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年少谜情

　　
　　沿途，老七和二哥又发现了一大堆野葡萄，一人扛了一大枝。
　　踏过重重险阻，磕磕拌拌的到了山顶，但见教练与其它同学正在惬意的遥望山景。
　　王宪明这斯见他们大汗淋漓的到达山顶，嘻嘻的走向老七和二哥说：“哥几个，咱们胜利会师啦，你们的那个啊，战斗成果分享一点呗。”
　　这斯搓着双手就向老七和二哥的葡萄伸了过来。
　　老三在旁叫道：“王宪明，给你这个，纯山货。”说着未见王宪明答话，便把那条半米长的死蛇抛了过去。
　　王宪明边说谢谢边接了过去。“啊，妈呀！这是啥玩意儿？蛇啊……”待王宪明过来时，哥几个早已笑做一团。
　　教练叉着手走了过来用眼神狠狠的瞄了他们几个一眼说道：“竟瞎胡闹。”
　　哥几个随后嘻嘻哈哈的陪着不是，老七也趁机把一大串葡萄恭送到师父手里。可见，物质的馈赠果然会起到良好的效果。
　　师父沉着的脸露出了笑容，但末了还不忘责怪他们的刚才的掉队失踪，但都安全，便就放心了。
　　站在山顶，眺望远方，心中豁然开朗，树木荫荫，鸟啼声声，伴着这般美景，同学们席地而坐。
　　老噶瘩掏出一大堆啤酒，这是老噶瘩的风格，无论走到哪里，身边必须两样物品，一个大包加上随身听，当然，大包里没别的东西，全是啤酒。
　　老三想继续刚才的未筹之志。无奈，师父沉着脸说到不许点火，大伙悻悻然只好做罢。
　　众人谈笑着，喝着啤酒，师父在一旁不禁吟起了欧阳修的《醉翁亭记》。
　　消灭了所有的食物，众人开始分伙打起扑克来，累了，就躺在草地上睡觉。抛开了平日里练功的辛苦，在山林里这样享受着阳光很是惬意的舒服。
　　正在他们攸然之际，武威带着八个女生也赶到了山顶，女生叽叽喳喳的吵醒了他们的美梦。
　　对于老七徐帆而言，那是个无比快乐的一天，充满阳光和快乐，抛开日日练功的疲劳，所有人的身心融入了大自然，这是生平第一次游玩，在这样的青春年华里，在记忆里韵华永存。那之前，在他个人的情感世界里一直是无忧无虑的，像个刚刚抱出袒襁的婴儿，不谙世事。但那一天过后，确切的说是那天旅游后晚上聚餐，填补了他情感世界里天空一样的空白，只是在天空里填下的不是彩虹，而是一道亮眼的伤痕……
　　那天回到岭城市内已近傍晚，昏昏欲睡的同学们被大客车直接拉进了一个农家小院，难得的一次全体大聚餐。
　　这次牟校长还算是安排的妥当，三十人共分了三桌，进得屋内的时候，菜已上齐，宫校长举杯说道：“同学们辛苦了，大家今天彻底放松一下，吃好，喝好，然后回校睡个好觉，明天直接放假，回家过暑假，再开学时，我们以一个全新的面貌来上课。”
　　教练也跟道：“同学们，干杯。”
　　见今日牟校长及曹老头难得的豁达，同学们纷纷举杯，一饮而尽，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
　　同学样互相频繁举杯。十八寝哥几个聚在一起，再加上岳恒、冷伟、刘春阳，都是平日里能喝的选手。这次赶上免费的晚餐，个个甩开腮帮子，放开肚皮大吃大喝。不觉间各个已有醉意。
　　酒过三旬，菜过五味，旁边的女生打开了音响，大宽敞的大厅里跳起了快舞，女生中的老噶瘩杨雨惹火的融在中间，舞动着腰枝，倍感青春，武威也一同跟了过去，在杨雨的身边倍羡殷勤，杨雨也时不时给以温暖的眼光。
　　当徐帆无意间发现这一幕感到武威特别的恶心，真想一拳打过去，在心底也隐隐约约的感觉了武威和杨雨之间的微妙关系，他举起杯，一饮而尽。
　　坐在旁边的二哥似乎觉察到了什么，举起杯说：“兄兄弟，别别一个人喝闷闷酒，二哥陪你。”说着，一饮而尽。
　　徐帆内心一阵酸楚，人往往在这个时候，感情是最脆弱无力的，也最感孤独，这时二哥的细心让他感到了心酸的温暖，再次举杯微笑着说：“二哥，没事，喝酒。”说完，再次一饮而尽。
　　二哥帮老七徐帆满了杯说：“兄兄弟，别别强强颜欢笑，来来，酒酒喝的痛快些就就好了。”说完，也随着一饮而尽。
　　二哥最是深沉和细心的人，事情别人不说，他也绝对不会问，那时的朦胧情感徐帆自己都理不透，说不明，更不知从何对二哥讲起，就这样，兄弟俩，你一杯，我一杯的喝了也不知道多少酒。印象中只恍惚记得，喝到最后徐帆和二哥竟互抱着流泪。
