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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32)

作品名称:桑干赤子李玉堂      作者:许世礼      发布时间:2015-03-06 08:43:19      字数:6126

  (32)智除小炉匠
  
  五区不能在桑干河北开展工作,县工委及县政府领导指示:“全体工作人员和县游击大队撤回南山根据地。”领导要李玉堂也带队回山,李玉堂心里很不服气。他的小分队对付不了赵传甲一个大队,但他们却肩负着除奸除特的重任,他再三向支队领导请求,才被允许留下来。他要查清为赵传甲提供情报的密探,寻找机会除掉他。
  第二天,侦察小分队全部化了装,向桑干河边的各个村庄走去。
  李玉堂化装成卖小百货的货郎,挑着货担进了大营村。
  李玉堂从哪弄来的货郎担呢?原来他们在曹娘村住的时候,就住在货郎秦一太家。秦一太将近六十岁一个小老头,做了大半辈子买卖,连个老婆也没赚下。他人太老实,做买卖赔的时候多,赚的时候少,不是买卖赚不了,就是常叫兵痞土匪敲诈。去年刚刚娶了个老伴,老两口就以做小买卖为生。
  李玉堂在秦一太家住时,有空儿就和秦一太拉家常,问那些小货物这卖多少钱,那卖多少钱?他是个有心人,见啥学啥,就是为了在侦察时利用。近日,正好秦一太在大营卖货时因雨天路滑跌了一跤,把腿摔伤了,不能出去,李玉堂就借了他的货郎担,说好了,卖出多少全归他,秦一太自然愿意。
  李玉堂一进村就被赵传甲的哨兵拦住了,哨兵问:“干啥的?”
  李玉堂摇摇货郎鼓说:“卖小货的。”
  “咋不到别村卖,偏到这儿卖?是不是八路军派来的探子?”哨兵说。
  李玉堂笑笑说:“大营是大村,大哥,做买卖谁也是寻大村哪!你怎把我说成是八路军的探子了。你说说八路军探你们啥呢?他们就那几个人,不是叫你们撵走了,只有你们探他们抓他们,不可能他们探你们打你们吧!”
  哨兵说:“这倒也是,你是哪个村的?”
  李玉堂说:“曹娘村的。”
  “嗯?这担子不是秦一太的,怎么到你手了?分明是奸细。”哨兵变了眉脸,把肩上的枪端在了手里。
  李玉堂笑笑说:“大哥,不瞒你说,我妈嫁给了秦一太。前几天,他来大营卖货摔伤了腿,我才代他出来了。”
  “哦,我说呢。”哨兵这才放下了枪。
  李玉堂怕夜长梦多,赶紧从货担里取出一盒“黄鹤楼”烟,说:“大哥,这盒烟孝敬你了,让我进去吧。”
  哨兵马上变成了笑脸:“我是随便问问,进去吧,要有人再盘问,你就说是张老三的表弟,他们就不为难你了。”
  李玉堂挑起担子说:“谢谢张大哥!”迈着碎步向小巷转去,货郎鼓在手中摇出很好听的调来。
  夏锄已经结束,庄稼人都清闲下来了,大营街上三个一群五个一伙的男女在扯着闲话。李玉堂挑着担子走到一群女人中间,女人们正在谈论赵传甲带兵围攻八路军的事。
  李玉堂喊着货物的名叫卖开来:“哎,针头线脑胭脂红,烟锅烟嘴顶针针。”“哎,大梳篦梳挖耳勺,瓜子大豆竹挠挠。”“哎,绱鞋的锥子搽脸的粉,写字的毛笔银绳绳……”
  听到叫卖声,女人们围了过来,问这问那的,讨价还价的,挑挑拣拣的,女人们买下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一个缠着小脚的红脸女人说:“这篦梳好,我早先买的那个一点儿也不进头发,光在头发外头溜哩,看这个多解痒。”她手里拿着个梳子,在头上一下一下地梳着,停下来,把梳子拿到眼前看,就见梳下几个黑虱子来,捉下一个用两个大拇指甲对着挤出一声脆响,又捉,又挤,最后把那个篦梳买下了。
  一个全身瘦得像猴子似的高个儿女人,拿起一盒粉,靠近鼻子嗅嗅粉的香味说:“粉倒是好粉,只是咱过了搽粉的岁数了。”
  李玉堂劝道:“给女儿媳妇买嘛。”
  那女人说:“不给她们买,她们用花她们的钱去。”
  众人劝道:“给媳妇买上吧,以后媳妇孝顺点,能算过账来。”
  那女人迟疑了一会儿,终于买下了。
  人们买完东西,就又说起侯家岭的八路军来,李玉堂趁机问:“大营的乔军真能,怎就知道八路军在侯家岭住着?”女人们嘴碎这个说:“人家有密探哩。”那个说:“世上吃啥饭的也有哩。”那个买篦梳的女人走到李玉堂跟前,悄悄说:“在这儿说这话没事,往西走你可不敢随便问,看问出麻烦的。”李玉堂点点头,挑着担子往西走了。
  李玉堂边走边摇着货郎鼓,一直走到人群里去。
  人们围住又问起来,这多少钱,那多少钱,李玉堂一一回答了,人们问来问去却没人买。
  李玉堂拿起胭脂和粉,对站在货担前的一位三十多岁的黄脸女人说:“大嫂,买点胭脂和粉用吧!”
