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假打暗助
作品名称:小城恩仇 作者:万良顺 发布时间:2015-02-20 20:58:23 字数:7859
(二十七)假打暗助
范立波接到宪兵司令部的内线消息报:关押在狱中的杜裙,王必开要亲自将其押往重庆。范立波决定趁秦大来在火头上,与秦大来商量解救杜裙同志的事。他直接来到303团部,被哨兵拦住。
范立波对哨兵说:“请通报一下,我有要事找你们团座。”
哨兵说:“团座心情不好,不见客。”
“还是请兄弟通报一下吧。”
“你是何人?”哨兵问。
“你就说姓范。”
“那好吧,你在外面等着。”说完,哨兵转身进去。
过了不一会,秦大来走出来,笑呵呵地说:“范先生,你来得正好,我正想找你,来来来,请进。”
秦大来很客气地把范立波让进办公室,让范立波坐下,说:“哎呀,我这儿也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新到的砣茶,就请范兄多包涵啦!”说完,把茶端到范立波面前。然后,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又问:“范先生今天来,不知有何贵干?”
范立波看看四周的人,对秦大来使了个眼色。秦大来立刻明白,挥了挥手,说:“这儿没你们什么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范立波见人已退下,就问:“岚岚的伤现在恢复得怎样?”
“谢谢范兄仗义救人,我当重谢才是。”秦大来说。
“不必谢,从宪兵枪口下救出秦小姐,是我们共产党应该的,因为秦小姐也是热血青年嘛!”
“不,还是要重谢的。今后范先生有什么地方用得着我秦某的地方,尽管吩咐。”
“今天我来,倒真有事要与秦团长商议。”
秦大来立即说:“哪,范先生请讲。”
范立波站起来,摸摸桌子下面,拿起电话机看看,他担心这里装有窃听器。秦大来站起来,说:“我这儿不会有那玩意儿,请放心。”
范立波回到座位,说:“秦团长,你可不能不防啊。张成就是例子。”
“是啊,多亏你们提醒。”秦大来感激地说。
在范立波看来没什么问题后,就靠近秦大来,把万江地下党的打算和安排详细向秦大来说了。
末了,范立波说:“这个计划,是一箭双雕。其一,你可以报仇雪恨,除掉王麻子;二来可解救你的老朋友。怎么样?”
这件事来得如此突然,秦大来既高兴,又犹豫。担心万一有什么疏漏,他个人没命,他这团也完了,说:“容我再考虑考虑。”
“没时间考虑了,秦团长。你想一想,在王麻子脑子里,你已经是一个通共党的人了。张成已经把你的事报告了王麻子,他这次到重庆,肯定会把你的情况向上司报告,你现在不动手,等他到了重庆,你就没有机会啦。秦团长,机会,你要抓住机会啊!错过这个机会,一切都完了。”
范立波推心置腹几句话,让秦大来不得不三思。是啊,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我得抓住这个机会。就对范立波说:“我跟王麻子有仇,这个仇迟早要报。看在你们救过岚岚的命,我豁出去了。我安排几个我的心腹,让他们跟你们一道行动。”
“不行,派几个兄弟不行。秦团长,这事任何人都代替不了你,你必须亲自出马,因为这对你有好处。”
“为什么非要我亲自出马?还对我有好处?”秦大来迷惑不解。
范立波见秦大来不明白他的意思,就说:“这次让你亲自出马,实际上并不是让你跟宪兵队干,只是让你吆喝吆喝。等我们把王麻子抓住了,你就去向重庆请功吧!”
秦大来大睁着眼睛,看着范立波。范立波见秦大来还不明白,就在秦的耳边嘀咕了一阵,秦大来不住点头。最后范立波站起来,说:“秦团长,我就直说了吧,这次我们要救的人,是个女同志,她还是你的恩人,叫杜裙。”
“杜裙?就是在抗战时期舍生救我的杜裙?”秦大来惊奇的问。
“对,就是她。”范立波说。秦大来立刻想起了在山东的那场战斗,想起了杜裙为了救他而受伤的情景。他也站起来,对范立波说:“范兄,我秦大来也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想当年,要是没谈营长相助,没有杜裙她给我挡子弹,就没我秦大来的今天。谈营长是为我负伤的,杜裙姑娘也是为我负伤的。他们是好汉,我秦大来也不是孬种。你们为我想得太周到了。就这么定了,按你们先前制定的方案行动。我亲自出马。”
范立波紧紧握住秦大来的手说:“秦团长,共产党不会忘记你,人民不会忘记你,明天准时相见。”
“好,明天准时见。”秦大来说。
“要注意保密,千万不能走漏消息。”临走时,范立波又补充一句。
在狱中的同志自从得到党组织的指示后,暗地也在积极准备迎接解放。个个心情激动,纷纷谈论着出狱后的打算。
两个狱警来到监狱,打开铁门,高声叫道:“二十四号,杜裙,出来!”
