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缘分天注定(五)

作品名称:缘分天注定      作者:雅风      发布时间:2010-08-13 10:18:31      字数:5446

第五章
江水柔坐在铜镜前,涂上最艳丽的胭脂,穿上最华丽的衣衫,佩戴着最名贵的首饰,今天,她是全金城最出色的女子。
望月楼是金城最出名的醉月楼的分店,为了抓住这次在望月楼一显琴艺的机会,望月楼做了大量的宣传,想来京城也是街知巷闻,京城的达官贵人,王孙贵胄也必会云集金城望月楼,一睹“琴仙”的芳容。
水柔从小就有嫁入皇家的宏愿,成为秀女,本是她的初衷,但怎么也没想到她竟会是金烈的外孙女。这个身份,便是她成为秀女的最大障碍,也可能是日后招致杀身之祸的把柄。
可是,水柔并不愿意就此庸碌一生,不管怎么样,即使是退而求其次,也要享受一生的荣华,显赫一生。
她打开首饰盒,拿出那鸳鸯玉镯,戴在手腕上。珍珠项链、和田玉簪,都在这玉镯下相形见绌了。
“小姐。”如意推门进来。
水柔慌忙抖了抖衣袖,遮住了玉镯。
“玲珑,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进我的房间也不敲门了!”我板着脸说。
“小姐,我是如意不是玲珑,玲珑早就被你赶走了,我是来通知小姐该起程了,要是晚了,我怕在路上耽搁。”
看着如意,水柔想起了那天在江边的事,当日为了将玲珑安置在府内,自己陆续将当日目睹加害玲珑的家丁、婢女遣散出府,除了如意,本也是要将她打发走的,可是她哭着喊着不愿离开,如意从小就跟着水柔,她也有些不忍,于是让她发誓,守口如瓶,才让她留下。
如意说的倒也不假,想必,从知府门口到望月楼这一路,定会人满为患,去路也定会被围得水泄不通。
坐在府门口等候多时的锦缎华轿水柔心里七上八下的,虽然这样的“献艺”已经表演了很多次,从没有露出破绽,手指也比以前娴熟了许多,但毕竟这一次是在公开的场合,万一,万一,万一有什么意外,我这苦心经营的“琴仙”岂不前功尽弃?
“如意。”水柔喊。这丫头,要一直在我身边才好。
没人应,水柔掀开轿窗帘,再喊了一声:“如意。”
“是!我在!”
“如意,你在干什么,快一点!”我极不耐烦,心想又是如意在向别人打听什么。
“一个乞丐,跟他有什么好聊的。”
“小姐,也许人家不是乞丐呢。”她笑着说。
“不是乞丐会穿成这个样子?”水柔不屑地说。
“那叫人不可貌相。”
“在胡说些什么呢!”水柔更加不以为意,那身打扮,还进得起望月楼?这丫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学会了说谎唬我,信她,那才让她以为我傻呢。
来到望月楼,如水柔想象的一样,望月楼盛况空前,当她进入厅堂的时候,水柔听到了沸腾的呼喊声,水柔浅浅一笑,可心里也跟着兴奋起来。
她轻盈地走上台,环顾四周,厅堂里早已人潮涌动,二楼雅座早已座无虚席,有很多生面孔,想必多数是闻得今日献艺而特地赶来的。
这时,她发现二楼东厢房的房门虚掩着,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望月楼的老板是京城人氏,据说,有京城当官的人做后台,所以脾气有些势利古怪。这望月楼的东厢房是接待非富即贵的权贵所准备的,即使是有钱也不让进。
父亲是金城知府,也只进去过一次,那是一年前,京里有个三品官到什么地方巡查,途经金城,父亲就在东厢房里设下酒宴款待。那一次,水柔也列在末席,那厢房中的布置简直让人咋舌,豪华得让人惊叹,奢侈得让人替老板心疼银子。
这时,厢房门开了,进来的是身穿一身白色衣裳,手中拿着折扇的年轻男子,后面跟着端着好几盘菜和一壶酒的伙计。
“鄙姓文,是这望月楼的老板,承蒙锦绣绸缎庄的少东家驾临小店,小店真是蓬荜生辉,文某略备薄酒,请少东家浅尝!”文老板满脸堆笑地说。
“文老板,这金城的‘琴仙’可是闻名已久?”
“啊,少东家经常到外地做买卖,在金城呆的时间也不久,自然不知,咱们这金城的‘琴仙’可是‘琴’与‘色’双绝的美人儿,您瞧瞧我这小店便知,这慕名而来的人真是不计其数。”
“这‘琴仙’的芳名是……”
“哦,她是咱们金城知府的千金,闺名江水柔。”
这时,只听江水柔在前台朗声说道:“承蒙各方朋友抬爱,水柔此次抛头露面,在此献艺,实不忍见数日前受灾的村民百姓……”
江水柔就是这样,即使是自己的虚荣心作祟,她也会为自己找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等献艺结束,阳皓带着水柔离开了望月楼,到了城郊的碧河,他停了下来。
碧河水清澈见底,经金城一直流进京城。
他坐在河边,漫不经心地往河里丢石子,好一阵子,他忽然开口:“江水柔,为什么你要这样做,真正的琴仙不是你,为什么要欺骗所有人?”
