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三一》第十六章 瓦斯毒气试验

　　当山口佐治看到这个中国人烧死在火炉里，非常的欢喜。然后，他想起先前押送中国人来的两鬼子中的一个，不帮他；就转身走了，心里不满，就马上走出烧尸房，来到了那座三层监狱的底楼下，见到了和鬼子站在牢门边的吉村队长。
　　他走到他跟前，包藏着祸心地和气招呼：
　　“吉村队长！”
　　倨傲的吉村队长瞥了他一眼，冷漠问：
　　“你又来干什么？”
　　山口佐治回答：
　　“我要亲自跟你讲一件事。”
　　“什么事？”吉村队长有些嫌如臭虫般的山口佐治，冷冷地盯他一眼，把他头往上略昂些。
　　“就是刚才，你让两个士兵押来的一个支拿人，其中一个敢违反天皇的意志，同情劣等的支那人。”
　　吉村队长不清楚他指得是两个中的哪一个，非常不耐烦地嚷道：
　　“你说的是哪一个？”
　　“就是那个长得矮、壮实的你的部下。”山口非常肯定地回答。
　　“是，饭田。”吉村队长生气地念叨一句。他马上发怒地随口嘴一张“八噶”就忽地往监狱侧后边的军营快步走去。山口佐治马上如跟班似的，立刻跟上继续崇祸（意思是：落井下石）和煽动吉村队长的怒火，好看看饭田被处罚并出出他的恶气。
　　“我的英勇吉村队长，你是天皇最好的军官，你一定要惩罚和管管这样敢于违反天皇的不听话的士兵，否则长此以往，他们或不服管教，跑到你头上拉屎拉尿。”
　　然后，吉村队长就闯进了门，看到：饭田和几个同伴在铺有塔塔米的地上聊。
　　就喊道：“饭田！”听到队长喊自己，坐着聊的饭田君就起身来，他跟前的三个同伴也站起来，脸上的表情被恶气的较快走上来的队长的表情吓着了。
　　吉村走过去，抬手就重重打了饭田两个耳光。
　　饭田看到山口佐治，就明白是怎么回事，知道自己被山口告了，就只好低脸，卑躬地呆在那里，任由自己的长官打。据历史记载：在日本部队上，只要部下违背长官的意志，轻被打骂，重者被打死。
　　“你居然敢帮支那人，那些人是什么，咹，他们是下贱的最劣等的人种，你忘了天皇的话了吗？他们是原木，是马路大，只能拿来让我们管理。你竟敢同情他们。你敢违反天皇的意志，死啦死啦的。”
　　脾气强暴的吉村，又是手指，又是喊声如雷，好像要把饭田按在他的胯下整治。
　　饭田就只好孤单地低头等吉村，横眉瞪眼地辱骂。
　　他（吉村）冒火起来，只有这几句，就再没有话了。就把怒气熏熏的一骂人就涨红的脸，回过来，往营房外走。
　　山口觉得这个还没有够，就说道：
　　“吉村队长，你这次要一次性警告你的那些部下，以防今后有人重犯。”
　　怒气未消的吉村，就回身。对着包括饭田在内的部下，发出严厉的警告：
　　“以后，只要你们谁敢违反天皇的意志，同情支那人，必须严惩。”
　　“嗨！”三个部下赶快回答。
　　而心里又无奈又气愤的饭田，鼻子里轻轻地哼了一声。吉村听到了，就马上一步上前，质问道：
　　“你哼什么？”
　　饭田略抬脸，不满地对着吉村队长。吉村马上感到：自己被部下竟敢轻视而藐视。一下就抬起脚，朝饭田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猛地狠狠踹去，饭田就如撞倒般摔落在地上，双手马上紧紧捂着紧系着宽皮带的自己被踢痛的肚皮。