杜裙站起来,与同监室的人握手道别,走出了牢房。
牢房里的同志们唱起了国际歌:“起来,饥寒交迫的奴隶......起来......
王必开对于上次处决共党遭劫的事,仍然心有余悸,所以,对此次押解行动,格外小心。他在自己的办公室对几个心腹发威,说:“今天的行动,是重庆毛局长亲自下的命令,由我执行,关系重大,决不能出半点纰漏。从现在开始,参加行动的人一律不准离开司令部半步,违者,军法从事。听到没有?”
“听到了。”下面回答。
“据可靠情报,万江的地下共产党的残余,想鸡蛋碰石头,途中劫持,大家要有准备,将他们一网打尽,回来我重重嘉赏各位。”
“还不赶快谢谢司令。”邓安对大伙说。
“谢谢司令,谢谢司令。”十几个宪兵大声说。
“现在我决定,为了以防万一,先由邓副司令带领四个人对两条押解路线进行实地侦查,然后再决定押解路线。邓副司令,人员由你自己选配,四个小时后出发。”王麻子吩咐道。
邓安向王麻子敬了个礼,大声说道:“请司令放心,四小时后准时出发。”
邓安跟随王麻子多年,王麻子一直很信任他。自从那次险遭秦大来枪毙,是邓安出钱买通了303团的人,才保住了性命,王麻子对他更是信任有加。用王麻子自己的话说,论邓安的才华,当副司令是屈才了,当司令都绰绰有余。但我还是要把他放在自己身边,用起来放心。因此,对邓安,他是言听计从。实际上,邓安是一个不是参谋长的参谋长。
根据王必开的要求,邓安化装带人对押解的两条路线进行了实地侦查,发现沿江路线附近有人员活动迹象,而后山路线却安静得多,回来就如实将情况报告了司令。王必开听后,决定走后山路线。可邓安却说:“司令,共党一向诡计多端。据我分析,江边路线虽然有人员活动迹象,那是做给我们看的,是共党惯用的声东击西手段。实际上,他们如果有埋伏,肯定是在后山路。我们可不能上共党的当。他用声东击西,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避实就虚,出其不意,走江边线路。司令,你看如何?”
邓安的分析让王必开和参加此次行动的人无不口服心服。王必开大声说:“好,好,邓副司令分析得完全正确,就听邓副司令的。晚上十点出发,走江边路线。哈哈哈……”他得意的开怀大笑起来。
“司令,别急。”邓安在王必开耳边轻声说道:“为了麻痹共军,对外讲十点钟出发,到时候我们提前到八点,就是有人把消息透露出去,也会让敌人扑空。”
王必开听了,重重地拍了一下邓安的肩膀,大声说:“高,高!你这一招更高。”
晚八点,万江天色已黑。按照邓安的安排,两辆一大一小的汽车,出其不意地提前从宪兵司令部开出。王必开及四个宪兵押着杜裙坐在小车上,走在前面。后面跟着一辆卡车,十几个宪兵荷枪实弹,警惕地注视着公路两边,还不时向两边的可疑处点射几枪。高低不平的公路,汽车颠簸得很厉害,也开的很慢,一个多小时才走出二十多公里。但很平静,也许正如邓安所言,共党是声东击西,把人员都调到后山去了。王必开此时高兴地对开车的邓安说:“邓安,这次如此顺利,真是多亏了你。我到了重庆,给你请功。”
邓安开着汽车,笑着对王麻子说:“谢谢司令。”
汽车前面要过一座石桥,邓安对王必开说:“司令,要过桥了,这儿危险,你坐好了,我冲过去。”还未等王必开及几个宪兵反应过来,邓安猛踩油门,汽车像箭一样冲过了石桥,把后面的卡车拉下一百多米。突然,石桥发生猛烈爆炸,坍塌了,两辆汽车被分割在桥的两边。这时,只见路边突然跳出范立波、江心文和牛马等十多个人。
范立波喊道:“打!”几个人迅速开枪,王麻子慌忙喊道:“快下车,他们没多少人,给我狠狠地打。”几个押解的宪兵跳下了车,随即对邓安说:“邓安,快开车,快开车,我们冲过去。”
几个刚下车的宪兵立即被范立波他们打死。
邓安没有听王必开的指挥,而是把汽车发动机关掉,拔下钥匙,很镇定地掏出手枪,对准王麻子的脑袋,说:“对不起,司令,我的功,你就不用请了吧!”
