的人们挥了挥手，在众人的目送下，小汽车驶向村子西边的公路，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
　　汽车开走了，邻居们也三三两两地各忙各的去了，院门口剩下的都是刘家比较亲近的人了。
　　大家重新走进院子，刘伟妈便安排郭强歇歇赶快回家看看，勉得爹娘挂念，“你妈昨天已来过一次了，你歇歇赶紧回家吧，勉得你娘牵挂。”刘伟妈向着郭强说。“嗳！”郭强答应着进屋去收拾东西。“听说孩子们回来了。”正当郭强收拾好东西，准备离开刘家时，郭强妈从外面走进刘家院子里说道。“嗳，回来了，我正说着要郭强回家看您呢，你就赶来了，快去看看你儿子吧。”刘伟妈高兴地跟郭强妈搭讪道。郭强听见自己的妈妈来了，急忙从屋里跑出来，郭强妈看见从没离开过自己这么久的孩子，也高兴得像个孩子，露出满脸的喜悦。“妈，你咋来啦，我大娘正催我回家看您呢。”郭强有点撒娇似地对妈妈说道。“昨天跟你大娘说好来她家等你的，在家闲着没事，就想着早早地过来看看，没承想走到半道就听说你们回来了，我就赶紧过来了。”郭强妈高兴地一连串说了一大段话。“好啦，好啦，我们也不留你们了，恁娘俩赶紧回去吧，让强子他爸也高兴高兴。”刘伟妈笑着说道。“那中，赶过了年我们再来。”郭强妈高兴地说。“大娘，刘伟哥,那我们走啦。”郭强和刘伟及刘伟妈打过招呼，拎着东西和自己的妈妈一道回家去了。
　　刚刚送走郭强母子，又听见何静进了刘家的大门。“听说刘倩回来了，在哪儿，快让我看看变样了没有？”“啊！是何静姐吧，我在这儿呢，”刘倩高声应着，从堂屋里跳出来，跑到院子里拉着何静的手，二人手挽手一道走进堂屋里。众人又是一阵寒喧，大家互相祝福，温馨祥和的气氛在刘家的屋里屋外荡漾着。
　　说了一大阵子的话，眼见中午了，堂兄弟们也都一同散去，各自回家忙活各自的去了，刘伟家里就剩下刘伟一家和何静四个人。“妈，过年的东西都准备齐全了吗？”刘倩问道。“你是婶子心中最重要的年货，只要你回来，啥全都齐全了。”还没等刘伟妈开口，何静抢先说道。“我才不重要呢，我妈等着抱孙子，你才是她心中最重的人呢！”何静话音刚落，刘倩马上反唇相讥道。“看看，看看，几个月没见面了，一见面还是老样子，让人家听见笑话。”刘伟妈看看何静，又看看自己的女儿高兴地数啰道，“昨天晚上你玉春表哥捎信说你今天回来，我和你哥连夜就把今天中午吃的饺子全包好了，想不到你这么早就回来了，一会就去下饺子去，何静也别走了，吃了饭说说话再走。”刘倩妈满面笑容地说。何静点点头，便和刘倩一道下厨房去了，看到妹妹与何静一道进了厨房，刘伟高兴地带着大黄狗在院子里撒起欢来，刘倩妈高兴地在堂屋里收拾一下，端着一大面盘饺子也进了厨房，一家人都高兴地忙活起来。
　　一阵急促的鞭炮声响过，刘家的除夕午饭就正式开始了。四盘丰盛的下酒菜，一盆热气腾腾的大个水饺，占满了整个小餐桌，刘伟招呼妈妈坐在上首，自己跟妹妹与何静围绕妈妈分坐左右。看到自己的一双儿女，还有没过门的媳妇，刘伟妈眼里浸着幸福的泪水，端起满满的一碗水饺，轻轻地走到靠墙的条几旁，放到刘玉明的遗像前，轻声说：“他爹，过年了，你也看看你的儿女，尝个先。”刘伟也倒了满满的一杯酒，默默地放在爸爸的遗像前。
　　一阵沉寂和静默之后，大家又恢复了过节的喜庆情绪，刘伟自己倒了一杯酒，一拧脖喝下去，又向妈妈、妹妹与何静问道：“你们也喝点吧，”“哥，你不说我还倒忘了，我们喝不了那个，我箱子里有特意为何静姐买的红葡萄酒呢，”说着，刘倩走到自己的旅行箱前，拿出了一瓶深红色的葡萄酒，递给刘伟，“哥，请你给我们打开，”看到刘倩利落地拿出葡萄酒来，何静高兴地说：“刘倩妹妹出门开了眼界，越发地会说话了，快给婶子倒上一杯，让她先尝尝。”刘伟费了很大的劲才把瓶盖打开，先给自己的母亲倒了一杯，又分别给何静和妹妹也倒了一杯。这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了，刘伟妈看着三个青春年少的孩子，唯恐扫了大家的兴致，她高兴地端起酒杯，带头喝了一口，“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也没喝过洋酒，今天算是享受了，我尝尝就行，你们年轻人，放开喝吧。”妈妈带了头，刘倩的胆子也越发地大起来，她劝着何静，两个人慢慢地喝起来。
