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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山野“同床”记

作品名称:良米之约      作者:林虎      发布时间:2015-03-01 07:26:29      字数:4784

  (1)
  
  恩爱夫妻一般不嫌夜长,何况新婚之夜!
  岳米却觉得第一次与男人同房的那一夜是她记事以来最漫长、最煎熬的一夜。
  不过,多长的黑夜也会熬出黎明来。杜良的安眠药余威未消,她起床了,忙着作蜜月第一天幸福生活的准备。
  当一缕斜阳射透窗户时,杜良总算清醒了,翻身起来就取出照相机装胶卷。熊处长开恩,让杜良休三天。他们要去青龙潭风景区玩个痛快。
  岳米没心思出去玩,她还有好多问题想都告诉杜良。就这样结婚了?结婚以后怎么过?婚前无论怎么爱,总有一些话来不及说、不宜说,或以后再说。这不是欺骗,但确实容易造成欺骗的后果。特别是妈妈的问题,一直压在岳米心里,急于跟杜良讲明。而杜良脑子里只有个玩字,硬说老人家这两天很高兴,很正常,反以为岳米考验他。
  岳米说,妈妈不正常!我们突然结了婚,偷偷摸摸的,喜酒也不喝,她不明白咋回事?一旦露馅了,闹出问题来,你怎么办?
  岳米下决心不出门。杜良不甘心,向岳米保证:一、为了他和岳米的幸福,哪怕有百儿八十个问题,千难万难,他也发誓照顾好妈妈;二、争取早日调到军区报社工作,和岳米朝朝暮暮。岳米加了一条:五年内不要孩子!杜良都依她,百依百顺!
  这还不够,岳米又提出附加条件:以后,她必须带着妈妈。《达坂城的姑娘》唱的,带着嫁妆、带着妹妹、赶着马车来……岳米嫁给杜良,要带着妈妈来!
  杜良手舞足蹈说:“正好!老天安排一位好妈妈看着我。”他改词唱道:“你已经嫁人,已经嫁给了我。带着你的笑容,带着你的母亲来……”
  岳米果然笑了一下。这么酸溜溜地结婚,她还能笑,自己也觉得不知傻到什么地步了。还夸他的嗓子比唱《康定情歌》有进步。两人又轻声合唱《康定情歌》,把酸苦唱没了。
  杜良终于“哄”出岳米,来到青龙潭风景区。第一次在湖面上划船,不免陌生和拘谨。小船在风浪里颠簸。杜良故意让小船震荡,她差点儿倾倒、落水。她站起来夺杜良手里的双桨,小船又严重倾斜。她倒在杜良身上,杜良趁势抱住她。她倚在杜良怀里,一下又猛地推开杜良,心生烦躁,说:“你再捣乱,真会翻到水里去。”杜良说:“翻就翻吧!把我们的烦恼、忧郁,都扔到水里去。”
  杜良觉得现在就掉到了天河里。岳米说“天河就在我们眼前!”杜良说不愿当牛郎,她也说不愿当织女。杜良说:“隔山隔水不隔心。”她说:“隔山隔水难了情。”杜良说:“我会很快跨越银河,实现朝朝暮暮。”她说:“我在河那边,看你情有多深!”
  小船剧烈震荡。岳米又歪倒在杜良身上,不再避开。她也是头一次这样,这叫放荡吗?不!原来,这也是夫妻间的甜蜜。难怪那么多男人女人想结婚。不想结婚的男女,多半是没有享受到夫妻甜蜜。
  岳米要求靠岸,找个清静地方,坐下来,跟杜良讲清妈妈的事儿,包括家丑。
