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那人，真有意思！”欧阳梅子望着谭晓彤走远的背景微笑道。她伸手拉住王俊生，又把田燕叫到自己的面前，医院出出入入的人多车多，她害怕再出意外。
　　“谭晓彤，我大学的同学，这家伙纯粹是个活宝，本来他要去凤凰山小学支教的。谁知阴差阳错，换成我去了凤凰山。”我小小私心了一点，没把我去凤凰山的真正原因告诉大家，免得在欧阳梅子心目里我伟大的形象一落千丈。
　　“幸好你那个同学没去。”田燕讲。
　　“为什么？”听了田燕的话我转脸问道。
　　“如果他来了凤凰山，我们就没有你这么好的老师了，欧阳梅子老师，我说得对不对？杨洋老师是天底下最最好的老师！”
　　“对……对……你们杨老师是好老师，最好最好的老师！”欧阳梅子看着我笑了，笑的那样甜美。燕子也笑了，笑的那样自然，王俊生‘嘿嘿的’也乐了，乐得那样的滑稽。我也笑了，笑的那样阳光那么灿烂！
　　我和欧阳梅子、王俊生、田燕四人到了三楼的内科，又转到二楼的五官科，又急急忙忙地下到一楼，给王俊生做了脑CT，等了一个钟头，拿到片子又马不停蹄赶回了三楼内科。
　　两位白大褂的女医生在闲拉呱，聊得正兴起，见我们四人又进来，极不情愿地停了话题。其中一位拿起王俊生的CT片看了又看，又转眼看看王俊生……。
　　“这孩子，脑部没发现有什么问题……”女医生把片子递给另一位医生瞧。
　　“可……可他总是不说话，不愿和人交往。”欧阳梅子迫不及待地讲。
　　‘这不是我范畴之内的事，要不你们到十楼，心理康复师那里咨询下。”一位女医生讲。
　　“十楼……这么高呀！”田燕惊呼，见两位女医生都瞪着她，急忙用手捂住了嘴巴，再不敢出声。我们四人才迈出屋门，砰地一声门被关上。“一群土冒，一个傻孩子，看也白看，浪费钱。”女医生的话气得我想骂娘。坐电梯到了十楼。心理治疗师是个五十开外的男士，他一脸的和气，与刚才的那两位女医生简直天壤之别，他看看王俊生的脑CT片子。
　　“刚才女医生讲他的脑部没半点毛病，生理特征也平稳。可他就是不言不语对什么也不感兴趣。女医生建议我们来找你看看。”我讲给医生听。
　　“他这样有多久了？先天，还是……？”男医生仔细瞅瞅王俊生问道。
　　“他这样还没一年，以前这孩子学习特聪明，在整个县城都名列前茅。”欧阳梅子接过医生的话。
　　“这样一年了，这样之前，他是不是受过打击，或强烈的刺激，就像学习好，却没考入理想的学校，或是父母离异……这都可能造成发病原因。”男医生耐心的询问。
　　“是这样，去年，孩子考上了县中学，孩子父亲为给他筹学费，拦路抢劫，被警察抓了。孩子母亲，不堪家庭重担，拿钱跑了。结果这孩子就这样了。”我把欧阳梅子告诉我的关于王俊生的事情又讲给男医生。
　　“孩子家庭困难，爸爸进了监狱，妈妈又跑了，家里只有一个白发苍苍的奶奶，也就一直的没看医生。”欧阳梅子担心地问道。
　　“不过他是有感觉得，也有反映，像这样还能治愈吧？”我补充着尽量全面地让医生了解王俊生的病情。
　　“刚才那女医生说王俊生是傻子，他真傻了吗？”田燕插嘴问。
　　“还没严重到那种地步，以你们所说，病根就在这里，父亲的被抓，让这孩子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惊吓，再加上最亲的母亲在他最需要关心之时，却弃他而去，让他内心对人们不再信任。恐惧、彷徨、失望、迷茫、对生活看不到光明，对未来看不到希望，就这样他对人对事有了戒心，渐渐地关上了自己的心门，把自己封闭在一个狭小的空间了，像蝉蛹一样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别人进不去，自己也不再出来。他怕再受伤，怕再受打击，他努力的自我保护着。这也就是医学上常说的自闭症。”
　　“自闭症……”欧阳梅子、田燕、我几乎不约而同重复着医生的话。
　　“能治好吧？医生，这孩子的命挺可怜的，你是个医生，想法救救他，求你了医生！”欧阳梅子恳求医生。
　　“求你了医生，花多少钱也没问题。”我也求着医生。
　　“自闭症，这种病目前没什么药物有良效，不过，用亲情，和爱去关心去温暖他那颗冰冷的心，让他看到生活的美好，和活着的意义，看到光明希望，或许那扇久封的心门会慢慢打开。这不是不可能的，有许多案例也证实了这一点。心病还得心药除，这也许是最好的最有效的法子。开些药那也只是保健作用，治标不治本，找到它的发病原因，你们去找心药来治。”
　　“那他什么时候能好呢？”田燕着急地问道。
　　“这种病，在亲情的温暖下，也许一天，也许一年，也许一辈子……但也有片刻就恢复的”医生的话给我吃了一份镇定剂。王俊生还有希望，有希望我就一定不能放弃。
　　离开医院，夜幕降临。我们在附近找了一家旅馆，要了两个房间。欧阳梅子和田燕一间，我和王俊生住一间。他们难得来临城一次，我本想请欧阳梅子、俊生、田燕到餐厅吃顿好的。可乡下人节俭惯了。欧阳梅子说：“再好的东西，吃到肚里就一样了，咱们在大排档随便吃点，钱得用到刀刃上，俊生得病还不知再花多少钱，现在省一分是一分。”
