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家姓跟外姓

　　
　　“哎，外婆，你可能跟我讲，哄个叫外姓跟家姓”？
　　“你讲哄个家姓跟外姓哦？你怎想起来的啊？你听哈*讲的”外婆看了看我道“哄个叫家姓啊，我跟你讲，你是听哈讲的？”“刚才，我是听豁牙吧讲的。哦，外婆，就是你喊她尚大嫂子的那个人”。
　　“侠们啦？你怎搞这么多事啊”！外婆讲话的声音好大哦。“外婆，你讲给听听瞧的。我不懂哄个是家姓，还有外姓”。
　　“哄个是家姓啊，就是你外公姓许，我姓窦。你舅舅，姨娘们都是跟你外公姓许。这叫家姓。我是从姓窦家嫁到你姓许家，这就是外姓。可记得了”？
　　“外婆，你怎么会是嫁到我外公家来的呢？外公跟外婆，舅舅，还有小姨娘本来就是一家人啊？”
　　“哦，我知道了。就跟我爸爸姓李，妈妈姓彭。好比我们姊妹几个都跟我爸爸姓李，我们就是家姓，妈妈姓彭她就是外姓。外婆，你说我没讲错吧？”
　　“没嗷。我家小兰的好聪明啊。我一讲你就晓得了”。
　　“哦，我妈妈，小姨娘，还有几个舅舅们都喊我外公叫三爷，喊我外婆叫妈姨。可是，怎么只有我妈妈一个人姓彭呢？其他的都是姓许。这姓彭的算是家姓还是姓许是家姓呢？这又是怎么搞的呢？”
　　“小兰的，我不是叫你去看小姨娘可来家了吗，你怎搞不动弹啊？”顺着外婆的喊声回道：“外婆，我还没搞懂。我妈妈是你跟外公俩的丫头，舅舅，小姨娘都姓许，那我妈妈一个人怎搞姓彭呢？”我话音刚落，就看外婆手里拿着的铁勺上沾着米汤，在一滴一滴往下滴，嘴张着，两个眼睛一下睁好大的看着我，不讲话，站在那发呆。
　　愣了半天，外婆才讲：“啊，你要吃饭？粥刚烧开哪能吃呢？还要再给它多煮一会的。你要是饿了，我捞饭*给你？哦，哦，你看我这记性，我给你煮鸡蛋了么，你看你看瞧的，给你外公吵的头都发昏了”。
　　“伢啦，你还叫我去拉架，你看我哪得手*去！尚嫂子也真是的，看人家俩口子吵架么，你劝几句不就中了么，你还跟王嫂子吵架”。
　　“你是侠们，不要管人家大人们的事。人家姓哄个管你什么事？人倒不大，倒会管闲事了。什么外姓，家姓的啊，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要你在那插嘴插舌的，来家我一把你冲屁的了。尚大嫂子给王嫂子冲一顿活该！哪叫她多嘴多舌的呢？”
　　“小兰的，伢来，我把鸡蛋剥好搁在碗里了哈？”外婆用铁勺从粥里捞出鸡蛋，放到葫芦瓢用水冰着，然后把鸡蛋放在锅沿上一边滚动，一边敲打着，锅台上发出“嘚，嘚”的清脆，悦耳的响声。看着外婆一边剥着蛋壳，一边拿着蛋壳用牙齿咬一下后，丢在灶台上。我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外婆手里的鸡蛋的同时，也忙着把嗓子冒出来的清水往下咽。
　　我来外婆家，都蹲这么多天了，外婆对我真好！每天吃早饭的碗里，靠住有一个煮鸡蛋。外婆家的鸡蛋除了给我吃，还给来人吃。要是赶到外公忙，没时间上集买菜，外婆也会拿鸡蛋搁锅里蒸蒸给我当菜吃。
　　我在吃饭的时候，最害怕看到的人就是我大舅妈了。只要给她看到我碗里有鸡蛋，她就会用眼睛睺我。哦，对了！有时，吃饭前还要问：“外婆，等一会吃晚饭的时候，我可要坐锅门口吃啊？”心想，要是给大栓的看到我在吃鸡蛋了，那他还不回家跟他妈姨翻舌么！
