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高粱地里宣誓入党 五、开展抗日活动

　　四、高粱地里宣誓入党
　　常文典、常文华、常庆意去白村参加军事训练，加入了抗日自卫队。学习军事，了解形势，懂得了不少革命道理：为什么穷人受苦受穷，为什么东家不讲人情道理，阶级、阶级斗争、剥削、资本主义、封建社会、共产主义……共产主义的理想真伟大，平等、自由、民主、幸福……共产党闹革命是为穷人打江山，只有共产党领导，中国革命才会有光明前途！
　　1937年秋天，常文典、常文华、常庆意向乔银恋书记庄重地提出了加入中国共产党的申请！区分委通过这段时间的考察，同意他们三个人入党！乔书记秘密通知常文典于10月15日在南河底村举行入党仪式，要求在安全隐蔽的地方开会，不能到村里，要绝对保密！
　　常文典三个人商量后，开会地点选在了南河底村北小东沟常文华家种的一块高粱地里。那是一块背靠崖头的孤地，崖上叫沙圪梁，视野开扩便于观察情况。人们又传说那里闹鬼，极少有人去。
　　10月15日早饭后，根据事先分工，常文典到村北树林里接乔书记，常文华到高粱地四周转了一大圈观察安全情况，常庆意在村里侦察三个国民党员和田懒小的动向。
　　三个人出村时都扛着镢头，与往常下地时一样。在半上午时，常文典和乔银恋书记在村外树林里接上了头，乔书记一身农民打扮，常文典递给他一把镢头，他把草帽拉得低低的，跟在常文典身后，到了高粱地边时，常文华做了个约定安全的手势，引两人先后进入了高粱地里。常庆意从另一个方向也进到地里，四个人会齐后，常文华汇报周围没有异常情况。常庆意汇报说李村长明天嫁女办事，另两个国民党员去帮忙吃请，田懒小去蹭饭吃，都不会出村来。
　　乔书记一脸庄重地宣布：“同志们，现在开会！”
　　“同志！”常文典三人第一次听到对他们的新称呼激动不已。
　　“同志！同志！同志！”三个人异口同声低呼。三个人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脸上放光，热血沸腾！他们都意识到从此关系特殊了，与党的脉搏同步跳动。
　　乔书记也满脸放光：“对，同志！我们从此志同道合。首先宣布区分委的决定：经过考察，与你们的实际表现，同意接收常文典、常文华、常庆意为中国共产党党员！”
　　三个人相互对望，眼里噙着激动的热泪。乔书记和他们一一握手祝贺，然后进行下一项举行入党宣誓仪式！
　　乔书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大红纸，左上角用黄纸剪贴锤镰党徽。他将这面用红纸做的党旗挂在两个高粱杆上后，庄重地举起右手：
　　“我志愿加入中国共产党……永不叛党！”三个人跟着宣誓，坚定的声音震撼着太行山这块古老的土地。入党时三个人都是17岁。
　　宣誓后，乔书记掏出火柴把大红纸做的党旗烧了。他看着火光讲：
　　“毛主席说星星之火可以燎原！这把火要烧毁旧世界，实现共产主义！”他又看看高粱：“你们是南河底村的第一批党员，是栽苗党员，像这高粱一样栽下种籽，生根发芽，长成高粱火炬一样，带领人民群众干革命！”
　　乔书记接着宣布组织情况：
　　“从今天起，南河底村党小组正式成立！与青峪村党小组成立一个党支部。青峪李二元同志任党支部书记，常文典同志任副书记兼南河底村党小组组长。党小组工作可以和赵启华同志接头联系。”他又对党小组讲了当前的革命形势，安排了开展抗日工作任务。最后他又告诫：