　　喝了一阵，刘伟妈又到厨房添了些何静爱吃的菜，坐下来看着自己心爱的儿女。“倩倩，刚才人多也没机会问你，你怎么跟那个小娟一路回来了呢？”刘伟妈见刘倩心情越发的好，藏在心底的话终于问了出来。刘伟听到母亲问到自己心中也想知道的事儿，便迷惑地望着刘倩。“唉，说起来这话就长了，出去打工也不像我当初想象的那么顺当，……”刘倩把自己和郭强打工的细节和盘端了出来。
　　“要不是赵小娟，你就惨了，那伙人说不定把你卖到哪儿，做了什么人的媳妇呢。”等刘倩把话说完，何静无限感慨而又戏谑地说道。刘伟妈听完刘倩的讲述默不作声，她心里想：这是自己丈夫的在天之灵在佑护着自己的女儿。刘伟被妹妹的讲述惊呆了，心想：要是没有赵小娟的出现，自己的妹妹该是多么的无助啊！听了何静半是感慨半是玩笑的话，刘伟感觉自己身上的担子更重了。“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时难啊，一个人出门在外可要当心，不能由着自己的性子来啊。”刘伟嘱咐道。“我这不是好好地回来了吗？富贵在天，生死由命，不出去闯荡闯荡，怎么知道天有多高，命有多长。”刘倩自我解嘲道。“你哥说的对，一个女孩子家，不能太莽撞，往后你这性子非得改改，不然，早晚会吃亏的。”刘伟妈补充道。“妈，您放心，我会自己照顾好自己的。”刘倩撒着娇说道，说着顺手给娘挟了一大堆菜。娘儿几个就这样吃着说着，欢声笑语不时地荡漾出刘家的院落。
　　“刘倩出去闯荡这几个月，真的象长大了许多，长了不少的见识，知道了那么多的新鲜事，我看这样吧，你也好几个月没在家住了，还要收拾床铺，住不了几天又要走，干脆到我家跟我住一块算啦，我也好有个伴，你还可以给我讲讲你知道的新鲜事。”等吃过了饭，收拾好碗筷，何静对刘倩说道，又转身看着刘伟妈。刘倩听了觉得是个不错的主意，也把乞求的目光投向母亲，她们两个一起等待着刘伟妈的应允。“中，你们姊妹俩住一块，早晚也好有个照应，刘倩可不要惹你静姐生气啊。”刘伟妈开口道。“妈，看你说的，何静姐要怕我惹她生气，那我就不去好啦！”刘倩撒娇道，说着又用手扯着何静，“怕我闹吗？”还做起鬼脸来。“不怕，不怕，与其叫别人拐了去，给人家做媳妇，还不如先跟了我呢！”何静打趣道。“妈，你看她，还没过门呢，就欺负我，你可要给我作主呀！”刘倩也撒着娇，喊着妈朝着何静高声叫道。
　　一家人都笑得直不起腰来，刘伟在一旁插不上话，笑呵呵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刘伟妈半年了也没这么开心过，笑得泪水都涌出了眼框，“没大没小的，一有机会就耍贫嘴，你们两个的事，包公来了也断不公呢。”刘伟妈高兴地说道。“那我先走了，说好了呀，天黑我在家等你！”何静说着，挣开刘倩的手，走出了刘家的大门。
　　送走何静，刘家清静了许多，刘伟打扫着一天来被众人踩踏的院子，刘倩便和妈妈一块和面，调馅，唠着自己走后家中的变故，包起明天要早早下锅的饺子来。
　　到了晚上，吃过除夕丰盛的年夜饭，刘倩便跟妈妈和哥哥打过招呼，早早地在阵阵响起的爆竹声中去何静家了。