　　再最后还恍惚记得女生的刘云静拉住徐帆在他耳边说了一句：“你还是不是男人。”也就是这句话，徐帆的泪停了，再然后的事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那天里说了什么，做了什么，都成了酒醉里的淡忘，也成了一种年少的纵情。此后再喝多的时候，这样的场景也无。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太阳光斜斜的射进室内。
　　徐帆沉沉中睁开眼来，真实感顿时袭进身心，恍惚中回忆着昨晚和二哥的眼泪及那句刘云静的“你还是不是男人”内疚感使他的头痛了再痛，挺着强烈的阳光，徐帆努力直起身来，寝室的其它人还都在沉沉在睡着，唯有二哥一个人在下面收拾着行李。
　　见徐帆醒来，二哥冲他微笑着说：“怎怎么样老老七，头头痛不，昨昨天喝的太多了，一夜夜没睡好……”
　　徐帆淡然一笑，说道：“不好意思啊二哥，昨天多了拉着你一起失态。”
　　二哥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说：“兄兄弟，人人之常情，想想的多了往往痛苦的是自己。”
　　徐帆惹有所思的微笑点头，二哥是他值得信赖的，二哥每每都不善言谈，但只要说出来的每句话都会令他们若有所思，其中的深意值得所有人玩味，同时也感觉到了二哥和他这个年龄所不相比拟的差距，少年老成，可能在二哥家庭的背后有着他们不鲜为人知的经历吧。
　　下得床来，用冷水冲了把脸，整理了需要带回家去的所有衣物，在其它的人还在沉睡之际，徐帆和二哥走出了校园。
　　中午的校园更显空旷，操场的杂草已成疯长姿势，在这个暑假里没人打扰的时候，自由疯行，涌路上没有一人，想着女生可能一大早就早早的离开校园回家了吧。
　　徐帆和二哥走到学校大门口时，却远远的看到刘云静站在一边，看见他俩就跑了过来。
　　没等徐帆说什么，二哥说了声：“我我在前前面等你。”说完就先行了一步。
　　刘云静跑过来，柔声的说：“怎么样，头痛不。”
　　徐帆望着刘云静额头上细密的汗丝，想必她一定是在这里等了很久，心里莫名的有了一丝感动和温暖。
　　想到昨天的酒醉，他不想再提及，便对她说道：“你们女生其它姐妹都走了吧，你怎么还在这？”问完这个问题，徐帆便有些后悔，简直是愚蠢的问题。
　　显然刘云静听了在眼神里掠过一丝凉，对自己的凉还是对他的凉不得而知。
　　她没有说什么从包里掏出一个玉坠递给了徐帆。说道：“昨天吃饭时，你丢下的，我帮你拾到了，还给你。”
　　看到那个心形的玉坠徐帆才意识到自己丢了东西，而且是对自己很重要的一件东西，戴在身上已很长时间了。连声不好意思的说着：“谢谢，谢谢……”
　　刘云静微笑了一下说：“别客气……”看到她还想说什么话，但最终没有说出来，向徐帆挥了挥手说：“那我先走了啊，你也早些回家吧。我看到你那个玉上有个惜缘两个字，很巧让我拾到了，说明和你还算有缘吧，希望我们珍惜。”
　　“嗯，珍惜！”徐帆，喃喃道，听到这句话，他的心里莫名的有些慌乱。不敢再与刘云静对视。
　　刘云静紧着说：“珍惜我们的同学情谊，拜拜！”
　　“哦，拜拜。”徐帆应着。
　　然后看刘云静转身跑出了校门，徐帆望着她的背影竟有些不知所措。
　　回家的路上，头脑里一直回想着刘云静的话，心绪在这个闷热的午后似乎也融化到了空气里喘不过气来。
　　回到家里，再见母亲，觉得母亲又老了许多，白头发也多了很多。母亲见徐帆瘦了，责怪他细细的舍不得花钱，徐帆含糊着应着母亲的唠叨。
　　在外面，所有的不开心徐帆都不愿对他们讲出来，就是不想让他们再为他在精神上操劳，可能这也一点点积累了徐帆深沉的性格。包括在往后的生活、学习、工作中，所有的事都默默在心里独自思考，定位，取舍，很少去争取别人的帮助及安慰。日久天长，这种深沉带到社会上面对更广泛的人群时竟变成了冷傲。
　　晚上，吃过母亲做的荷包馄饨面，早早的睡下了，从学校回来身心一下子放松下来，徐帆只感觉到累，睁开眼时已是第二天下午了，头一天没有起早，身心睡到自然醒。
　　一下子感觉这时的幸福像是回到了童年，也感觉到这个暑假的幸福对他来说便是非常充足的睡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