江水柔望着他,虽然有些惊讶,但却一言不发。
“你瞒不了我,别在我面前说谎了!”
水柔叹了口气,忽然,有一种轻松的感觉,在他身边坐下来。
“那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你显然是下过很大功夫,光是那唱功,你定是花了很长时间练习,你坐在那里弹琴,的确是有模有样,外行人确实是看不出来,不,内行人也未必看得出来,不然不会到现在才被我看穿。”
“是吗?我以为自己的演技已经是天衣无缝了,想不到还是功亏一篑,一直以来,我都认为自己是最完美的,想不到还是被人看穿了。也许从一开始,我就从来没有真心对待任何人。”
他怔了怔,盯着水柔,深邃的目光有些怜悯,有些同情,还有些分不清楚的东西,突然笑着说:“你不是想知道我是如何看破的吗?”
他笑得有些夸张,夸张得有些可笑,我知道,他是故意的,故意想将话题岔开,让自己别哀伤,水柔心里突然有些感动,不管怎样,至少从以前到现在,在她的记忆中,他是唯一一个逗自己开心的人。
水柔也笑了起来,“嗯,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要怪就怪你太卖弄,”他说,“弹琴讲究的是指法和神韵,指法就不说了,想必你已经学习多时了,但神韵却是你学不来的。你刚才弹得那首《春江花月夜》,本就是朴实中带着些许忧虑,温婉中带着几分哀伤。”
“看不出来,你对音律还有些天赋。”水柔笑了起来。
“是啊,你可不要小看我,以前……”他突然住了嘴。
“以前?”水柔问,“什么?”
“哦,没什么,只是想起了一个朋友,他也是对音律很有研究。你没有好奇吗?对于我的来历。”
“没关系。”水柔浅浅一笑,“不管你是什么什么身份,我都不会介意,”只觉得一股酸楚涌上心头。“你是我唯一的朋友。”
水柔却不知道,看穿她骗局的这个人就是父母为自己指腹为婚的丈夫——阳皓。
司徒镇经过几天的跋涉,回到了忠义王府。
他来到大厅,“属下司徒镇见过王爷。”
司徒镇南看见他回来了,高兴得很,笑着说:“这一路上,辛苦你了,司徒清人呢,他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
“王爷请放心,世子他很好,只是世子离开王府已有多时,特别挂念王爷,所以要属下回来向您保平安。”
司徒振南听了,心里甚是欣慰,“清儿真是有孝心,这个世子,老夫没有选错,只是他身处这个位子,以后他要但当的责任就很重了,真是难为他了。”
“王爷,这一路上,表面看起来世子没有任何改变,但是属下跟随他多年,有些细微之处,属下还是能够看到的,想必王爷也有所察觉,他是我们当中最在乎公主的一个,否则他也不会向皇上请旨寻找公主,但现在两年时间,只剩半年,一旦公主找不会来,世子就要人头落地……”
“好了,你不要再说下去了,所谓知子莫若父,我相信他一定可以的。”
“哦,司徒镇,你回来了,那么他也应该回来了才对,他人呢?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司徒镇回礼,“大公子,不知公子说的是谁,可否明示?”
“司徒清,我的好弟弟。”
“世子他没有和我一起回来,他还在寻找公主,他只是吩咐属下回来看看王爷,还有……”
“好了,司徒镇,你千里迢迢赶回来一定很累了,先回去休息吧,其他的事等以后再说。”司徒镇南发话。
“是,王爷。”说着便退了下去。
这站在大厅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司徒振南的长子司徒羽,此人生性傲慢、时常目中无人,做任何事情都毫不留情,只要是对自己不利的,一定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府内上下都很怕他,除了王爷之外,没有人敢去招惹我他。
司徒振南对司徒羽已经彻底失望了,坐在座位上问:“怎么现在才回来,你又到哪里鬼混去了?”
“爹,不要说得这么难听嘛,我到底也是你的儿子,这话传出去多不好听啊,我只是出去散散心而已,再说,自从上次婚礼天瑶突然逃婚之后,你知道的,这对我们司徒家是多大的羞耻,这让我的脸往哪搁啊,您说是不是?”
不提还好,一提起此事,司徒振南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好意思说,公主逃婚的原因是什么,她为什么要在婚礼开始的时候不辞而别,这些你想过没有,现在公主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你却一点也不着急不担心,就连去寻找也不愿意,你是怎么当人家的丈夫的?”