  那女人嘴一撇说:“哟,你不看看我这张脸,像个涂胭脂搽粉的吗?这胭脂、粉你得卖给那长得漂亮的,脸蛋白嫩的,有人给掏钱的……”
  那女人没说完,旁边一个长得细眉大眼,脸蛋白嫩,牙白唇红的美貌女人走了过来说:“给我一样买一盒,哼,小兄弟,你看我搽上这胭脂,扑上这粉,好看吗?”
  李玉堂说:“好看!你长得这么漂亮,就是不搽也好看,搽上就更好看了。”
  那漂亮女人说:“是吗?我想也是,你给驴粪蛋上涂抹上个啥,它也好看不了,也不会有香味。”
  黄脸女人脸一拉接了下来:“你个卖×货,你骂谁是驴粪蛋?”
  漂亮女人说:“谁接碴就是骂谁,我卖×垫着你啦?你当你是啥好东西?害人精!”
  黄脸女人气急了骂:“卖×货,我害谁了?你才害人哩,乔军的大队长明铺夜盖你,你凭啥吃香的喝辣的?”
  漂亮女人“嘿嘿”冷笑着说:“对了,我就凭这张脸。来,再给咱买包瓜子儿,买斤大豆,你也买啊,你男人不是也给你挣回二十块赏钱去。”
  黄脸女人说:“呸!不要脸的,你还当你那是本事哩,羞死人了,有钱谁叫你脱裤子也能行。”
  漂亮女人说:“你想叫人脱哩,有人要你吗?你看你那张脸,又长又黄,长得像驴脸,黄得像草纸,倒贴钱也没人想碰你。”
  黄脸女人说:“你们众人听听,看那光彩的,就像得了皇封了,千人捣万人压的东西,你不得好死!”
  漂亮女人气极了,指着黄脸女人说:“你才不得好死呢,八路军最恨的就是那些暗探,你一家人的头这阵子人模狗样地长着呢,说不定明天就成了秃桩了呢,嘿!”
  这两个货看来在村里都没啥好名声,街上围了好多人,只是看热闹,并没人劝架。李玉堂听出了她们的身份,一个是赵传甲的姘妇,一个便是出卖五区干部的密探的女人。
  两个女人正吵着,两家的男人也出来了。有男人做后盾,两个女人更骂得凶了,黄脸女人用手打着自己的脸羞漂亮女人,漂亮女人自知后台硬,扑上去就要打黄脸女人。
  漂亮女人的丈夫拉着女人说:“走哇,咱回哇,咱不是那种人,叫她骂去,骂又骂不下块肉去。”猥猥琐琐的样子。
  漂亮女人边被拉着往回走,边用更亮的长长的声音骂:“小心你的脑袋哇,你还操别人的心呢,你死到临头了!”
  黄脸女人的丈夫又高又大一脸横肉,头发胡子黄黄的,卷卷的,像个外国人,看上去有四十来岁。他走过去给了自己老婆一个响亮的耳光,骂道:“爷日你妈,一天钻在街上就给爷惹事。”随后又一脚踢去,把老婆踢倒了。
  黄脸女人趴在地上边哭边骂起来:“程大狗,枪崩货,卖×货欺负我,你也欺负我,奶奶家不顺眼,你去哇,人家有个好×哩,你舔去哇!”
  程大狗上去又一脚,把黄脸女人踢得再不敢骂了,只是呜呜地哭。
  李玉堂挑起担子又转过一条街,见一伙老年人在荫凉地坐着。 
  李玉堂放下担子说:“有烟锅烟嘴烟杆杆,还有挠痒痒的竹挠挠,有水烟旱烟洋火柴,你们买不买?”
