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三十）
　　春暖花开的季节，空气中飘着淡雅的香气，吸入……沁人心脾。林荫道上走着曾经彼此心灵相吸的两个人。
　　“莫言，我想问你……”夏若淼吞吐着。
　　“若淼，是伊娜的事情吗？”莫言坦然地接过了问题。
　　“若淼，伊娜有了男朋友了，是一个美国男孩子。应该很幸福。”莫言回道。
　　“莫言，你很……”夏若淼觉得自己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心里狠狠地抽着自己的嘴巴。
　　“嗯，我心里的确很难过。我们……算了，一切都过去了。只要她幸福。”莫言很诚实地说出了心中的话。
　　夏若淼能够理解，莫言和伊娜应该都是彼此的初恋吧。有过就不能没有痕迹的，不难过的话那就太无情意了。
　　“莫言，我带你去吃这里的特色小吃吧，别去什么饭店了。”夏若淼心里在想着一定要让莫言快乐起来，要让他还像原来那样阳光。
　　“好，吃什么都听你的，今天我就把肚子交给你了。”莫言笑着说道。
　　两个人一致的想法，步行去了小吃一条街。高声的吆喝，热情的笑脸，冒着热气的锅，散发着香气的烤炉……生活的快乐、悠然在这里尽显着。
　　莫言和若淼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你等着，今天我负责给你当跑堂的，每样都让你尝到，保你乐不思蜀，下次还会求我带你来。”夏若淼说着话就像个燕子似的飞了出去。
　　莫言看着夏若淼的背影心里很是感慨。这个爽朗的女孩子还和当初见到时一样，可是她当初是极其讨厌自己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很讨厌自己了，倒对自己相当不错的感觉。
　　“来，请莫同学品尝。一种只吃一点儿哦，要不然你的肚子我可是负责不了了。”夏若淼笑着放下端来的小吃。
　　“我是不管，今天可劲儿吃，反正你负责我的肚子。”莫言说着话已经上手开吃。
　　两个人说笑着，谈学校、谈工作、谈生活……往昔的岁月在眼前浮现，共同的话题越聊越投机。
　　“看你吃的，满脸。”夏若淼拿了纸巾去给莫言擦拭。
　　“若淼，今天我真的很开心。”莫言没有躲避，这似乎是姑姑去世后他最开心的时刻。
　　“莫言，我也希望你越来越开心。”夏若淼深情地看着莫言。
　　“不能吃了，走不动了。”莫言笑着用纸巾擦手。
　　“怎么样？我没白吹吧。你这才吃了一少部分，还有很多没尝到呢。下次，我请你。”今天也是夏若淼最开心的时刻。
　　走在林荫道上，两个人的感觉似乎近了不少。
　　“莫言，我很喜欢你住的那个小城市，不像这里喧嚣，有着一种小家碧玉般的娇羞静美。你那里的空气也比这里清新。”
　　“若淼，那个城市不大，发展比较缓慢。不过，我也很喜欢。因为那里是我的家乡，我在那里住了十多年。而且，那里是我和姑姑的家。”莫言说到姑姑心里依然是有种悲凉。
　　“莫言，你很坚强，我欣赏你。”夏若淼在表达着心中的情意，也在鼓励着莫言走出悲伤。
　　“若淼”莫言停下脚步，定定地看着夏若淼，心里百感交集。
　　“你陪我走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又陪我在走一段悲伤的时日。我是个男人，我知道怎么才能让担心我的人放心。我保证我会乐观地向前冲。”
　　“莫言，能够陪你一起走是我的幸福。我相信你，我一直都相信你是个优秀而且有担当的男人。”夏若淼显然也动了情。
　　“若淼，谢谢你的信任。”莫言微笑着点头，那神情让夏若淼陶醉了。
　　出差的日子本来是枯燥无味儿的，却在夏若淼的陪伴下变得多姿多彩。夏若淼陪着莫言吃遍了所有的特色小吃，又去看名胜古迹。只要休息就争分夺秒地去转，转的莫言每天都是疲惫而幸福地进入梦乡。清晨，夏若淼又会像闹钟似的打来电话提醒他起床。
　　莫言在这期间抽时间去看了林伊娜的父母，他们依然是冷淡的。妈妈还在说着伊娜的幸福，似乎怕莫言真的去搅了什么局。
　　时间不会管你是快乐的还是忧伤的，她都在漠然地走着。这样的日子在不知不觉间就流逝了，返程的日子近在眼前。夏若淼买了很多东西给莫言，吃的、用的、穿的……似乎要莫言搬个家回去。
　　“若淼，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你放心好了。”莫言看着满床的东西知道夏若淼在担心他一个人的生活。
　　“我知道，我知道你自理能力很强的。我忍不住。”夏若淼说着话低了头，又不停地甩着头。
　　“若淼，别这样。离得不是很远，有时间我会来看你的。”莫言走过去拉起了夏若淼的手。
　　“莫言”夏若淼环住莫言的腰，泪水滑落下来。这是一段美好的时光，让她感觉到不舍，难舍。
　　送别。
　　车窗外，夏若淼支撑着一把花伞，素颜、牛仔裤、T恤衫、运动鞋，唯一不同的是短发成了马尾辫。风吹着她的刘海，在白净的脸上肆意舞弄，雨倾斜着进了伞下，让脸上流着的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泪滴。