　　“哄个哦？我就叫你端到旁边去吃，也没叫你蹬在锅门口吃饭啊？你这个小孬丫头哎！你要躲锅门口吃饭干事啊？躲锅门口吃饭那是过去，人家殃媳妇吃饭才蹬锅门口哎！”
　　外婆笑吟吟的把粥递给我说：“小兰的，你要是怕给大舅妈看到了，你就不能把鸡蛋吃的了啦？注意一点的，只要不给大栓看到就中了”外婆端着碗，用手指着房间让我进去吃。
　　“伢啦？走慢好，还没给小菜么。”外婆把随手就把粥碗搁在大板凳上，歪着头看我。
　　“外婆，我不要小菜的了。不是有鸡蛋了么？”用筷子轻轻的在粥里搅搅。
　　“我去把小菜盘端来，你辺毫的*。吃粥不要小菜咋中啊？淡不拉兹咋吃下去啊？”看外婆转身离去的背影，心里面好暖和哦，心想外婆对我真好，而不是假好！
　　“哎呀，我的妈来！”就看外婆一只手捂着肩膀，一个手扶着门框。在慢慢跨门槛。
　　哎呀！外婆也真是的，我不是讲不要小菜的么。你看，我外婆用这大锅煮出来的粥，黄泷泷的，米粒都煮开花了。要在合肥我妈姨家，从哪能搞到这么好吃的粥啊？外婆煮出来的粥不但好吃，还能玩呢。
　　等一下的，我看外婆可端小菜的来了。要不然，要是给外婆看到我在吃饭，还想着玩，外婆她又要冲我了！就听外面搞“咔嗒，咔嗒”一声响。哦，外婆还在忙，张得还不得来。我心坦坦的跟你讲，你看我是怎么玩的啊。
　　刚才锅舀上来的粥不是好烫嘴吗，你不要急着吃，你要用两根筷子往碗中间一插，逮着筷子开始慢慢的转。就跟你在画圆圈一样，一圈要比一圈子的大。等筷子快要碰到碗边了，你就把筷子挑起来舔舔瞧的。要是粥还烫嘴呢，你再把筷子搁在碗里面反过来再画圈子。但你在画圈子的时候不能着急，要慢慢的画啊，要不然把米饮汤搞炸到脸上了，搞烫着了就不好了。
　　还有就是粥在冒热气的时候，你也不要放过。你要先把眼睛闭上，把嘴噘起来，鼻头还要往上皱着，你看就照我这个样子往上吸气就行了。等吸气的不能急，要慢慢的吸，都能鼻子吸不动的时候，你就换口气使劲的往里面一吸。
　　趁着鼻子还有粥的味道的时候，你再赶紧吃一小口粥，但你不要急着往下咽哈？赶快辺一筷子的小菜送到嘴里搁着，再慢慢的嚼，趁嘴里的粥还热呼呼的就“咕咚”一声把它咽下去。
　　你可听到咽粥，搞咕咚一声呢？咽粥的时候一定要用劲，就是把下巴磕先往外伸，然后再轻轻往回收，这个时候就能往下咽粥了。你学我这样吃粥，保证你好快活？就连肚子里打出来咯都好香一个是吧？你要能按我跟你讲的方法去吃粥，我敢保证你能吃三大碗，还不带要小菜的！
　　等你吃到第二碗的时候，你还用筷子在碗里搅。但这次你就不要把眼睛闭上。但你眼睛要盯着筷子上沾的盈汤看，不要给盈汤滴到衣服上啦。你把嘴贴在碗边上，拿筷子的手再往上抬高一点，嘴张大一点让沾在筷子上饮汤一滴、一滴的往嘴里滴。不要一会功夫，嘴里就会有一股淡淡的米香，还甜丝丝的。你讲，你照我这个样子吃粥可要小菜的呢？
　　还有一种更好玩的就是用一根筷子在碗里转，等筷子上沾了大多米汤的时候，把你筷子含在嘴唇上，手轻轻的往一边拉，那个米汤就会顺着你嘴牙缝往嘴里淌，你再用舌头一舔，保证一滴米汤都不会浪费，还好好玩哦！不过，我今天就玩第一个样子。头脑老是想平子爸爸靠在门框上，挥着胳膊赶平子妈妈走的样子。小平子的妈妈好伤心哦。也不知道她爸爸会不会打平子她们啊！我赶紧把这毫粥吃掉，我要去看看小平子她们。
　　从房里面透出来的光，在地下照出一个门豁子了。抬头向亮光看去，就看屋梁上吊着一盏，就像是火荧虫一样的光，使得房间昏暗，昏暗的。屋顶一半用的是芦席，另外一半则是铺着黑乎乎的油毛毡。大梁用的木头有这么粗！细一点的木条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还做成一格一格的呢。我用拳头比划了一下，一个格子大概能放下我四个拳头。
