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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2)

作品名称:张骞之大汉特使      作者:飞红霞      发布时间:2015-03-12 20:57:37      字数:3074

  第一章(2)
  “天将降——大任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能——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船已驶到河心,摇橹的老汉平视着对岸,似乎漫不经心,似乎自感自唱,似乎又有所指。张骞被这铿锵低沉的声音惊醒了,下意识地揣起了香囊,这熟悉的语句激起了自己的心波,心竟跟着这声音相合相悦。待老人吟唱完毕,张骞在船艏站起身拱手施礼道:
  “老伯,这支可是唱给我听的?我太年轻,心气浮躁,有对不住您之处还望见谅!”
  “张公子不必客气,老汉我只是随口起兴,想唱两句圣人的诗文,怎知公子如此心细。”
  “那老伯是说我不经困苦难成大器吧!”
  “看看,公子还是多虑了。是啊,只有经历磨难才能有所作为,这是先贤圣人都经历过的道儿,老子其人读尽天下书,望穿天地人伦,才写下传世五千言《道德经》;孔圣人也是游历群侯才动心忍性,解《易》著《春秋》的,当年韩信能忍跨下之辱,才博胸阔,有其才干展示的机会便帮高祖平定四方,扬名天下,孟轲这句话真的值得人回味啊!”
  “是啊老伯,人不经历就不会成长的,我去长安游学也正是想磨炼自己呀。”
  “三年了,岁月沧桑,记得公子走时还矮我一截,可现在都赶上老汉了,岁月蹉跎呀,时代属于你们年轻人啊,这三年一定在外吃了不少苦吧?”
  “没什么的,苦一点累一点儿,忍一忍就过去了,不算什么的。”
  “是啊,生活中的苦也不算什么的,心累才是真正的累,精神上的磨炼才是真正磨炼呀!”老汉的这些话似乎浸在一种伤感之中。
  “嗯,”张骞应了一声,“老伯有什么不开心的吗?”张骞机敏地问。他觉得老人的话有所指,可是又不知老伯何意。
  老人没有回答,忽然用力摇了一下橹,好像一下子从忧虑中跳出来似的,划橹的动作接着便又轻缓了下来,桨拨水面发声音轻柔了许多。“张公子,你去长安游学三载,见识学识一定进步不少吧?”张骞见老人转换话题道:“老伯夸奖了,也没有什么长进,只是随唐都先生学习点儿天象,向扬何先生学习了《易》文,又跟五经博士董仲舒先生学习了儒家经典,仅此而矣,谛听先贤谆谆教诲,知礼识义,谙古悉今,通晓天道自然之法,虽吾才愚拙,学之皮毛,但也可受用终生了。”老人点头道:“公子为人善和,知书达礼,如今年少独游,壮志在胸,将来一定是了不起的英雄人物啊。”
  “都是老伯的夸赞,乱世出豪杰,如今天下安定,又逢“文景”盛世,国富民安,恐不会再有像高祖、韩信、樊哙那样的英雄了。”
  “英雄出危世不假,但盛世一样可以作治国安邦、造富百姓、青史留芳的英雄,只是不需要打天下,安天下的英雄更是难得呀!——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守四——方——”说着老人又唱起了高祖刘邦的《大风歌》,“我们汉中人杰地灵,公子又有宏才伟志,只要有坚定的信念,何愁不会干出一番伟业。”
  “老伯鼓励,晚辈自当铭记在心,《易》曰:‘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最好不过。”张骞立在船头,遥望对岸沃野平川,与远处茫茫青山,太阳现在还高高悬于山顶之上,情不自禁道:“还是家乡的山水最秀,家乡的景色最美啊!出去久了,现在真想早点儿回到母亲身旁。”
  “是啊,是啊,看我这——”
  老人不再说话了,只听见橹打水面霍霍之声,小船很快便驶到了河埠头。张骞一边道谢,一边从怀中取出几枚铢钱道:“老伯,辛苦了,这几枚铢钱请收下。”老汉一边系船一边道:“公子,还是一文钱!”张骞捡了一枚磨损最少的递了过去。“老伯,您也是这湑水河边最好的人了,这么多年来,每次渡人过河就只收这一文钱!”老汉接了钱道:“我在这湑水河之上已经几十年了,都是这个价,说实话,都是乡里乡亲的,过个河本不该收钱的,只是大家都觉得过意不去,非要付钱,我这才决定要收一文钱的。”
  他收了钱就去捡躺在船尾的那条大鱼。这鱼已经没有一点威风,像一个瘪气的皮囊,张骞正想转身去搬行箧,突然眼前一亮道:“老伯,我——”看着老人捡鱼时会心的微笑,张骞欲言又止。“公子有话就说吧。”“老伯,您这——我回来匆忙,没有带什么礼物,我想孝敬孝敬我娘。”因为张骞觉得这是在强人所难,所以说话声音带着怯生与不安,脸颊也红了。老汉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拎着鱼看一眼道:“哎呀,每天吃鱼,还真有点腻味,钓这么大一条鱼今儿真的不知道怎么办呢?公子有孝心,就拿去吧。”老汉说得倒挺轻松的。
  张骞急忙又去口袋摸钱,想着一会儿就到家了,就把袋中剩余的钱都攒在手里欠意地递出来说:“老伯,这就剩这些钱了,还望老伯不要嫌弃!”老汉看了看张骞手里的钱,能有十几文吧。“公子孝心可嘉,再说这鱼与你也有缘分,我怎么能收钱呢?”