　　“国民党现在势力大，到处抓捕共产党人，你们要有残酷斗争的思想准备，要做好保密工作，严守党的纪律。宣传组织抗日要讲究策略，培养发展党员要慎重……”他又与常文典交待了接头方法和暗号，与常文典一前一后走出了高粱地，到大路上又换上了先生长袍走了。

　　常文典决定今晚上在他家召开南河底村第一次党小组会议，还告诉两人要饭前去。当地农村邻居串门和互相吃饭是常事，还有吃顿好饭时送邻居一碗的友善习惯，所以他们三个好朋友在一起吃饭也没引起别人注意。
　　南河底村的这天晚上，在两个饭场上开了两个针锋相对的会：一个是三个新共产党员召开的党小组会；一个是三个老国民党员召开的碰头会。一场尖锐的斗争开始了！
　　常文华和常庆意傍晚时到了常文典家。常文典做了烙饼饭，烙饼的制作方法是将面饼烙熟一面后翻过来再烙另一面，当地习俗有吃烙饼翻身换运气吉祥的说法。常文典压制不住兴奋：
　　“我们现在干的是穷人翻身闹革命的大事！今天吃翻身烙饼，等到革命成功胜利了，咱们再吃一顿烙饼庆贺！”
　　然而，革命斗争是残酷的，常文典和常庆意后来都没有能看到革命胜利就光荣牺牲了，成为革命烈士。常文华也经历了九死一生，总算侥幸活下来看到了五星红旗。多少年后常文华每当说起高粱地里的宣誓仍然激动不已，每当吃烙饼时就想起与两个牺牲战友的约定而心酸难过，以致在后来极少吃烙饼饭，对同志的怀念伴随了他的后半生。
　　常文典根据区分委的要求，研究当前如何开展党的中心工作：做地下工作首先要做好安全保密，严守地下工作纪律。根据田懒小那天夜间鬼鬼祟祟来听我们窗的情况分析，排除讨饭和偷东西目的，那就极有可能是有意跟踪了。田懒小没利的事不干，而且很明显是受人指使，背后一定是那几个国民党员注意上我们的活动了。因此常文典他们决定进行反侦察，要密切注视三个国民党员和田懒小的动向。三个人就近每人盯住一个，针锋相对监视，不能有丝毫马虎，在策略上内紧外松，拉屎捏拳——暗里使劲。田懒小是只狗，扔个吃食就摇尾巴，尽量不与他正面冲突。
　　在保密方面，他们定了隐蔽的几个村里地点、几个野外地点作为开会的接头点，规定了联络暗号，如擦眼睛是在那里开会，摸耳朵在那里接头……并再一次强调上不传父母，下不告妻子。还提醒常庆意说话注意失口，改改急脾气。
　　中心工作是立即开展抗日活动。他们将村里人员思想和道德情况排队摸底，先做哪些人的工作。村里穷人多，苦大仇深，是发动群众的有利因素。但是他们三个年青人在乡亲们眼里还都是毛孩子，说话份量不重，要采取不同的说服方法，就是乔书记说的讲究策略。先做几个在村里有威信人的工作，逐步扩展宣传。将常志禄、常文焕等人作为重点工作对象。在年轻人里先培养常文珍、曹利生、王效玉、常更福、刘金维、王庚金等人作为发展新党员的对象。他们还根据以往交处的亲疏关系分工动员，研究了针对人思想和性格如何谈话等过细方法。
　　南河底村共产党的活动开始了。开始了与国民党势力的斗争，开始了穷人翻身的启发，开始了抗日救国的宣传。党小组对第一批重点做工作的人，在后来都成为村里革命抗日的先驱人物，委以重任，有的担任村干部，有的外调，还有的成为革命烈士。
　　1938年1月5日，常文典、常文华、常庆意被转为中共正式党员，成为他们入党的档案记载日期。
　　太行山南河底小山村里，从此有了党的组织！
　　
　　五、开展抗日活动
　　在南河底党小组召开第一次会议，研究抗日活动的同时，南河底村的三个国民党员也在开会，谋划如何防止共产党活动。