  老汉们说:“你不看看这些人,都是些没钱的老人。”
  没人买,李玉堂就坐到了老人们中间说:“刚才后街有两个女人吵架呢,吵得好凶哎,黄脸女人骂那个漂亮女人叫赵传甲明铺夜盖哩,那个漂亮女人骂黄脸女人的男人当密探害人哩。”
  老汉们接茬说:“没一个好东西,那是两泡臭狗屎。”
  李玉堂问:“那个程大狗是个做啥的?”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汉说:“应名是个小炉匠,可出去不好好做营生,偷偷摸摸给日本人和乔军探八路军的消息哩,上回八路军的区长叫捉去了,听说就是他告的密。这回侯家岭,八路军五六十个人,险些儿叫乔军捂了活雀儿,干那缺德事,嗨,终究脑袋是个搬家。”
  “这兵荒马乱的,不安分守己点儿,嘿嘿,活不长久!”又一个老汉说。
  太阳偏过西天,李玉堂挑担出了大营村,回到曹娘房东家,见有的队员已经回来了。根据查访的情况,他们都说是大营人干的,却不知道姓甚名谁。李玉堂说:“是大营程大狗,我已经见过这个家伙了,现在我们应该考虑的是怎样把这家伙引出来,或者说我们潜进村去,把他除了。”
  秦二邦说:“最保险的办法是引出来。如我们进去处死他,能倒是能,要是暴露了就难出村了。”
  田小虎一拍桌子说:“夜里进去用刀扎死了就走!”
  李玉堂说:“夜里不好进,赵传甲白天放着岗哨,夜里戒备更严,还是白天进去比较保险。”
  傍晚,张大根、杨再春、白玉杰也都回来了,听说是大营程大狗干的,都说:“今天晚上就去除了他!”
  李玉堂说:“这事不能急躁,我的想法是明天我还去卖货,把程大狗骗出村来。程大狗薛家营有个姑姑,我们就说他姑姑病得很重,想见见他,你们埋伏在大营村外,待机擒他。”
  第二天,李玉堂早早挑了货担进了大营村,到程大狗家里一看,黄脸老婆在炕上躺着,“哼哼叽叽”呻吟着。
  李玉堂问“程大狗哪里去了?”
  黄脸老婆说:“出去寻得挨枪去了!”
  李玉堂说:“大嫂你消消气,家里过光景,哪有个锅碗不磕碰的。”
  黄脸婆问李玉堂:“你寻他做啥呢?”
  李玉堂说:“我路过薛家营,他表弟叫我捎个话,说是程大哥的姑姑病得不轻,想见见他。”
  黄脸婆一听,泪就下来了,说:“姑姑病了,我也不能去看看,那个挨千刀的程大狗今儿又出去做营生去了,还不知游到哪去哩,也不知哪天才回哩。”
  李玉堂说:“他没跟你说朝哪个方向走?我也是海转哩,知道个方向,说不定我能碰上他,话就不愁捎不到了。”
  黄脸婆说:“他那是游食的狗,哪有个准方向,按我估计,今儿那个枪崩猴是进了城了。”
  “进城了?”李玉堂忽然觉得,这个程大狗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很可能是日本人和乔日成的双重骨干情报员。
  李玉堂从程家出来,挑担出了大营村,在村东的土疙瘩弯里会齐了小分队全体队员。李玉堂说:“看来程大狗不是个简单的密探,这家伙和日本人、乔日成都有联系,今天,那家伙一是可能进县城,二是可能去下社,我们必须尽快除了这个祸害!”
  李玉堂让田小虎把货郎担送回曹娘村,他带着秦二邦涉过桑干河,走小道去截程大狗,让杨再春、白玉杰、张大根走大路去追程大狗。
  程大狗走的是小路。他过了桑干河,走栗家坊、颉庄。到了颉庄村,天太热,他也有些累了,就在街中心的乐楼里坐了,喊了几声:“磨剪子来,钉礤子,修锁子来,配钥匙……”不一会儿,就有女人们拿着东西出来了,有的钉礤子,有的钉盆,还有的拿出坏了的锁子……程大狗支开马扎,开了木箱做起营生来。
  李玉堂和秦二邦从薛家营过桑干河,走圪塔村、胡寨村,这两个小村都在颉庄村北三四里处,再往前走就是城西铺,那里已经有了伪军。他俩一路打听,并没有个小炉匠。“难道是走了大路?”李玉堂想。秦二邦说:“会不会直接从大营就过河?走栗家坊、颉庄?”