　　三个同伴就上前，把他扶起来，吉村才满意地呵呵一笑。他完全确定自己已经打下了反骨兵的嚣张气焰。
　　饭田无法忍受了，这种把日本下层士兵不当人的欺辱，他就像一个豹子，突然扑向吉村队长。在得意中的吉村，一下就被捕倒在地，没有防备意识的他，被饭田君一双手如老虎钳般地掐着他的喉咙。他感到一双手，似乎从脖子上掐进他的肉里，马上就把他的气管捏住，他才意识到：自己受到了部下的攻击。才挣扎起来。伸出手，把掐住自己的喉咙的饭田君的手搬开，觉得掐得死死的。这时，在一边的山口佐治，看到吉村队长要被掐死，就赶快一步非常快的到骑在吉村队长紧系着宽皮带的肚皮上的饭田的身后，把他弄开。然后，吉村就起身，用右手揉揉自己的被掐的难受的脖子，并咳嗽了两声；他缓过劲，立刻本能地抽出挂在他腰间宽皮带上的武士刀，就快步走到刚从地上爬起来的饭田跟前。双手紧握锋利而寒光凛凛的武士刀，猛然一横刺，耀眼的光在刚站稳的饭田君的紧系着宽皮带下的小肚皮一闪，就刺进了他的小肚皮里。
　　“啊！一一一”饭田惨叫一声，就双手紧紧捂着他紧系着宽皮带下的小肚皮，顿时，一股鲜红的血，从插进他小肚皮里的刀身和他双手合拢的手指间，急急地涌流出来。
　　“刺得好！刺得好！”山口佐治纵情地拍起手来，在那里手舞足蹈地全身颠动起来。
　　在痛苦中的饭田，他感到一整如自己的肠子被一把有锯齿形般的刀把他的肠子割搅般的剧痛。
　　过了一会，山口佐治还显不刺激，就喊道：
　　“吉田队长，把他的肚皮刺穿，对，就这样，把他的肚皮刺爆！”
　　然后，吉村队长猛地双举手一加力。武士刀就从饭田君的小肚皮的深处穿刺，并刺穿他的小肚皮，从饭田的后脊背穿出，然后，吉村队长就抽出武士刀，带出了饭田君的一根白花花的肠子。
　　饭田倒在地上，双手捂着小肚皮，在地上痛苦得翻滚，过了几分钟后，身子一软，就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了......
　　在山口佐治挑动吉村队长把日本士兵有良知的饭田刺死后，田中英雄跑来说，把中国人烤成肉排已经烤熟了，两人就跑到烧尸炉，把这个中国人饱餐一顿，还带些油红的人肉到宿舍去，说晚上再吃......
　　回忆到这里，田中英雄多么惬意！而石原四郎马上就兴致大发说：
　　“岳西，我也想尝尝用支那马路大烤成的人肉。”
　　田中英雄看去一张马脸发亮，他右手一动，忍不住脚也舞蹈一下，一改以往装得虔诚讨好的性情，马上问：
　　“部队长，你好久吃？”
　　石原四郎觉得马上就要进行瓦斯毒气实验了，他没有时间吃，就说：“就明天吃。”
　　“嗨！”田中英雄回答。非常的干脆，他想到：反正是拿支那人借花献佛，不耗费自己的一点钱财。我明天又和山口佐治找一个肥厚的支那人来烤，一定要让部队长称心如意，吃了支拿人，就还想吃。就好像他是饭馆老板一样，一定要让顾客满意。
　　石原这一件事一过，马上就想到中午后拿中国人做瓦斯毒气实验的大事。就等不得了催着道：
　　“我们快回去，下午就要进行瓦斯毒气实验了。”
　　“嗨！”
　　两人就向731本部奔去......
