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起程辉南

　　
　　暑假里，徐帆养成了大门不出，二门不入的习惯，天天躲在家里与书为伴。那时村里的许多孩子都辍学在家，甚至刚刚小学毕业就留在家里做了劳动力，按照村人的想法是与其花很多很多的钱去供孩子上学，不如趁早留在家里种地挣钱。
　　所以，辍学在他们这个不算封闭的乡村里，那一时竟像流行感冒一样传播，许多家庭争先效访，一大群辍学在家的孩子天天三五成群窜完东家窜西家，农闲时就猫在麻将桌上玩，忙时也自然成了家里的主要劳动力之一。
　　这种行为令徐帆想象不到，更是万般不理解，想着许多大山里的孩子想上学却因为没钱上不起学，现在这个地多，收入稳定的乡村农人的思想就只是不想供孩子上学，一昧的认为供也白供，白白的损失钞票。
　　每每这时，徐母就总是跟他说，好好读书吧，将来可别在农村呆了，没大出息的。徐母没有多少文化，但她的这种区别与村人的开明让他很感动。
　　徐帆也深知母亲的话是含着两种意思，一种是母亲真的希望他脱离农村有个好的发展，改变今后的生活。另一种是他感觉到母亲的压力，想象的出在这样的辍学不良风气的影响下，左邻右舍对徐家的看法和议论是一致的，认为供也白供，不还得回家种地，不信就等着看，无非这些。
　　也正因为这一点，徐帆坚定的养成了习惯，不愿再见到村里任何愚昧的人。在心里，自己也暗暗的想，农村这辈子注定是不能回的，一是为自己的生活，二是决对不为父母丢脸。就是抱着这样的坚定的想法，徐帆度过了一个似乎很漫长的暑假，终于盼来了返校的时间。
　　徐帆还是照旧一个人坐着客车回到了学校，他坚持独立。
　　经过了一个多月的刻苦训练，每一个人都做好了出征的准备。
　　在9月20日这一天，同学们接到了出发的通知，晚上10时18分踏上了去往通化的火车，在这之前很多人都没有坐过火车，心里对火车冲满了好奇与激动。
　　当武术班一行三十人来到火车站的时侯，看到了一位年迈的老者早在那里等侯，曹老师上前与他打招乎。
　　经过介绍得知他是岭城武术家协会主席苏德久，大家打过招乎之后上了火车，但就在要上火车的时侯意外发生了，乘务员看见这帮人有刀有棍的说什么不让他们上来。这是大家谁也没有想到的，眼看火车就要开了，正在这些年少的孩子不知所措的时侯，刚才的那位老者走了过来，对乘务员说明了情况，才得以通过，这时车厢与站台上早已围满了人，看见武术班这身行头还有家伙，大家冲满了好奇，经过乘务员的疏道得以顺力的上了车。
　　走进火车后，同学们才发现这个车也太大了，一排当中有五个坐还有一个并排，可以通过两个人的过道用眼睛一扫足足有二十几排。
　　徐帆也是第一次做火车，之前都是做公汽，那车里总是人满满的，幸运的能有个座，其他人就只有起站票了，可不公平的是得花坐票的钱，遇到不好走的路时，左摇右摆在遇到那些素质不好一点的同志，就便有了喊爹喊娘的声音，夏天一股臭脚丫味，冬天里外一个温度。这回可好了这么大的车才三十几人足够用了。
　　兄弟几个人上车之后找个一个大的坐，侧身就躺下了。
　　这时三哥对哥几个说：“这车的座真大，一躺上不露头下不露脚。”
　　这时老大打趣到：“哎，早知道有今天，我长到你那样就不长了，这回可好上露头下露脚怎么也不舒服，他们正在那里打嘴仗，这时有几个乘客也跟在后面走了进来，其中有一个人对老四说道：“同志麻烦你起来。”
　　老四看看对方，白了一眼没有说话，这时那个人又说到：“同志你起来，这是我的座。”
　　老四一听当时就火了：“你说什么，这是你的座？我先来的，你到那边去找。”
　　老四看了看车厢就在不远处有几个空坐，老四的火就不打一处来骂道：“妈的，你小子找茬是不，那边有好几个空坐你不坐，非要老子的，你是不是皮子紧了。”说话就要动手，哥几个闻听此言也都起身围了过去。
　　“那边有坐你不去，非要我们的，在我们坐的小客上还从来没见过有这样的呢？”
　　这时老三说道：“哎哥们，混哪的，这么愣，报个名吧。”
　　那个人看这场景吓得说不出话来。
　　这时曹老师走了进来说道：“怎么了不好好坐下，干什么呢？”
　　老四理直气壮的说道：“这小子上来就要我的坐，还说什么这是他的。”