　　再看看吊在大梁上的灯泡，讲不好听的，就跟吊死鬼一样，一动不动的挂着那，阴森森的可怕人哦！
　　“小平的，小平的？”咬，就连我喊小平的声音，在房间里都带着颤腔，你讲可害怕人！
　　“搞哄个？小兰的，你把声音放小毫的。我爸爸刚睡着！”小平的端着一个小塑料盆从她妈妈房间走了出来。
　　“小平的，我是来问你们可吃晚饭呢？要是你们还没吃晚饭，那你们就到我外婆家去盛毫粥来家给大国的他们吃”。心想，小平的她们好可怜哦！也不知道她妈妈是不是给她爸爸赶走了？你看，天都搞这样黑了，还没晚饭吃！
　　“小兰的，我烧给他们吃过了”。小平的讲话声音不紧不慢的。
　　“那你爸爸，可吃晚饭呢？”我朝小平的妈妈房门看看。
　　“我爸爸他还吃饭啊！他只要有酒喝就中了！一喝酒就发猪头疯，就连我拉架，他还打了我一巴掌。小兰的，你看，我肩膀到现在还在疼啊！”小平的把肩膀一缩，用手一拨啦禳领子，肩膀头露出一快有巴掌大的红印子。
　　“小平的，你肩膀头好疼吧？要不，我给你吹吹就不疼了！”等不急小平的回话，我就开始吹了。这是我跟我外婆学的。有时候，外婆要喊我干事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哪了，外婆都是给我吹吹就不疼了。
　　“小兰的！小兰的！你还不赶快回家！三爹举着扁担在打你外婆呢”小枝的上气不接下的跑到我跟前。
　　小枝的，你讲哄个？外公在打我外婆？怎么可能呢？外公怎么会打我外婆呢？“你还在这的发呆干事啊？还不攒么*去家看看！我跟你讲真的哦，没有屁你*哈！”看着小枝的一本正经的站在那讲，不像是在骗我的样子。
　　“小兰的，我是讲真的哦，我还能屁你吗？要不然你回家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小枝的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那你还站这里干什么呢？我们都去看看！”小平的一边讲，一边带头往外走。
　　看小平的她们脚步快哦！我只能用小跑才能赶上她们。等我刚从小平的家山墙头拐过来，就听我外公大声叫唤：“啊？我就不能喝酒！我只要一端酒杯，你那嘴就开始罗嗦的不得歇。啊，我喝酒，我喝酒可是喝你的钱啦？我忍到介个，今天我要不把你这个老东西砍死呢，我就不姓了！”就看外公举着扁担，要打我外婆。
　　“三么啊，你跟三爷俩讲搞的啊？你也不是不知道他这个脾气。他要讲，你就给他讲几句不就中了吗？”王学堂家老婆，小芬子在拉架。
　　“我讲你哄东的了啦？啊，你喝酒，你要他自家讲，我们哪个可讲过你哄个？啊，你这个老狗日的！你要有本事，介个你就把我打死。要不然，等你一喝酒，我就开始念经，我看你能把我怎样？”咬，外婆今天是怎么了？看外公举着扁担的样子好吓人哦!
　　“啊！你可真看我不敢打你啊？喃，今天，我非把你冲屁掉！”外公举着扁担，就向我外婆劈去！
　　
　　【注释】
　　
　　哈*哪个
　　捞饭*从粥里捞出米粒后沥干米汤放在碗里蒸出来的叫捞饭。
　　哪得手*哪有空
　　这毫的*一一点
　　攒么*赶紧
　　屁你*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