  李玉堂说:“也有可能,咱们从寇寨、颉庄试着截他去!”两人从胡寨村南进了寇寨,进村一打听,也说没见,寇寨是县城的敌人经常来往之地,他俩没有停留,出村向西走去。
  寇寨村西,有一片盐土疙瘩,这里多年来立着熬土盐的作坊。 
  熬土盐先把盐土刮起来,然后做池子,下边铺了茭杆,把盐土装在池子里,上边用清水淋,池下有甑眼,流下的水成了盐水,盐水经过熬制,就能熬出雪白的土盐,淋完的盐土挖出来叫乏土,就堆在池边,日积月累,乏土越来越高,而起盐土的地越起越低。低处变成了沟,高处变成了梁,当地人把这些梁称作疙瘩。
  李玉堂和秦二邦走出寇寨,就埋伏在村西的盐土疙瘩南边的庄稼地里。李玉堂说:“在这儿要是能等到程大狗最好,要是等不到,天黑后咱们再到城墙外找张大根他们会合。”
  李玉堂和秦二邦刚在庄稼地里隐下身子,忽听得西面的路上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二媳妇坐进了公公的怀呀么哎嗨咳哟,上边揣呀下边摸呀……”
  等声音走过去,李玉堂爬上疙瘩向沟里看,正是程大狗。只见他挑着小炉匠挑子,正指手画脚地唱着些淫词乱调往前走呢。
  程大狗刚才在颉庄做了一阵营生,挣下四五块钱,那是白捎。他今天是特意进县城去领赏的。前天,他为赵传甲提供情报,得了二十块银元。他是双料密探,既服务于乔军,也服务于日军。应县城有个特务头子叫大本清,是专门负责情报工作的。程大狗是大本清发展的第一批情报员。大本清说过,只要给日军或乔军提供了有用的情报,一定有赏。这回赵传甲撵走了八路军五区的人,大本清还不赏他个三五十块大洋。想到白花花的银元,程大狗心花怒放,喉咙痒痒得直想唱。
  李玉堂对秦二邦说:“这家伙人大力气也一定不小,要是正面捉他,怕我们俩难以对付。这样吧,我在前面和他说话,你在后面用绳套住他的脖子往倒扯,摁倒就好对付了。”
  秦二邦说:“干脆一枪撂倒算了。”
  李玉堂摇摇头说:“不能开枪,这里离县城近,前面还有熬盐的房子,周围说不定啥地方就有日军或伪军,引来敌人对我们不利,还是照我刚才说的办法干吧!”
  说罢,李玉堂弓身向前跑去,一会儿就出现在程大狗的前面。
  大老远李玉堂就和程大狗打上了招呼:“哎哟,这不是程大哥吗?你这是去哪呀?”
  程大狗那天在大营街上并没注意到李玉堂,今天见了他根本认不出是谁,但听对方的口气,人家认得自己,出于礼貌,就客气地回答说:“做咱这营生就是磨鞋底呢,刚才在颉庄做了点,咱再到寇寨转一转,兄弟,你这是……”
  说着话,李玉堂已经走到了程大狗跟前。
  李玉堂说:“我这是接你来了。”
  就在这时,秦二邦从身后把绳套套在了程大狗的脖子上,用力一拉,程大狗被拉倒了,小炉匠挑子甩在了一旁。
  程大狗反应过来,照着扑上来的李玉堂腹部举起双脚一蹬,把李玉堂弹出老远。正要起身,秦二邦的绳套扯着头,起不来。他屏住呼吸双手托地,猛一抬头,把秦二邦拉的绳子挣出手来。李玉堂一看程大狗要爬起来,赶紧抄起地上的扁担,狠狠向程大狗的腿上扫去,程大狗刚支起的一条腿被打折了,只听“哎呀!”一声,程大狗躺在地上咬牙哭叫起来,但这条狗并不服气,他悄悄从腰里抽出一把匕首,急疯了的狗似的,忍着疼痛,向靠近身边的李玉堂和秦二邦扑刺。这是大道,县城的日伪军到西乡抢东西就走这里,李玉堂怕时间长了发生意外,一扁担打在程大狗握匕首的手上,匕首被打掉了。秦二邦上前把程大狗的胳膊拧翻了过来,三下五除二,用绳子捆了个结实。程大狗大声叫起来:“哎呀,你们大天白日打劫哩,救命啊!”李玉堂摘下程大狗的破帽子,塞进他的嘴里,两人又抬又拖,把程大狗弄到土疙瘩后面的疙瘩弯里。秦二邦把小炉匠挑子也藏了起来。
  李玉堂从程大狗贴身的汗衫里搜出一张由日本特务头子大本清亲自签发的情报员证,用匕首指着程大狗说:“程大狗,今天让你死个明白。我们是八路军,你多次为日伪军搜集八路军及抗日政府的情报,致使抗日军政人员被敌人逮捕,八路军游击队和五区区公所受到重大损失,你罪大恶极!我代表抗日政府,代表人民,判处你这条疯狗死刑!你还有什么话说?”李玉堂把塞在程大狗嘴里的帽子拉出来扔在地上。
  程大狗知道自己的末日到了,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李玉堂把那把程大狗准备刺杀别人的匕首,扎进了这条罪不容赦的癞皮狗的胸膛。
  程大狗死了,一张由李玉堂亲自写好的布告,压在了程大狗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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