  张骞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问道:“老伯,鱼怎么和我有‘缘分’呢?”老汉哈哈一笑道:“在这湑水河上几十年了,我可从没钓到过这样的大鱼,今天公子一回来我就钓着了,这不是与公子有‘缘分’吗?”张骞也笑了:“感情这也是‘缘分’。”“再说了,要是公子等不及再那乱喊,恐怕老汉是钓不到它的,这是公子知礼的回报,又怎能不是‘缘分’呢?——这钱我还能要吗?”
  二人笑过,张骞执意递钱,老汉叹道:“还收一文钱吧!”他看似仔细地从张骞手中挑了一文钱,认真地装入口袋,自言自语道:“我老汉这‘一文钱’的绰号不能变。”张骞心里也明白,老人在这河上守了一生,渡人过河无数,每次渡河都是一文钱,所以十里八乡的乡亲都敬重他,就送了他“一文钱”的绰号,只要提到“一文钱”没有人不知道的。这绰号老人不说,张骞自然不敢冒昧提起。
  张骞收回了钱,老人用细麻绳麻利地穿了鱼的鳃口,绾了个结后递给了张骞。张骞背了行箧,拎上鱼儿,要向老人告辞,老人也背了笱篓,收了渔具要走,张骞道:“老伯,天色尚早,正是垂钓最佳的时候,怎不开竿了?”老人哈哈一笑,打趣道:“这湑水河中鱼儿数之不尽,我又怎能钓得完呢?今天已经尽了钓兴,早一时晚一时也无所谓。”张骞一听,放下了手里的鱼儿和身后的行箧,老人不解道:“公子这是——”
  “帮您老把船托上来!”
  “哈哈,哈哈——”老人又是一笑。“这船不用托的,这小船一年四季都漂在河上,两岸的乡亲都会摇橹,我在不在,他们都可以提船过河的,谁家没有个应急的啥的。过了河,回来的时候就又摇了回来,它呀,从来就没人看管,也没有丢过。倒是乡亲们提船过了河,还会自觉丢下一文钱,如果有几文钱,那就是船被用过几次,多少年了都没有错过。这湑水河可是最好的河呀,清的人影都不改。”
  “是啊,最美亲还是家乡水,最美还是家乡人!”
  二人说着话各自又整理好东西,一起上了踏上了河滩,映着金色的阳光上了河堤,在岔路口,老汉指着前面的小村亲切地请张骞歇脚,但张骞道:“归乡之人,心如火焚,晚生还想早点见到家中的娘亲。”谢了老伯的好意,刚要转身,老汉道:“公子可识得前方那个土塬吗?”张骞看了一眼道前方的土塬,被荒草覆盖着,黄白相间的颜色下泛着隐隐的灰绿,像一只毰毸着卷毛的丧家狗,蜷伏着,好似企盼主人的招唤。
  “那不是点将台吗?是当年樊哙将军点将练兵的地方。”
  “正是,虽然相隔数十年,但生长在湑水河畔又怎能忘记那励兵秣马的英雄时代,记得年轻时,我就常常登上此台。”
  “老伯还有登高远望的雅兴?”
  老人郑重地摇了摇头。
  “那有什么——”
  “那是个‘忘忧台’,心中有什么烦恼忧愁就登上那高台远望一阵,便什么事都没有了。”
  “真是这样?”张骞心里也很好奇。
  “真是这样,信不信由你!”老人郑重含默地看了一眼张骞后,便转身离去。张骞定了定神,也含笑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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