  杜良说:“风平浪静不好玩。我们游泳吧!玩个痛快!”
  岳米说:“我妈妈的事,你没兴趣听,只想玩!你的保证全是空话!”
  杜良说:“好不容易出来玩一次……先不讲妈妈!”
  岳米说:“我妈妈成了你的精神包袱,是不是?”
  杜良说:“不!我没什么包袱!要不,你别扯远了,先讲紧要的。”
  岳米说:“我妈有精神病,害怕吗?你要后悔,还来得及!”
  杜良说:“看,我们真没互相了解,一说话就干架。好吧,靠岸去,我听你讲。”
  他又依顺岳米,把小船划到湖岸边一个奇妙的石洞口飘荡,放下双桨,搂住岳米。岳米扭扭身甩开他,要他老老实实坐好。他像小新兵挺直身子坐端正,岳米还没讲正事儿,他又动手动脚,言语难解他饥渴!
  岳米也不懂,这样热状态,夫妻无法平静地用言语沟通、交流。岳米感觉到了他不能自控,也讲不出妈妈的故事,声音哽咽,泪花闪烁。他爱抚岳米,岳米也感觉温情可贵,不忍被伤心事干扰,话到嘴边又嚥回去了。
  他们跳上岸,退了小船,手牵手,爬到了湖畔的山上。大庭广众,忘记了换穿便衣,他不得不克制、收敛。两人紧紧相依,放目远望,蓝天、白云,碧绿的湖水尽收眼底。他打开照相机为岳米拍照,岳米作远眺湖水姿态。他对好焦距,把照相机固定在一石头上,迅速跑到岳米身边,自拍了合影。
  两人又面朝湖水,偎依而坐,吃着干粮、饮水。同一个水壶,你一口,我一口。他给岳米喂饼干,岳米终于放松,他喂—口,岳米吃一口,又香又甜。
  杜良不想被任何愁苦破坏情绪,向岳米提议,继续往高处攀登。
  抬头望山巅,绿树丛中,古庙隐约显现。
  爬了—阵山,岳米想歇息,杜良选了一块树下的平地,两人靠树坐下。坐着坐着,杜良又小动作不断,还拉着岳米并排躺下去,她也没抵制,都仰望着树叶缝隙中的蓝天。
  杜良扒一些干草、落叶,把她掩盖起来,自己也往“被窝”里钻。她挪挪位置,给杜良盖好“被子”,带着警告的语气:“你不要乱动啊,都是军人!”杜良说:“军人怎么?放松一下不行?”
  他们就这样天作帐,地作床,山野密林当洞房,静静地弥补洞房花烛夜的遗憾。杜良伸出右胳膊给她当枕头,要她讲妈妈。她说杜良太闹,没法讲。杜良却来了一段酸的,本来有人要在闹房时逼岳米猜个谜语,当时省了,现在杜良叫她猜:
  “一根小棍一拃长,一头有毛一头光,早晚塞进窟窿里,七上八下流白浆——打一物。”
  她想了一阵,想邪了,坚决不猜,推开杜良说:“流氓!”
  杜良说:“你别乱猜,这是牙刷!”
  她觉得自己的阵地要失守了,立即爬出“被窝”,把杜良完全掩没。
  杜良没有不良企图,提议爬到山顶看古庙去,听她讲妈妈过去的故事。
  她问:“你还不累?”
  杜良说“我们总算同床了,不累了。咱们多出一身汗!下山以后,在山下温泉洗澡。那里有鸳鸯池。“
  岳米问:“什么池?”
  我说:“夫妻俩在一个池里洗澡,我可以看贵妃出浴。”
  岳米说:“厚脸皮!我不跟你进什么鸳鸯池、鸟鸦池!”
  杜良说:“即使在一个池里洗澡,我也不侵略你!你考验考验我,看我是不是英雄?”
  岳米不再理杜良,但愿意和杜良比赛爬山。
  