司徒羽反驳道,“什么?爹,你说我不去寻找,别在这里说笑了,我已经派人找了半年多,但是一点音讯也没有,你叫我怎么办?再说,二弟不是在外面寻找吗?等他把公主找回来再成亲不就好了,况且,在您心里,司徒清不是什么都比我强吗?只不过是找一个人而已,这个难不倒他的,您就放心好了。再说,他找的是自己的嫂子,量他也做不出什么来。”
“如果没有什么事,孩儿先告退了。”说完走出大厅。
司徒镇正在风月亭乘凉,心里好像在想着什么,回到这里,这里和两年前的没有任何改变,变的只是这里的人和事。这里原本熟悉得面孔都变得那么陌生。
“怎么了,司徒镇,我劝你还是赶快回到二弟的身边去吧,不然,他遇到危险,你不在他身边,要怎么保护他,到时小心他治你个失职之罪。”司徒羽这个人说话真是杀人不偿命。
“大公子,这个请你放心好了,世子没有你想的那么脆弱,就算属下不在他身边,他依然会平安无事,这两年来,世子在四处找寻公主的下落,而你呢?你又做过什么,公主名义上是你未过门的妻子,但实际上你当公主是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你有真正了解她,体谅她吗,属下敢说你从来没有吧。”
司徒镇竟然敢当面对他这样说,难道他不要命了?不过他为了司徒清和天瑶,或许他会这样做,就算得罪他这个哥哥,会遭到他的不满,甚至有可能夺他性命的人也在所不惜。他只不过是在做他觉得对的事。
“好了,你们两个真是八字不对,日日争吵,大哥,你能不能少说两句,说话不要那么歹毒,难道会死人吗?司徒镇,你只不过是二哥的一个随从,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教训别人,你也不想想你是什么身份。”
司徒健,忠义王的三儿子,表面看似胆小怕事,一切息事宁人,但也有别人看不见的地方,在他看似懦弱的外表下有一颗比谁都明亮的心。
“司徒镇,好久不见,我正找你有事呢,你和二哥都出去两年了,我真是羡慕死了,如果我也可以出去游山玩水那该多好,快给我说说你们都遇到什么新鲜事了。”说着拉着她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司徒羽只是微微一笑,并未说什么。
来到司徒健的房间,司徒镇开口:“刚才谢谢三公子了。”
“没什么,只是我不想大哥、二哥因为你翻脸而已,而且二哥的脾气我还是了解的,如果他知道你死了,他一定很伤心,我只是不想看到他伤心的样子,毕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是吗?”
“是吗?我想并不像三公子说的那么简单吧,也许我想在我看来,在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深陷其中,只有三公子你是最清醒的一个,观察事物细致入微,如果不是刚才三公子看见大公子眼里的杀气,恐怕也不会出手相助吧?”
“我只是碰巧路过而已。”
“其实世子说得不错,三公子不是傻子,而是大智若愚。你们三兄弟中潜藏最深的不是大公子也不是世子,而是三公子你。”
如果司徒清能得到他的帮助,那事情就会有转机,但是一向不喜欢和别人争夺的司徒健会答应吗?
“我和你说,现在在这王府里面除了爹,没人敢去招惹他,你竟然这么大胆敢在他面前这样,他不想方设法杀了你才怪。”
“不知三公子有何良策?”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只是不是局中人,所以会比别人看得清那么一点点,但是要怎么去解决还是他们三个人的事,虽然我不希望二哥有事,但是有些事不是你不想发生它就一定不会发生,有些事或许是命中注定,但命中注定的也会有阻碍,能不能跨过这个障碍,也只有看他们怎么去对待。”
“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有一天兄弟相残?他们都是你的亲兄弟,你如果一直一言不发,任其发展,你不怕威胁到你自己吗?”
“不是我不愿意,只是不想卷进这场无聊的斗争之中,但如果有什么可以帮忙的我一定会帮的。”说完走出房间。
忠义王府看似平静的表面其实深处已经暗涌重重,若两年时间期满,司徒清还未将公主找回来,那司徒清就要被问斩,司徒羽早有想除掉他的意思,何不趁此机会,将他除掉,他对天瑶根本就没有感情,他和天瑶成亲只不过是看不惯他们之间的感情,他根本就没有打算真的将天瑶当成自己的妻子,娶她为妻,只是碍于圣旨,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的事。所以这些日子以来,他对公主的事从来不上心。
若是这件事被司徒清知道了,他会有什么样的感受,天瑶的感情被人玩弄于鼓掌之中,这样的结果他能接受吗?
“公子,怎么样?今天,二公子他回来了没有?”
“真是太失望了,原本以为他会回来等着被处死的,想不到他没有回来,一个人失踪就失踪了,有什么大不了的,哼,找得到找不到与我没有关系。婚姻,只是游戏,恋情,只是谎言。”
“那公子打算怎么做,下一步计划怎么执行?”
“不急,司徒镇不是省油的灯,不过我们可以制造一些状况让他一步步陷进去。”
“是。”
婚姻是游戏,恋情是谎言,为了自己不惜牺牲所有人,这样的人想必司徒镇不会放过他的,但是树大根深,想要扳倒他,谈何容易。但是如果将司徒羽置之死地,想必司徒清也不忍心见自己的兄长万劫不复,为什么会这样?司徒镇只是做自己认为对的事,但是要考虑的事情还有很多,他到底应该怎么做,司徒镇陷入两难的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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