　　三个国民党员，李茂富是打头的，兼任村长。他为人精细，说话八面玲珑，心狠手黑；常文堂举止文雅，城府极深，阴阳怪气；常生元脑筋活泛，还好跑外做买卖，见多识广常有新见解。三个人都上过中学，在那时的山村里就是文化人了，又都人到中年，“嘴上有毛说话可靠”，说话很有影响力。
　　那天晚上李茂富送走帮他嫁女办事的人们后，又留下常文堂和常生元喝酒议事：
　　“二位同仁多坐一会儿，咱们顺便议议村上的事。上峰让咱们严防共产党，共产党鬼大，到现在还没看出个眉目来，二位有何高见？”
　　常文堂拉着长音：“让你看出来还是共产党？共产党的保密工作严着呢，但狐狸再狡猾总要露出尾巴的。我看常文典、常文华、常庆意那三个朋友走得近，说话怪怪的和以前大不一样，你注意了没有？”
　　李茂富叹了口气：“我让田懒小去打听了，结果还没探明情况就漏了馅，打草惊蛇了。”
　　常生元不满意地发怨言：“大村长，你把党国的大事当成儿戏了。田懒小算个啥人物？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你可用了个好人！蒋委员长的口号是攘外必先安内。日本人还没来咱这里呢，可共产党就先有风声了。共产党可是要夺咱们的权，穷人闹翻身要分咱们的田地呢！”
　　李村长连连点头：“这我清楚。可就那三个穷毛孩子，是不是共产党还不一定，即使是共产党也成不了什么气候，嘴上无毛说话不牢，谁听他们的？”
　　“老兄打住吧！”常文堂以教训的口气深谋远虑：“谁听他们的？穷鬼们听他们的！人家高喊抗日，中国人听不听？外国人欺负中国人，抗日这话顺着呢。人家鼓动穷人闹翻身，分你的田地，这话多有诱惑力？给穷人谋福利穷人听不听？要防患于未然！”
　　三个国民党员的认识一致了，感到了共产党对他们的威胁。谋划起防共治共的办法，重点怀疑到了常文典等三个人身上。采取“有枣没枣打三杆”的手段，防治办法是敲山震虎，先给这三个人的父母敲敲警钟，让他们严格管住自家的孩子，说明利害，宣传共产是要杀头的！家属也要受株连！同时加紧了暗中监视，一旦发现蛛丝马迹就立马抓人严惩，宁可杀错也不能漏网！
　　常文典、常文华、常庆意三人的父亲都被村长叫去训话。三家老人还真不知情，更不认账。常志禄说得更巧妙：
　　“李村长，全村人都嚷着日本人要反乱来了，一说抗日就是共产党，政府也说要抗日，那政府是国民党还是共产党？都是一个村的人，不要害孩子们。他们三个人从小就处得好，说两句也是嘴上无毛瞎嚷嚷，大村长还和小孩子计较，有失身份。”
　　“不是共产党就好，可你们也要防着点！”李茂富是让常志禄逼到死角上了，不好再说啥，可怀疑还是没解除，又暗中指派了村里族中几个辈份大、有威信的人监视常文典等三人，还说是为了常文典他们好，也是为了村里好，冠冕堂皇。
　　村里暗藏共产党还没搞清，外面公开的共产党队伍大张旗鼓地来了，震醒了古老沉静的山村。

　　1937年11月10日，共产党领导的八路军129师，在刘伯承师长、张浩政委、徐向前副师长率领下进驻坂坡村，向群众讲抗战形势、作抗日宣传。
　　11月13日，八路军朱德总司令、彭德怀副总司令率领八路军总部进驻榆社县城，在省立八中举行联欢会，发表抗日演说：“同志们，日寇疯狂进攻，妄图亡我中华，奴役我人民，全中国人民要动员起来，积极抗日，有人出人，有钱出钱，团结一致，抗战到底。我八路军在平型关、阳明堡等地已取得辉煌胜利，最后的胜利一定是属于我们的……”会上群情激奋，抗日口号声震天。
