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男人还打女人

　　
　　“大姐，大姐哎,小国的爸爸又在家吵嘴了！”小枝的弟弟，小福的站在家大门口喊他家大姐。
　　小平子的爸爸在家吵嘴了？他跟哪个吵嘴呢？顺着小福的影子向小平子家的方向看去。就见好多侠们一窝风似的往平子家那跑。平子家爸爸在家吵嘴？我也要去看看。我拔腿就往平子家跑，刚跑的她家山墙头那块的，就听一个女的声音：““哎哟，哎哟！不得了，打死人咾！救命啊？侠们来，快去叫人来救我啊？”女人的哭声，呼救声不断的从平子家的院子里传出来。
　　什么，都打死人啦？有人来拉架吗？等我从山墙头拐过来，走到她家的窗户下面，从房间里传出来咕咚倒地的声音，震得我心脏“突，突“地发慌，心那块跳的好难受哦！
　　看站在小平子家门口的侠们围成一窝的。哎！小平子家是怎么搞的呢？”我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小孩。侠们把头歪过来看看我，嘴巴张开刚要讲话，就听“啪”。一声清脆的摔瓶子声跟着就把那个女人呼救声给淹没了。“轰”的一声，吓得我们一起往后回退了一大步。哎，他爸爸在房里扔什么东西呢？这会怎没有声音呢？胆大的几个侠们呼啦一下，再次拥向平子家门口。
　　我跟在侠们后面走几步，然后把头稍稍的伸向平子家门看去，就看小平子的爸爸脸通红的，一个胳膊搭在门框上，一个脚跨在门外，那只脚刚碰到门槛“哧啦”一的滑到里面搁着。踩了几次门槛都没有能把脚跨到门外面来。整个人干脆就依靠在门框上。嘴里呼出的酒气好熏人哦！
　　就他靠在门框上还不老实呢，还不停的用脊梁撞门框。一会用胳膊挥舞着，嘴里就根含着烂桃子一样的喊：“你、你不是要滚吗？你滚啊？早滚早好！侠们了，你们不要拉她，叫她滚！妈个逼来的，臭不要脸的臭女人，你不是要去吗？你走啊，赶快去找你那野男人吧。我跟你讲，今天你只要敢跨出这个大门槛，你就不要再回来了！”
　　骂完了就把头一歪，看他的样子像好难受的样子。
　　野男人？哪个人，叫野男人？小平子的爸爸在讲什么呢？一会叫人家滚，一会又讲只要你敢跨出这大大门槛就不要回来了？小平子的妈妈还能认得野男人？好过劲一股哦！小平子的爸爸跟我爸爸是在一个公司上班，他也去过我家，我知道他的名字是叫学海。
　　妈妈，你不要走么！妈妈，你不要走么！就看小平子的妈妈怀抱着四国的，肩膀上挎着一个包走着，哭着。平子，大国的，二国，三国哭歪歪的跟在他们的妈妈身后叫，妈妈，你不要走么？妈妈，你不要听爸爸的话么。看着他们哭着，听着他们叫的我心里好难过哦！眼泪水都搞掉下来了。
　　“这个小学海，又在家发猪头疯了！”顺着讲话的声音抬头一看，哦，是豁牙巴。心想，这下小平子他们有救了！刚才讲话的这个人我认得她。外婆还喊她大嫂子的！我外婆都喊她大嫂子，你猜老女人又多大岁数？她讲话时牙齿都不关风了！外婆叫她大嫂子，我叫她豁牙巴。牙齿与牙齿之间有那么大的一个洞！讲话的时候，嘴里的唾沫星子到处炸。舌头尖肉抵着牙齿缝一伸一缩，一会红一会黑的好呕心人哦！脚上趿拉着一双烂黄球鞋，头发乱糟糟的，就跟鸡窝一样一疙瘩，一疙瘩的难看死的了！两个手缩在蓝市林布大襟褂子下面。现在冷吗？手都缩到禳里面搁着了，褂子都穿败色*了还在穿呢！
