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结婚（19）

不管遇到什么事最后总会有个决定，不管这个决定是对是错。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错与对，我就这样坚信着，坚信着我做的决定大多数为对。躺在医院冰冷的床上的时候我还在想着冲去医院，可是那只是一瞬间的事。很多事情都是在一瞬间完成的。但是痛却不是一瞬间能够完成的。那个漫长的过程就差要了我的小命了。虽然用了麻药但我还是能感觉到疼，我能很清晰的感觉到泪水从眼角流出滑过脸颊，一种痒痒的、黏黏的躁动。手术之后走出医院大门的时候外面一片艳阳天，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属于一种讽刺，一种可笑的讽刺。我觉得那阳光特刺眼，刺得我几乎无法睁开眼睛。那一刻我好想拿镜子出来看看我的脸有多苍白，无奈我连拿镜子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了。张扬，此刻的你好吗？突然间好像身体少了很多东西似的，一种无以名状的轻松感。但同时也夹杂着身体所沉受的巨大疼痛以及失落感。人，是复杂且奇怪的动物。
出了医院我知道我还未成人的孩子从此就没有了。在家我只休息了三四天就开始找工作。笑笑那么小，而外婆已经很老了，我还能像以前一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吗？我没跟外婆说我去医院流了孩子，要不她准会生气的。我只说痛经痛的起不了床了，外婆也不怎么怀疑。孩子，对不起，是妈妈对不起你。你已经有个姐姐了，你来的太不是时候。如果……又是如果，我真的好想狠狠给自己一巴掌。
拿掉了孩子之后我并没有很快得到自由。夜里梦里我常常听到婴儿的哭声，声声凄惨，深入我心。我也会梦到笑笑，还有很多很多的婴儿。我梦到很多只手在拉我，很多个声音从四面八方朝我涌过来在叫我妈妈。我除了笑笑外开始莫名的怕见到婴儿。在路上，很多时候一转身就会看到大人们用婴儿车推着他们的孩子，而这个时候我看到那些熟睡的婴儿我就会想到如果我留下我的孩子几个月之后他会不会也像他们一样可爱呢。我莫名的开始冒冷汗，我不知道我那已成为一滩血水的孩子能否原谅我，能否理解我。我常常摸着我的肚子，不知道它以前在里面是怎么成长的。
过了很久很久我才从阴影中走出来，我决定把我所有的爱都留给笑笑。我一个人一定也会让她幸福快乐的长大，因为我是用三个人的心去照顾她的。我要拼命工作，努力赚钱让笑笑过的无忧无虑。但是万事开头难，在乐山这个并不是很大的城市里，找了好几天都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以前是在杂志社工作，而乐山我也没看到什么杂志社。小的城市原来找工作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后来我开始留意网上的信息，投了很多简历后终于进了一家广告公司。其实我从来没有想过在广告公司上班的，我的动手能力不是很好。我从来都不觉得做广告很简单，但是迫于生活的无奈最后不得不为五斗米折腰。不得不放弃自己原来喜欢的工作，不得不选择一个自己没有任何经验的工作。
刚开始进公司的那段时间我真的是很不能适应，一个广告要修改很多遍。总监满意了还要顾客满意才行。我突然间觉得在这里才能感受到顾客就是上帝那句名言。如果顾客不喜欢我们得无条件的修改修改再修改。短短一周时间我就瘦了好几斤，每天早出晚归，连笑笑都不能经抱她。我时常庆幸外婆尚健在，否则我真的不知道该把笑笑放在哪里。不知道怎样才能放心的把笑笑交给别人照顾。外婆很喜欢笑笑，有时晚上我想和笑笑一起睡外婆都不让。她说我工作太累哪能照顾好她，再说半夜如果她醒了把我吵醒了第二天我怎么去工作呢。外婆并不知道我每天睡的很晚，我常常很早就在房间里把灯关了，然后把电脑的亮度调到最低开始工作。当第一个月的试用期满拿着一千块钱的时候我差点就哭了。每天工作近二十个小时换来的只有薄薄的十张纸。我不知道我的工作价值何时变的那么廉价了。
老板李大财发工资给我的时候，轻轻的在我肩上拍了一下。说道：“小膂啊，干的不错，你的试用期通过了。我很看好你哦，果然是学设计专业出身的，虽然没有什么工作经验但最后做的广告效果还是挺好的嘛。”
我冷冷的笑道：“谢谢老板的看好！”