　　“是呀，老师给俊生看病要紧。”田燕附和着欧阳梅子。
　　“田燕，老师得先帮王俊生看好病，你学歌的事……”我有些难为情，必定以前答应过田燕。
　　“没事的杨老师，来临城时爸妈早和我讲明白了，老师为了我安心学习，撒了一个美丽的谎言，我知道其实没有什么声乐教授的，我只是想进城来看看，回凤凰村以后我可以和同学们讲我拜见过老教授了，可他嫌我笨没收我，我不想杨老师为了我有一丁点不好的名声。”
　　“多好的孩子！”我心里感慨万千。
　　夜深了，王俊生、田燕奔走了半天，疲惫不堪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一天的事情如电影般在我脑海里不断呈现，我睡不着起身走出了房间。此刻欧阳梅子也走出了房间。四目相对，我们各自又低下头。“还没睡？……”“还没睡？……”欧阳梅子，我几乎同时问对方。
　　“没呢，睡不着……”
　　“没呢，睡不着……”又是同时一样的回答，我看看欧阳梅子，欧阳梅子看看我，我两不由自主地笑了。
　　站在旅馆的天台上，看着繁华的城市夜景。
　　“梅子，我想明天带王俊生到临城监狱去见见他父亲。医生讲的心病得心药治，如果看到他父亲安然无恙，或许对俊生的病有帮助。”
　　“我陪你去……”欧阳梅子望着我讲。我摇头，“我不想田燕去那种地方，监狱孩子能不去还是不去的好，我已告诉我的同学晓彤了，他说明天有空陪，能陪你们一整天，来城里你和田燕四处好好转转，好好看看，我自己带王俊生去监狱就行了。”
　　“那你辛苦了。”梅子柔情似水。起风了，凉凉的夜风吹乱了欧阳梅子的长发。我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地给欧阳梅子披在肩上。
　　“天凉了别冻着！”我关心地说。
　　“谢谢，你不冷吗？”欧阳梅子想还回我的衣服。
　　“我是男子汉，抗冻，照顾你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我拍拍自己的胸膛笑着对欧阳梅子讲。
　　“杨洋，你的父母也在临城吧？”欧阳梅子看着我问道。我点点头，把脸扭过去，假装去看大街上的汽车。
　　“那难得来临城一次，你抽空去看看二老。”欧阳梅子继续说。
　　“我……我……”我一时哑在那，不知如何回答。对于父母那些事我不是想隐瞒欧阳梅子，但却不知如何开口。
　　“杨洋，你应该回家去看看他们，现在不知道珍惜，失去后你会后悔的。”欧阳梅子满眼泪花，“我爸爸是凤凰村的村主任，整天整夜的带领凤凰村的老少打井、铺路、开荒、种果树。他积劳成疾，病死在凤凰山的工地上。那年我才十岁，后来妈妈伤心过度，一病不起，不久也永远离开了我。你知道吗这些年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生活，我好想我的爸妈！”欧阳梅子想起自己伤心的往事，想起离世的父母，伤心地抽泣。她把头依偎在我胸前，身子由于哭泣而颤抖着。我的手不知该放哪，轻轻地一点一点触目到梅子的身体。欧阳梅子没有动，仍在哭泣。我轻轻地搂住了她。“梅子，有我在，你不会再孤单的。”
　　“谢谢你，杨洋这几个月和你相处，是我这辈子最开心最高兴的事。我会记在心里一辈子。”欧阳梅子抬眼望着我情深切切地讲。
　　“遇见你，是上天对我最大的恩赐，梅子，我想对你一辈子好，一生一世的好。”我情不自禁的吻吻她的秀发。又轻轻地抬起她的俏脸，在她的额头深深地吻，欧阳梅子没有拒绝，她微闭着双眼。第一次亲女孩，心里激动又多少有点慌张，嘴一点一点接近欧阳梅子的嘴巴，就像电影里男女主人公那样忘情地亲吻。夜很静，我听到我急剧的不规则的心跳声，还有欧阳梅子不均匀的呼吸。就在我两接吻的一刹那，一手电筒光柱照了过来“半夜三更的不睡觉，在阳台上干嘛呢？”旅店老板出现在不该出现的时间，不该出现的地点。
　　“哥们，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你们的美事了，抱歉……抱歉，继续继续”旅店老板点头哈腰地笑嘻嘻走了，不时的还回头张望。欧阳梅子羞红了脸，她也转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只有我傻傻的在阳台上内心似火燃。
　　那一夜，欧阳梅子反反复复的出现在我脑海，我的梦里。我和她彼此拥抱着对方，亲吻着、缠绕着、尽情的燃烧着。醒来时，才知道那个地方湿了一片。我是个男人，一个正值青春期的大男孩，在荷尔蒙的刺激下有生理反应，那是再正常不过的。如果没反应那才会可怕，对不对？
　　醒来，内心还是有团火在熊熊燃烧，我恨不得的马上跑到欧阳梅子的房间，大声的告诉她‘我爱她’爱到海枯石烂，爱到天荒地老，爱到地久天长。但我还是忍了，到洗澡间除去身上所有的衣服，痛痛快快地冲了个凉水澡。凉水从头顶顺着我光滑的肌肤一直哗哗地淌到脚底。水就这么在我身上尽情的放纵着，她妩媚的身姿扶摸亲吻着我每一寸的肌肤。只到我内心完完全全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