　　看豁牙巴的这个人就好脏一个！我要离她远毫的，要不然被她的唾沫星的炸到脸上，那还不被臭死啦！
　　“你们都站在这里看什么啊？”小枝的奶奶向我们走过来，问道。
　　豁牙巴抖动的肩膀，笑嘻嘻看着小枝的奶奶讲。“看哄个啊？看你家学海在耍猪头疯！”小枝的奶奶侧身朝平子家看去“啊？学海是哄张回来的？”
　　“啊，吵这样狠，你都没听到啊？哪个，是你家学海在赶小平子妈走！”花牙巴的脸色微微发红，还有点不高兴。
　　“老嫂子，我在后面，哪知道他们前面的事呢？你别在侠们跟前讲哄个发猪头疯哈！我家学海人怕是酒喝多了。哎依哟，哪家夫妻俩个人不吵嘴呢？不是我帮学海讲话，小平子的妈妈也是的。你看他酒喝多了，你还踩她干事呢？侠们都这么大了，吵嘴还能有什么光彩呢！”小枝奶奶说话的时候，脸色阴沉沉的。
　　“哎嘻！哪家夫妻俩有不吵架呢？还有没见过夫妻俩一吵架就叫人家滚的呢！我讲是在多嘴哦！”豁牙巴讲话的时候脸色都变了！
　　哦！我想起来了。小平子管小枝的奶奶叫大奶。平子爸爸叫王学海，小枝的爸爸叫王学堂，二老粗叫王学掌。他们都是一家的人，难怪小枝的奶奶不帮小平子妈妈对，她不好呢！
　　“侠们了，都去家，去家。吵嘴有哄个好看的啊！”。小枝的奶奶挥着手把我们往家赶哦。
　　哎呀！小平的爸爸，妈妈都在吵嘴了。你不去劝架，反过来还怪我们侠们看热闹了哦！是你讲不过豁牙吧，还来怪我们哦，我去找我外婆来劝小平子的妈妈。
　　“外婆，外婆！”哎，外婆怎么不睬我呀。一脚还没跨过大门槛呢，我就大声的喊。
　　蹲在堂屋地下的外公，一个手拿着锹把，一手拿着刀在修理锹把。听到我喊外婆，只是抬头看我了一眼，迅速又把头低下，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道：“舍娘来的*，一煮就煮一大锅饭。这顿吃不掉就要压到那一顿，张个*还像饿饭那张*的啊！都煮一生饭了，家里有几个人，要煮好多米还能不知道吗？我再跟你讲都不照!一看到剩饭就老怂气”。
　　看着外公阴沉着脸像是在自言自语，又是像跟谁说话，这也是外公经常讲的话。不管他，一转身向朝锅间一看。此时，外婆正端着葫芦瓢往锅里舀水呢。我快步走到跟前“外婆，你还在煮晚饭啊？外婆，你快到平子家去叫她妈妈不要走”。外婆愣在那，看着我说：“没头没尾的叫我到哪去嗷？小平子妈妈要到哪去哦？”
　　我拽着外婆的小褂边道：“是平子家的爸爸在叫小平子的妈妈滚！外婆，你快去啊？去晚了，小平子的妈妈真要走了！外婆，小平子的妈妈都搞哭了。抱着四国的，包都背在身上了真的就要走”，外婆连忙摇摇手道：“伢来，快不要作声！你没听你外公在发火啊？”外婆眼睛朝外公看着，并把嘴一噘，示意叫我看。
　　外婆把大锅盖往锅上一搁，小声的嘀咕着道：“舍妈来的,啊，不就多煮了一点饭吗！就骂人？饭又是什么好东西，总要让人家吃饱吧？赶上吃饭时间要是来人了，你没饭给人吃，我看你再骂人啊？看你拿什么给人家吃？讲我饭煮多了，剩饭又不是不能吃！哒唧唧来的*”。外婆站在锅台跟前也小声嘀咕着讲外公。一个蹲在堂屋大声的讲，外婆则站在锅间小声的说。哦，难怪刚才问外公，我外婆呢？外公他不吭声，原来他外公跟外婆也在家小吵嘴哦！
　　“小兰的？可是平子爸爸在打她妈姨啊？这个小学海，你真要把她打走的了，我看你这一大家的人怎搞哦?小平子爸爸怕又喝酒了吧？喝毫酒就是八老爷不当家，酒老爷当家了！就跟你外公是一个样的人”!锅洞的火光把我外婆的照的通红，但外婆的嘴是噘着在，看样子，外婆这次真的生外公气了。