李大财估计当初他父母生他的时候就是希望他将来能发财，财大气粗。他看上去就和一些暴发户一样，长的肥头大耳，还秃顶，一个肚子挺的就如一个怀胎十月的女子。听公司的其它同事说老板还在重庆和成都开了公司，所以经常不会在乐山。我不去管那些，我唯一想的就是多赚点钱，让笑笑过的好一点。笑笑会长大，以后上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是一笔不小的开支。我总不能没能力去养她而让她受苦吧。我不能让湘瑶不开心，她是希望笑笑过的好的。


自从我进公司起就有个叫石子平的男同事一直比较关注我，我讨厌那样的人。长的丑算了，还整天装酷耍帅，又不是这个世界上只有他一个人。长的丑就不说了，声音也特难听。你说这人声音不好听就算了他还整天没事在你面前晃悠，还要唱歌给你听问你像不像刘德华或是张学友的声音，真是强坚耳朵。
他没事的时候就特爱跟女同事搭讪，虽然那些人也和他说话，但是正常人一眼都能看到那些人是讨厌他的，很不想理他。跟他说话只是碍于一种面子，毕竟抬头不见低头见嘛。反正一开始我就觉得那个人不正常，不知道他是真单纯呢还是装单纯！都一大把年纪了还不成熟。
有时我工作累了，抬头看看前方，每当这时都会看到他在盯着我，因为他就坐在我对面，看来我这才叫抬头不见低头见。讨厌死了，最郁闷的是他看到我在一不小心看他之后他立马和旁边的吴丽说话，时不时的还往我那里瞟一眼。
同事程洁宇和邓娇与我回去的路线差不多，每次一下班我们几个人就一起去站台前等公车。但是不久公司就有两女一男深夜约会的谣言不知从哪个角落里冒出来了。谣言的大概内容就是两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某天下班的时候加了班，回去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这个时候又没有公车，于是三个人一起坐上了出租车，然后车开到一家宾馆门前停下来了。然后后面的就越传越玄。我都不知道这些人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一点价值都没有，太无聊无耻了吧，没想到如此八卦的人居然在现实生活中真实的存在。其实刚听到那个谣言的时候我气的想立刻找到那个散发谣言的人，然后暴打他一顿。后来被程洁宇和邓娇拉住了，一定要沉住气。事实的真相就是那天我们三个人坐上出租车之后程洁宇的两个朋友来了，在宾馆住着叫他过去。后来我们在一起他就想着把我和邓娇也带去认识一下，聊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就离开了，那个时候也不早了，可是没想到居然就成了两女一男的谣言。我们三个人商量后总结了一点：很明显都有人在监视我们。从那以后我们开始注意公司的人，但是觉得唯一可疑的就是石子平。还真是应了那句丑人多作怪的话。是不是妒忌我们长的比他好看啊，声音比他好听啊。
我就觉得有些奇怪，那个石子平好像平时什么广告也没做过，每天除了勾搭美女还是勾搭美女。这个世界也真是太不公平了吧。
笑笑已经开始一天天长大了，公司里的人都不知道我有个女儿。他们没人问所以我也就没必要说啊。可是没想到有一天早上刚到公司石子平就气冲冲的跑到我的面前，大吼我欺骗了他的感情。惹的公司的人都把目光齐刷刷的向我靠近。我尴尬的不得了，心里真是郁闷的不得了。好像把它当苍蝇一样拍死算了。
我看着他，很不给他面子的问道：“你说我哪里欺骗你的感情了？哪一种感情，亲情，友情还是爱情？像你这么丑的人也配有感情，真是一个好大的笑话。我跟你从认识到现在也没说过几句话何时有去骗你的感情呢？你去大街上问问路人我有没有可能去欺骗你的感情？唱歌唱那么难听还真以为自己是刘德华张学友。长的就跟一块石头似的。如果我是你，如果我是你我根本就不好意思活在这个世上，活着浪费粮食不说，就怕晚上出去把人吓死了还要偿命。不过照你这个样子人家阎王也不会收你吧。你啊，活着和死了都没什么意义了。长了个嘴巴只知道乱放屁，长了双眼睛只能看到自己。连狗眼都不如。”
他被我说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我是那种不鸣则已，一鸣就要惊人的人。我说完后同事都鼓掌大叫：“说的好。”
我轻轻的笑了笑，“其实我这个人特别会骂人，但是一般人我不骂，我怕他承受不起，我要骂就要骂该骂的，对不起我的，脸皮特厚而且又长的特丑的不知道该不该称为人的人。”
“老板来了，快做事。”宁小双小声的说了一句后我们立马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只有那个可恶的石子平啊一脸不知该称为狼狈呢还是委屈的表情站着。我看着他嘟着嘴，“噗嗤”一下就笑出声来了。同事也忍不住趴在办公桌前偷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