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二十）
　　莫言继续着他的工作与生活，每天只要不加班，一定会准时到家陪姑姑吃饭，然后出去转转。每一次，邻居都说，小莫，你真有福气，这么好的侄子。莫薇菱总是会露出幸福的笑容，跟人家说，是啊，是个好孩子。
　　莫言不是说空话的人，他在努力实现给林伊娜美好未来的诺言，所以他的工作愈发的出色起来，公司技术部已经有意向调他过去。他与林伊娜通过电话，再次表明自己的心迹。毕竟莫言是林伊娜的初恋，林伊娜怎么舍得自己苦心追求来的爱情。于是对他说，是你要等我的，所以你不许后悔。莫言心里释然了不少。
　　林伊娜的未来有人给设计，自然轻松了不少。时间在她的眼里过得便感觉很慢。
　　夏若淼也到了毕业找工作的时候了，父母是普通的公司职员，没什么能事帮忙，一切都要靠她自己。好在夏若淼不是个吃闲饭的人，爽朗的性格让她推销自己的时候谈吐自如，也就比别人占了些优势。最后她在家那边选择了一个合资企业，做技术工作。父母也希望女儿可以留在身边，不要走远才好。
　　秦岭早就被姑姑安排去她的公司里帮忙。虽然秦岭一直在等待夏若淼，可是夏若淼的心似乎死了。每天都像个假小子嘻嘻哈哈的，从不谈感情。她和秦岭说过，这一辈子自己过。秦岭却不是很甘心。
　　一晃的时间，工作了一年多的莫言被调到技术部负责几个产品的技术工作，工资也跟着上调，姑姑的身体也似乎有些好转，这一切似乎都给莫言带来了一种蓬勃的生机。
　　林伊娜的父母已经为她安排好了一切，连机票也订好了。林伊娜说她要去看莫言，妈妈坚决不同意。最后同意莫言来为她送行。
　　莫言请了假赶去了那个大都市，到达机场后就看到了林伊娜正不断地张望着他来的方向，她的父母站在她的身边不远处。
　　看到莫言到来，林伊娜几乎顾不得妈妈和爸爸在场，像燕子似的飞过去，“莫言，我很久没见到你了！”林伊娜眼里有幸福的光在闪烁。
　　莫言吃了一惊，没有想到林伊娜会如此不自控，于是轻轻地扶住她说道，“伊娜，别这样，叔叔阿姨在场呢。”
　　“我很想你的。”莫言压低了声音笑着看林伊娜的眼睛。
　　“莫言，你真的不能和我一起走吗？”林伊娜还是那么不甘心。
　　“伊娜，我……我不能。伊娜，我现在已经开始了一份新的工作，你相信我，等你回来的时候我会有更好的起色的。”
　　“你都和我说了，我知道。莫言，你说了要等我，你不能反悔的，除非我不要你等我，你绝对不可以不等我。”林伊娜看着莫言，压低了声音开始撒娇。
　　“伊娜，我会等你。除非你真的决定……真的决定放弃我们的约定。”莫言说着这话心里的离别愁绪愈发的浓烈了。
　　“莫言，我不会的。放弃约定的只可能是你，我不会的。”林伊娜捂住了莫言的嘴。
　　“伊娜，要登机了。”林伊娜的妈妈已经忍了半天了。
　　“妈，我就来。”林伊娜一边回答着妈妈的话，一边很不舍地看着莫言。
　　“莫言，想想，好吗？为了我，你再想想，我真的希望你也去。”
　　“伊娜，好好学习哦。我爱你。”莫言在林伊娜的耳边低语。
　　“我也爱你。”林伊娜眨了眨眼睛，不敢去吻，只好撅起嘴做了个吻的姿势。
　　“快去吧，你妈妈等急了。”莫言伸出手来摸了摸林伊娜的脸。
　　“再见！”林伊娜边跑着边回头喊道。
　　“再见！”莫言挥着手，心里的滋味儿很是复杂。
　　莫言一直等待林伊娜的父母把伊娜送走，然后走上去和他们打招呼。林伊娜的妈妈眼圈有些发红，却依然在莫言面前保持着一种风度。
　　“莫言，你辛苦了，大老远的折腾你来。你和小娜的事情我想时间会给你我一个答案的。”
　　莫言也相信时间会证明一切的。
　　“莫言，你来了。”正尴尬间，秦岭走了过来。
　　“秦岭，你好。我刚才没看到你。”莫言笑着和秦岭招呼。
　　“莫言，你刚才的眼里哪会有我啊。”秦岭很开心地看着莫言，在他的心里终于可以确定莫言爱的是伊娜，这样就好。
　　“我们好久没见了，怎么样，现在还好吗？”莫言问道。
　　“是啊，好久没见了。我请你喝杯酒去，走。”秦岭邀请。
　　“姑，姑父，我和莫言一起去坐坐。”秦岭说着话带着莫言离开了候机大厅。
　　“莫言，你怎么不和伊娜一起走啊？”秦岭看来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有不走的理由。秦岭，人有的时候是没有办法随心所欲安排自己的一切的。”莫言说着话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也是，即便努力也未见得就收获了。”秦岭喝了一口酒，心里想到了自己这么多年对夏若淼的追求，一直无果。
　　“秦岭，怎么没看到夏若淼来送伊娜？而且我也似乎很长时间没有听到伊娜提起夏若淼了。她们之间有什么问题了吗？”莫言突然想起了自己有很长时间疑惑而又没有问出的一个问题。
　　“没有吧，她们没什么问题。就是都各自忙各自的，接触少了。若淼现在签了一家合资企业，搞技术工作，应该不错的。来，莫言，为我们的未来干杯。”秦岭举起酒杯和莫言相碰。
　　莫言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是夜色阑珊了，姑姑坐在沙发上等他。