　　外公也真是的！老是讲我外婆把饭煮多了干什么呢？你要嫌外婆把饭煮多了，那你自己不能来煮饭吗？自己不做事，还骂我外婆！听外公骂我外婆，我就好生气，但我这话，我只能搁心里帮我外婆来讲外公。
　　“小兰的，你来看着锅洞，我去涮毫草来。往锅洞里添草的时候，你要草往锅洞里送送哎？别把火星的搞到锅门口来哈？”外婆抓着花篮，右手往前一推，左手往怀里一带，花篮里的稻草呼啦一下都倒在了锅门口。还有些草扒在花篮底下，外婆用手拍拍，拎着花篮去涮草了。
　　我学着外婆的样子，抓起一小把稻草，顺手把乱草整整齐，再用一小撮的草往草圪蹴的上打了一个结，然后把它放在锅门口，用锅叉抵着稻草往里送。我右脚抵着风箱下面，手拽着风箱把手“啪嗒，啪嗒”的响。再看锅洞里通红通红的，火苗带着蓝色的光，冒着青烟被吹的直达大锅底后，然后再四面开花。
　　外婆端着满满一花篮的稻草往锅门口一放道：“小兰的，你坐过来一点，你往锅洞添草，我来扯风箱”。一会就看外婆噘着嘴，小声的叨咕着“舍娘来的！我从锅间忙到田岗，再从菜园就要忙到猪圈，就这样，我还不落一声好。讲我把饭煮多了，就开始骂人！你怎不讲你一喝酒就不吃饭了，锅里的饭剩多了，那你还不赶快吃掉一点吗？”外婆看着我往锅洞里添草，坐在那气呼呼的开始唠叨了。
　　看样子，这次外婆是真的是被外公给气狠了。我连忙打岔道：“外婆，我跟你说哦！小平子的爸爸刚才还打小平子的妈妈了！平子爸爸还叫平子妈妈去找野男人哦！外婆，什么叫野男人呢？野男人长的又是什么样子的呢？外婆，你见过野男人了吗？”我歪着头看外婆的脸，心想小平子的爸爸讲的话好得味哦？
　　“哪有什么野男人啊！小平子的爸爸怕要死了吧？喝好骚尿就在那胡扯八道了。小兰的，别听小平子的爸爸胡扯！”你看我外婆不用去看，就知道小平子的爸爸喝酒了。
　　外婆，小平子爸爸刚才还把酒瓶掼得呢！好吓人哦！外婆，我外公也好喝酒，可外公怎么没掼过酒瓶呢？”我是没看过我外公掼酒瓶么。
　　“你外公要真要掼酒瓶倒好了！弄妈来的，年轻的时候差毫没给你外公把我牙齿打掉了！”外婆气呼呼的脸颊，被锅洞里的火光照射的更加火红。哦，难怪呢！原来男人喝过酒就要打女人哦！
　　“哦！小兰的啊？小平子的爸爸跟她妈姨打架，可有人去拉架啊？”这时，外婆的脸色还好看一点了。
　　豁牙巴在那，但她没去拉架。她倒是跟小枝的奶奶吵嘴了。外婆，你要是在场看平子爸爸妈妈吵架，你可会上去劝架呢？
　　“哪个豁牙巴啊？”外婆抓了一把稻草往锅洞里塞。
　　“不就是前面老牛皋家的老婆吗。外婆，你不知道那个叫豁牙巴的人是谁吧”。
　　“侠们别没大没小的！你怎么能喊大人的名字呢，老牛皋是你能喊的吗？她比我还大，我喊她尚大嫂子，你要喊她外婆，我跟她是一个辈份的。她在哪的？这个小尚大嫂子！都哄张的呢，还不去家煮饭？这么大的人了，还就喜欢凑热闹。啊？人家学海夫妻俩个都在吵架了么，你不去劝架就算了，还跟王嫂子俩个吵嘴？外婆气愤的数落着豁牙巴。
　　
　　【注释】
　　败色了*是指衣服的颜色退了。
　　舍娘来的*他妈来的
　　张个*现在
　　那张*那时候
　　哒唧唧来的*真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