“邓安,别开玩笑了,快开车。”王必开有些生气。
“谁跟你开玩笑,下车!”邓安用枪顶住王必开的头。
王必开如梦初醒,就问:“你是……”
“我是万江地下党,下车,快!”邓安有些不耐烦。“不然我杀了你!”
“别,别。”王必开乖乖地下了车,对邓安说:“邓安,你也共产党?我不信。看在我们多年友情的份上,咱们快跑吧!”
邓安的手枪顶住王麻子的脑壳,说:“做梦!”
被断桥拦在远处的卡车,被迫停下,十几个宪兵跳下,慌忙朝这边开枪射击,但距离太远,又是晚上,什么也看不见,乱打一通,没什么作用。
范立波等人将车外四个宪兵打死后,随即进到车内给杜裙松绑,并将王必开绑起来。
“杜裙同志,我们终于见面了,你受苦了!”范立波说。
杜裙见救她的人是武汉的东家,惊讶的问:“范先生,怎么是你?”
“是啊!武汉一别,都好几年了。你现在可了不得,都成了解放军的侦查科长了。”范立波说。
“你们认识?”邓安有些奇怪。
“我曾经在范先生家当过保姆。”杜裙说:“范先生,谢谢你当年收留我。“
“哎,别说了,别说了。”范立波把王必开拉到路边,说:“现在就把王麻子处决了,为万江人民除一害。”
王必开听说要马上杀他,吓得直哆嗦,连忙向杜裙求饶:“杜幺妹,饶了我吧,饶了我吧!是我忘恩负义,对不起你,你就饶了我吧!”
范立波举起手枪,对着桥那边的宪兵大声喊道:“我们是游击队的,现在当着你们的面,处死你们的司令。”
杜裙从范立波手中拿过枪对空“叭叭叭”连放三枪。
范立波不解,说:“杜同志,你这是?”
杜裙说:“把王麻子交给游击队看好了,等万江解放后,开公审大会!”
“对,对,应该这样。”范立波对游击队的同志们说:“你们先把王麻子带回去,看好了!”
“是!”几个游击队员答道。
“兄弟们,你们要看清形势,别落到跟王麻子一样的下场。”杜裙对桥那边的宪兵喊道。
桥那边的宪兵听见司令已被打死,一个个没了主,就停止了射击。
这时,突然从路边跳出来二十几个303团的士兵,而且还是由团长秦大来带队,大声喊:“抓共党,抓共党!兄弟们,冲啊!”然后“噼噼叭叭”地朝天开枪。秦大来还特地跑到断桥边上,对后面的宪兵喊道:“兄弟们,宪兵兄弟们,我是303团的秦团长,快打,快打共党,打共党啊!”随着他的喊声,“哒哒哒......”枪声更响了。
“要打你们打。”胖大队长对下面说:“咱们快撤,赶快回去,别让游击队给包围了。”
秦大来他们装模作样又喊又打的折腾了好长时间。范立波他们见秦大来已经出动,就说:“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也赶快撤吧。”
“这次行动,邓安同志立了大功。”杜裙对大家说。
这时,范立波上下打量着邓安,说:“我们在哪见过?”
邓安笑着说:“在波波书屋。”
“你就是树叶同志?”范立波问。
“是的。”邓安说。
“哎呀,那次你来我的书店搜查,可把我吓坏了。树叶同志,你可真厉害。好,树叶同志,你也跟游击队的同志们走吧!”范立波想起书店的事。
“不,我还得回宪兵司令部去。”邓安说。
“你现在怎么回去,他们会怀疑你的。”范立波说。
“不会!”邓安举起手枪,对准自己的胳膊,扣动了扳机:“嘭!”鲜血立刻冒了出来。
“树叶同志!”几个人几乎同时叫了出来。
(二十八)趁机掌权
胖大队长回到宪兵司令部,立即向重庆宪兵总部报告押送杜裙遭共党袭击的事,并说司令王必开已被游击队打死。重庆宪兵总部的头头说:“好,知道了。现在你先把队伍管起来,等待新的任命。”得到上司的指令,胖大队长借势发挥,找来几个心腹,当众宣布:“王司令已经被游击队打死,重庆已经任命我为新的宪兵司令。从现在开始,宪兵队都要听我的,我就是新的司令。如有不从,立即枪毙!”下面几个喽啰齐声呼应:“我们都听大哥的!”“对,听大哥的!”