　　常文典接到区分委通知，让去听会，党小组还发动了一批青年抗日积极分子都去参加了大会。听了抗日宣传演讲，他们明白了更多的抗日救国道理，看到了八路军的力量，抗日的信心更高了。全国都在抗日，全县都高谈抗日，南河底村的老百姓们也都感到抗日形势紧张了。参加大会回来的人们讲说八路军纪律严明，队伍威武，首长和蔼，如何讲抗日，和老百姓怎样交谈，那是八路军的总司令！看来中国抗日有希望了，老百姓有靠山了……
　　常文典在党支部的安排下，乘热打铁，着手筹划成立青年抗日救国会、妇女抗日救国会等抗日组织。
　　他们也懂得了讲策略，研究出了几个具体办法：组织救国会采取“河里投石头”的方法，首先打出救国会的旗号，组织几名可靠坚决的青年抗日积极分子入会为骨干，然后像水圈波纹一样一圈一圈扩大，同时也是投石问路，看看村里国民党村长有什么反应。
　　再一个办法，他们三个共产党员都不公开出头，在暗中分工负责发动组织群众。常文华负责青年抗日救国会的组织工作，由常文珍担任青救会会长。常庆意负责妇女抗日救国会的组织工作，由安爱仙担任妇救会会长。这样既扩大了抗日积极分子们的影响，又误导了国民党对他们三个共产党员的怀疑判断。
　　要使这两项工作落到实处，有一个关键是要先做好青年们的家长和妇女们的丈夫的思想工作。当时农村的夫权、族权还是根深蒂固的。村里人对常文典的印象是稳重、明理、可信，就由常文典做家长和丈夫们的说服工作。
　　常文典将此三项措施向支部书记李二元汇报后，李二元认为稳妥可行，表扬南河底村的抗日工作走到了前面，他又将此办法推广到了青峪村党小组，两个村的抗日工作很快都打开了局面。
　　李二元向区分委汇报了两个村党小组的工作，乔书记表扬了南河底村党小组，并推荐在全区推广此先进经验。乔书记告诫各村党小组一定不能暴露党组织，革命斗争是长期的，以后的斗争会更激烈、更艰苦、更危险，要讲究策略，既要搞好工作，又要保存党的力量。
　　常文珍办事点子多。在小山村里，与他同龄的青年们都是从光屁股一起长大的，他利用放牛、割草、担水等见面机会一个个做联络工作，将八路军朱德、刘伯承宣传抗日的道理讲给他们听，并从大道理讲到小道理：救国当然重要，让日本人欺负还能有好日子过？日本人来了，我们后生们不出头让谁去保护老人、婆姨和孩子们？救国也是救家，国和家是一个道理，有国才有家。
　　热血青年们好发动，很快全村多数青年都报名加入了青救会。常文华又出点子让常文珍去将李村长一军，让常文珍直接去与村长谈话，让他出来当抗日青救会会长，看他是啥态度。明知他不会来当会长，目的是将青救会的事挑明了合法化。
　　常文珍到李村长家还没开口，李村长以为他又是来借粮的，显得极不耐烦：
　　“成天窜村借粮，啥时候给人家还了粮再张嘴。”
　　“大村长，谁有奈何做这求人借粮的事？日子不好过你是知道的，年年受苦也还不清，这日子够苦了，又要来日本人，还要抗日。”
　　常文珍一扯到抗日，李村长听得专注了，以审视的眼光盯着他。
　　“全县都在宣传抗日，咱村的后生们也要抗日，你是村长就给咱们挑个头吧？”常文珍单刀直入逼向李茂富。
　　“谁让你组织的？”李茂富已风闻近日村里有抗日活动的事，他正在专注抓共产党的活动，常文典他们三个人的活动已经够他挠头了，今天又跳出来个常文珍，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看你说的，咱好赖也是个后生了，日本人来了还能让老人孩子们去上阵？政府不是也说要抗日吗？村长就给咱组织吧。”常文珍把村长将成死棋了。
　　李茂富拿起了架子：“抗日组织嘛要等上峰指令，不能瞎来，村长还能跟你们毛头小子瞎胡闹？去去去，去借你的粮吧！饭还吃不上尽穷闹腾。”
