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红柳绿(七十四)
作品名称:桃红柳绿(上) 作者:张金丰 发布时间:2015-03-08 23:13:52 字数:3318
梁艳梅问苗清泉:“那你将来怎么办?愧疚一辈子?鳏夫到死?”听上面在喊,于是又对他说:“孙大志他们在等。我也在等?一直等到你为我内疚那天!”
“我对两边都很内疚。”
“唉!你这个人啊?。”
两人赶上去,见孙大志正叉着腰,怀疑地虚起眼睛瞧着,嘴角含着意味深长的笑。
梁艳梅朝他问:“怕走丢了?”
孙大志“哼”一声说:“怕你们钻到别处去了。总拖在后面干什么?”
梁艳梅说:“山里空气甜润,景象怡人。在欣赏好景致呢。”
到了跟前,孙大志便把刘小川的心事对苗清泉直说了,要他当场表个态。梁艳梅听了惊喜道:“吴珍怎么没对我说?大好事呀!”说完又马上低下头,略微皱了一下眉,无人察觉。
孙大志说完死盯着苗清泉察看,见他不答话便催:“在琢磨什么?觉得官声更要紧?”
苗清泉因昨夜少觉,此时的心思又正在别处,便一脸踌躇地点了几下头,表情笑非笑愁非愁,就要往前走。
孙大志拦住说:“当官的点头不语最难猜了,你是表示知道了还是同意了?来句明的。”
苗清泉说:“容我想想。”
孙大志问:“行不行是个很大的问题吗?都愁成老猴子脸了。成人之美君子风度,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像团不上墙的稀泥?”
苗清泉说:“世上哪有净美的事。”
孙大志便指着喊:“看!我就知道他准会犹豫,凡事都把自己想在前面,先要权衡,对己无损了才肯顾及别人。苗清泉?你啥时也成这种精巧的官了?”
苗清泉听后笑道:“孙大志,又偏激了?有些事情的不可控因素多,它的发展不会由着你,当然要先考虑清楚。”
孙大志说:“少来这套忽悠人。”
苗清泉无奈地说:“先看庙后说房子行吗?专门说!”
孙大志使劲摇头:“不行!我都答应刘小川了。”
梁艳梅见苗清泉为难,帮腔说:“人若犯难你急不得他。孙大炮?也许到庙里他就来灵感了,咱们还是走吧。”
刘小川倒懂事,反来劝孙大志说:“孙大哥,这事真的不简单。”和张贵柱一同拉他走了。
梁艳梅悄悄对苗清泉耳语:“你的确是团稀泥巴,到了庙里都许个心愿吧。”
苗清泉认认真真点了头。
再往上去过了山坳,望见前头林间果有一座小庙,青瓦红墙半隐半露,一柱孤烟从那里升起。张贵柱欢喜道:“哎呀!庙里的和尚正烧早饭吧?好景致呀。”忙着取出照相机。
梁艳梅远望着念道:“山间林浅处,晨庙访客来。”念完闭眼合十恳切道:“菩萨菩萨发慈悲,苗清泉和梁艳梅。虽未九死求一生,总遭磨砺难齐飞。今世若成鸟比翼,衔来橄榄贡佛位。”又暗中赌了个愿:“我若和他今生有缘,愿庙里钟声即刻响起。若是无缘立刻起风,将那柱孤烟吹散!”说完心神不宁,口念阿弥等着一赌,半天不敢睁眼。
苗清泉见她站住不走,双眼紧闭双掌合十,嘴唇微动念念有词,笑她心稚,便在一旁等着。久了见还是不动就去问:“你有很多话要说吗?”梁艳梅因怕不灵哪敢作声,遥遥的朝着庙弓腰礼了几礼,一心盼着钟声响起,急煎煎念了数遍“阿弥陀佛”,生怕起风,在心里直求菩萨保佑,自语道:“我心向佛邪风不来。”哪知刚念完,一阵风就刮来了,四周树枝哗哗直响,便大失所望地喊声“不好!”睁眼细望,远处那柱烟竟然还在,转而喜道:“缘在!缘还在!”此时又听钟声响起,声音浑厚似近又远,朝着四方荡开去,顿时喜得流出了泪水,扑通跪地磕头说:“这就是一定能成了吧!”连着叩了好几次,起来抹了泪对苗清泉说:“太灵了!”,把刚才所赌之事讲说一遍,差点儿要扑进苗清泉杯里。
苗清泉听她讲完,感其至诚无话可说。
梁艳梅问:“你说为啥这么灵?”
“为啥?”
“心诚则灵!”
“是是是。”
“如来佛保佑啊!”
“庙里供的是文殊菩萨?”
“如来更大。”
“是吗?”
“佛的修证果位比菩萨的高。”
“这个我不懂。”
“咱俩有一个人懂就行了,今后你当你的县长,我从文,老了一起游山玩水。苗清泉我告诉你,昨晚没有采取措施。”
“啥意思?哦,哎呀那怎么办?”
“你老实等着就行了,十个月之后,给你生个胖娃娃。”
“我们还不是夫妻呀?”