“好,你们几个都是我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先给你们一人一个条子,以后还会论功行赏。”胖大队长把刚才从王必开那里搜来的金条,发给同伙。
“感谢司令!”几个人又一起高喊。
这时,手臂吊着绷带的邓安正好跨进门,见此情景,就笑着说:“怎么,这样的好事没我的份?”
“你,怎么回来了?”胖大队长感到很惊奇。
“我不回来,还能到哪去?”邓安说。
胖大队长平时对邓安就不满,只是碍于王麻子的权威,才没跟邓安翻脸。如今王必开已经死了,邓安背后的大树已经倒了,就说:“邓安,你那个副司令,是王麻子给的,现在王麻子已经死了,宪兵司令部已经归我管,我现在是宪兵司令部的司令。”
“对,胖大队长现在是我们的司令。司令,我们听你的!”一个喽啰喊道。
“怎么,你们想造反?”邓安口气有些严厉。
“我们造反?哼哼,邓安,出发前,是你去侦查路线的,是你提出要走江边路线的,王麻子就坐在你的身边。现在,我们遭到游击队的袭击,司令也死了,你却回来了。你解释解释,这是怎么回事?”胖大队长摇头晃脑地问。
“对,你解释解释。”下面几个人起哄。
“这有什么解释的,共党诡计多端呗!”邓安说:“你们看,我还受了伤。”
“共党诡计多端?你受伤?哼哼,说得好,装的像。”胖大队长说:“你以为我是小孩子。”接着跳起来把桌子一拍,大声吼道:“我看你跟共党是一伙的。兄弟们,把邓安绑起来!”
“敢?”邓安拔出手枪示威。
在胖大队长看来,邓安是他当司令的最大障碍,决心趁此机会,搬掉这个绊脚石。他飞起一脚,踢掉邓安的手枪。喊道:“把他绑了。”边上的几个人一哄而上,把邓安按在椅子上,用绳子绑了起来。
当晚,范立波赶到303团部,卫兵知道他是团长的客人,没有通报,直接找到秦大来。秦大来热情相迎,倒了一杯茶后就问:“杜同志怎么样?还好吧?”范立波喝了一口茶,说:“她很好,谢谢秦团长配合,这次行动很成功,我现在来,是提醒你,马上给重庆毛人凤打电话报功,说是你主动支援宪兵的,还打死不少游击队。我估计,宪兵队那边也会向重庆报告情况,你应该抢在他们前面把情况报上去,这样咱们就主动多了。”
秦大来说:“好,好,我马上打电话。”
秦大来立即要通了毛人凤的电话:“毛局长吗?我是秦大来。对,我在万江。你不是让宪兵司令部的王司令把共党要犯押往重庆吗?毛局长,出事了!什么事?大事,大事!他们在半路遭游击队劫持了。我得到情报后,就带部队前去支援,战斗打得很激烈,我们打死了九个游击队员,对,击毙九人。我们?我们无一伤亡。这是应该做的。可是,王司令被游击队打死了。”听到这里,毛人风大发脾气,骂道:“这个混账东西,就是麻痹大意!为什么不派重兵押送?死了,活该!”