　　常文珍刚走，李茂富气得直哼哼：“真是蛤蟆也成精了！这是不是又是共产党的诡计？共产党这赤化也真利害，看这人们都像是共产党！”
　　常文珍这一趟找村长，等于把抗日青救会的事挑明了，目的达到了，李村长却作难了。抗日的事对他来说极为尴尬，说抗日吧就和共产党唱成了一个调子，共产党活动越来越明显，绝不能给共产党可乘之机。不说抗日吧，不得民心，这蒋委员长的曲线救国论也曲得真让人难受！但是不管如何，反共防共是大事。他把怀疑的目光又盯上了常文珍，这共产党怎越反越多，防不胜防？
　　李茂富的日子越来越不好过了。这里葫芦还没按下去，那边又起了瓢。田懒小来汇报，说常庆意领着安爱仙窜村找妇女们鼓动要组织妇女抗日救国会。李茂富气昏了，这婆姨也能上阵？还要国军干啥？统统的共产党！又像又不像。李茂富糊涂了，常文典的目的达到了。
　　妇女的组织工作就有些难度了。那时妇女很少出门，做工作当然需要上门了。而安爱仙是邻村党组织介绍来的入党培养对象，新娶来的媳妇，对丈夫家村的人还不太熟悉。常庆意就领着他挨家上门做动员，他说话向来直率，宣传动员中确实共产党味很浓。妇救会是组织起来了，他却成为李茂富怀疑共产党的重点对象。村长向区政府汇报，国民党对共产党是宁可错杀一千也不放过一个，准备马上抓捕常庆意。
　　共产党的内线得知这一消息后，立即将情报传给区分委。那段时间各村都在成立抗日群众组织，国民党县党部根据各村上报的共产党嫌疑犯情况，已列出了第一批抓捕共产党员名单，其中有常庆意。区分委采取果断措施，将已经暴露的秘密党员和上了国民党抓捕名单的抗日积极分子们外调，直接去参加八路军，与敌人进行公开的斗争。常庆意等一批太行山优秀青年被编入了刘邓大军序列，常庆意被任命为新兵连连长。
　　在常庆意临走的那天晚上，南河底三个党员又开了一次党小组会，也是送别会。三个人互相鼓励：常文典要求常庆意到部队后带头干，给南河底村的共产党员争光！常庆意嘱托文典、文华做好南河底村党的工作，在抗战中保护好乡亲们。常文华也提出想要去参军与敌人痛快淋漓地干。常文典要求党员一定要服从党组织的安排。常庆意恋恋不舍地离开了他成长和斗争的家乡，没想到这一别竟然成了永别！

　　革命形势发展很快，晋中东山各县都在建立抗日根据地，急需要大批干部。区分委决定调常文典到祁县东山去开辟抗日工作。
　　那是个皓月当空的夜晚，常文典叫常文华到他家里去开会，常文珍在大门外放哨。党小组就剩他们两个人了，常文典告诉常文华：
　　“区分委调我到祁县开辟新区抗日根据地工作，任务是交通局。这说明我们党的事业发展扩大了，我们都要做好担负更重要任务的思想准备。我马上就要走了，村里就剩你一个党员，今后你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上级要求我们在发动群众抗日工作中发展壮大党组织，准备迎接更残酷的斗争。日本鬼子很快就入侵华北了，必须做好充分迎战准备。我们都不怕牺牲，牢记高粱地里的入党誓言……”
　　常文典把两名从邻村刚嫁到南河底村的女共产党员组织关系移交给常文华，是王眉花和曹香花。他传达了区分委决定：由常文华和两名女党员三人组成新的党小组，常文华任组长。
　　常文典还谈了他对发展南河底党组织的意见：常文珍、安爱仙、常更福、刘金维、王效玉等人可以作为培养入党的对象，常文焕有正义感，可作为依靠对象……两个战友千言万语道不尽牵念，难舍难分，久久握手，互道珍重。没想到他们这一别竟然也成了永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