　　曹老师看了看车厢，又看了看那个人的手里拿的票，微笑着对那个人说：“不好意思同志，这是我的学生，头一次坐火车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你别在意。”然后又回头对老四说：“把坐还给人家。”
　　老四心中不解，皱着眉头，看了看曹老师，又看了看那个人，满头的雾水，嘴里哼着，可脚却没动。
　　曹老师看着老四的神态，笑道：“快让给人家吧，一会我给你解释怎么回事。”
　　这时那个人看了看老四，又看了看四周，然后对曹老师说道：“谢谢您，老先生，我还到那边去坐吧。”
　　曹老师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说道：“那好吧，如果那里有人你就过来跟我说，没有事，他们都是我的学生。”
　　然后转身来对哥几个说：“你们有所不知，坐火车是要对号入座的，绝不是像公共汽车那样先上来的就有坐，后上来的就得站着。当然这里也有我的责任，事先没有把票发给你们，也没对你们讲坐火车的规矩，好了，大家都先找个地方坐下，不要大声喧哗，如果有人来要座，你们就先给人家，不要与人家争吵，我先到那边安排一下，马上就回来。”说完，曹老师去了另一节车厢。
　　这时，只听三哥说道：“他奶奶的这车真大，规矩也多，谁知道啊。这要我的话先揍他狗日的了，走，哥几个打牌去。”
　　哥几个组成了伙，在车厢里打起了扑克牌，经这么一闹，这个车厢里人就更少了，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就这样在火车上，又说又笑又闹的，也不知走了多远，因为是夜间，也没有看见外面有什么景色。就在这时，曹老师走进了车厢对大家说：“赶紧收拾一下东西，我们到站了。”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为什么到站了啊？”
　　曹老师笑道：“就是要下车了。”
　　这时，同学们才发现外面已经蒙蒙亮了。梅河口车站下车，走下火车，感觉一丝凉意扑面而来。山区的早晚温差特别大，这些平原的孩子还真有一些不适应，大家三个一伙，两个一对的散步在广场上做起了晨练，大家议论纷纷，下车了为什么没人来接我们呢？
　　正在他们不解之时，曹老师一声集合。大家自动的在面前排成了两排。
　　曹老师对大家说道：“我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呢，一会也就是在八点钟的时候，还要坐汽车赶往辉南的朝阳镇，到那里之后，我们再吃早餐。记住一点，一会上车的时候我给你们发票，对号入座，不要随意坐。更不要……”说到这里，曹老师停住了看了看老四，大家都会意的笑了。
　　曹老师接着说道：“汽车站就在附近，我们先在这里休息，大家也可以随意四处看看，但是，不要走的太远，一定要注意安全，解散吧！”
　　同学们都是第一次出来，谁也没见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所以，都毫无目的的四处观望，看有什么好奇的。
　　当一缕晨辉照在脸上的时候，大家都到了火车站前。
　　曹老师看了看表说：“时间尚早，我们大家来做个游戏试验吧，看一看人们的好奇心有多大。”
　　在老头的安排下大家把行李都放在了地上堆在一起，同学们围一个圈看着行李。不一会就有人走了过来，在后面往里看，嘴里还说：“咋地了，咋地了。”
　　有人回答：“不知道啊，我也刚来。”
　　不一会的时间，看热闹的人越聚越多，大家每个人都按照老头的分咐，不作声地向里看着，就在大家都在糊涂的时候曹老师看了看表道：“好了，时间到了，我们赶紧走吧。”
　　就这样同学们都拿着自已的行李走向汽车站，曹老师边走边说：“人有的时候好奇心不能太重，也许就是一个骗局，在这个大千世界里你们还是一群小毛孩子，一不小心就有可能掉进别人经心设计的陷井里边。”
　　同学们已经习惯了他的真理和他的姿态，说话间已踏上了去往朝阳的汽车。
　　到了车上之后曹老师一一的点数，确定没有掉队的。
　　大家都静静的等待出发，这时司机师傅看了下车厢道：“今天的人可真多啊，刚到点就满了，好了大家坐好了，准备开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