“你问问他,宪兵那边怎么办?”范立波轻声对秦大来说。
秦大来点点头,又问毛人凤:“毛局长,现在我该做什么?”毛人风在电话里说:“你主动前往抓共党的行动很好,你真是党国的忠良。在国难当头的今天,你能主动行动,很好,都应该向秦团长学习。我要向总裁禀报,要嘉奖秦团长。在这非常时期,临时派人去宪兵司令部也来不及,根据秦团长的表现,决定让秦团长兼任万江宪兵司令部司令,如有不从,军法从事。希望秦司令不要辜负总裁的厚望,守住川东重镇,肃清共党,完成复兴党国的大业。”
听了毛人风一大堆屁话,秦大来早就不耐烦了,但他还是假装认真的说道:“谢谢总裁信任,决不辜负毛局长。”
待秦大来放下电话,范立波说:“秦团长,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宪兵司令部。”
“好,我把方营长叫上,再带一个班。范先生,你也跟我们一道去吧,有什么情况,也好有个商量。”
“我去?”范立波把手一摊,说:“我这一身衣服。”秦大来笑了,说:“这简单。”随即叫道:“勤务兵,给范先生拿套军装来。”
不一会,秦大来他们准备停当。方营长带着十几个士兵跟着,坐着汽车,来到宪兵司令部。宪兵司令部已经很涣散,门口两个站岗的宪兵坐在地上抽烟。方营长上前缴了两个宪兵的枪,换上了303团的战士。随即冲了进去,司令部里面乱哄哄的。只见胖大队长和七八个同伙在一起喝酒,又喊又叫,有的已经酩酊大醉。方营长举起手枪大喊一声:“不许动!”他身后的士兵个个端着卡宾枪,对准了在场的几个宪兵。见此情景,一个宪兵正要拔枪,被眼疾手快的方营长“叭!”的一枪打倒。宪兵个个吓得目瞪口呆,都乖乖的站着不动了。
秦大来见宪兵们老实了,就走上前说:“兄弟们不用怕,我是303团的秦大来。过去我跟你们司令有仇,现在他已经死了,那是他罪有应得。今天,我是奉重庆方面的命令,来接管宪兵司令部的。大家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们的方营长,就是你们的头。”
方仁君以军人的姿态,威严的上前一步。
秦大来继续说:“我们方营长一向治军严格,大家都要守规矩,听命令,不得胡来。如有违反,决不轻饶,勿谓言之不预!”
“秦团长,我也是领了上司的指令,在王司令死后,让我当宪兵司令。怎么你们303团又横插一杠子?”胖大队长问。
“这个任命是刚才重庆毛人凤、毛局长亲口说的,不信,你们可问他!”秦大来指指边上的范立波。
“我是重庆方面派来的,秦团长说的没错。”范立波说。
胖大队长眼看自己当司令的梦想破灭,心里很不服气,就说:“谁知道是真是假?”
“怎么?刚才我们团长的话你没听明白?”方仁君又举起手枪威胁说。
“你吓唬他们可以,吓唬我不行。兄弟们,别听他们胡扯,我才是宪兵司令部的司令,大家都听我的。给我打!”胖大队长举枪向方营长他们射击。一时间,宪兵司令部里枪声大作。胖大队长的人利用桌子、柱子、门后作掩护,对抗秦大来的人。方营长他们举起卡宾枪一阵狂扫,不一会,胖大队长的七八个人,死的死,伤的伤,躺倒在地上。
方仁君拉起受伤的胖大队长,说:“怎么样,服气不服气?”
吓得魂不附体的胖大队长,喘着气说:“服气,我服气。”
“那好,把全体宪兵都召集起来,我要训话!”
全体宪兵来到操场,大约还有两百多人。方营长把手一抬,意思是请秦大来讲话。秦大来走上前大声说:“兄弟们!遵照毛局长的命令,让我们来代行管理宪兵司令部。我们本不想来,是不得已而为之,请大家理解支持。过去,王麻子胡作非为,欺压百姓,滥杀无辜,今后我们决不能再这样。现在,这位,就是你们的司令,请你们的司令讲话。”
下面稀稀拉拉有点掌声。
方营长走上台,说:“我,叫方仁君,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如有不听命令,乱说乱动,严加惩戒!”方仁君手指指胖大队长:”就像他!”
下面的宪兵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方仁君问道:“听见没有?”“听见了!”下面有人回答,但声音不大。
方仁君很不满意,又提高嗓门:“听见没有?”“听见了!”这次声音又大又齐。
队伍散后,范立波在宪兵司令部未见邓安踪影,很是不安,就问胖大队长:“邓安呢?邓安在哪里?”
胖大队长不响。范立波再次问:“邓安在哪里?”
方营长用手枪顶住胖大队长脑门,加重语气说:“问你呢!”
“在,在地下室。”胖大队长颤颤抖抖地说。
“带路!”方仁君吼道。
胖大队长领着范立波和方仁君,来到地下室。看见邓安被绑在柱子上,范立波立即上前替邓安解开绳子。方仁君狠狠扇了胖大队长两记耳光,骂道:“叫你长长记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