　　车窗里，莫言定定地望着这清纯的画面，似梦似真？这个女孩子的泪居然是属于自己的！
　　轻轻地挥手，道声珍重。未来会是什么？
　　（三十一）
　　夏若淼的心动了，莫言的心动了。当初错过的一切似乎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上。电话在问候，手机在传情。这种原就在心底的火种迅速地燃烧起来。
　　春末夏初，夏若淼跑来看莫言，住了几天。
　　莫言的工作被进一步认可，提拔为技术部副部长。
　　夏末的时候，夏若淼背着她的行囊启程。
　　“小淼，你真的想好了？”妈妈温和地看着夏若淼，虽然已经明白若淼决定的事情不会更改，可是妈妈还是想再问一句。
　　“妈，我想好了。妈，什么都能够重新得到，唯有爱情我认为是可遇不可求的。我得到了我要抱紧它。”夏若淼对未来充满了期待。
　　“小淼，妈妈尊重你的决定，只要你幸福。出门在外的要小心，有什么委屈呢打电话和妈妈说，别自己憋着。”妈妈的眼眶红了。
　　“妈，我去那里只有幸福，没有委屈。”夏若淼拥抱妈妈。
　　火车欢快地鸣叫着，带着夏若淼穿山越水奔向她渴望的幸福。
　　安顿好了一切，夏若淼就去莫言的工厂门口守着。
　　眼看着人都走光了，左等右等的就是不见莫言的身影。夏若淼看看渐黑的天色，还是耐心地等在门口。
　　终于，夏若淼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黑色T恤、米色休闲裤。看着他一边走一边专注想问题的样子，夏若淼禁不住捂着嘴笑。
　　“你好，同事，我要打听路。”眼看着这个混小子从身边走过，夏若淼跟着追上去说道。
　　正走着的莫言突然停下来，眼睛眨了眨，忙回过头来。
　　“啊？！”莫言张了张嘴，有些发傻地看着面前的这个人。
　　“你这个家伙，就把我忘了啊？！”夏若淼走到莫言面前伸出手去擂他。
　　“若淼？！怎么会是你！”莫言抓住夏若淼的手有些惊喜与不敢相信地说道。
　　“你想是谁啊？！我等了你都快三个小时了，累死了。罚你。”夏若淼嘟着嘴喊道。
　　“又出差？好，你怎么罚吧，我受着就是。”莫言开心地看着夏若淼。
　　“罚你把我今天买的这些菜做给我吃，然后送我回我的宿舍。”夏若淼把手里的东西递给莫言。
　　“你的宿舍？你不住我们招待所？”莫言接过东西有些疑惑地看着夏若淼。
　　“我先不告诉你，一会儿吃饭的时候你就知道了。饭要是不合口我就不说了。”夏若淼说着话，背着手独自向前走去。
　　“等等哦，若淼，别卖关子了，说说。放心，饭绝对合口。”莫言追上去。
　　“莫言，我……我已经辞了家里的那份工作，而且在这里已经找了一份工作。”夏若淼有些得意地看着莫言。
　　“若淼”莫言停下脚步，“你……这么大的事情……你和家里商量了吗？你怎么不和我先打个招呼呢。”
　　“我要给你个惊喜啊！我妈尊重我的决定的。怎么，你……你难道不希望我来吗？”夏若淼有些疑惑，也有些不安地看着莫言，心一下跳的咚咚响。她突然意识到也许自己对于这份感情是有些太自信了。她把头扭向一边，不再说话。
　　“若淼”莫言扶住了夏若淼的肩，“若淼，你听我说，我当然希望你来。可是这里毕竟是个小城市，你原来的公司也是相当不错的企业，这样放弃对于你来说很草率。你考虑的太简单，将来也许会后悔。”
　　“莫言”夏若淼转过头来注视着莫言的眼睛，“莫言，我真的考虑好了。我不后悔，只要能够和你在一起。我们一起努力，一切都会好起来。”
　　“若淼”莫言紧紧地抱住了夏若淼，心里翻腾着爱的潮水。
　　莫言在姑姑走后终于感受到了还有一个愿意如此关心和爱他的人。这是上天的恩赐吗？
　　回到家里，莫言开始忙碌晚饭。夏若淼屋里屋外一番收拾。屋子整理得干干净净、规规矩矩，饭菜也冒着热气上了餐桌。
　　两个人坐下来开始享用这个美丽的夜晚。
　　“莫言，你的手艺还是不错的。”夏若淼一边动筷子一边赞赏着。
　　“多吃几顿我做的饭，我把你养成一头小肥猪。”莫言笑着说。
　　“好啊，你是狗熊，我是小猪，我们办个饲养场。”夏若淼一点儿也不恼。
　　“若淼，每次和你在一起都觉得很开心。可是你当初怎么就会那么讨厌我？”莫言一直疑惑这个问题。
　　“当初？莫言，别提当初好吗，我不想说当初。”夏若淼觉得提起当初就得提起林伊娜，心里很乱。
　　“若淼，你新找的工作是什么单位？宿舍条件好吗？”莫言意识到自己有些不识趣了，于是转变了话题。
　　“一家私企，宿舍是合租的那种，还好。”夏若淼心里真的有些乱了。
　　吃完饭，夏若淼去厨房里收拾，莫言坐在沙发上发呆。自己刚才的确是说错话了。
　　“发什么呆？”夏若淼说着话递给莫言一个苹果，坐在莫言的身边打开了电视。
　　“你真好！”莫言侧过头来看夏若淼，从心里发出来的感叹。
　　“少来了。休息一会儿快去忙你的吧，然后还得送我回宿舍呢。”夏若淼嘴里说着心里甜着。
　　“要不……要不……你……”莫言笑。
　　“你……你这个坏蛋。”夏若淼狠狠地拧了莫言胳膊一下。
　　莫言跳起来笑着冲进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