　　到了何静家，她们一家三口人也已早早地吃过年夜饭，正围坐在餐桌旁看电视呢。每年一度的春节联欢晚会几乎成了村子中必不可少的文化大餐，雅俗共赏，老少皆宜，这亿万人齐观一台的过年新俗，似乎已成为村子里年文化的一部分，深深印在人们过年的程序中，不知把多少人从过去打牌赌博，喝酒闹事的过年陋习中解脱出来，加入到这温馨祥和的过年大军中。刘倩一进门，何家一家三口都亲切地站起来与刘倩热情地寒喧，说着只有过年时才说的吉祥话儿。何静说着话，赶忙搬过来一个小凳子递给刘倩，于是，大家便又一同坐下来看电视。何守业夫妇俩被精彩的电视节目深深地吸引着，只有何静和刘倩时不时地说上几句不着边际的评论话。看过一场精彩的小品，又听了几首新歌，刘倩打了一个长长的哈欠，然后用手揉揉有些酸涩的眼。细心的何静发现刘倩有点乏了，便首先开口说道：“你赶早起来，在路上颠簸了大半天，来到家又没顾上休息，接着忙活了一个下午，也够累的了，咱们休息吧。”刘倩冲着何静点点头，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轻声说：“还真有点困了，”接着又转过身对何守业夫妇说道：“大娘，大爷，您俩接着看吧，我跟何静姐先去休息了。”何守业夫妇几乎是同时说道：“好，你们歇着去吧，俺俩再看一会，看看有没有唱戏的，听几段戏再睡。”于是，何守业夫妇跟何静交待了明天一大早的几件事，便由着她们去了。
　　进了何静的闺房，这里便是何静和刘倩两个人的天下了，她们简单地洗漱完毕就上了床。说起来也怪，别看刘倩一脸的疲惫，哈欠连天，等到两个人躺在温暖舒适的被窝里，她却睡意全无，精神好了起来。何静本来就不是太困，与刘倩躺在一个被窝里更是精神亢奋，一点睡的意思也没有，两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舒心地笑笑，又心帖心地唠了起来。
　　“倩妹，我有个想法已经跟你哥说过了，想听听你的看法，你看书多，思想活，又出去闯荡了半年，见识也广，帮俺拿个主意。”何静眼睛看着刘倩，认真地说道。“有什么想法，快说出来，”刘倩迫不急待地问道。“这个嘛，也不是什么大事，”何静话到嘴边又觉得不妥，一时有点犹豫。“啥事嘛，怎么又卖起关子来！好，既然你不说，那就让我猜猜看，说对了你要让我胳肢一下啊！”刘倩又闹起来。何静先用手向刘倩的夹肢窝戳了一下，笑了笑，没再吱声，算是默许了。“你是不是也想出去闯荡闯荡？”刘倩首先发问。“我怎么能出去呢，家里就我一个，父母年纪大了，就是想出去也去不成呀！”何静轻轻地叹道。“我又不像你，有个哥哥在家撑着呢。”何静无奈地接着说道。“噢，我猜着了，是不想让我叫你姐了吧？”刘倩故弄玄虚地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何静被刘倩弄懵了，一脸的疑惑。“是想让我叫你嫂子了呗！”刘倩得意地大笑，说着,把手伸向何静的胳肢窝，使劲地戳了过去。何静即刻差红了脸，咯咯地笑个不停。刘倩不依不饶地使劲戳着何静的肢窝戳，两个人高兴地闹了起来。
　　眼看两个人就要滚到床下去了，何静急忙叫道：“好妹妹，饶了我吧，大过年的，看笑差了气。”刘倩也胳肢累了，眼看就要掉到床下去，就住了手，二人又重新拉平了被子，笑着慢慢地躺下。
　　“说真的，你看你妈自从明叔出事后，都成什么样子了，地里没活，她就很少出门，话也少了许多，脸上笑容少了，皱纹却多了，你这一出去，恐怕也不会轻易地回来，家中就你哥他们娘俩，你哥有事出去，就剩她一个人在家，时间长了，不把她憋屈坏了呀！”何静平静地说道。
　　刘倩不作声了，刚才的调皮劲一下子不见了，是啊，光知道自己闯荡了，什么时候替妈妈想过呀！刘倩心里翻腾起来。看刘倩不作声了，何静接着说道：“我若到了你家，可以陪她说说话，解解心中的郁闷，我们都在一个庄上住着，我家这边也多个帮手，也少了许多的闲话。”“再过一段，等你们有了孩子，我妈也就有事做了，她也就慢慢地习惯过来了。”还没等何静说完，刘倩就补充说道。何静差红了脸，不再说话，刘倩也陷入了沉思。