　　（二十一）
　　莫言一边在努力地工作，一边陪着快要退休的姑姑过着快乐无忧的生活。每天饭后散步回来，莫言就会开了电脑开始与林伊娜用QQ聊天。林伊娜开始的时候就是介绍自己所在的学校情况，还拍了照片给莫言看。慢慢地，林伊娜就开始又回到了原来的问题上，希望莫言去陪她，她说没有莫言的日子感觉寂寞。莫言呢，就对林伊娜说，坚持就是胜利，曙光在前面。
　　这样的日子一晃就是半年。
　　莫言担当了技术部新产品研发室副主任，工作愈发的忙起来。可以说，新分来的年轻人中莫言是提得相当快的，这缘于他的努力，缘于他为企业做出的成绩。当然会有人嫉妒，可是也有人服气，因为莫言做到那里了。企业目前正在实行领导干部年轻化，这样的提拔很正常，莫言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林伊娜在新加坡的学校里也是相当的出色，追求的男生数不胜数，还有不少外籍留学生。其中最让林伊娜感兴趣的是个美国的小伙子，人高马大的，蓝眼睛，却有一头和中国人一样的黑发。他的名字叫艾瑞克，喜欢笑，中文说得相当流利。自从见过林伊娜后，他便一直喜欢跟在林伊娜的身边做护花使者。开始的时候，林伊娜还会觉得不好意思，可是时间久了，艾瑞克的幽默让林伊娜感觉到相处真的很开心，她开始对这个美国小伙子产生了兴趣。
　　上网聊天，林伊娜开始越来越多地聊起艾瑞克，每次都是眉飞色舞的样子，似乎不再寂寞了。莫言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林伊娜甚至对于莫言谈的他工作上的那些起色也越来越不再感兴趣。两个人之间不知道为什么，开始找不到共同的话题。或许是因为相处的环境不同，所以共同感兴趣的东西也就越来越少了。
　　莫言正在自己屋里上网，突然听到卫生间里传来了姑姑呕吐的声音，莫言急忙跑出去。
　　“姑，你怎么了？”莫言紧张地看着姑姑，手里已经拿了毛巾。
　　“没什么，小言。我可能吃得不对了，估计是胃肠感冒吧。没事儿的，小言，你去忙你的。”姑姑说着话接过莫言手中的毛巾，推着莫言进屋。
　　“姑，我明天请假陪你看看吧。”莫言担心地看着姑姑。
　　“请什么假啊，小言，你这才走上工作岗位没多久就取得了这么好的成绩，你还要努力啊。我啥事儿没有，你不能耽误工作。”莫薇菱执拗地说道。
　　莫言没有办法，只好进了自己的屋里，却再也坐不住了。急忙给林伊娜道别，匆匆地下了线。
　　莫言倒了杯开水，端着进了姑姑的房间。床上的莫薇菱脸色很是不好，
　　眉头也是紧锁着。
　　“姑，要不现在去医院看看。”莫言把水杯放在床头。
　　“没事儿，不用折腾了。好多了。我喝点儿水。”说着话，莫薇菱坐起来。
　　莫言急忙递了水杯给姑姑。
　　“姑”看着姑姑喝下水，眉头也舒展了不少，可是莫言还是有些不放心。
　　“快去睡吧，我真的没事儿了。”莫薇菱推着莫言出了屋子。
　　莫薇菱有一阵子感觉胃不舒服了，胀气、泛酸……，今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开始恶心上了。她知道莫言的工作忙，也知道莫言对她的孝心，她是不希望给莫言添乱。能有这么好的侄子，莫薇菱觉得真是福分。
　　躺下的莫言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惦记着姑姑的身体。
　　寂静的屋子突然响起了刺耳的手机音乐，莫言急忙接通，害怕吵醒了隔壁似乎已经睡着的姑姑。
　　“莫言，你怎么了，这么急就下了线。你到底干什么去了？”林伊娜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那种温柔少了，一种怨怒之气开始增加。
　　“伊娜，是你。伊娜，我临时有事情，所以才下了线的。”莫言轻声地说着。
　　“莫言，我希望你没有骗我。莫言，我一直和你说的来新加坡的事情，你到底考虑好没有？我不想一个人在这里学习，我想让你来陪我。”林伊娜每一次不聊完了这个是不会下线的。
　　“伊娜，你听我说，姑姑现在的身体很不好，我不可能去的。伊娜，还有一年多点儿的时间你就可以回来了，到时候我们不是就可以在一起了嘛。很快的。”莫言小声地安慰着林伊娜。
　　“那要是我不想回国呢？莫言，你每次的借口就是姑姑，我都怀疑你到底说的是真的假的。姑姑不过才50出头，还没退休呢，怎么就身体不好了。一年多的时间，你倒是觉得快了，看来你根本不想我。好了，我不说了。我明天想听到我想要的答案。”林伊娜没等莫言说话就挂了线。
　　莫言呆呆地看着手机，这一段时间以来林伊娜的火气都是很大。莫言知道她是离家太远了，心里有焦虑感。每一次莫言都会极力安慰她。可是今天林伊娜的话怎么就似乎成了最后通牒了。莫言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思来想去，晕乎乎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