  (2)
  
  他们规定,岳米走小路,杜良从树林里爬,看谁先到古庙前?
  沟深林密,小路曲折,抬头不见太阳。岳米感到阴森、死寂,喊杜良,他没应答。再喊,要他快出来!他还是没回答,岳米不敢走了。
  突然,有个人满身披挂杂草,头戴草圈,树叶遮面。从岳米背后窜上来,—件衣服蒙住岳米眼面。岳米吓坏了,急喊:“杜良,杜良!”
  还没有应答,那人拦腰抱住岳米,显然是男人,他把岳米扛在肩上,钻进了密林。岳米挣扎着喊:“来人啦!快来人啦!”撕扯那男人身上的杂草衣服,喊:“放下我!我男人是军人,他出来会打死你!”岳米强烈挣扎,杜良背着她摔倒了。岳米先站起来,乱踢,一脚踢着他胸口。他忍不住痛,叫了一声。这时,岳米才听出是杜良的声音。
  杜良给岳米取下蒙头军装,扯掉自身的伪装,直乐。岳米生气了,气哭了。不再理他,转身就往山下跑。他追下来,拉住岳米说,闹闹玩儿。哪有这样玩的?吓死岳米了!
  他哄岳米,夸岳米:“你力气真大,脚又狠!”
  岳米以为他是色狼,能不狠吗?跳舞的脚,能不硬吗
  他抱住岳米,扛在肩上,走向悬崖下的一个石洞。岳米大喊:“救命啊,来人呀!”
  他这才慌忙放下岳米。岳米不让他再闹,再这让闹,两人又会摩擦出火花,免不了出事。在野地里出事,万人让人碰见,怎么见人呀?
  非常遗憾!夫妻还不了解。到后来,遇这种情况,岳米早就嗅岀了熟悉的体味,动作,但新婚,岳米还不能。
  他不再胡闹,两人扶着拉着,向山顶上爬去。
  山顶上,一座破落失修的古刹。只有少数游人上上下下。他们手拉手攀到古刹前,在一处清泉掬水喝,清凉、甘甜。杜良喝够了,用军用水壶接了一壶泉水,两人找了一高处坐下。不知不觉,岳米也忘了一切。杜良还是小动作多,一见四处没人,就不安分了。坦白说,岳米觉得自己也贱,只顺他,哪里还记得讲妈妈的往事。
  后来,杜良想想,他—生中,就是那次玩得痛快、爽心,两人都体会了甩掉愁苦才会有欢乐。杜良决不是有意挑逗岳米,仅仅是本性发作,对保持距离心不甘,顽强地追寻愉悦。而两人的玩乐,有太多的肌肤之亲,亲得岳米觉醒了,也意识到夫妻保持距离是荒唐、无知。为此,她对杜良产生崇敬,杜良能保持距离,简直就是为她而牺牲的英雄丈夫。立规矩的她也无法坚持下去了,何况杜良是生猛男人呢!
  小夫妻无忧,—个忧魔却在后边等着他们。这也是后来才知道的。正是杜良和岳米玩得忘记一切的时候,拉郎配小组成员熊处长、刘处长会集在龙副主任在办公室里。
  龙副主任阅完一个文件说:“这回,杜良捅了大娄子!影响恶劣!”
  刘处长说:“这事很麻烦!甄真这几天不吃不喝,痴痴呆呆,闹得军长家里不安宁,军长担心女儿闹出病来。”
  龙副主任问:“杜良上班了?”
  熊处长说:“给了他三天假。”
  龙副主任说:“这事,我们处理比较草率。要认真对待!”
  刘处长说:“王靖报告,没想到杜良脾气那么暴躁!什么话都敢放出来,为了一个跳舞的老婆公然大叫可以不要党籍,不穿军装!”
  熊处长说:“枪拿在这种人手里,在军部机关,怎么叫人放心?”
  龙副主任说:“杜良充分暴露了政治上的幼稚病,对领导干部缺乏起码的感情。”
  熊处长说:“我担心他在机关里再惹事!”
  刘处长说:“从干部业务考虑,他有长处,笔杆子硬!部队也缺他这种特长的人才。我建议,让他下连队任副指导员,补上基层领导工作这一课,锻炼好了再回来。这样,眼不见,心不烦,对稳定甄真情绪有好处,也算给军长一个交待。”
  熊处长说:“这样好!要防止杜良感情抵触,不服从调动!”
  龙副主任说:“谁都讲究度蜜月,等岳米走了再定!”
  刘处长说:“那,这段时间,请熊处长密切注意杜良的动向。”
  熊处长说:“当然,我想办法稳住他。”
  最后,龙副主任强调,要统一口径:叫杜良下连队锻练,是为了他再上来。不要和军长女儿扯到一起,跟军长更没有关系!军长已经严厉批评我们荒唐,不能再荒唐了!
  杜良和岳米也玩上了瘾,第二天接着玩,带着妈妈来到一个天然温泉。妈妈并不知道女儿女婿傻乎乎保持着距离,只见两人亲热、和谐、甜蜜。她一下返老还童了。
  这个温泉规模不大,其实就是洗澡堂。但是老温泉,在当地算一宝。浴客们进进出出,倒也还热闹。杜良买门票时,知道里边真设有鸳鸯池。那年月,这是相当开明的一例。如果没有妈妈在身边,杜良肯定买鸳鸯池的票。而现在,他只能让岳米带妈妈进女浴室,他老老实地进男部。
  进门前,他贴近岳米耳边说:“太想看贵妃出浴了。”厚脸皮!你进鸟鸦池吧!他还说,即使在一个池里洗澡,他也不会侵略岳米。要岳米考验考验他,看他能不能做到?泡在温泉里,听岳米讲妈妈,讲一千零一夜也行。
  岳米哼一声:“鬼话!那样,什么也讲不成。”
  岳米和妈妈快泡晕了,帮老人家好好搓了一次澡,妈妈特舒爽。岳米估计,坚持泡温泉,对调治妈妈的精神性病态有作用。杜良三天假日过了,她还可以带妈妈来,一天泡一次。杜良洗得快,先出来,等了一个多小时,他没有半点埋怨。见岳米带妈妈出来,母女俩脸都红彤彤,发亮,一个劲儿地比皮肤滑溜,他傻乎乎笑了。
  下大雨了,浴客们都站在门外,等雨停了才去乘车。众目睽睽,焦点都聚集在岳米身上。岳米对这种注目,早习惯了。但垂下眼皮,防止出现“回顾”误会,只盼雨快停,躲开那些视线,嘴里嘀咕:“这雨怎么这样大!”杜良接上话说:“是啊,真大!老天爷被可怜的杜良感动,泪如雨下。”
  等雨停,天黑了。一家三口搭一辆马车在小镇郊外公路上行驶。三个人,—家,那亲密劲儿,己经很明显了。
  夜空,星光闪烁。节奏缓慢的马蹄声,拖得日子也长了。互相看不清面容,只见三个黑影紧紧偎在一起,摇摇晃晃。
  杜良说:“这三天时间太短了!”
  岳米立即决定:这个蜜月,前半个月在他这里,后半个月他去她那边。
  杜良脱口而出:“可以。我也急着去去军区报社,毛遂自荐当记者。”他又给岳米安排:明天,他上班了,她带妈妈去温泉,一天泡—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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