　　这确实是一个很不错的想法，自己就知道任性，从小就很少替别人着想，别看何静一个独生女，还真的很懂事理呢，这样一来，自己也可以安心地在外面闯荡了，刘倩从内心地佩服并感激起何静来，哥哥娶了何静，也是刘家的福啊！刘倩从心底感慨道。“好姐姐，你明天就嫁过去吧，”刘倩又闹了起来。“看你，还是改不了这急性子，听风就是雨呀！”何静嗔道。“这么好的事，还等什么呢，我要是在家的话，说不定这事早就成了”刘倩很是认真地说道。“不像你说的那么容易，我和你哥商量过了，他说要按老规矩办，需等你爸过了三年以后再说，服孝期间怎么能大喜呢！”何静无奈地说道。“我哥是一根筋，这事不能听他的。等上三年，你不成了老姑娘了!老规矩对的，咱就按着办，过了时,不合适的，咱就改，过了年我就跟俺妈商量，活人可不能让老规矩给憋死。”刘倩激动地说道。
　　“早一天，晚一天的，我倒是没什么，主要是眼看着明婶一天天地这样过下去，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啊！”何静忧郁地说道。“你可真是我的好嫂子，刘家的好媳妇，等我将来发达了，小侄子上学花钱的事我全包了。”刘倩慷慨地说道，似乎自己真的发达了。“你说的能不能算数还不知道呢，到那个时候你就不是咱家的人了，早成了郭家的媳妇，别拿我们开涮了。”何静欲说含差地说道。“他敢，啥时候都得我说了算。”刘倩不服气地说道。“郭老根可不是个省油的灯。”何静脱口而出，接着又把他们走后，郭老根到刘家大闹的事大致说了一遍。刘倩听了，发誓等以后出了嫁再好好地收拾他。接着，她们又相互介绍了近半年来各自的变化，约莫到了下半夜，村子里的爆竹声渐渐地稀疏了，她们才各自睡去。
　　院子里站满了人，刘倩和本村几个要好的姑娘一块簇拥着何静款款走下红色的小汽车，何静穿着火红的婚纱，乌黑的头发高高盘起，鲜艳的蝴蝶结随着微风在头上翩翩起舞，在姑娘们的簇拥下走向刘家，嘈杂声中，随着司仪“婚礼进行第一项，鸣炮奏乐。”的喊声，长长的鞭炮噼里啪啦地响起来，刘倩赶紧用双手捂起耳朵来，可是不管刘倩怎样使劲，鞭炮声还是越来越响，她本能地想往外躲躲，可是自己的腿脚怎么也不听自己的使唤，她猛一用力，只觉脚下一滑，身子向下倒去，吓得魂飞魄散，眼看就要倒地了，不由自主地一激灵，醒了。
　　原来是自己做了一个梦。睁眼一看，何静不见了，桌子上的台灯发着刺眼的白光，院子里依然噼里啪啦地响着，阵阵刺鼻的火药味从院子里透过门缝飘进屋里。噢，原来何静已经起来放起鞭炮来了，自己也折起身子，披了衣服坐起来，准备起床。门开了，何静带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跑进屋来。“怎么，睡醒啦。”何静兴冲冲地问道。“正做梦你和我哥拜天地呢，都怪你，一阵鞭炮声把我给吓醒了。”刘倩笑嘻嘻地说道。“连做梦也在使坏，看我不拧你的嘴。”何静笑着嗔怪道。“这次你可冤枉我了，真的，我……”刘倩把自己的梦中所见说了一遍。“好了，好了，不闹了，我妈正下饺子呢，赶快穿了衣服起来，趁热吃了，咱们一块出去拜年去。”何静轻快地说道，脸上荡漾着甜蜜的笑容。
　　外面的鞭炮声此起彼伏，急促的一阵接着一阵，单个的爆竹也分不清节奏，轰隆隆地响个不停。刘倩穿好衣服，洗漱收拾停当，便走到何守业夫妇面前与他们拜年。说是拜年，其实并不是真的跪地长拜，而是新年伊始晚辈在长辈面前象征性地问候语。据说在以前是真得要跪地长拜的，小辈们在长辈面前行跪拜大礼，长辈们还要给小辈们封红包，然后大家相互问候，共同勉励在新的一年里努力工作，企盼在新的一年里风调雨顺，事业有成。只是到了现在，生活节奏快了，村子里长辈人也多了，倘若真得跪地长拜，恐怕一天也拜不完，所以就简略了。小辈们在长辈们面前象征性地说：给您拜年了，然后，长辈们拿出早已准备好的香烟、糖果、花生、瓜仔之类的礼物分给小辈们，大家在一起聊天，谈谈一年来的收获、感想，畅想一下新年中的打算，相互鼓励祝福一番，其乐融融。
　　刘倩走到何守业夫妇面前，粉面含羞道：“大爷、大娘，我给您二老拜年了。”何守业夫妇笑容可掬地说：“那有那么多规矩，免了，免了，快坐不来吃饭吧。”于是，刘倩、何静姊妹俩便把何守业夫妇俩让到上首，她们坐在下首，规规矩矩地吃了一顿年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