　
抗联连长王杰和一个牢房里的人吃过中午饭，就在牢门里坐着。
　　张飞副排长看到自己的连长是坐在灰黑色的牢门边，就走过来。这时，一个二十多岁叫李有福的青年说：
　　“王哥，你还是起来走几步。”
　　“嗯。”王连长起身，走到李有福身边。他看上去非常瘦高，可身体壮实。
　　王连长用温和的神情，问：
　　“我们都来了两个星期了，不知道你姓啥？”
　　“我叫李有福。”这个长得壮实的青年，王连长觉得他有二十六七岁，非常的随和。李有福看到具有军人风度的王连长，也挺喜欢和他说话。
　　他已经从王连长和老哥的谈话里知道他三个是抗联。
　　他就和王连长走到墙角边。
　　“你是怎么进来的？”王连长问，非常关心。
　　“我是年初，在哈尔冰大街上逛，有几个日本商人说要招工，说每月有高薪一百元，我一听就觉得不错，可还没有跟家里说，对方说要得急，说可以跟家里写信，我觉得这样行，后来，我就被带到这里。”
　　说到这里，李有福非常气愤！显然，是自己被骗了。
　　听到这里，王连长心里也气愤。他想问这里的情况，知道得多点当然更好。
　　“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王连长又问。
　　“不知道。”在回答这话时。李有福像没有感觉。
　　然后，他好像想还是能回答，说：“我被带上车，一路上什么都看不见，到这里看见的是这底楼和地坝边，就想看一下，被一个鬼子威胁说不准到处看。我就和一些人进来了。”
　　王连长听到这里，觉得自己的思路被封死似的。强烈地感到：自己想尽量知道这个地方和监狱的情况被一种神秘而恐怖的力量搞得如同迷雾。尽管，他知道进入鬼子手里，就别想活，死是肯定的，就是不知什么时候到来。就跟昨天，何发财，被带出来了，今天都没有回来。就像一块石头落进了洞里一样。
　　这时，王连长听到了自己站着的身边钢板制成的牢门外，有鬼子走来的脚步声，然后马上就听到了人的有点躁动声。就像是睡在草里的昆虫，听到了响动，而马上把巻闭的眼睛睁开一样。
　　然后，王连长听到了隔壁牢门打开的碰到墙上，发出的哐当非常惊心声，他感到：鬼子又要做什么。他看到身边的人，脸都马上不安地动了动。看了看对方，非常的不安！他们这次不知道，是谁，又被喊走？
　　而在这沉闷的惶恐的气息里，还没有等他们想点什么，门就被打开了。
　　小队长吉村一步进来，瞪着冷酷圆眼睛，在他们这五六个人的身上巡视一番。他看见了站在王连长身边的李有福。用右手一指就用日语说了声：
　　“把他带走。”
　　“嗨！”几个鬼子就回应。
　　然后站在身边，站在吉村身后两个鬼子，左手拿着上了刺刀的步枪的，在他们一步踏上来时，刺刀就闪了一下。李有福如同呆住了似的，没有感觉就被他们带走了。然后，牢门被关上......
　　前天看到何发财从这里带走了，今天，李有福又被带走了，就像是一个又一个人，走向如迷雾般的大门外，就消失了一样。王连长感到迷惑而无可奈何。他感到：被带出去的人，肯定被整死了，至于是怎样死的，他都不清楚。他知道，照这样下去，这牢房里的人，包括他，都会一个不剩的被带走。他当然是不怕死，从参加抗联五年来，他更本就不想这个问题。只要活着，他就要打鬼子。而处于这一境况，他是更本没有想到了。看来，不在抗日的战场死，就要在这里死。他想到：我在等这一天......
　　“石原部队长，马路大（指中国人）就要陆续到了。”一个日本鬼子跑进办公室报告。这时，田中英雄进来了。他，好像看见石原有些不舒服。就走到他跟前，问：
　　“石原部队长，你好像看起来气色不太好。”
　　“哎，昨夜，我特地到了野田俊二他们的气体班，对瓦斯毒气的杀灭程度进行测试把关。这一批新式的毒气，我们必须要保证拿到支那战场，要起到决定性作用，否则，本庄一夫将军是不满意的，那会是丢脸面的！”
　　“你就休息一下，由我和管理部长秋山来负责这次试验。”田中英雄非常关怀地说。他的一个马脸几乎为自己部队长这样奉献和“无私般”苦干精神佩服了。
　　“太感谢你的关怀。”石原四郎感动的差点落泪。他抬起手在他鳄鱼般的眼睛角上，擦了一下。
　　他又说，好像是诉苦说：“为了帝国的征战，为了大日本的昌盛，我吃尽了苦头，部下的不理解，都以为我傲慢无礼，我哪里是嘛！”
　　“部队长，我知道你呕心沥血，刻苦努力都是为了我们大日本的光辉前程。”
　　然后，是专门管押中国犯人的日军小队长吉村跑了进来，向部队长敬了一个军礼，说：“部队长，马路大，已经到齐了。”
　　在感动中的石原四郎听说马路大到了，就立刻显得精神焕发，一双大眼睛，闪出鲨鱼般的眼光，把腿一伸就跑出了去。他几乎忘了，还有中国犯人。他要将他们列为瓦斯毒气实验的第一批实验对象，还打算拿一个中国人制成标本，他好刻苦研究，勇攀灭绝人性的杀人“科学”高峰......