“今天不是,十个月之内还不是?”
苗清泉愁得无言。见梁艳梅伸手来牵,赶紧缩回手说:“前面正看着呢。”
“上坡牵我一下不行吗?牵!”
苗清泉直摇头,无奈的牵了。
梁艳梅笑着说:“这就对了嘛。”又说:“我是吓你的,昨晚不是体外吗?”
苗清泉就跟着笑。
几个人又走了一阵来到了庙前。张贵柱大声读出庙名,又读门口的对联:“一步错错错错知错便是觉回头是岸须尽早;二遍苦苦苦苦吃苦莫言命转身向佛终得渡。”回头对大家说:“是副劝联。都站好,我要咔嚓一张。”等大家站好照了,又叫刘小川出来,把照相机交给他,过去挤着站好再照了一张。
孙大志背着手又读了一遍,点头悟道:“我认为,错是因,苦是果。世上有些个别人啊,总是一错再错,只怕会苦上加苦。”
张贵柱接嘴说:“那他活该。”
梁艳梅早在心中读过了,大大地扫了兴。觉察到孙大志似有所指,更加不快,于是说:“这座庙叫‘普渡寺’,是要渡人出苦海,‘苦海’就是指周遭。我个人认为,地球虽然发展到了今天,从宇宙进化的角度看,也就只算个初始阶段吧。人类历史更可忽略不计,还处在始发阶段。所以呀,地球上的一切事情还不算理性,命运一定要争才不会苦。”
孙大志说:“胡说八道乱解释!”
梁艳梅又说:“我还真盼佛能渡我。”又问苗清泉:“对吧?”
苗清泉说:“我文章不行,只略知大概,心里好像懂了,又总说不出来。”
刘小川笑眯眯说:“我喜欢你们几个,有啥说啥,不像我们县里的有些人,阴来阴去像小鬼斗法。”
梁艳梅装作粗声说:“庙堂在此众鬼迴避。大家快进去沐浴佛光吧。”领头进了庙。
这庙中的知客,正是接待过桑老的那位和尚,正在院中扫地,见这一行人进来,又在县城里见到过苗副县长,忙放下手中扫帚来迎,躬身合十道:“施主好早。”
张贵柱喜道:“和尚早。咿?你头上没有戒疤?”
众人听了都笑。
苗清泉说:“不能叫和尚,这是不敬,要叫师傅。”于是问:“师傅怎么称呼?”
“法名学悟。现在已禁止烧戒疤了。”解释了一番。
众人这才释然。
梁艳梅问:“庙里供奉的是哪位菩萨?”
学悟礼揖一下说:“大智文殊菩萨。”
梁艳梅又问:“能引我们转转吗?”
学悟便请,几人随着边看边听。
到了文殊宝殿,见文殊菩萨骑乘狮子,身紫金色,形如童子,头顶有五髻,左手持青莲华,右手执宝剑。张贵柱就问:“文殊菩萨怎么不拿书?他是管什么的?”
学悟说:“文殊菩萨主司一切般若,就是指智慧,洞察纷繁世理,善于引导教化。释尊曾说,‘我今得佛,是文殊师利之恩。过去无央数佛,皆是文殊师利弟子,当来者亦是,其威神力所致。譬如世间小儿有父母,文殊者佛道中父母。’”
梁艳梅听了忙跑去蒲团上跪下,双掌对合心中念道:“菩萨在上凡女三叩,心有难事虔诚祈求。”叩过了头又想,平日从不礼佛,这不是临时抱佛脚吗?抬头仔细看一眼,见面容慈祥像是听见了,再想到无事不登三宝殿,叩了就好,心才稍安。见旁边有个随缘柜,便起身掏出钱来,也没数就上去捐了,又逼苗清泉他们都捐了,这才出来。见东方天上有大光晃眼,白亮一遍,忙问:“这是什么光?”
学悟答道:“祥瑞吉庆之光。”
这时来了位披袈裟的,揖了一礼对众人说:“请到后堂喝茶。”
学悟介绍:“这是本庙住持。”
梁艳梅说:“我知道,法号叫法一,我爸来过听他说的。”
住持一一再礼过,又特别对苗清泉揖让道:“县长拨冗,恕未远迎。”说完深鞠躬。
苗清泉却不认得他,谦笑道:“讨扰了。”
学悟引路,几人跟着方丈法一去了。
朱德贵起了个大早,在家喝好了茶,又吃了一大碗酸辣汤挂面,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见苏桂琴还没睡醒便不去打扰,悄没声地出门去县府见吴广忠。县城不大,没一会儿就到了,听收发室曾卫国说马秘书长也正在找他,进去后就先到了马文武的办公室,一看人在笑嘻嘻问:“吴县长今天要找我,你有啥事就快说。”
马文武正忙,一看是他就说:“坐下。”
朱德贵没去坐,说:“怕吴县长久等。”
“他今天不在。”
“啊?他约的我。”
“约了你也可以不在。”
“那是,那是,领导们都很忙。他叫我来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